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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花气恼的走在空寥的大街上,来来往往只有零星的几个人,真是空荡荡的小镇街头。犯花可以横着走、竖着走……爬着走都没关系。但是犯花气恼的沿着一条笔直的直线……走进了一个小巷。
犯花也没看是谁家的地盘,顺着就进去七拐八拐的走了很深的距离,幸好只有一条路,不然走丢了都不知道是怎么丢的。等她想起来,气的一踹墙:都欺负我,连路都欺负我是不是!
棉花团的靴子和有血有肉的脚丫哪里是墙壁的对手,自然是疼得金鸡独立了好一阵。
犯花侧着头望着小巷里面靠着墙生闷气:破道士,我不愿意嫁啊,你看不出来我不愿意嫁那个会把我送人的县太爷吗?你倒好了,什么也不说……你不留我我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呀?
正出神,一抹黑色在她眼前一闪而过,速度快的她甚至不知道飘过去的是人还是一片黑布,亦或是……幻觉。犯花眨眨眼,愣了愣,随即看了眼黑影消失的方向——什么都没有,想都不想的就追随了好奇心的摆布跟了进去。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更多的是小牛犊不知道不怕虎是会被吃掉的后果吧……
犯花就像是走自己家后院一样吱吱嘎嘎的随意的踩着积雪踩得很大声的走过去,毫无准备的以至于拐过这个拐角看见黑葫芦举着一把黑柄的剑一剑劈死那个和她堆过两次雪人的花衣服小女娃的时候,呆呆的看着满地积雪被血水融化竟然一步动不了、一声发不出。
恐怖。
害怕……
犯花之前不在乎生死,是因为不知道死可以多可怕,看着黑葫芦的剑落下划破小女娃的身体,犯花甚至觉得自己的脊背都是凉的。
冰凉的可怕。
黑葫芦慢慢的转过身来,浑身干干净净毫无血渍,仿佛只是个路人甲,面无表情的看着犯花,眼神却冰冷而肃杀。犯花害怕极了,害怕黑葫芦下一个会把自己也杀掉,惊恐的往后一跌,后面竟然正是拐角,犯花的背贴在冰冷的墙上无路可退,一双惊恐的眼睛里透着哀求看着黑葫芦越走越近……
折射着冰冷的光线的剑锋迎面而来。
犯花惊恐的看着剑笔直的刺过来,尖锐的一声响,犯花梗着脖子不敢看,因为她感觉到剑就是紧贴着她的脖子刺进墙里去的。犯花的心口狂跳,只听黑葫芦淡淡道:“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话落,黑葫芦迅速的抽回剑插进黑色的刀鞘里,回身捡起地上的……
等等!犯花张大眼,甚至伸手揉了两下眼睛——那个女娃刚刚死掉的位置上……竟然是一只死掉的小白虎。
黑葫芦若无其事的把小白虎捡起来,拎着就走了。就好像人变虎是习以为常到每天都能见到好几次的事情一样。
犯花用力拍拍脑门,又使劲揉揉眼睛,再想看清楚黑葫芦捡走的是人还是虎的时候,四周却空空如也,不过眨眼之间,一切全都消失不见,那片刚刚经历杀戮的雪地上甚至连点血迹都没有,就好像刚才全都是犯花自娱自乐的幻觉。
犯花从墙上弹起来,摸着找到刚刚黑葫芦插剑进去的位置,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刚才不是白日做梦而松口气,还是继续为目睹了杀人现场而继续惊恐的好。
犯花站在墙下看着那个剑刺过的位置呆了好一阵,最后还是灰溜溜的回去了道观。
道士心急火燎的在道观大门前转来转去,一见犯花脸色惨白的回来登时吓了一跳,迎上去拉她道:“怎么了?冷着了还是冻着了,还是被劫财劫色了?命犯桃花?”
