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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两天,宴随既希望时间得快些,好快点到周一,可以回校见到傅行此;可她又不希望时间真的那么快,和傅行此同校的日子只剩寥寥一月,短暂到连动一下“希望日子得快一点”的念头都充满负罪。
她就怀着这般万分矛盾的心理迎来了周一。
五月的月考轰轰烈烈拉响战役。一科目多,考整整两天,二三分了文理科,只需要考一天半。
第一天上午结束两场考试,时间比往常要晚一些,宴随从考场回教室放了文具下楼,傅行此跟祝凯旋两口子以及另两相近考场的朋友已经在一教学楼一楼楼梯口等她,他们懒得回教室放东西,手里都拿着点文具。
祝凯旋两口子喊的她“小随儿”,另两则是不约而同嬉皮笑脸喊她“傅嫂”,惹得周围人群竞相侧目。
傅行此嘴角勾起来:“考得怎么样?”
“扫不扫兴?”祝凯旋不想再听考试有关的话题,“考都考完了,考得不好你能怎样。是吧小随儿?”
去食堂途中,宴随和傅行此落在一行人最后,听着前头人嘻嘻哈哈,她说:“我考得应该还不错。”
傅行此侧目看她一,主动回答:“一样。”了一会,他抬手,手掌轻轻盖在她头顶:“再接再厉。”
“噢。”宴随下意识闭又睁,“你也加油。”
各科师的改卷速度可谓雷厉风行,周二才结束的考试,到周三下午,有成绩和排名就都出来了。
纵然自我觉良好,到揭晓答案的时候,说完全不紧张是假的。
幸,皇天不负有心人,傅行此又一次拿下年级第一,宴随的名次则前进六名,冲进了年纪前十。排名越到上面,上升的空间和余地就越小,六位的进步不容易,班兴得不行,和傅行此的班主任都默认不再明着反对,只是隐晦提点要两人低调一点。
五月嘉蓝有不少课余活动,月初的十佳歌手大赛,月中的文艺汇演,还有月末的运动会……纵观整月份,可谓多姿多彩。
运动会前的一礼拜,体育委员就始满教室吆喝鼓动同学们报名项目,为集体荣誉而战。
这是苦差,也是一大闲职体育委员一年一度最深的噩梦,求爷爷告奶奶是基本操作,50米100米跑之类的项目还算热门,大家都是同班同学,举手之劳,这点面子还是肯班委的,但是像800米1500米铁饼之类的项目,就不在体育委员的能力范围内了,尤其是女子组,更是重灾区,非得班主任出马拿出师的威严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才能搞定。
班会课上,班主任拿着报名表启随机点名模式,威逼利诱地搞定了800米和铁饼飞镖的报名人选,还剩下一mvp,女子组1500米跑。
班又随机点了女生,结被花式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李琪儿?”
“师,我已经报了50米和400米了。”
“陆遥?”
“师……我那时候可能不太方便。”
“钱悦轲?”
“师,你知道的呀,我有哮喘。”
……
最后,班主任沉重而又暗含殷殷期望的神凝聚在某埋着头的女生身上,带着试探的口吻,亲切叫道:“宴随?”
一直在努力降低自己存在的宴随:“……”
师在整张表格上来回看了一圈:“你好像什么项目都没报,要不报一?”
宴随:“……”
她平日里的形象太冷,导致体育委员根本没敢对她像对待别人一样死缠烂打,在她这里碰壁一次后,就再也没来找她,其实他要是多跟她掰扯两句,她勉为其难会答应的。
反正不管怎么说,她确实一项目都没报。
早知道就早早答应了体育委员得了,还能揽一轻松点的活。
宴随陷入冥思苦想,试图甩出一让人无法反拒绝的拒绝理由来。
谁都希望1500米的人选快单定下来,免得最后轮到自己倒霉,以班里窸窸窣窣的议声成功提醒了班主任宴随在篮球场上的大放光彩,班一拍大腿:“宴随,你体育应该是很不错的呀,那1500就你了吧?”
