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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京都的路上一路顺畅,十万大军在身侧,让那些原本蠢蠢欲动的暗中势力都不敢再轻举妄动,乌绍容也不知所踪,这个习惯在暗处行动的鹰仿佛蛰伏了起来。
江心婉虽中了毒是个隐患,但并非眼前之急,每日服军医调理出的汤药,身体并无半分不适。
江玉轩依然想跟着司徒曜偷师,却被大佬一把扔进军营里让田将军带他,几番折磨下来他反而适应了,感觉与了解的京中军营大不同,没有那么多各种世家军户错综复杂的关系,全凭实力说话,渐渐起了参军的兴趣。江心婉也很欣慰,这个无所事事的中二少年总算有了想干的正事,也算是江家之福。
唯一不太美好的是,司徒曜这大佬好像和阿喵杠上了。
这一日,他又冷着脸上了江心婉的马车,见到她又在撸猫,一张俊脸更垮了,“把它扔出去。”
江心婉瞪大眼睛,“阿喵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让它下去呀?”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先来后到,也是人家先来呢。”
司徒曜睨了眼那猫,那猫亦是冷冷地睨着他,瞳孔缩成一条线,很是不屑。
司徒曜冷哼:“它对我不敬。”
江心婉笑了,“王爷,它只是一个小动物而已,哪知道您的尊贵身份?”
司徒曜:“畜生就更没资格坐马车了。”
江心婉:……
她面也冷下来,淡淡道:“那小女只是一介平民,也没资格和王爷一起坐马车。所以小女还是带着它先下车,不打扰王爷清静了。”说着就要拉铃铛叫停车。
司徒曜眉心微蹙,连忙拉住她的手阻止,语气强硬中带着一丝为难,“你不能下去,我……我时限要到了。”
江心婉微微挑眉,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没动,“触碰可以直接增加时限,那小女就让王爷一炷香的时间再下去,王爷便有时限了。”
司徒曜看着掌心握着的玉白纤细的手,小巧柔软,但忽地想起刚刚这手才摸过那猫,顿时眉心蹙了起来,“这手……刚刚摸了它。”
江心婉要被他的洁癖折磨疯了,“对呀,可是王爷您都握住了,就勉为其难坚持一会儿可成?反正王爷您又不直接碰它,有什么关系呢?”
司徒曜蹙着眉心,一时却倒没有把手挪开。
可阿喵见自家小主的手被这讨厌的家伙攥在手里,而没有抱它,顿时就炸毛了,身子从江心婉怀中立起来,右爪子果断伸出去,啪啪啪地在司徒曜的手臂打了几巴掌。
江心婉:!!!
司徒曜:!!!
虽然猫爪打着就像挠痒痒并不疼,但是重点是他堂堂一个容王,竟然被一只猫打了?
岂有此理!
司徒曜当即就打算大开杀戒,但江心婉反应快地一把将紧紧它搂在怀里,背过身去护着,不露出半点可趁之机。
司徒曜声声地把手掌停在半空中,见她是要护到底的样子,把手慢慢放下来,面上仍是怒容。
江心婉小心翼翼道:“王爷,它只是不长眼的畜生而已,您大人有大量,犯不着和一个畜生计较吧?”说完回过头去讨好地对着他笑。
司徒曜冷哼一声,“对皇家不敬,人尚会获斩首甚至株连家族,屈屈一只猫算什么?本王将它拔毛烤了都是对它的赏赐。”
啧啧啧,好大的官威。
江心婉面上笑嘻嘻:“我相信容王这样的大英雄,不会这般持强凌弱的。”
她把猫儿顺手先放下马车,握着拳头给司徒曜捶腿,乖巧道:“王爷您看,我帮您捶腿按摩什么的奖励会不会多一点呀?”
司徒曜眼神微眯,看着她做小伏低的样子,悠悠道:“江心婉,为了一只小畜生,你至于吗?”
江心婉卖力地捶腿,“再小也是个小生命,小女连一只蚂蚁也舍不得踩死呢。”
司徒曜冷哼一声,“那平时也没见你少吃肉?”
江心婉:……
司徒曜冷冷道:“是因为是姓顾那小子送的,你便如此看重吧?”
江心婉眼眸微转,“当然啦,本来就不该妄杀生,何况这还是顾公子送的,是他一片心意,我怎能回头就让小家伙丧命呢,顾公子知道得多伤心啊。”
司徒曜没想到她竟然承认得理直气壮,顿时一口气憋在胸腔,想起之前在道观他们的眉来眼去,他都还没有质问她呢,冷道:“男女私相授受乃是大忌,你可知道?”
江心婉挑眉:“我们哪里私相授受了?”
“未婚男女互赠物件便是私相授受。他是男子,送你这猫,还是他贴身的宠物,如何不是?”
“这么苛刻啊?那王爷您说是就是吧。”
司徒曜:……
他深呼一口气,继续谆谆诱导:“你之前说与我结为兄妹是要保护你的名声,便于以后找个好姻缘,为何现在却这般不注意与那小子之间的关系?”
