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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也不止吴臻一个人曲指,因为“刚才”两个字很含糊,可以指折指游戏,也可以指代更早之前。
但贺思嘉很确定,吴臻是特指赵绯那一句。
他心如擂鼓,仍伸出的两根指头又冷又麻,甚至微微发颤。
就在贺思嘉忍不住想要弯下一指时,吴臻已拿起桌上酒杯,仰头饮下。
一轮游戏结束,贺思嘉颓然垂下胳膊,只觉得似举了两小时铁般重。
他转眼观察吴臻,对方神色如常,可他隐隐感知到有什么不一样了。
又玩了几轮游戏,贺思嘉始终神不守舍的,眼见已经快十点,便借口明天还有工作,说想早点走。
其余人自然要挽留,意识到贺思嘉态度坚决,只好送他们出门。
门外有出租在等着,两人皆戴着口罩上车。
听吴臻报上地址,贺思嘉奇怪地问:“你怎么住酒店?”
吴臻没吭声,仰靠着椅背闭上了眼。
贺思嘉自我安慰对方可能醉了,索性默默闭嘴。
只是半路上,他发现司机一直借着后视镜窥探他们,贺思嘉只当被认出来了,哪知司机察觉他的视线后,立刻疾言厉色地说:“吐车上五百啊!”
贺思嘉:“……”
汽车穿行在拥堵的马路上,等到了酒店地下停车场,又是一小时过去。
贺思嘉以为吴臻睡着了,正想叫人,对方却先一步推开车门。
他赶紧下车跟上,见四下无人,试图去牵吴臻,吴臻却将手揣进了裤兜,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贺思嘉愣在原地,心里有点憋屈,但电梯已经到了,他下意识追了过去。
进了电梯,贺思嘉又想他做什么非得上赶着,还不如回家算了,自己又不是舔狗。
再说了,他刚才没有表达喜欢,那也不代表有错,喜欢他的人那么多,难道都必须回应?他和吴臻只是从未点明关系的炮/友,他屈从欲/望想和吴臻亲密,吴臻所谓的喜欢说白了不也是馋他身子,难道还能动真心?
贺思嘉见过真正爱慕自己的人,没有一个是吴臻那种表现。
他越想越气,打算电梯一到就走人,可看见吴臻倚着电梯壁倦怠的样子,又忍不住心软。
贺思嘉告诉自己,吴臻照顾过醉酒的他一回,他也不能不管对方。于是当电梯门开,他便试探地去扶吴臻。
或许吴臻真的累了,并没有抗拒。
吴臻的步子有些发飘,整个人几乎压在贺思嘉身上,到了房门口,贺思嘉微微喘气问:“房卡呢?”
吴臻耷拉着眼皮睨他,没吭声。
贺思嘉一手直接伸向吴臻裤兜,刚碰到对方大腿,手就被握住了。
吴臻嗤笑一声,从兜里摸出房卡,轻轻一刷。
“滴滴——”
门开了。
贺思嘉扶吴臻进屋,厚重的木门自动合上。
面对黑漆漆的套房,贺思嘉催促:“你插下卡——”
话音未落,他已被压在门上,下唇一阵刺痛。
他被吴臻咬了一口。
“大哥你轻点儿!”
贺思嘉偏过头,吴臻则顺着他嘴角寻到耳垂,同时将房卡插入取电卡槽。
灯亮起的一瞬,贺思嘉倒吸口气——他的耳朵也被咬了。
但这次他没有避开,因为他看清了吴臻的眼睛,眼底充斥着侵略和征服,竟无半分醉意。
两人跌跌撞撞进了浴室,衣服落了满地。
他们在淋浴头下冲了个澡,流水并未浇灭心口的灼热,反而越来越烫。
等贺思嘉意识到情况不对,事态发展已然失控。
“靠!你快停下!”
“吴臻你疯了吗?!”
然而不论他说什么,吴臻始终一言不发。
贺思嘉半张脸都陷进枕头里,只能侧过脸大口大口地呼吸。
他从小就被强制学习格斗术,即便这些年懈怠了,也不至于毫无反抗之力。可这会儿他竟一点招都使不出来,被吴臻死死压制。
贺思嘉根本就没准备好,虽然隐隐意识到或许会与吴臻更进一步,但绝不是现在,不是在他们互有默契的一星期后。
他感觉精神被切割为两半,一半化作疯狂挣扎的溺水者,另一半则被拽入无底深渊,直直陷落。
贺思嘉唯有咬住手才没叫出来,半推半就间,他恍惚听见吴臻说了句话。
“贺思嘉,你真以为我和你玩过家家呢?”
吴臻原本偏清冷的音色透着几分旖旎,还有几分凌厉,显得矛盾而陌生。
但贺思嘉已经没有力气回应,脑子里唯剩一个念头——他再也不能理直气壮地自称直男了。
当晚,贺思嘉不知是几点睡着的,第二天被电话吵醒时,浑身难受得跟被肢解又重组一般。
他艰难地坐起身,发现房间里只有他一人。
电话是陆馨打来的,问他是否起床了,贺思嘉才想起今天得拍《gq》杂志,晚上还有一场酒会。
他强忍不适走进浴室,虽然身上很清爽,但出于洁癖,贺思嘉还是洗了个澡。
望着镜子里眼下青黑、萎靡不振的自己,贺思嘉低咒一声,很想把吴臻暴打一顿。
可直到他穿戴好下楼,都没有见到吴臻。
等贺思嘉坐上陆馨的车,对方开口就问:“你怎么住酒店了?”