宴随:“……”
“身为班级的一份子,要有集体荣誉。”
宴随:“……”
搞定运动会报名事宜,班主任一桩心事落地,宣布接下来的时间自习,他一走,班里就热闹起来,宴随摊上1500,收获了不少同情和安慰,她敷衍回应,心力交瘁地趴在桌上傅行此消息诉苦:「运动会我要跑1500【擦汗】。」
傅行此没当回事:「1500还好吧?」
宴随:「还好吧?」
了会,傅行此又火上加油地来一条:「怎么了,难道你1500都跑不动?」
宴随不想理他了,这人绝对是故意跟她作对的,他读了这么多年书,怎么可能不知道女生在体力活动上的弱势,每次体侧跑800米,超半数女生都得丢半条命,更别说是乎两倍距离的1500米。
一礼拜后,天气严格遵循逢运动会必下雨的铁律,嘉蓝的运动会在毛毛细雨中敲锣打鼓地打响了战役。
当然,不管是运动会,还是近期的文艺汇演或十佳歌手,都和三年段无关,像文艺汇演和十佳歌手都是直接取消了三的参资格的,运动会稍微宽裕点,学校规定了一二每班级都得项目报满,还必须全程出席,但三生可以自由选择参赛否,更别说观看或回教室自习的自主选择权。
已经是五月底,考即将进入十天倒计时,时间比黄金还珍贵,观众席上,三区域门可罗雀。
傅行此也没来。
运动会进行到最后,一整天的呐喊助威和时大时小的雨势已经磨尽了师生们的心力,观众反应不若之前热情。
1500长跑也排在最后。
不1500的时候,观众的热情死灰复燃了一。
“卧槽,一八班有毒吧,居然让女神跑1500?”
“就是说,要是放在我们班,绝对是被供起来的。”
“瞎操心什么,女神运动健将一。”
……
宴随在起跑线前活动着一下手脚关节,耳畔是班主任的谆谆教诲:“重在参,名次不重要,尽力就好。”
宴随点头:“好的朱师,你放心吧。”
班:“……”
事实上,他们班一整天下来没拿奖,统共才获得了两块金牌,和一三班列全年段最后一名,班急得不行,就算不奢望第一,好歹也不能拿最后第一吧?师之间都是要攀比的,那最后一名让他的脸往哪搁。
他翻盘的希望寄托到了宴随的1500长跑上,会打篮球的女生,体能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吧?
宴随看着班主任吃瘪的脸,暗自忍笑。
裁判宣布各参赛人员预备。
班这才欲言又止地走了,走的同时还要委婉提醒一句:“尽力啊!”
枪响。
道速度迥异的人影冲出跑道。
宴随落在最后名。
一看她这不疾不徐的架势,班就绝望了。
参赛选手之间的距离渐渐拉,大家原先分布在各跑道,都靠向距离最短的内圈来。
身后响起一道脚步,宴随没太在意,以为是后方的人要超上来了。
但是再跑一会,宴随就现不对劲了,这人一直保持着跟她差不多的距离,而且不在跑道上跑,听声音,分明是在草坪上。
她心里冒出猜测来,下意识回头一探究竟。
然是傅行此。
他痞痞地冲她吹了声口哨,跑至她身旁她排前进。
“你怎么来了?”宴随脚步不减,问他。
“我不能来啊?”傅行此不肯承认自己是为了她才来的,“这也是我学校的运动会。”
“哦,”宴随一本正经,“那你现在是在锻炼身体吗?”
傅行此点点头:“你都替我回答了,我还能说什么啊?”
再下去,他又收了玩笑的调调:“别说话了,闭紧嘴巴,保持体力。”
宴随照做,两人匀速前进,依然保持在整支队伍中等偏后的进度。
大半圈下来,最前面人明显始体力不支,大喘着气,速度肉可见地慢下来,渐渐被后面的人赶超。
宴随超了两,排名移至中间。
跑至观众席一侧,男生们予了她热烈的“加油”,她心情颇佳,朝观众席笑了笑表示谢。
经他们自己班,在班的带领下,全班同学热血沸腾,出齐声的助威口号:“青春如火,超越自我,宴随加油!”
同桌举着相机,在呐喊声中艰难地出声嘶力竭的吼声试图引起宴随的注意:“宴随,看这里!”
