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第 18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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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里菲奥绘声绘色说到这里的时候,霍根明显惊呆。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也在那。”莫里菲奥摊了摊手，看似不在意,但熟悉的人知道,他表情中隐藏的痛苦与无奈，“精灵族的孩子从出生后两三个月,就拥有了记忆，我虽然是半精灵，但继承自父亲的更多些。其实我几乎就是个精灵了,这也说明了在父母之间，从血脉来讲，还是父亲的更强大一些。但作为一个生灵，在心灵上,我的母亲才更加的强大，因为她说的无比正确。”

莫里菲奥顿了顿：“在她没在的时候，我的外祖父，我的舅舅,还有另外一些不知道是谁的人，都曾经向我的父亲求.欢。”

霍根低头，他脸上发红,躲闪了一些莫里菲奥的眼神。

不，不是害羞，是作为人类的一种愧疚。

早年间霍根还有些幼稚，但现在的他当然知道人类贵族都是什么样的东西,如果说刚才还因为莫里菲奥的母亲那样“糟蹋”来自精灵的爱情而激愤，现在冷静一下思考，却就不得不说那位女性的决定是冷静,甚至于睿智了。

贵族是什么样的？有些国家的贵族号称十二无处.子，并以此自豪。这不只是对女孩，男孩也是如此。更糟糕的是，男孩女孩的第一交往对象，就是自己的血亲。因为宗教原因，父母亲自上阵的是少数，但父母的兄弟姐妹，或者好友，都是他们的“引导者”。

——他们是那么自称的，是引导，成熟有智慧的长辈通过□□和心灵，将自己的经验与智慧倾注给后辈。这对贵族们来说，甚至成为了贵族课程，甚至于是贵族传统。

众神和神职人员们也知道那些贵族的奢靡和堕.落，但是……总归是还披上了一层文明的外衣，底层老百姓那种乱x的事情，更是多到让人麻木。小破城一路走到现在，这种恶心的事情也有不少。

什么老婆死了，男人和女儿过日子。兄弟姐妹组成家庭。兄弟俩把自己的女儿交换着嫁给对方的儿子。一个女孩的丈夫们是她的父亲和兄弟们。有很多人甚至不是“故意”的，甚至怀有“恶意”的，而是他们祖祖辈辈就这样。那些女性们有的竟然表示自己很“幸福”，因为丈夫们不打骂她，都很关心照顾她，和其他女人相比，她的生活安逸又富足。

小破城只能抓一个干掉一个。

这有点说远了，但……可以说明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不是彻底的黑暗，但阴影才是主流。

“很难说你的母亲和父亲，到底谁对谁错。”

莫里菲奥歪头看他：“直接说我母亲是对的不就好了？”

“唉……”霍根叹气，“理智上知道那位夫人是正确的，但是感情上，无法接受。”

“现实的世界中，没有那么多的美好。我母亲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类，她从始至终都没有背叛过爱情，当然是在她的理念中，所以嫁给别人不算背叛爱情。她一直珍惜着，并呵护着我的父亲与我。要知道，在我父亲之前，可是有很多精灵被他们的爱人贩卖掉了。就像某些人类说的，没有什么不可以贩卖的，只看是否出得起价格。”

两个人一起沉默了一会，莫里菲奥才开始继续讲述他的故事：“后来，我十二岁的时候，我父亲死去了，死于心碎，那时候的他已经是个半神的强者了。”

精灵这个种族，强大而又脆弱。当他们极其悲伤的时候，甚至会心碎而死。霍根从书中听说过，没想到，这样的事情，竟然距离他这么近。

“我……我很遗憾。”

“那对他来说是解脱，他死亡的那一刻，是幸福的，母亲和我都陪伴在他的身边。那时候他是彻彻底底的拥有着母亲，以及他们的爱情。再后来……母亲把父亲烧成了灰，每天一勺吃了下去。而我就被送回了精灵的国度。”

本来说好的是亲爹带着他回去的，结果成了他自己孤身一人回去了。

霍根忍不住说：“那其实……也是为了你好。”

他是个私生子，贵族虽然都有私生子的传统，出色的私生子也会被赐予家族的姓氏，但是，莫里菲奥这种半精灵私生子就既尴尬又危险了。直接被送给某个权贵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他很可能会因为“家族的利益”被培养成交际花，那就是高级的女昌女支。

