90、决赛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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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隼的反击不是突然的,他是蓄谋已久的。

为了自保，为了学打架，他在很久之前就开始关注武道类的书籍,并且经常跑到市区的道馆里偷师学艺。

虽然他最初在道馆碰了壁,但好在，他遇到了一个强大的老师，因此他的进步速度极快。

后来他才知道，那位老师是最年轻的武道冠军，他能有此收获实属运气。

关于学打架的这件事,除了他自己之外，没人知道。

叶隼从不会主动告诉董丽芳负面的消息，因此董丽芳直到这次事情闹大后,才在孤儿院的孩子口中听到叶隼打架的内容。

沈麒接叶隼去医院看望董丽芳的那一次，是时隔很久后的第一次探望。

董丽芳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叶隼希望她在生命中的最后一段时光里能走得安心点，因此宁愿减少打扰的次数。

哪怕是这一次，叶隼在董丽芳关切的询问下，也没有说出一丝孤儿院的变化。

自此之后,孤儿院里的人对他更加疏远了。

曾经叶隼以为，那是他的蜕变，但时间长了之后他才发现，这其实只是他的本质，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就像那些人常说的那样,他们会坚定自己的初心,不被生活所改变，但在经历了种种过往之后，他们已经忘记了最初的想法。

叶隼也一样,作为一个没有后盾的平凡人，只有改变与行动才能让他变得不平凡。

自从把江延乔送进监狱后，那些剩下的混混们都混乱得一塌糊涂。叶隼的风评也在这次事件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原本只是孤儿、可怜、书呆子这类弱小的词汇，现在则朝着城府深、卑鄙这类方向而去了。

不只是那些随波逐流的跟风学生，就连老师也开始厌恶起把事情闹大害得学校出丑闻的叶隼来了。

叶隼不以为然，因为他知道，他只是没有像江延乔他们一样殴打、欺凌这些人，所以这些人才会蹬鼻子上脸。固有映象根深蒂固，一方面是因为耳濡目染，还有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们嫉妒叶隼、期待叶隼继续堕落下去的阴暗心理。

剩下的混混不敢单独来找叶隼报仇，于是开始向校外的混混求助。

再被一批又一批的混混围追堵截后，他的打架经验越来越丰富，身上的戾气也变得愈来愈重。

但既然决定反抗，叶隼就会继续走下去。

他在那个学期把学校剩下的混混全都揍了一顿，校外的地痞流氓也是来一批跪一批。无论动用何种卑鄙的手段，他就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让前来找麻烦的人吃到苦头。

在最后一个学年之前，他再没有受到过任何一个人的挑衅，并且莫名其妙的成为了他们学校的新任校霸。

普通学生见到他就跑，混混见到他就喊“隼哥”。

是的，“隼哥”……

那段时间，叶隼很难描述自己到底处在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之中，但可以肯定的是，那种感觉绝对称不上是高兴。

与校霸对立的就是学霸，叶隼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成绩掉了下来，沈麒则顺理成章地爬了上去。

叶隼变成了名义上的混混，而沈麒则变成了最优秀的特等生。

……

江延乔认识社会上的人，这点很多人都在之后忘了，当然，也包括叶隼。因为江延乔出事半年后，叶隼都没有遇到所谓的黑.社会，直到他在那天遇到了江延乔的亲属。

“请问这位同学，你叫叶隼吗？”

那是一个看上去接近五十岁的男人，黑色的皮外套又破又脏。。

叶隼警惕地点了点头。

“小江是我死去弟弟留下的唯一一个儿子，你却斩断了他重新做人的机会。”

叶隼当时愣了愣，意识到这是江延乔的亲人，于是冷笑道：“本来就不是人，哪来重新做人这说法？”

“你！”

那个个子不高的老男人忍不住伸出了拳头，但在叶隼面前，对方的速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叶隼把那个老男人贯在地上，虽然手下留情，但他的掌心却在那瞬间感受到了一股刺痛。

伴随着“叮当”一声，一把叉子落在了地上。

老男人哀嚎不断，叶隼冷淡地说道：“别叫了，这里有摄像头，我没对你怎样。”

老男人依旧撕心裂肺地哀嚎着，引来了一些人的驻足，叶隼忍不住皱了皱眉。

“弟弟、弟妹走得早，我现在就连小乔都保护不了了，我没脸见你们，更没脸回去见床上的老母亲！”