周遭太嘈杂,宴随没听到,倒是傅行此听到了,扭头冲着镜头笑,还比了剪刀手。
同桌疾手快,按下快门,他们俩抓拍了一张合照。
第二圈后半程,大部分参赛选手的体力都涣散了,宴随和傅行此已经冲至中等靠前,但宴随也没能免俗,傅行此明显听出她的呼吸始粗重,白净的脸已经涨得微红。
“不要用嘴呼吸。”傅行此说,“尽量试着用鼻子慢慢呼吸,调整一下。”
宴随喉咙干,她咽了口不存在的唾沫,尝试着照他的话做,但是她一闭嘴巴就觉得呼吸困难。
“一半了,坚持住。”傅行此鼓励她,但这句“一半”显然适得其反,宴随面上的表情越崩溃,傅行此转移她的注意力,“一会跑到你们班那里,你记得看你同桌,她有相机,让她我们拍照片。”
剩下的距离分割成碎块,便使得剩下的路程听起来不再那么可怕,第一小目标定在同桌那边,不远不近的距离,有点挑战,但又没有那么遥不可及,而且还抛出了拍合照这样的诱饵。
傅行此试探着问:“我们超前面那人?”
宴随犹豫一下,点头。
“来,加速。”
听到后面逼近的脚步声,前面的女生不甘人后,拼尽全力加速。
但起跑的时候,宴随明智地蓄了体力,这会累归累,比起旁人要好许多,两人排跑了一小段路,最终对方体力不支,被宴随甩在身后。
观众席响起一阵喝彩。
这回不等同桌吆喝,宴随主动找到了同桌在,大远就朝她比了“耶”的手势。
傅行此没看镜头,嘴角带了点若有若无的笑意,微微侧目垂眸,看的是身旁那头被汗和细雨打湿黏在脸上、略显狼狈的姑娘。
宴随从这小小的插曲中捕获一丝力量,打起精神启后半段征程。
第三圈,傅行此又陪着她超越两对手,他顾不上鼻呼吸保存体力的常识,一直在口说话鼓励她,很快,他的呼吸比之前急促不少,粗重的喘息若有若无地在宴随耳畔撩动,性非常,她一阵说不清道不明地躁得慌。
路同桌面前的时候,同桌又他们照了一张合照。
最后一圈,宴随前面只剩一穿着二校服的女生,比她快了小半圈。
傅行此看了看,问宴随:“超她?”
都已经第二了,不拿第一岂不是可惜。宴随没犹豫:“嗯。”
傅行此又说:“这位好像是体育特长生,很擅长短跑。”
被他一说,宴随记起来了,这女生上午的100米和400米都拿了冠军,虽然说短跑考验的是爆力而长跑更侧重于考验耐力,这女生未必在长跑项目上有太大的优势,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吊打她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宴随立刻选择放弃:“那别了。”
然而,傅行此无视她的拒绝,始加速,两人之间立刻拉一小段距离。
他一走远宴随就有点慌,泛着猩甜的喉咙艰难挤出他的名字,脚步不自觉加快些,要去靠近他:“傅行此……”
傅行此没有如她愿慢下来,反而在持续加速,回应她的只有一声短促而坚定的“冲”。
1500算得上是运动会最没有看头的比赛之一,选手乎都是赶鸭子上架被逼上赛场的。路程太长,输赢可能从第二圈第三圈都差不多定了型,没有太大的悬念,观众更喜欢的是短跑项目你追我赶的紧张刺激,不到最后一刻,永远猜不到谁会赢。
可这一天的女子1500米比赛赚足了球。
原本众人都以为二的短跑健林乐青将会拿下这届运动会的第三块田径金牌,没料到最后一圈的时候,形势有变,宴随启加速冲刺模式,很快,第一第二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一截。
林乐青班里同学急了,奈观众席距离林乐青太远了些,他们的催促她听不清,不等她跑到跑道拐弯处时稍稍侧后方看了一,便立刻察觉到了危机,前行速度凭空快了一截。
“冲。”傅行此还是这一句,且再一次明显提速。
宴随喉咙的不适越强烈,每一下呼吸都伴随着疼痛,双腿更是沉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报废,连续不停地向神经中枢起强烈抗议,她咬紧牙关,雨大了些,捎进睛,她眯起睛,模糊视线里,什么都不复存在,只剩侧前方那道颀长身影。
要跟上他。
不能被他落下。
傅行此……
支撑她的只剩这信念。
她和林乐青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观众席全体沸腾,呐喊助威声震耳欲聋地在嘉蓝上空回荡。
“宴随加油!”