“是的。”莫里菲奥苦笑着摊了摊手，“我的母亲，总是能做出正确都选择。但精灵族不会接纳我，我不但是半精灵，还是人类贵族出身——人类不可信，人类的贵族更不可信，众神都不能确定，我是不是已经被培养成了一个潜藏的间谍。精灵族不愿意，也没有必要在一个半精灵小孩上冒险。”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我自己其实都怀疑过，我身上是不是被做了什么手脚。人类的贪婪和为了满足自己的贪婪而做出的手段，是超出了其他种族的想象的。后来我遇到了一位自然之神的神父，我很喜欢他的教义，选择了跟随他离开。后来想一想，精灵那边其实有人给我帮忙了吧。”

精灵已经半归隐了很久，只有在涉及到整个世界问题的时候，才会稍微露一下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但在更高的世界里，其实精灵的身影还是很清晰的，毕竟他们的顶级战力从来都是不容小觑的。

“所以我……嘶……明明已经想好要怎么对你说了，但是现在我突然又不知道怎么说了。”莫里菲奥捏了你自己的眉心，“我相信爱情，十分的相信。我的父亲因为爱情而死，我的母亲因为爱情其实放弃了很多。他们这样的情况，并不是唯一。我见过很多有着美妙开始的爱情，却有一个悲惨的结局。当然也有幸福的，而那些幸福的爱情，都有一些共同点。那就是这两个人背景相似，思想类似，喜好也相近。应该说我不相信那种互补的爱情。”

“……所以，你才找上了我？”

“我以为我更像是我的父亲，但或许，我更想是我的母亲。”莫里菲奥没有正面回答他，“你和我，会是很合适的伴侣。”

霍根觉得，一贯的教育和认知在他听道这样的话之后，应该愤怒，莫里菲奥的这种表现是一种冒犯。怎么能用合适来形容爱情呢？但是……在这之前听到的他的经历，却让他没办法指责莫里菲奥，甚至有些怜悯他。

霍根曾经以为这位出色的半精灵是个花花公子，毕竟他干甚都是游刃有余的，人小鬼大的莱昂和艾尔迪有时候也被他按着脑袋训。但其实……这是一个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爱的人了吗？

最后霍根还是告别了，他真的没办法答应莫里菲奥。

虽然莫里菲奥有些话说得没错，他们俩很合适，但……也不是霍根还要追求浪漫的爱情，而是他觉得，这样对莫里菲奥不公平。

莫里菲奥在那之后一切如常，依然是对所有都保持着笑容。仿佛对生活的，对声都充满了热爱坚强又热情，没有什么能够打倒他。

这件事成了挂在霍根心头上的一个沉重的砝码，坠得他每天都得拿出一点时间来思考一下。直到神战发生，忙碌让他不得不把这件事放下。当这些事再次在他的心里提起来的时候，也已经封神的莱昂带着艾尔迪回到小破城的时候了。

霍根决定向莱昂求救。

“该怎么样，才能让精灵的情况好转？”

“啊？”这个问题莱昂和艾尔迪都有点懵。

“半精灵是现在这样一种状况，归根到底，还是精灵族的问题。如果精灵族足够强大，没有人敢招惹，那么半精灵生活在人类那边会很安全，生活在精灵族这边也不会被歧视。”

莫里菲奥父母的悲剧，说到底也是两个人身份的不对等。一个纯精灵半神只能给一位伯爵夫人做情人？如果精灵之国拥有足够高的地位，那么他们将会是极其般配美满的一对。

“你说的没错。”艾尔迪脸上的疑惑可一点都没有少，“但我们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关心起精灵来了？我们知道你是个十分善良的人，但精灵距离你不是太远了吗？”

“因为我看见了那些半精灵，他们当初是做了错事，但我不认为精灵之后做出的决定是正确的。我也不是说精灵是错误的，我的意思是。”

“我们明白你的意思。”莱昂示意霍根别这么激动，“精灵是受害者，在悲剧发生的时候，他们没有任何的过错，可这并不表示他们在后续处理上是正确的。”

“对！就是这个意思！”

“那这样的话，你不是已经知道该怎么拯救精灵了吗？”莱昂摊手。

“啊？”

“你刚才自己同意的——他们后续处理错了。”艾尔迪点了点霍根，“而他们的后续是什么呢？是自我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