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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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归鸿看着跪在地上的齐哲，并没有马上叫他起来，自从知道齐哲的真面后，他就怎么瞧这位驸马都不上眼，如果不是顾忌种种原因，他就让江寻与齐哲和离了，让这位驸马滚得远远的。

他现在竟然还敢往自己的面前凑，江归鸿觉得齐哲是真的对自己一点逼数都没有，他冷声询问齐哲：“驸马来求见朕有什么事？”

齐哲虽然听出了江归鸿的语气不太好，但是并没有想太多，他以为江归鸿只是因为江寻的事情在迁怒自己，他一脸愁苦地看着江归鸿，叫了江归鸿一声：“父皇……”

江归鸿依旧神色淡淡，说：“驸马有什么事直接说就行了。”

齐哲长长叹了一口气，装作十分为难的模样，犹豫了好长时间，终于对江归鸿开口说：“或许儿臣当初不该向陛下求娶公主，那样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江归鸿运笔的手顿了一下，心想这驸马还能知道自己不该求娶公主，那他今天是要来请求与公主和离的吗？那感情好，他也觉得江寻嫁给他实在是委屈大发了。

“公主不喜欢儿臣，无论儿臣怎么样努力，都无法得到公主的芳心，”说到这里，齐哲微微停顿了一下，看表情好像还有一点羞于开口，他犹豫良久，终于又开口对江归鸿说，“本来儿臣以为只要儿臣一直对公主好，总有一天公主会被儿臣打动的，但是公主不喜欢儿臣，这也就罢了，她还从外面带了两个面首回来。”

嚯，江归鸿听到齐哲这样说，不免来了一点兴致，他放下手中的毛笔，齐哲竟是还不知道江寻身边的那两个面首是自己赐给江寻的，不知道等齐哲知道真相之后会是一副怎么样的表情。

“……儿臣娶了公主后，公主就从来没有对儿臣笑过，儿臣总以为我们就算不能做一对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也能相敬如宾，相扶到老，但是没想到，公主对儿臣竟然会怀着这么深的怨恨，若早知道儿臣与公主有一天会是这个样子，儿臣当初也不会为了自己的私心而向陛下陛下求娶公主。”

如果不是知道齐哲在公主府中究竟是怎么给江寻脸色看的，如果不是知道齐哲自己都有了姨娘，江归鸿或许还真被齐哲的这番表演给感动到了，觉得他是一个深情的人，而江寻过于无理取闹了。

现在江归鸿只齐哲的演技既然这么好，他怎么不去唱戏啊！

也怪不得当初能够骗过自己，江归鸿觉得自己当初会把江寻指婚给齐哲不全是自己的错，完全是齐哲这个男人太狡诈。

齐哲抬起头偷瞄了一眼，见江归鸿的脸色难看得厉害，心中十分自得，觉得江寻这回肯定是要完蛋了，最好是把她那两个面首给砍了，再连江寻的封号也给撤了，看她还敢在自己的面前耍公主的威风。

“驸马今日来跟朕说这些，是要同公主和离吗？”江归鸿压着火气，面无表情地问齐哲。

在江归鸿身边伺候了几十年的老太监一看到江归鸿露出这副表情，便知道江归鸿现在一定十分生气。

从这几天江归鸿待江寻的态度上来看，文乐公主是重新又得了江归鸿的疼爱，所以这气应当不会朝着公主去发，那这样的话，倒霉的可能就是下面跪着的这位驸马了。

齐哲并没有想与江寻和离，他虽然厌恶江寻，瞧不上江寻，但是也知道如果没有江寻，自己定然是走不到今天这一步的，他的理想解决方案是江归鸿把江寻狠狠训斥一顿，然后给自己点补偿，再把公主府里的那两个面首给送到黄泉路上，他就只求这些了。

“儿臣……舍不得公主……儿臣只是希望公主能再给儿臣一个机会。”

江归鸿看着齐哲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是在打什么算盘。

江归鸿冷笑了一声，问齐哲：“你想要什么机会？”

齐哲道：“儿臣只是想让公主身边的面首离——”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江归鸿就将手中的砚台狠狠砸到了齐哲的身边，将齐哲吓了一跳。

他对齐哲道：“你睡了公主的侍女，提了她做姨娘，现在朕不过是赐给了公主两个面首，你凭什么来指手画脚！”

