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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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中原中也穿的还是早上那一身,太宰治轻而易举就获得了情报。他把已经派不出多少用场的监听器扔回防水袋里，“嘛，到这为止都算到了。”

从瞧见藤原浅香的情报开始,太宰治就有种强烈的预感：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

——事实也证明确实如此。

无论是应付森先生的入职邀请,还是跟笨蛋中也互相尬演,都是藤原浅香为了达成某个目标所做出的“必要牺牲”。

集齐要素后,太宰治很快就把一切分析得透透的。

首先,藤原浅香在回避与「太宰治」这一个体正面接触。却又想透过外部,间接影响「太宰治」的行动。所以她接受了森先生的邀请，主动来到港口黑手党做客，又在言辞中故意透露自己讨厌跟森鸥外这类型的人相处。这样一来,信奉“最优解”的森先生就不会派出他去接触藤原浅香。

其次，那段「藤原浅香被十年后火箭筒击中」的视频,应该是藤原浅香暗中操作着，递到森先生手里的。

看完后,森先生确实对「藤原浅香为何要在去过一回未来的情况下，还专程跑去波维诺家族窃取十年火箭筒的专用火包火单」一事表示了几分兴趣与警惕。

因为事情了结后,藤原浅香可以说是直奔横滨。很显然,横滨有她想要找的某样“东西”。

森先生那种性格的人，深入了解过其的本质后,思考模式还是挺好懂的。

于是，某个刚出差回来的小矮子就被森先生抓了壮丁。领着“隐瞒身份去接近藤原浅香,伺机将对方招揽进组织”的任务，干着实为盯梢的活儿。

太宰治敢说：那个漆黑黑的小矮人,八成到现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真正的任务是什么。

而他这个脑子比中也好了不知多少倍的聪明人，就被迫领下调查与监视的双重苦差事，为森先生热爱的横滨排除隐患。

噢,惯常会压榨人劳动力的森先生还妄图将真正的治疗系异能力者收入囊中。搞得他身上的任务又多了一个。

想到这里，太宰治就有些不爽。

这件事耽搁了多少他实验自杀方式的时间。不让森先生计划落空、不给藤原浅香添点堵、不迫害一下小矮子，他的生活还有什么趣味可言？

由于要间接直接祸害的人多达三个，太宰治干脆花了些心思去进行事前调查。

比起久居深闺的藤原家大小姐，藤原浅香的资料明显要好得不少。毕竟，藤原浅香才是那个名声在外的治疗系异能力者。

太宰治从这方面入手，发现了无数疑点。

藤原浅香幼时跟姐姐关系极好。她的小学同学，不止一次听见藤原浅香把姐姐挂在嘴边炫耀过。可这么一个喜欢姐姐的小女孩，却从未拉着姐姐一块儿出来玩。

父母不同意？姐姐的身体情况不允许？藤原松月不愿接触外人？亦或是最糟糕的那一种——藤原松月被软禁在了藤原家。

世家大族，总是少不了一些阴私。如果真的是这样，太宰治也见怪不怪。

不过这个猜测，建立在「藤原松月拥有极为特殊的异能力」上。

藤原浅香国中选择了可以寄宿的学校。以国中为分水岭，她回藤原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别人或许会将这当成藤原浅香的叛逆期表现，太宰治却嗅到了秘辛的味道。

没理由对待从小就无比亲近的姐姐，藤原浅香会突然态度大变。

她明知藤原松月只能“在家养病”，却连挤出些时间回去探望都不干。

——是什么致使了她的转变？

藤原家主与藤原夫人因为意外双双过世后，藤原浅香紧急从学校返回，为父母主持葬礼。她对外宣称：“姐姐伤心过度，不愿见到任何熟人。”，辞退了藤原家的所有仆人。

取代仆人位置的是一名辍学少女。

她会定期领着各种生活物资，送入藤原家。

撇去那些上门求医的达官贵人，藤原松月日常能接触到的人，只有两位。一是妹妹，藤原浅香。二是定期上门的钟点工，最上恭子。而且后者还很可能是藤原浅香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

呜哇，真惨。

从资料上不难看出，藤原松月自小就生活在一个只有亲人与仆人的环境里。那个年代，异能大战尚未结束。异能力者也未被各国接纳。如果藤原松月真的有极其特殊的异能力，无论是出于保护还是出于利用的心思，藤原家主的第一反应肯定是将之掩饰下来。