贺思嘉以为陆馨不知道吴臻回b市了,顿了顿说:“不想回家。”
陆馨眉心一蹙,“嗓子怎么这么哑?”
贺思嘉藏在口罩下的表情一绷,不敢再出声。
但陆馨可不是好糊弄的,她端详贺思嘉片刻,突然摘掉他的墨镜,一下子冷了脸。
陆馨眼大脸圆,看上去很好说话,哪怕瞪眼竖眉也没太多威慑力,可一旦撤掉表情沉下脸,反而有种迫人的压力,“贺思嘉,我让你好好调整状态,你就是这么调整的?!”
贺思嘉心头憋火,又暗骂了吴臻几个来回,硬着头皮找借口:“我有点感冒。”
“你昨晚到底跟吴臻干嘛去了?”
贺思嘉一愣,“你怎么知道……”
“你俩都被拍了!”
陆馨拔/出正在充电的手机,点开页面扔给贺思嘉,上头的标题非常惊悚——
“当红小生与一线巨星酒店私会,举止亲密疑似出柜!”
贺思嘉眉心一跳,点进去一看,原来他和吴臻在酒店停车场的一段被录了视频。
由于拍摄者隔得远,他俩又都戴着口罩,其实完全看不清脸,但互动却很分明。
“天啊!斯嘉丽是真的想牵吴臻吧?吴臻根本不理他啊,我看他一个人呆呆站着还挺可怜的。”
“伸个手就是要牵?不能只是扶一下?“
“别洗了,博主刚打补丁了,贺思嘉和吴臻在酒店一整晚都没出来,他蹲到早上六点过才看见吴臻独自下楼,上了辆车走了。”
“wok我真的要信了!你们还记得贺思嘉当年那句哥哥坏吗?”
“hsj怎么可能是gay?wz也没这方面传闻,视频都糊成马赛克了你们也能zqsg?而且酒店那么大,至少拍到同房实锤啊!”
……
看着视频下的评论,贺思嘉此刻万分庆幸吴臻没理他,否则就是有八张嘴也说不清了。
“我昨天……”
证据当前,贺思嘉只好说了一半实话,坦白了和吴臻去酒吧的事。
“吴臻喝多了,你别看他走得稳,其实在车上就吐了,被司机罚了五百……”他真假话掺杂着说:“我担心他出事,就陪他回了酒店,干脆也住这里了。”
陆馨相信了贺思嘉的说辞,主要她从未想过贺思嘉会和男人搞在一起,就不认为对方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她本想狠说贺思嘉一顿,可见他惨兮兮的样子,总有些不忍,“视频没什么大碍,不用去管,待会儿让化妆师妆上重点儿,好好拍,别再让我操心了行吗?”
贺思嘉自知理亏,闷闷应了一声,“我保证。”
贺思嘉说到做到,哪怕再难受,他也尽全力呈现出最好的状态。
期间吴臻给他打了两通电话,他都没接,怕控制不住情绪影响拍摄。
从摄影棚出来,贺思嘉突然晃了晃,陆馨紧张地扶住他胳膊,发现他体温不太正常。
一摸额头,陆馨顿时惊道:“你好像有些烧。”
可现在已经快四点了,贺思嘉还需要换造型,赶在五点半前到达酒会现场,陆馨担忧地问:“你还能坚持吗?”
贺思嘉撑着有些发软的腿,压下快要爆/裂的燥郁,点了点头。
事实上,他的确hold住了整场酒会,耀眼得宛如一颗星。
a家大中华区总裁对他今晚的表现非常满意,在听陆馨说明贺思嘉的身体状况后,连酒都没让他喝一口。
酒会结束,贺思嘉已是额头发汗、脸色潮红,陆馨本想载他去医院,却被拒绝了。
“我找家庭医生就行了,姐你送我回家吧。”
陆馨一想也是,便送贺思嘉回了家。
但贺思嘉哪里敢找家庭医生,他很清楚发烧的缘由,只能自己服了颗退烧药。
也幸好他爸带着太太和长子去参加朋友长辈的寿宴了,让他省了应付的力气。
但贺思嘉一整天没能好好休息,某处难以启齿的地方始终隐隐作痛。
他在床上躺了会儿,或许是精神闲下来,反而放大了痛感,贺思嘉越躺越难受,干脆拿了车钥匙出门。
超跑停在一家药店门前,贺思嘉将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做贼似的买了一管药。
他本想直接回家,开过一条街后又在路边停下,拿出手机点开微博,找到了陆开阳新片媒体发布会的地址,影城距离他目前的位置只有二十分钟车程。
贺思嘉一路狂飙至影城地下停车场,在直达影院的电梯旁停好车。
他聚精会神盯着电梯门,不确定吴臻是否会从这里出来,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来,他只是想要这么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腕表时针指向十点整,陆续有人下了电梯。
人群渐渐稀落,足有二十分钟电梯都没了动静,贺思嘉仍旧等着,如同狩猎般有耐心。
又过了会儿,几名身高体壮的保安下来了,巡视一圈后,领头一人拿起对讲机说着什么。
贺思嘉背脊绷直,手握着门把蓄势待发。
“叮——”
电梯门再度打开。
吴臻正和陆开阳说话,电梯里还站着七八个人。
“你说的,如果票房超过20亿,就送我辆车。”陆开阳笑着说。
“送你辆自行车要——”
(接作话)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吴臻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
“吴臻!”
贺思嘉连车门都没关,宛如头炸毛的豹子般冲到吴臻跟前,在众人惊诧的视线下,一拳挥向对方!
——
冷静!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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