“父皇息怒，父皇息怒。”齐哲着实没有想到自己将翠烟提作姨娘这件事竟然连江归鸿也知道了，而且江寻身边的那两个面首还是江归鸿赐下的，若他早知道这些，“那只是个意外，儿臣那天晚上喝多了，才会把翠烟给当做成公主，与她发生关系，后来翠烟有了身孕，儿臣的母亲病重，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儿臣才应允的。”

齐哲这几天被捧高了，觉得自己也没什么毛病，他想江归鸿作为男人，应该很理解这种意外吧。

若是真正的江寻没有过来，而江归鸿又不知道公主府中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或许也真的能够理解他。

但是这些假设都没有成立，江归鸿现在一看到齐哲就觉得这个面目可憎，恨不得把他拖出去千刀万剐，他今天竟然还嫌自己命太长的跑到自己的面前告江寻的状，这个驸马果然对自己一点都没有数。

江归鸿正要继续发泄怒气，身边的太监说：“陛下，贵妃娘娘在外面求见。”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柔和了下来，“她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

不过嘴上是这样问着的，还是让人把林溪玥给放了进来。

林溪玥袅袅婷婷地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江归鸿脸上没有完全褪下的怒色，还有在齐哲身边未干的水迹，明白江归鸿刚才一定是大发雷霆了，是因为江寻吗？林溪玥心中暗笑，不过表面上并没有显露出半分，细声细语地林溪玥：“这是怎么了？”

“没事，就是驸马过来跟朕说了说他与公主的近况，”因为这桩婚事是在自己与林溪玥两个人的推动下完成的，江归鸿不希望林溪玥为江寻如今的不幸生活背负上愧疚，他转移了话题，问林溪玥：“你怎么过来了”

“臣妾炖了点燕窝，给您补补身子，”林溪玥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燕窝放到了桌面上，然后问道：“怎么让驸马一直跪着啊？”

从前齐哲只要一听到林溪玥为自己说话，心里都会泛起一股甜蜜的情绪来，但是现在想到林溪玥与十三王爷拉拉扯扯纠缠不清，便觉得有点犯恶心。

江归鸿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齐哲道：“回娘娘，是儿臣的错。”

林溪玥笑了笑，直接在江归鸿的身边坐了下来，打着扇子，对江归鸿说：“您跟驸马置气呢？这有什么好置气的？是为了公主吗？公主的脾气是有点不好，但也是因为身体不好，你们都是男人，多谅解点吧。”

林溪玥这话听起来像是在为江寻说话，但是听起来就莫名地不顺耳，不过江归鸿也没有想太多。

虽然现在有林溪玥在帮忙求情，但是江归鸿还是觉得，林溪玥拉着江归鸿的胳膊，“陛下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可就不好了，驸马整天在公主身边也挺不容易的，您就别罚他了。”

“你知道他纳了个姨娘吗？”

“这……”这件事林溪玥确实不大清楚，但是她与齐哲是一条线上的，所以定然不能让齐哲出了事，她劝江归鸿说，“这有什么呀？您后宫里不是还好多妃嫔吗？”

江归鸿瞪着眼睛，这能一样吗？齐哲是什么人，也配与自己相比，他刚要开口，林溪玥似乎猜出他要说什么，连忙抬起手在江归鸿的胸口上抚过，“驸马向来都是不错的，这次做了糊涂事一定是有什么隐情，您忘了在鹿鸣宴的时候，驸马作得那首诗了吗？他很喜欢公主的，您不能就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拆散一对佳偶啊。”

齐哲抿着唇没有说话，林溪玥或许不知道，他在鹿鸣宴上做的那首诗其实是给她的，而且他还把那首诗写在了诗集里面，遗憾的是，那本诗集现在已经不在了。

江归鸿本来要将齐哲给狠狠收拾一顿的心，在林溪玥到来后变得不那么坚定了，想来只要林溪玥在他的耳边再吹上一会儿风，他就能被林溪玥牵着鼻子走了，又有太监过来想他禀报说：“陛下，公主也来了。”

江归鸿脸上露出一点无奈的表情，轻叹了一口气，对进来的太监说“让她进来吧。”

江寻进到书房里，看到在场几人，点了点头，若是十三王爷现在也能过来，那这人可就全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