藤原家养着一批忠心耿耿的家仆。这些人经过严格的训练，基本不会往外乱说话。只要藤原松月不出门、不接触外人，她就是安全的。

但这跟不得自由的金丝雀有何区别？

压抑久了，精神状态估计会出问题啊——

不！是已经出问题了。

太宰治做出判断。

藤原浅香已经把仆人尽数辞退。异能大战也已经落下帷幕。按理说，只要藤原松月肯，接触外界绝对是没问题的。但显然——她根本没有做过类似的尝试。

没有人会不渴望自由。

藤原松月要么已经被驯化成功。要嘛是自愿将自己圈在藤原家生活。

这样一位小姐大概会拥有什么样的性格，太宰治心底已经有了个模糊的轮廓。

藤原浅香应该是想救姐姐吧。所以才会在亲自体会过十年火箭筒的妙用后，不惜冒着得罪彭格列的风险，从彭格列的同盟家族中窃取走十年火箭筒的专用火包火单。

糟糕！这么一想，十年后的他跟藤原松月的关系……

藤原浅香为什么这么笃定他会插手？为什么这么笃定他能让藤原松月做出改变？为什么这么笃定他可以干涉藤原松月的精神状态？

太宰治精明的脑子，已经自动运算出最合理的答案。

他和藤原松月应该是信息素契合度很高的ao。而且极有可能是碰面就会产生化学反应，甚至一步到位的ao。

一个alpha，怎么可能对自己成结标记的omega置之不理。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太宰治需要更多的情报。所以他故意在藤原浅香面前露了个背影，还顺势摸走了藤原浅香的手机。

藤原浅香果然认识十年后的他。

太宰治可不是吃哑巴亏的人。他被无数人算计过，但很多时候都看透了对方的计划，抱着“这次或许能死成”的心思，踏入陷阱里，跟对方玩一玩。

可惜，藤原浅香的算计不会让他有生命之危呢。

既然如此，报复就没必要押后了。

太宰治在翻对方的聊天记录时，看到了藤原浅香和最上恭子的信息内容。两人的话题，大多环绕藤原松月展开。如果想给藤原浅香“回礼”，最上恭子会是个好利用的棋子。

最上恭子只是个普通人。虽然她自以为恋情保密得很好，但根本逃不过技术部精英的深入调查。她和最近人气正火热的歌手「不破尚」的关系，成了太宰治利用的点。

太宰治迅速在心中过了遍计划，然后做出相应的布置。

他擅长操心术，让人乖乖按照他的剧本走，是再轻易不过的事情。

一切都在预测内。

唯一不确定发展的环节，也得到了很好的结果。

太宰治孤身坐在前往神奈川的电车上时，想了很多。

信息素契合度其实也有种说法，叫做肉-体契合度。深入了解过abo的生理知识后，太宰治就知道他总有一天会遇到这样一个人。他们在情-事上天生契合，会是最合拍的搭档。

太宰治一边对这种建立在信息素高度契合上的感情，抱有悲观的态度。一边又觉得这样的关系很稳固。只要不出现意外，他们会一直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这种一旦缔结就永远不会变质的关系，让他觉得安心。

所以太宰治索求的更多。他希望遇到一个相性极高的omega。两人无论是在性格、三观、还是共同话题上，都很合得来。

太宰治如愿在藤原家遇见了人长得漂亮、性格跟他也很合拍的藤原松月。

这个跟他信息度高度契合的omega，完美通过了自己设置的初步考验，让太宰治愿意认可她，继续与之进行接触。

呼吸、吃饭、恋爱、死亡都是「生存」的一环。为了抓住生存的全貌，太宰治一直在近距离观察死亡。为此，他自愿加入港口黑手党，主动接触了许多阴暗与鲜血，也亲眼见识到了许多种不同样的死亡。可即使做到这种程度，他还是没有从中寻找到「生存的意义」。

太宰治很清楚，比起十五岁还认为能够从死亡中寻找出什么的自己，现在的自己，态度已经消极了很多，不再有那股「积极向上」的精神面貌了。

他的精神状态已经来到一个糟糕的临界线。

阴暗与鲜血，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什么新奇的事物。他无法从中获得任何快-感，有的，只是一日日加深的厌倦。

ao的相互吸引力，实在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他竟然有了“再活多一阵也可以”的想法。

太宰治虽然不曾尝试过恋爱，可也知道爱情是支撑许多人活下去的重要动力。也许这次也什么都无法发现，但他果然还是想要尝试一下。

不过在那之前，要先把“障碍物”从小姐的身边移掉呢。不然探索途中，老是有人跳出来插手，也挺烦的。

太宰治噘了噘嘴，“小姐去了好久……”