江心婉理所当然道:“因为顾公子便是小女觉得好姻缘的人选呀!”
司徒曜:……差点被一口气憋死。
“你……喜欢他?”
江心婉仰头认真思考道:“喜欢还算不上,不过小女觉得他人不错,人长得好,家世也好,前程也光明。”她瞥了眼脸已冷成冰霜的司徒曜,“而且,他脾气也好,待人贴心,温润如玉翩翩公子,哪个姑娘不喜欢?”
“所以小女觉得他是个可以考虑的对象,便与他交往交往,以观后续。”
司徒曜脸都快黑了,重重地哼了一声,“那你算盘打错了,他已订婚了。”
江心婉当然知道,是冒牌她的假千金嘛。
但是看司徒曜好似气得不轻,知道这大佬肯定不爽她嫁人,害怕有失去奶妈的风险,也知道他有偏见认为她妖艳贱货不是好人,便起了逆反之心。
她还就装出祸水给他看,让大佬改改他那厌女直男癌。
于是她不在意地道:“哦,这样啊。不过只是订婚嘛,男未婚女未嫁的,我们两若是真心喜欢对方,他可以退婚娶我呀!”
司徒曜蹙着眉心,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知道害臊吗?”
她猜大佬想骂她三观不正,但是这时代没有这语言。
憋着想笑的冲动,认真道:“追求真爱而已,有什么可害臊的?为了真爱,祝英台可化蝶,崔莺莺能私奔,顾公子退个婚又有什么?世俗的牢笼需要我辈来打破!”
司徒曜气得鼻孔哼气,“你……你恬不知耻!”
这个女人,他就不该对她抱什么幻想!
心术不正、勾引成性、破坏别人姻缘,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他叫停了马车,甩袖而去,不再想理她。
江心婉朝他背影做个鬼脸:谁叫你厌女直男癌,活该讨厌她又不干不掉她,哼!
没过多久,浩浩荡荡的十万大军便到了京都。
城门守军见到司徒曜拿出圣旨不敢拦着,开门迎接,京都宽敞的大道顿时被这乌泱泱的兵士占满了。百姓见这阵仗都吓了一跳,在沿路侍卫的指引下,纷纷退到道路两侧。
看着前不到头后不见尾的兵士,百姓个个心里都很慌,摸不着头脑。但这些兵士行军有素,并不伤人,且见到是“容”字旗,便有人猜到是容王回京了。于是之前传出的容王要回京做摄政王的传言便又传开了,渐渐地都知道这是即将要摄政的容王回来了,恐惧之情稍减。
司徒曜前两日收到皇兄快马加鞭送来圣旨,他打算直入朝堂,杀他们个措手不及,便让王管事等人送江心婉先回容王府。
他打马浩浩荡荡进入皇宫,虽大半的兵士留在了宫外,但依然带了不少精锐兵士进去,乌泱泱围在太和殿外。
殿内马宰相正代理皇帝主持早朝,见到这阵仗,面上一黑,众朝臣也纷纷震惊。
司徒曜身后跟着两个侍卫,一脸肃杀地阔步走了进来。
马霍海强自镇定,厉声道:“容王,你率军入皇宫,是想要谋反吗?”
司徒曜冷笑一声,“没有皇上的谕旨,本王怎么能率军进这宫内呢?”他冷漠的目光环视一周,“诸位放心,本王不是想谋反,而是被迫自保而已。”
他命身后的两个侍卫将手里的木盒打开,赫然是马佥都御史和林参将血糊糊的首级!
众官员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便是刺杀本王的人,你们想必都认识吧?”他冷冷的目光扫向马霍海,“马宰相想必非常熟悉?”
看到儿子的头颅,马霍海眼眸紧闭了一瞬,手心攥紧强撑着身子。虽早已暗中得知行刺失败俄儿丧命之事,但此刻亲眼见到依然是心胆俱裂,却要乔装忍痛,断臂求生。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咬牙道:“这逆子作孽非一日两日了,容王替下官除害,做的好!”
司徒曜眼神微眯,看着马霍海纵横沟壑的脸上,微不可查的紧绷和抽搐,冷笑道:“逆子?血缘亲情,马宰相不是一句逆子便可逃脱关系的。”
马霍海抬眸冷冷道,“他早前弑父,这朝堂上便有不少人知道,我与他早已断绝关系,势不两立了,何来撇清关系?”
一旁的几个官员闻言便站出来作证,“马宰相句句属实,我们都是亲眼所见这马启俄为夺世子之位险些弑父,而后便断绝关系离家投奔于林党,是以马宰相也不能耐其何。”
“对了,就是这林参将,是林党的头目,想来这次刺杀便是林党指使,与马启俄合谋,与马宰相断无干系!”
“马宰相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多年的功劳和苦劳,怎会与这般宵小同流合污!”
司徒曜鼓掌,“很好,那本王还要盛赞马宰相大义灭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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