犯花惊魂未定的,总算是理解了为什么道士老是以“会死掉”来打击自己。
犯花现在只想回去平复一下心境,推开道士,随口便道:“也许你说得对,我跟着你真的很危险。”
道士一愣,马上难看的干笑:“可不是,你总算是明白了,不过……”
不等他不过,犯花已经丢下他自己进去了。
道士扶着门板,没落的自言自语说完那句话:“……不过,我会拼命保护你活下去。”道士蹲在地上郁闷的抱着头,“你怎么就不能等我说完。”
道士追到犯花房门前,挠门。
天知道他多看不上那个装腔作势装圣贤、其实本质实在不怎么地的县太爷,绝对比异性相斥还要相斥。更是天知道他大义凛然的对犯花说着“你去嫁吧,肯定比跟着我幸福”的时候差点没被自己这口肉麻的话给噎死。
要是现在这个“你去嫁吧”连关心他这个小徒弟的立场都要威胁到的话,他肯定毫不犹豫去灭了县太爷再拐带犯花私奔。
“命犯桃花?花花?出来啊。”道士使劲挠门。
里面“嘭“的一声绵软的响,八成是往门上扔了个枕头。
人在就好。道士继续挠门,碎碎叨叨的念叨:“命犯桃花,出来啊,你看你这是怎么了?出去一趟跟全家死光似的,你倒是说两句啊跟我,你不说我浑身难受。”
“你才全家死光!”里面的犯花叫道。
平平静静的十六年,连个菜市口砍头都没见过的小地方的小丫头以前哪里会知道道士说那会死会活的话有什么可怕的,真是亲眼看见才知道害怕。她都纳闷怎么自己就那么倒霉,一走就走到了杀人现场,还是她家的救命恩人在屠杀小孩子……现在害怕的非要背靠着什么东西才能安心。
她背靠着墙缩在床上,真的害怕了,怕的瑟瑟发抖,心里止不住打退堂鼓不想跟着道士去冒险,她不想去了,多好玩都不想去了……好可怕。犯花抱成一个团埋着头。
门外的道士还在锲而不舍。
老五咬着厨房里最后一根黄瓜站在道士后面听了半天,终于吭声:“喂,我老姐讨厌你了,你看不出来啊。”
道士不耐烦的瞥他一眼:“臭小鬼,走开。”
老五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大口的咬着黄瓜:“我走开她也是讨厌你了。”
道士瞪他一眼,扭头就拍门:“命犯桃花,你讨厌我了?”
真是无比直接的求证方式。
“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你走开啊!”犯花抱着膝盖大声喊道。好害怕,她现在觉得好害怕,能不能不要吵!
道士瞠目结舌的手顿在半空,随后泄气的垂下来,灰溜溜的走开。
老五得意洋洋的看着道士离开,大大的咬了一口黄瓜。
道士走了之后就再没出过自己房门一步,看架势是想把自己饿死留全尸了。犯花那次吓得够受,没心思理睬他,甚至没兴致理睬任何事。幸亏道观里还养着一只老五,不然俩人都饿成全尸了。
直到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老五抱了一堆红艳艳的东西交给犯花:“姐,你好日子到了。”
犯花莫名其妙的翻开来看,居然是嫁衣,不禁皱眉:“老五,你要娶媳妇了?”
老五噎了一下:“是你该嫁人去了。四姐,你最近是不是傻掉了?”
“我?”犯花眉头更紧的否认,“三姐还没嫁,才不会轮到我。”
“四姐……你真的傻掉了啊。”老五无力道,“我几天前不是跟你说过娘的暗度陈仓法吗,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三姐呢,你先嫁了再说嘛。”
犯花也不知道是闷得久了,脑袋都不灵光了,还是故意的:“什么暗度陈仓,我怎么不知道?”
老五也不管那么多,把嫁衣往犯花怀里一塞,拖着她就往外走,犯花慢腾腾的由着他拽:“去哪儿啊?”
老五呲牙:“娘和三姐在小门等你呢,赶紧。”
犯花闻言目光一黯,淡淡的问了一句:“道士呢?”
