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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故人一见
胡夫子的马车入了庄子,还载着他的夫人李氏,想来是为了和苏嬷嬷一聚。
当年苏嬷嬷原本可以与李氏一同出宫,却放弃了这个机会,还是留在了深宫之中。
两人最后一次见面草草算来也是二十年前了,相见之时,相顾无言,流了一场泪
。
大概是宫里的岁月太过磨人,虽然苏嬷嬷和李氏年龄不相上下,但是瞧着却像是苍老了十岁。
李氏见到此情景越发心酸,苏嬷嬷宽慰她,已经过去的事情了,不必再提。
“你可见过了顾家那个孩子,长得可与他有几分相似?”
李氏问苏嬷嬷道。
“确实有些相似,当年清沐便和义兄十分肖似,如今他又像他母亲,倒是有几分影子,只是终归不是义兄了。”
苏嬷嬷叹息,斯人已做黄土,就算有人再怎么相似,终归也不是他了。
“这孩子也和大人一样,在学问上是极好的,将来顾家就指着他了。”李氏又说。
“我又何必求他振兴顾家家业,只愿他平平安安把这一脉延续下去便可了。若不是你从中出力,我怕是要在那深宫中终了此生了。”苏嬷嬷唏嘘道,“想不到他竟然从了母姓,清沐必定吃了不少苦头……”
若不是做爹爹的靠不住,哪个孩子会从母姓呢?
“都是夫君主意,圣上早有为顾家翻案的心思,再由承恩王府出面要人,何况确实有个人需要你来教导。”
李氏说道,对顾修谨的娘亲顾清沐所托非人一事避而不谈,以免再添伤感。
“谈什么教导,不过老骨头一把了。”苏嬷嬷苦笑。
“老姐姐,你莫要自谦,当年若不是你,我也不晓得能不能平安出了宫门。只是你当初不愿意出宫……也幸亏没有出来,若不然那是事不好也会波及到你。”
李氏想到当年顾家一事竟是灭门惨祸,犹觉得心惊胆战。
“这都是天意罢了,我既不能嫁给他,出宫作何?苟且偷生这几十年的岁月,值了。”苏嬷嬷
道。
“姐姐莫要如此此伤感言语……”
李氏连忙劝慰。
“济世阁托给我的事,我自会做好的,承恩王府突然想起我了,竟是让我有些惶恐。”苏嬷嬷说。
“那你倒不必担忧,原本便是我举荐你的,这丫头虽说读书是一顶一的聪慧,行事却与我家那一位几分肖似,不拘小节,确实需要个妥当人来教养,说到底也是他与顾家的孩子有缘,若然不知顾家的血脉血脉,如今流亡何处……”
李氏便将景湉期与顾修谨如何相遇,以及两人这几年间的种种与苏嬷嬷细细说了。
“确实是难得,也怨不得承恩王愿意将她收入门下,你和夫子那么上心,将她早早教养着,可是还有其他打算?”苏嬷嬷是个聪明人,察觉了不寻常。
“实不相瞒,我们自是有私心的,他们自小亲厚,将来若是成了一桩亲事,也是好的。”
李氏如实相告。
“你与胡途平白得了一个孙子,竟是有操不完的心。”
苏嬷嬷调侃到,对李氏和胡夫子的打算深以为然。将来若顾家翻案,圣上必定有所补偿,与其不知要娶哪家的闺秀,倒不如找个知根知底的。
景湉期虽然家世不显赫,但父亲和舅父都是有前途的读书人,如今又深得济世阁少阁主看重,这身份也不算差了,最难得的是,与顾家的那孩子颇有情意,配他刚刚好。
……
……
顾修谨默默立在一株桃树下,瞧着盘虬的树根发呆。
其实苏嬷嬷也没有与他讲几句话,这位老人家与他母亲有些渊源,见过小时候母亲几次罢了。
在顾修谨的印象里,娘亲总是在生病,脸色苍白蜡黄,憔悴不堪,年纪轻轻,便有了白发,到最后竟是都瘦脱了形。
胡夫子说娘亲是虚劳之症,还要想法子谋生养活他,教他念书,在颠沛流离和食不果腹中耗光了性命,若是在初病之时能好好调理家养一番,很快就会好起来,可惜,没有如果……
今日与苏嬷嬷叙话,他才发觉这么些年自己几乎都要忘记娘亲长什么样子了。
……
……
胡夫子来到庄子的时候,叶昰倾正和景湉期在桃林里散着步,是以他最先见到的便是叶管家。
叶管家和许久不见的胡夫子叙了叙旧,顺便把少阁主今日心情不佳的事,略向胡夫子透露了一些,让这位平日里不拘小节的夫子也注意着些,莫要火上浇油了。
不想叶昰倾回来的时候,心情已好了很多,胡夫子见了倒是觉得叶管家一惊一乍的,不是方才还说这人心情不佳吗?他瞧着这小子心情挺好的呀!