“林乐青加油!”
“女神冲!”
傅行此说:“再快一点。”
距离最后十米的时候,宴随成功追上林乐青。
原本板上钉钉的第一名见要落入他手,林乐青急了,哪里肯被赶超。
一时间,两人齐头进,乎不分上下。
林乐青在跑道最内圈,宴随是后来超去的,只能跑外圈,这么以来,她和傅行此就被分了,心里顿时空落落的。
接下去的每一步,都在突破宴随能承受的极限,她眶泛了红,角溢出薄薄的生理泪水,双腿机械地向前迈动。
巨大的痛苦之下,短短十米路好像永远到不了头。
四十米……
三十米……
二十米……
十米……
林乐青似乎比她快那么半步。
她快要坚持不住了。
观众席上的喊叫已经临近疯狂,震得人耳膜颤。
可宴随愣辨认出了傅行此的声音。
他说:“阿随,你可以的。”
终点近在前,宴随拼尽最后的力气,不顾一切地朝终点线扑了去。
一瞬间,她的视线变成一片灰暗,有声音都变得模糊而遥远,她浑身上下每一块骨头每一条筋脉都在叫嚣,疼痛一阵又一阵,一浪一浪,就连膝盖跪磕到地上的痛都在对比下显得微不足道,不断吞噬神识,她不知道最终结究竟如,谁赢了而谁又输了。
毫不夸张地说,她甚至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死了。
有一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她从地上拽起来,声音她认得,是傅行此,他用较之平时稍显粗哑的嗓音告诉她最终结:“你赢了。”
班激动的声音平地惊雷响起,十足的马后炮:“宴随,哎呀,师就知道你体育好,一定可以拿冠军的!”
宴随无暇为胜利欢喜,她挣扎着,又要坐回去。
“跑完别坐着,稍微走走。”
不由分手,傅行此拽着她的大臂拉着她缓缓往前走动。
“疼。”宴随说。
“忍忍。”傅行此说,“一会就好了。”一会,他又说,“你刚才太棒了。”
他鲜少这么不吝啬地夸奖她。
这么半拖半拽地走了三五分钟,宴随的浑身上下的不适褪下去不少,视线也恢复清明,没有了对比,膝盖的疼痛始占据主要官。
她“嘶”了一声,停下脚步,手还抖着,颤颤巍巍弯下腰去,撩起校服裤脚至膝盖上方。
左腿膝盖只是微红,但右腿的破皮流血了,视觉刺激下,刺痛越强烈。
宴随的眶一下子红了:“都怪你。”
“好,都怪我,我的错。”傅行此轻声哄道,“我带你去校医处处理一下伤口。”
不管他有没有错,只要她哭了,就都是他错。
他以为她是在责备自己撺掇她超越林乐青拿下冠军,他哪里知道,她是在怪他一始对她不闻不问。
要不是他一直摆架子不理她,她苦要投篮吸引他的注意力,她不投篮,怎么会人留□□育很好的印象,不留下这错误印象,1500的苦差也不会落到她头上,甩都甩不掉。
说来说去,都怪他。
*
运动会后,时间的脚步快得令人心惊,仿佛是突如其来,考倒计时“蹭”地变成位数。
三召了毕业典礼,拍了班级毕业照和全年段毕业照。
拍毕业照的时候,宴随借口尿遁,从政治课上偷溜去了行政楼,那里可以居临下看到嘉蓝大门口,三年段正在拍集体照,百号人乌泱泱的,穿着统一的灰白色校服,远远望去,就跟电脑做出来的特效似的。
宴随没找到傅行此,但她第一次那么清晰地觉到,离别真的近了。
她要被单独留在这里了。
而她空间里那《闲杂人等免入》的相册日益丰满。
里头都是傅行此。
有些是她偷拍的,还有张是运动会那天同桌他们拍的。1500米共四圈不到一点,每次路同桌都他们拍了一张,第一张,她闷头只顾跑,傅行此对着镜头比了剪刀手;第二张,她对着镜头比剪刀手,傅行此看的是她;第三张,两人都看着镜头;第四张,她在尽全力冲刺,傅行此和她隔了一林乐青,在她们前方两步之外的距离,为她加油打气。
宴随最喜欢第二张。
因为傅行此温柔得令人指。
但傅行此一次都没猜对密码,他问了好遍答案,宴随都没告诉他,这相册至今无人访问。
考前一天,学校没再留三最后一节课,早早让他们和一二同一时间放了学。
傅行此和宴随碰了头,没着急走,一起在校园内闲逛。
这是他们当嘉蓝校友的最后一天。
两人一路无言走到操场上,隔着绿色铁丝网停在她投篮的球框前。
宴随说:“你是谁?”