“在他自己的房间养膘发臭呢。”老五漫不经心的继续拖着犯花走,“快走啦姐,慢了娘会骂街的。”
犯花硬生生停住脚步:“道士……知道吗?”
“知道什么?”老五拽不动犯花,只得停下来,“你说道士知不知道你今天嫁人啊?知道,他当然知道了,他说随便你去,不管你。”
犯花垂下头,阴沉着脸,二话不说快步走到老五前面去找花娘。
花娘和老三一起把犯花拾掇成了鲜亮的新嫁娘,急急忙忙的塞进一顶深色的轿子里,想来是怕即使是偷偷摸摸的半夜出嫁,红色的轿子也太显眼,还是这种普通的颜色保险一点。
花娘一摆手,两个轿夫立刻抬起这一乘小轿送去县衙。
犯花坐在颠簸的轿子里心里七上八下的莫名的有几分恐慌,不安的抓着衣角:上轿子是赌气,可嫁人……我不要嫁人也赌气啊。
还是以前,县太爷就是偷偷摸摸的娶她她也乐颠颠的欢快飞来迅速嫁掉,可现在,她不想啊不想,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啊。
犯花想着想着,突然就想跳下轿子逃走算了,犹豫半晌终于下决心伸手掀帘:死就死了,人生自古谁无死呢还,死道士,让你不管我,我回去扒了你的皮!
此时轿子一矮,停住了,犯花顺着掀开的帘子往外看,差点没吐血——县衙后门。
满心哀怨的哀嚎:就犹豫这么一下,怎么就到了?!
犯花自然不知道,此时县衙新房里猫着的,居然是游医和含羞草。
含羞草把新房里能吃的都吃了,能喝的都喝了,能拿的……也都揣起来,坐在光溜溜的桌子上晃着小短腿凶神恶煞的咬着空盘子泄愤。
游医不耐烦的夺下来放在一边:“我又没虐待你,吃什么盘子。”
含羞草不满的扁扁嘴,大哼一声:“这个死女人!她要是敢来,我非掐死她!”
游医双手环胸冷哼道:“她要是不来,她娘会掐死她。”
其实掐不掐死倒不是重要的,一个被退过婚的女人,再来一次逃婚,只要被人知道,又是这样的小镇,那不要说她了,连带整个花家的名声都没了,待字闺中的老三不会有人要不说,就连嫁出去的老大、老二在婆家的地位都会一落千丈,更别说花老五以后还有没有姑娘敢嫁给他当媳妇。
所谓逃婚,不光要有勇气,还要有拖全家人下水的狠心才行。
“娘?娘算什么,不就是生一下而已,不听她的有什么大不了的。”含羞草鄙夷道,“不嫁人又不会死,她要是不跟小南绑在一起,那小南现在什么灵兽都不用找了,可以去找个好棺材,直接可以在自我了断和被长老了断里选一个进去睡了。”
百行孝为先,含羞草这样的话一出口,游医立刻看了他一眼,眼里透着不屑:“你……有爹娘吗?”
含羞草没察觉到游医语气的变化,仍旧摇着小短腿,理所应当道:“我当然没有,不光我,小南啊、一起来的那些家伙啊、族里那些小鬼啊,我们差不多都没有。就这该死、要命的历练,离开的就没见几个回来的,那些成天吹嘘着怎么活下来的长老一定都是变态啦变态。真不知道我爹娘生我干嘛,自己都活不下来还要生我,害我也要这么倒霉,我要换家投胎啦!”含羞草撅着嘴,“不爱我,爹不疼娘不爱,你个庸医也欺负我,小南又要死了……那个死女人,她敢进这个门我一定掐死她给小南殉情。”
游医把盘子塞回含羞草嘟囔个不停的嘴里:真的很难……活下来啊?游医扶额浅浅一笑:“我突然也想逃走了。”
含羞草立刻挥着小拳头冲他凶巴巴的呲牙:“你要是敢这么不爱我,我就把你大卸八块扔去炒了!煮了!煎了!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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