“少阁主将夜管家从京城召回,难不成是为了让他在小田七身边服侍,这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吧?”胡夫子说话向来不拐弯抹角,直接问到。
“那是自然,得放个妥当人在她身边,免得夫子又说我心狠手辣,阴险歹毒。”
叶昰倾回敬道,因为上次景湉期被下毒的事儿,他可没少被这老家伙念叨,旁的人或许还忌讳他是济世阁的少阁主,但这一位对他可不客气。
“哪里哪里,我也只是爱之深责之切罢了。”
胡夫子讪讪笑了,叶管家确实是个妥当人,如今又要了苏嬷嬷来,先前的事他就不计较,也算这小子将功赎罪了。
随后胡夫子又细细问了杨玉树受伤一事的前因后果,听罢凝眉。
“他倒是向来谨慎稳妥,虽说虚耗了三年,还是暂且避一避……老夫想着,过不久,朝中怕是要出事。”
叶昰倾以为然,点点头……春围张榜之后,恐怕才是出事之时,如今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
……
“阿谨,你可是见过那位嬷嬷,
她可是与你聊了你的娘亲。”
景湉期采花归来,刚好见到了在桃林边伤神的顾修谨,见他亲独自一人立在桃树下,便知他心情定然不好。
“你怎么知道?”顾修谨见了她,神色缓和了不少。
“我聪慧异常,自然是猜的呀……这嬷嬷的年纪应该是见过你娘亲的长辈,与你乍然相见,并不熟识,能说的也就是你的长辈,而你又不曾见过你外祖,想来娘亲才能让你如此神伤。”景湉期如实将自己的猜测道来。
“是啊……湉湉果然聪慧。”顾修谨淡然一笑。
“我不晓得如何劝你,莫不如你来与我们一同做胭脂吧?”
景湉期晃了晃自己背篓里的桃花瓣。
景湉期不怎么会安慰人的,顾修谨刚没了娘亲的那一段时间便住在她家,她能做的便是每天带着顾修谨不停的找花样玩,分散他注意力。
“好啊……”这么多年来他对景湉期这样的安慰方式很有默契,从善如流地答应了。
于是景湉期便分派给了他一项苦力,让他捣花汁。
杨依依因为在桃树中踩了泥,脏了裙子和鞋子,老早就回去更衣了,况且又在桃林中见到了表兄凶巴巴那张脸,早就对花没了兴趣,后面便只剩景湉期一人劳作。
等到她换了一身漂亮衣裳姗姗来迟,只见小亭子里,景湉期和顾修谨正忙着。
“桃花终归是颜色太浅淡了,都不怎么出色,我都不想往下弄了。”
景湉期看着桃花泥,有些失望。
“你是湉儿的表兄吧,愿意和她一起弄胭脂……真好!”柳依依在家中娇宠惯了,兄长待她都挺好的,叶昰倾虽然凶但是也什么都给她买,可谁都没有这样的耐心,陪着妹妹做事。
“您猜错了,我不是他表兄,在下姓顾……”
顾修谨彬彬有礼,微笑道。
“算了,不弄了,我那边有一份先前用红月季做的胭脂,还有紫茉莉种的香粉,直接给你一份。”
景湉期对柳依依道,说着把花泥倒到了一旁的桂花树脚,拨了泥土将它掩埋住。
“这也算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了。”
“好一个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胡夫子捻着他的山羊胡子笑吟吟走了过来,只是一旁还跟了个煞神叶昰倾。
“小田七,这前面是不是应该还有两联?”
景湉期暗叫不妙,这是清朝诗人龚自珍的名句,如今还没这号人呢,岂不是剽窃了前人作品?
还是赶紧开溜。
“学生愚昧,偶得之句,江郎才尽,言尽于此了,不过学生现在得把这些瓶瓶罐罐洗洗一洗,暂且告辞。”
“春日里水凉,我去洗吧,湉湉与先生好生讨教文章才是。”顾修谨知道景湉期想开溜,又见少阁主在此,她如果走了,总是不妥,连忙接话。
“去吧去吧!”胡夫子笑眯眯的答应了,心里夸了夸这小子会体贴人。
再者少阁主在这,胡夫子隐隐觉得这小子似乎与阿谨有些不对付,还是先支开为妙。
顾修谨收了的东西,先行告退。
“表兄”柳依依弱弱喊了声。
只见叶昰倾颇为冷淡的一拂袖,转身走了。
“小丫头莫急,你表兄向来是这个性子,大约是觉着他这个表兄做得不如别人,正生气呢,过一会儿就好了!”
胡夫子这般安慰,反而让柳依依更加惶恐了。
表兄定是听到了她说别人家的兄长好,生她的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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