老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崩溃边缘的情绪仿佛在顷刻间都爆发了出来。

但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实在有些丢脸，叶隼趁着人都围上来的时候，悄悄离开，留下了老男人一个坐在人群里。

比较巧的是，那天沈麒正好也路过那条街道，目睹了这一切。

沈麒依旧冷眼旁观，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的，他和叶隼撞了个正着。

叶隼对此无所谓，在沈麒嘲笑地目光下，他只会回头，给他一个肆意的笑容。

“真巧啊，你又看见了。”

叶隼的身前是正在流血的右手，而身后则是夕阳的落日坠入地平线的余晖。夏天的暖风吹过街道，在他的身前卷起一片路边废弃工地飘过来的尘埃。

这是最终倒映在沈麒眼中的画面。

沈麒：“顺路而已。”

叶隼：“那你今天绕道好了。”

沈麒转身，朝着另一条路口走去，只是在那瞬间，他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后来叶隼才知道，原来江延乔的家庭并不普通。

江延乔的父亲在他一周岁前就因为工作意外而离开了他，母亲则在他七岁的时候跳了江。因此抚养江延乔长大的是他那个没出息的小叔叔与重病在床的老母亲。

江延乔的家庭收入在贫困线以下，几乎只能靠补贴维持家用。

这样一个家庭，与江延乔非常不搭，但偏偏这个不幸的家庭创造了这样一个江延乔。

在那天之后的不久，叶隼得到了消息——江延乔的那个小叔叔跑去撞了面包车。

人虽然及时抢救了过来，但却终生瘫痪。那位73岁的老母亲不得不拖着风烛残年的干枯身躯，在那艰难的条件下照顾江延乔的小叔叔。

听到这里，叶隼似乎懂了些什么，但这些对他来说也已经不重要了。

那时再过会儿他就要15岁了，为了备战来年的考试，他放下了很多，然而他却没想到，他会在来年遭遇那一切。

因为他，院长董丽芳，被逼跳楼自杀了。

……

叶隼猛地睁开眼睛，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重新聚焦瞳孔的视线，他发现自己竟然在窗边睡着了。

窗外，天色已经黑得看不见光，叶隼意外，自己竟然可以睡那么久。

手中毛绒绒的触感突然动了一动，叶隼低头，表情突然古怪了起来。

因为狗崽的手感太好了，他把混球压在窗边当成了枕头，这狗竟然还能安心地趴到他醒。

因为没有阿尔碧斯的权能干扰，奈亚在叶隼睡着的时候偷窥了叶隼的记忆，虽然又在16岁前中断，但他已经看见了很多意义非凡的东西。

这些记忆对于一个看过无数悲剧的他来说，其实算不上什么，但他却感到了一丝心疼。

或者说，他是第一次如此细腻地去探究一个人类的情感，一个人类的所有。

“混球，开饭了。”

叶隼端出了一碗牛奶，虽然兑换奶粉更好，但是他懒得泡。

混球蹲坐着没有动，叶隼也就作罢。

此时，他要为明天的比赛做准备，沈麒对于他来说，是一个不得不除的巨大隐患。

如果沈麒真的强大到如那些人所说的那样，他就要更加认真地去对待了。

奈亚忽地看向叶隼，似乎有些困惑。

那是……阿尔碧斯的残余权能……

叶隼站在房间里尝试着与系统以及世界外的空间构建联系，轻微的共鸣隔空传递到了叶隼的脑海内。

叶隼只悄悄地触碰了一丁点儿规则，因为他在这个过程中感受到了一股监视的力量，因此他不敢轻举妄动。

但他知道，管理员的权限还在，只要他试图改写，他也许还可以切入管理员的身份。

这是他最大的筹码，同时也伴随着难以估量的巨大风险。

在妖邪古街的时候，他已经吸引了系统的注意力，现在再大动干戈，难保不会发生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的事。

这种感觉说不准，因为系统给他的感觉很模糊，但就是透露着一股莫名的诡异。

像是活物，又像是和计算机一样的既定规则的死物。

第二天，叶隼带着奈亚乘上了马车，前往用来决赛的赛场。

决赛在上城区最大最繁华的露天广场上，能尽可能的保证足够多的观众可以近距离看到实时的比赛。

面积大了好几倍的擂台上，裁判的左手边站着残忍斯文的黑山羊，右手边站着神秘冷酷的猎隼，一时之间，场面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