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芥川本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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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屋的甜食店里，两名女性的审神者正趁着难得的闲暇聊天、吃新品甜点。

短发的小爱说道：“你知道吗？最近有一个新的本丸，审神者是动漫里的人物！”

长发的百合子一听立刻激动起来：“真的吗？！真的吗！是哪个动漫的！”

“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啊，”小爱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我听说这位审神者是被时政拐来的，而且时政专把那些一般审神者解决不了的事件甩给他。”

百合子见她这样也下意识放轻声音，但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欸——好过分！不过时政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太惨了。而且是个男孩子啊，肯定很帅吧！”

“要是能见一面就好，二次元男神，一定超级帅啊！”

两个女孩不约而同的捧着脸做花痴状，想象着那位新任审神者的帅气模样，随后相视一笑。

加州清光跟在自家审神者身后离开了甜食店，看着审神者比起太刀、大太刀们并不算高达宽阔的背影，突然笑了：“他们在谈论主人的事。”

拥有黑白鬓发的少年掩唇咳嗽了两声：“不过是些没有意义的揣测，回去了。”

加州清光听见对方又咳嗽了不由得有些担心，作为第一把被审神者锻出的刀，加州清光可以说是看着这座什么都没有的本丸，在短短数月内成长为时政首屈一指的本丸，其中的刀剑付丧神也从一开始的一名增长为数十名。

但加州清光却并没有因为审神者的努力而松懈，他清楚地记得自己睁眼看到的是一个遍体鳞伤的少年。

对方身上四处缠着绷带，有些地方甚至还有血迹渗出，一丝血腥味伴随着刺耳的咳嗽声充斥在加州清光的感官中。他甚至没能讲完自己的出场语，就只能慌慌张张的接住倒下的审神者。

少年瘦弱到有些硌手，这给加州清光留下了审神者很脆弱的印象。但事实上，从少年完全恢复前往战场开始，这印象就被彻底颠覆了。

少年不同于其他审神者，总是一马当先的冲在最前方斩杀时间溯行军。能斩断一切的异能力『罗生门』，也会干脆利落的斩下时间溯行军的头，可以说前期的任务几乎都是靠少年的战力完成的，直到主力军成长到能为他分忧。

然而加州清光还是放心不下自家审神者，在前期主力军还没有成长起来时，每次出战少年都会带着伤回来。

不是什么重伤时，他只会默不作声的独自回到房间处理伤口，宛如被人类遗弃的野猫，避开所有人的目光独自舔着伤口，随后再若无其事的出现。

而知道这一切的，只有本丸中最早被锻出的几位元老刀剑付丧神加州清光、和泉守兼定以及三日月宗近。

加州清光跟着少年回到本丸后，狐之助就告知了他们上面新发下的出战任务。

“这次的地点之前有许多的审神者去过，但是都没能成功打败那里的时间溯行军，而且据说因为去的人太多，可能会有检非违使出现。”

狐之助甩着尾巴，公式化的说着此次任务的注意事项：“那边夜晚比较多，建议审神者带上短刀们。”

“知道了。”

少年颔首，随后回到房间做准备。很快，他就来到玄关，惯带短刀队的和泉守兼定，早已带着自己那队的胁差和短刀们等在那了。

“走吧。”

说完，少年就启动了时空转换器，在光芒中离开了本丸。加州清光目送他们离开，缓缓说道。

“祝君武运昌隆。”

等再睁开眼，少年发现自己身处一处祭典。周围人来人往摩肩擦踵，而突然出现的一行人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祭典啊，曾经和主人，啊不对，是原来的主人一起来过。对吧，兼桑？”

堀川国广紧跟着和泉守兼定走在少年审神者的身后，似乎是回忆起了与还未成为付丧神前的原主人——土方岁三的过往。

和泉守兼定难得语气飘忽的说：“是啊，好久没有来过祭典了。”

这时候五虎退微弱的声音响起：“主、主人，老虎走散了一只……非常抱歉！”

少年回过头，看见本来应该围在五虎退身边的五只老虎，现在只剩下了四只。

他掩唇咳嗽了几声皱起眉，说道：“分开找，一小时后到红色鸟居下回合。如果遇见时间溯行军就发信号弹。”

“是！”

芥川龙之介独自走在人潮拥挤的祭典中，在时政找到他时就告诉了他，如果将真名告诉刀剑付丧神们，可能会被神隐。

为了活下来找到先生的他，自然不会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付丧神们，甚至连一个称呼都没有说，至今付丧神们都只能叫他主人。

突然一个小孩慌乱的撞到了他的身上，随后跌倒在地大哭起来。芥川本来就未展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看了眼四周，没有发现疑似孩子父母的人。

正想开口将孩子赶走，到嘴边的话却转了个弯：“喂，小鬼，你父母呢？”

“不、不知道。”哽咽着回答完，那孩子就又哭了起来。

芥川龙之介被吵得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他猛地咳嗽两声正想说些什么，就见一个男人焦急的跑来。

男人跑到孩子身前蹲下，一把抱住止不住哭泣的小孩，说道：“一郎，对不起，是爸爸没能看好你。”

看来是孩子的父亲。芥川如此判断，见孩子不会再有事，便绕过他们准备离开。这时孩子的父亲叫住了他，递出一个面具。

“谢谢你，这个面具送给你吧，当作谢礼。”

