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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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小青龙孵蛋

不知过了多久,诸葛亮才睡醒。

大腿内侧凉飕飕的，潮湿的感觉令他有些不适。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李白搞出来的烂摊子没收拾,但又觉得异样，就好像是……

露在外面的尾巴缩了回来，贴着小腿拍打了几下。

诸葛亮坐起来，把李白环绕在腰上的手推开，低头检查。

李白还未睡醒，就听到他很突然地“啊”了一声，情绪很紧张，有些惊讶，也有些压抑。

他也跟着紧张起来：“怎么了？”

吟游诗人揉了揉眼睛，看到枕边人僵硬的脖颈与肩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呆住了。

木地板上安安静静地躺着一颗青灰色的蛋。

诸葛亮吁了口气。

还以为是流产了……原来只是下了个蛋啊。

“不不，这也很恐怖了好吗！”刘备还没听完他说完午睡的故事,便面露惊恐之色。

不要把下蛋这种事情说得很理所当然啊！就算你是青龙也……

诸葛亮和颜悦色地,打断他因为混乱而语无伦次的声音,提醒道：“我今天是来请教‘胎教’问题的。”

“喔……”

刘备恍惚地应着，这才想起来,自己非要在诸葛亮面前夸下海口,以经验人士自称。

此时,他脑海一片空白。

有个鬼经验啊，谁还孵过蛋了？！

刘备托起下巴,摆出沉思的架势，旁边关羽和张飞两人紧随其后。

三个人盯着被诸葛亮摆在桌面上的青龙蛋，表情苦大仇深。

“孵蛋……是门学问啊。”关羽干巴巴地说，“我最近养了两只鹅,但它们从来只下蛋不孵蛋，恐怕没有什么参考性。”

“别胡说，”刘备正色，“堂堂青龙神兽，怎能和村里的大白鹅相提并论！就算是孵蛋，那也是……呃，不一样的……”

正说着，那颗蛋突然嚓嚓地摇晃起来。

嗬！

他们吓了一跳，都连忙往后躲了躲，生怕这小家伙从里面跑出来横冲直撞。

这龙蛋比鹅蛋大多了，约有成年男人两个手掌那么长。

蛋壳是青灰色的，看起来很厚重，隐隐透出深色的纹路。

诸葛亮将龙蛋用手织围巾裹着，又用棉絮与丝绸填充，织成一个简单的窝。它一直很安分地躺在柔软的窝里，没想到突然有了动静，似乎对外界的声音是有反应的。

“听音乐！给孩子弹琴，准没错。”刘备说。

张飞点头：“俺也觉得。”

“不如带它去参加诗会，听才子们吟诗作对，可以培养情操。”关羽捋着胡子。

张飞继续点头：“没错没错。”

诸葛亮想了想，弹琴他会，至于写诗……李白最擅长的呀！

“诗会？就不用那么麻烦了。”他说，“他们吟游诗人创作太随意，全靠灵感，来了就停不下来了。心情好的时候喜欢写诗，心情不好也要写诗。出门旅游要写散文游记，在家开宴会要写行酒令……他要是突然诗兴大发，连睡觉的时候都要即兴创作几句呢。”

脱衣服脱到一半突然望着窗外发呆，什么床前明月光……之类的。

诸葛亮象征性地抱怨几句，抬头一看，猛男们齐齐后退，表情微微惊恐。

刘备讳莫如深地：“谢谢……但我们并不是很想知道你们睡觉时候的具体细节。”

“……咳。”

诸葛亮自觉失言，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睑，抿唇一笑，很自然地转移话题：“说到琴，我新写了一首曲子，本想找公瑾帮忙看一下，但太白拦着不给我去。”

刘备不由“哎”了一声。

琴棋诗画，如此文雅的艺术活动，就有些超出在场几位好汉的能力范围了。

张飞挠了挠头，突然灵光一现：“长安那位杨贵妃不是个大琴师么，她与先生……也算有缘分了，不如找她请教？”

*

自长安城一别，杨玉环当时与谢道韫同行，跟随江东公会的诸位回到了吴郡，就此定居下来。

周瑜虽然已经一心养老，但听闻诸葛亮渡江而来，依然表示很欢迎。

诸葛亮是一个人骑着萌萌来的，怀里揣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小龙蛋，下了渡口，被周瑜接上马车，往城里慢悠悠地驶去。

“管事给她们在城中找了乐坊里的工作，我前几日去看过，过得挺自在的。”周瑜回忆道，“还结识了不少新朋友，每日找她学艺的玩家也很多。”

他又说：“那里我不太方便进去，不过已经帮你递了拜帖，到了地方会有人领你进去的。”

诸葛亮还在思考周瑜所说的“不方便”在何处，他一向是个磊落之人，为什么说得如此含糊，难道有何深意？

一抬头，他们已经到了江都城内最大的乐坊门口。

周瑜替他牵走了萌萌代为保管，诸葛亮转回身来，小心翼翼地抱着龙蛋，走上了台阶。

门童将他迎进去，听说是“孔明先生”，便露出了明朗的笑容，压低声音道：“夫人在厢房里，请您随在下前来。”

乐坊里是常见的任务触发地，来来往往的npc与玩家都很多。

大名鼎鼎的美人，杨玉环自然不常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诸葛亮点头表示理解。门童又说，谢道韫早晨出城去斩妖兽了，大概要过几日回来。

“玉夫人与几位好友在。”他感叹道，”平日里她们是不乐意见外人的，除了一位公子有幸能成为入幕之宾……哦，当然先生您也是例外。“

诸葛亮不动声色地问：“那位公子是？”

门童挠头：“好像是叫青莲什么的……”