傅行此虽然搞不懂她什么意思,但他能觉出她想说点什么,而且他一直想得到的回应有关,他回答道:“傅行此。”
宴随:“说完整,你是谁。”
“我是傅行此?”
“嗯。”宴随轻声应。
傅行此很迷茫。
算了,一点默契都没有。宴随腹诽着,“答案啊,不是一直想知道。”
这一天,微风正好,万里无云,宴随正式成为傅行此的女朋友。
*
考后,放假三天的一二恢复上学,出来混都是要还的,拿双休日唉声叹气地还。
宴随再也体会不到对上学的期待,正好是阴雨天,心情很应景。
她在家吃了早饭,踩着铃声踏进班里。不她现,其实傅行此在不在学校好像也没有太大的不同,毕竟他们不是同班,在学校碰面的机会本来就不算多,除了她抽屉里不会再有他送来的早餐——身体还保留着惯性,她到校的时候,下意识探手进抽屉,只触到空空如也。
因为是阴雨天,课间操取消,班主任找宴随有点事,趁大课间她叫去了办公室。
三教学楼昔日人满为患的走廊如今空无一人,显出萧瑟来。
从办公室出来,宴随走到了傅行此教室外。
从窗户望进去,十张桌子整整齐齐排列着,桌肚空空如也,椅子则统一倒扣在桌子上,曾经花里胡哨的黑板报擦得干干净净,教室后方的考倒计时薄被撕光了,只剩一可怜巴巴的光杆司令。
整教室像一座人去楼空的孤城。
教室门没锁,宴随推门而入,慢慢走到了曾经傅行此的位置前。
他曾在这里听课,作业,睡午觉,偷偷和她短信……
手触到他桌子的瞬间,她的泪决堤,砸下去,低落在他桌面。
想念原来是这般蚀骨噬心的东西。
可嘉蓝再也不会为他学,他再也没法回来了。从此以后,这偌大的校园不会有他突然地出现,有的花花败,人来人往,他再无法陪她经历。
她只和他认识了两月,相处了一月。
太短暂了。
她始后悔,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非要在嘉蓝和明辉之间选择后者,如她听宴其盛和罗子琴的话,一始就乖乖到嘉蓝来上学,那他们还可以多好倍的相处时间。
宴随不知道自己在他座位前哭了多久,后来手机震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同桌询问她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来上课。
是傅行此找她。
他她消息说:「我一觉睡到自然醒,好爽。」
宴随拨了电话去。
他接起来,因为知道这会是嘉蓝的上课时间,他的语气有些迟疑:“宴随?”
宴随没有说话,因为一说话她一定会忍不住哭出声。
可傅行此仍敏地捕捉到了她轻微的抽泣声,以为她遇到了事,顿时慌乱起来:“宴随你怎么了?”
“傅行此。”宴随一口是抑制不住的哭腔,“你我一人丢在学校里……”
即便傅行此乎每天送她上学,接她放学,中午她送饭,平日里的联系更是事无巨细,可她仍然花了很久去适应那些独自在嘉蓝学习的日子。
时隔八年有余,宴随仍记得自己当时有多么艰难,那种排山倒海的失落足以人淹没。
想到这里,她翻了身,正面窝进傅行此怀里,指尖一点点从他的眉梢滑他紧阖的睛,然后是鼻梁,嘴唇,下巴。
傅行此被她的动静闹醒,仍是维持着闭的姿势,一手来捉了她的作乱的手,另一手摁着她的后脑勺往自己怀里带:“别动,睡觉。”
宴随脸埋在他肩头,唤他:“傅行此。”
傅行此困得要命,了一秒才聚起力气搭理她:“嗯。”
宴随不说话。她没话要跟他说,只是单纯想叫他然后听他答应而已。
等不到她说事,傅行此睁看她:“干嘛?”