芥川龙之介接过面具后，男人就牵着孩子离开了。芥川看着他们牵起的手和自己手中的面具，陷入了回忆。

*

芥川龙之介艰难的在人群中前进着，正值一年一度的祭典，这横不过五米的神社前小道上挤满了一家又一家的摊贩，和慕名而来的人群。

刚刚跟着森川幸也进入祭典没多久，尚且年幼的芥川立刻就被人群冲散。尚未成年身高不够的他，根本无法在人群中寻找自家先生，只能艰难的顺着刚才他们走的方向继续向前。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从他身边走过，由于人群的拥挤，他几乎是狠狠地撞了上去。

芥川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那男人看清撞到自己的是个半大的孩子后，立刻捂着自己被撞到的地方不依不饶的纠缠起来。

“臭小子，你撞到我了！”说着男人就要上前揪住芥川的衣领。

芥川皱起眉，就在他操控起『罗生门』准备给男人一点教训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

“请问，您找我家孩子有什么事吗？”

“先生！”芥川龙之介回过头，惊喜的看见方才一直寻找的森川幸也正在自己身后。

男人看到又来了一个人一点也不惊慌，眼前这家伙看起来就弱不惊风的，能掀起什么浪，今天这瓷他是碰定了！

“你家孩子撞到了我，我受伤了，赔钱！”

森川幸也听后呢喃道：“是这样吗……”

芥川龙之介急忙否认：“先生，我没有！”

男人反倒生气起来：“他还狡辩！大家来评评理，是不是他撞的我！”

周围的人逐渐聚拢将他们围成一个圈，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私语声让芥川龙之介心中忍不住躁乱起来，随着他情绪的变动，他的衣摆也无风自动。

见森川幸也迟迟没有回应，男人再加砝码：“你要是不信，我们就去伤情鉴定，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你！”

芥川操控着『罗生门』向那人的面门袭去，可森川幸也却不慌不忙的收紧了搭在他肩上的手，阻拦了他的行动。

在芥川龙之介不解的回望他时说道：“你想要多少钱？”

男人心下一喜，心想，这是遇到了绝佳的冤大头，于是开始漫天要价：“算上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我要五百万！”

周围的人这时开始觉得有些不对，这男人明显是在坑钱，正当有人想要上前阻止时，却听森川幸也回答。

“好啊。”

围观群众顿时觉得这人怕不是有点傻，可随即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第一个注意到的是芥川龙之介，一张万元大钞从他眼前飘落，紧接着天上就像下起了雨一般，数不清的钱缓缓飘落。众人都开始哄抢，男人也顾不得碰瓷，也扑进人群中争抢起来。

芥川愣怔的看着人们像是被迷了心窍一般，争抢着一张又一张的纸币，直到兜里塞的鼓囊囊的还要不断将钱抓在手里。这时，森川幸也有着奇特缓慢节奏的话语在他耳边响起。

“你的愿望我实现了，那么你准备付出多少代价来换取呢？不过五百万日元，你的生命恐怕都不值这个价吧。”

紧接着，芥川就看见那个刚才还咄咄逼人的男人突然猛地僵住，随后一头就栽倒在了地上，再没了声息。

“走吧，龙之介。”

森川幸也的声音唤回了芥川愣怔的思绪，他急忙跟上领先一步走在前面的青年，逆着人流向河边走去。

那阵钱雨造成的影响实在太大，无数的人向这边赶来，很快芥川龙之介就又差点被与森川幸也挤散开。就在他努力前进时，前方的青年停了下来。

森川幸也伸出自己的手抓住了芥川龙之介的：“龙之介抓住我的手，这样就不会走散了。”

芥川龙之介感受着掌心的温度，宛如夏夜微凉的风攀墙而上，吹进他的心中。他抓紧了手，好像这样就能抓住那缕风。

“好的，先生。”

*

“咻——啪”

芥川龙之介回过神，望向天空红色的信号弹，向那边赶去。

很快他就到达那边，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次他们以外的幸运，直接进入了时间溯行军在这个时空点的驻地。只要能将在场的所有溯行军击杀，任务就完成了，于是他快速的加入了战局。

很快战斗就进入最后关头，突然他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所有动作猛地一顿。

跟在他身后的和泉守兼定一个错身，挡下了突然出现的检非违使极重的一击，微微侧头对正出神的芥川龙之介说道：“主人，战场上可不能分心啊。”

可对方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仔细分辨着突然在耳边响起的声音。

〖龙之介……〗

这熟悉的声音让芥川龙之介心神俱震，大喊道：“先生！”

和泉守兼定一怔，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这个冷漠的审神者如此激动。

随后就见芥川愈发拼命的操控起白色的『罗生门』，在极短的时间内与付丧神们将检非违使合力斩杀，最后甚至没有来得及好好搜寻战场上的战利品，就立刻动身返回了本丸。

将受伤的刀剑放入手入池后，芥川龙之介端坐在本丸的榻榻米上，看着面前这个当时在世界缝隙中找到自己，将自己拉进时政又绑定在自己本丸的狐之助。

他开门见山的说道：“我在战场上听见了先生的声音，你们应该有办法通过那个声音找到先生所在的世界的坐标吧。”

狐之助甩了甩尾巴，忽然人性化的眯起眼笑道：“当然，我们会按照约定，将您送往那个世界。不过，有一个条件。”

本丸内被芥川龙之介体内的力量激活盛开的樱花树无风自动，他与狐之助在房间内说了很久，最终狐之助满意的离开。

芥川龙之介走到廊下，看着面前那棵巨大的樱花树握紧了双手。

“我一定会找到您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