很好，李太白，我记住了。

诸葛亮在心里那本帐子上又给李白的寻花问柳记了一笔，面色却一如寻常。

他跟在门童身后，他们一路避开人群，拐向后院，嘈杂的声音被隔开在门帘之后，一下子安静下来。

门童将他请进厢房内，退出来，合上了门。

屋外阳光不好，天色有些暗，厢房里燃起了数支白烛，暖融融的，散发着花露香薰的味道。

诸葛亮刚走进去，里面的说话声便停了下来，

几个人同时转头望来。

他对上了三张明艳姝丽的脸，仿佛是从仕女图中走出来的绝世佳人。

杨玉环动作一顿，扔下了手里的牌：“炸。”

貂蝉一惊：“怎么会，刚才明明已经有一个’二‘了！”

另一边，虞姬莞尔，捏出两张牌，甩在桌上：“王炸。”

诸葛亮：“……”

懂了，这是美女局。

难怪周瑜不肯进来！

杨玉环请他坐下，介绍两位牌友的身份。

诸葛亮虽然没见过她们，听她介绍，突然想起了熟悉感的由来。

不巧，和他也能沾上点关系。

其中一位是昔日将战神吕布骗财骗色的高级美女间谍，另一位……

在项羽投河自尽时，突然大彻大悟，觉得跟着他没什么前途，于是收拾了行李，带着被他抛下的队友们回江东老家种田——某种意义上，他们也算是殊途同归了。

貂蝉听杨玉环介绍了自己的光辉战绩，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又看诸葛亮肃然起敬，她反而叹了口气，说：“我已经金盆洗手了。”

她解释道：有些男人太好骗了，没什么成就感。

“太精明也不行，”虞姬却说，“男人还是老实一点好，想想玉环妹妹的遭遇……”

诸葛亮好奇地转向虞姬，她长相更温柔一些，还有些面熟。

她羞涩地朝他笑了笑：“我们以前见过。”

看诸葛亮并没有联想起来，虞姬轻轻一叹，提醒他：“开服那日，在新手村捉鸡的时候……”

喔，那个树妖？

他一怔，抱歉地笑笑。

“不要紧，”虞姬摇头，表现得很大度，“孔明先生从不为美色动摇，我们都知道的。”

诸葛亮：“……”

绝对是李白跟她们扯的！

他还记得很清楚，在解救王昭君那会儿，他们讨论过这个问题……

诸葛亮掩住眉眼，及时调整心情。

他是来请教乐谱的，面前三位都是大师级别的乐师舞姬，对着他拿出来的曲谱讨论一番，都连连点头，又给出了几处改进意见。

“龙宝宝未必喜欢听更舒缓的节奏，”虞姬说，“适当的变奏能够激发他们的斗志。”

杨玉环说：“这不好吧？一破壳就打架，当家长会很辛苦的。”

“你又没当过家长。”

“这谁也没当过啊。”她们互相看看。

貂蝉突然说：“与其被人欺负，还不如当欺负别人的人，我觉得挺好。就按这个改吧！”

“先生给龙宝宝的名字取好了吗？”

诸葛亮听虞姬这么一问，回过神来，点点头。

谁生的当然跟谁姓。这一点，李白也是没什么意见的。

“瞻彼日月，悠悠我思……”他慢慢念道，“就叫小瞻。”

“好名字。”杨玉环抬起手腕轻轻一挥，桌上便凭空现出一段乌黑的梧桐木，正是焦尾琴。

她落下指尖，在琴弦上随意拨了几个音，流畅而清灵。

嗡——

诸葛亮正专注于倾听她所弹的琴音，怀里的龙蛋突然摇晃了一下，几乎要从他臂弯里蹦出来。

他一时没来得及防备，它咕噜地地滚了出去，落在地上，引来几声惊呼。

“哎呀，小心。”

“接住了——”

貂蝉不愧是舞姬出身，反应极快，身段柔软，向后一扭，伸长手臂将龙蛋捞了回来。

还没松一口气，突然听到咔嚓一声清脆的声响，她的表情随之一僵。

“啊。”

蛋壳碎了。

貂蝉微微无措地松开了手臂，裂开后变得半透明的蛋壳纷纷从她长袖间掉落。

她慢慢地扯着自己的襦裙往回拉，龙宝宝受惊般地缩成一团，慌忙往诸葛亮身边靠过来。

诸葛亮不由深吸一口气。

他轻轻地捧起龙宝宝，放在掌心上。

触感柔软，浑身是透明的青色，散发着微弱的光，尾巴细细长长，还没长出鳞片，小小的脑袋往他掌心上贴过来，冰冰凉凉的。

与其说是龙，倒更像是……蝾螈。

诸葛亮恍然想起曾经的一场梦，确定了。

这是他亲生的。

……

李白收到了杨玉环的消息，匆匆赶来，接受到诸葛亮一个“有些事情我们回去再算账”的眼神。

可惜了，小青龙怀蛋的时候又软又敏感……他遗憾地想道。

“是一只小公龙。”诸葛亮摸了摸龙宝宝柔软的腹部，也很遗憾地告诉他。

李白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摸了摸小瞻的脑袋。

虽然儿子大多会惹人心烦，但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他自我安慰道：“孵出来就好。”

“学前教育很重要。”诸葛亮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冷不丁冒出一句。

升了辈分的李大侠突然忧郁起来，抱着龙宝宝逗弄着他的尾巴，十分惘然。

“你是说，我要教他早点认字写诗……？”

“不，送他去托儿所。”诸葛亮说，“不能让他被龌龊的大人教坏了。”

李白顿时又快乐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想写if世界的美人鱼亮亮=w=

当时刚化形的时候，有评论提到这个，有点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