“没什么,叫你一声。”宴随说着,在他唇上轻轻啜了一口。
深更半夜不睡觉叫他还亲他,傅行此有十足的理由怀疑她是在委婉向她求欢。但是因为庆祝领证,他跟朋友们喝得太多了些,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勾起嘴角:“叫声好听的,我可以考虑换别的方式替你解决。”
宴随想了想,很诚挚:“狗男人?”
“很好,你自己搞吧。”傅行此立刻她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翻了身远离她。
宴随闷笑出声,平躺着闭上睛,party上她也喝了不少酒,这会躺在床上后劲一阵阵地涌上来,闭上睛没一会,睡意就渐渐淹没意识。
入睡边缘,身侧床垫有翻身的动静,她被拥进一炙热怀抱中,由熟悉的味道密密麻麻包围起来,傅行此在她顶落下一轻柔的吻:“婆,我爱你。晚安。”
宴随翘起嘴角。
hey,多年前的小丫头,别难了,有朝一日你会嫁他的,关系是比校友亲密千倍万倍的夫妇。你们不仅可以待在同一片天空之下,呼吸同样的空气,闻同一种花香,见一样的人,吃一样的饭菜,用同一种节奏生活,还会共享同一张床,喊同一对夫妇爸爸妈妈,共享彼此生命有的有,你们是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从此,同舟共济,相依为命。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里《这万种风情》的网络版本就全文完结啦,谢谢大家一路支持,鞠躬!买了全文的朋友帮忙全文评个分哦(“最好是五星好评的那种”,卑微的作者道。)出版版本会有一点独家婚后番外,出版版本书名改了(改成什么我也忘了,反正编辑说啥就是啥吧),我过分放荡不羁的笔名能不能祈求保住还是个未知数……改成啥样,还有书什么时候上,还有活动什么的具体事宜都wb通知吧。
前两本都说会在wb不定期更新番外,这本估计用不着,不是我厚此薄彼,实在是因为这俩货在接下来两本书里,应该会频频出现……
接档《偷吃月亮忘擦嘴》灼灼的故事、《在离婚的边缘疯狂试探》凯旋哥哥的故事。
《偷吃月亮忘擦嘴》
嘉蓝中学新一次月考成绩公布,傅明灼垄断了整整两年的年级第一以一分之差,被截胡了。
截胡者正是两年前理科满分、风头无两的中考状元倪名决,自甘堕落了两年,一出手仍是神话,老师喜极而泣,家长苦尽甘来。
傅明灼也开了一瓶八二年的雪碧为其庆祝。
倪名决晃着杯中澄净液体,眼神探究:“抢了你的第一,有没有不高兴?”
傅明灼矢口否认,笑容天真无邪:“怎么会呢?你说过会为了我重新变成优秀的人,你做到了,我比自己拿第一还高兴。”
三天后。
倪名决忍无可忍,对眼下挂着浓浓黑眼圈、时不时看一眼手掌心的某人说:“傅明灼,你差不多行了吧?吃个饭还要偷背英语单词?”
#我愿意和你共享我生命中的一切……
那我下次还想考第一。
不行。#
奶凶腹黑校宠vs你爸爸始终是你爸爸的状元校草
《在离婚的边缘疯狂试探》
锦城一场世纪婚礼上,司仪玩文字游戏:“祝伴郎伴娘?”
伴娘果然中计:“百年好合。”
现场起哄之余,一则八卦悄然流传:年度翻车现场!还有什么比祝福自己和前任更尴尬?
婚宴过后,宾客尽散。
“祝词很好。”电梯门口,男人抱臂斜倚着墙,桃花眼似醉非醉,“跟我求和?”
“口误而已。”云雾来率先进到电梯按下关门键,“临时回国有点忙,你想离婚直接跟我的律师谈。”
“你也这么忙?”祝凯旋伸手挡门,“那你要是想约我吃饭,记得找我助理预约时间。”
“你放心,我不会的。”
他松了手任由厢门缓缓阖上,眼底哪里还有半分醉意:“你也放心,我也不会。”
“借你吉言,百年好合,老婆。”
#谁说我们是前任,我们他妈是夫妻#
#伴娘一点也不尴尬##伴郎也是,甚至还有点喜闻乐见#
冷静自持的xfxy制造机vs心细如发的鉴婊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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