太宰治没听到来人的脚步声。但原本已经在空气中变得稀薄的桃花香味，味道又一次浓郁起来。这无异于在变相告知他：我回来了。

藤原松月一脸无奈的看着这个病号。

“太宰先生，我就稍微离开一下，去打理个人卫生。”为了尽快赶回来陪这个黏人精，她可是连惯例的身体护理都没做，洗完澡就立刻回到了房间。

藤原松月再次在床边跪坐下来。

“让我看看烧退点没有。”她动手给人测体温。

太宰治不是个安分的病号。他下午才在泡澡的时候玩了回入水，吃完晚饭又偷偷跑出去吹冷风，成功把自己折腾得病情反复。藤原松月只能亲自照看着这个任性的病人。

因为这个原因，太宰治成功入住了她的房间。

藤原松月摸了把降温用的毛巾。果不其然，已经变得温热。她将之取下来，放到冷水盆中侵泡，待拧得差不多半干，才放回病号的额头。

太宰治全程都很配合。

藤原松月睨了眼这个人：现在瞧着倒是乖了。

“还好，只是低烧。”藤原松月确认了一番体温计上的数字，“看来蝴蝶小姐教的方法很管用。如果明天还是不见好，再叫医生过来看吧。”

她帮太宰治掖了掖被子。摊开之前没看完的那本书，继续阅读。

藤原松月显然做好了挑灯夜战的准备。

榻榻米上仅有一张已经铺好的被褥。太宰治躺在上面，定定注视着这个完全没有宽衣休息意思的美人，“小姐是准备守我一夜吗？”

藤原松月反问，“这不正是太宰先生希望见到的局面吗？”

她也并非看上去的那么无知无觉。虽然不知道太宰先生在打什么鬼主意，但想想应该对她构不成威胁，所以藤原松月打算见一招拆一招。

“不要偷偷把手拿出来。”

她把书放到一边，又一次帮人掖了掖被子。

“欸——可是有点热啊。”太宰治不安分的在被子里扭动。要不是藤原松月的手还压在被子上，他现在已经挣脱出来了。

藤原松月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既然太宰先生热，我们就来试试别的降温方法吧。”藤原松月迅速把被子扯开，露出底下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的人的全貌。

太宰治当然不会穿着层层叠叠的和服睡觉。

他脱下繁琐的外衣，只留下打底用的白色襦袢在身上。因为上衣长至手腕、裤子长至脚裸以上，只要不特意翻开露出来，别人是不会发现他里头还缠有绷带的。

这样的太宰治瞧着就像个正常的日式美少年，而不是那个行走在黑暗中的危险黑手党。

太宰治揶揄的笑了，“真要试那一种吗？”

“太宰先生真是的。”藤原松月拧了拧另一条湿毛巾，“你看我像是在说笑嘛。”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小姐来真的？”

“擦完身，太宰先生就凉快了。”藤原松月作势要解开太宰治的衣带，“太宰先生应该不会吓得想要逃跑吧？”

哪怕听到这样的虎狼发言，太宰治面上也不见丝毫慌张。

“小姐这是什么话。”他记性很好，当然不至于这么快就忘掉两人之前的谈话。

太宰治自信一笑，“我瞧要退缩的是小姐吧。”

他不信藤原松月会动真格。

藤原松月的手已经碰到衣带上，接下来就看谁先怂了。

两人开始言辞交锋——

“那我就脱了。”藤原松月强装镇定。

“哎呀，一想到要让小姐帮忙擦身，就好害羞。”别看太宰治嘴上这么说，他脸可是红都没有红一下，这句话可以说信服力极低。

“可太宰先生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呢。”

“因为是小姐你啊。”

一个手指动了好几下，都鼓不起勇气把男人的衣带解开。一个明明不想被看到缠满绷带的内里，还死命撑住气势，不肯主动做出认怂的动作。

两人都对“稳住，我就能赢！”这件事深信不移。

太宰治心想：小姐怎么还不放下手？

藤原松月则是在想：太宰先生怎么还不制止我？

——胜负，就在下一个瞬间。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一段内容，改自太宰的原话：呼吸、吃饭、恋爱、死亡，如果不近距离观察死亡的话是无法掌握到生存这件事的全貌的。

关于太宰想要做的事。你们想想他和陀总在牢里有关恋爱的对话就知道了……

我感觉他们的恋爱思路应该挺相近，打算试一下陀总的恋爱思路。

太宰：想要成为小姐的唯一和全世界

松月明知他在一点点让自己众叛亲离，还自愿配合

松月：如果这样太宰先生就可以获得足够的安全感，并且更爱更爱我的话，可以哦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的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