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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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空气是清新的气味。

一中校门口，唯有几个人脚步匆忙往里赶，生怕迟到了，在关门前几秒，一个娇小身影快速冲过即将关闭的校门。

“同学，你这样很危险……”门卫说着话才发现人早已不见踪影。

芮溪气都不带喘地跑到教室，然后放下书包：“还好....还没迟到...”

她这时气也喘不过来，话更是说的断断续续。

同桌宋苒颇有些无奈：“今天是你演讲，居然还来那么晚，肯定又熬夜玩游戏——”

正如宋苒所说，昨晚确实是熬夜了，所以今早睡过头踩点进学校。

“我记得，你放心，我早就准备好了。”

面对她的质疑，芮溪露出早有准备的神色，让好友放宽心。今天是一中的升旗仪式，正好由她作为代表上台演讲，提前就写好演讲稿，上台前再看一下基本能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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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领导在台上讲话时，芮溪正默记演讲稿。

听到一阵脚步声，她略微抬头，看见一个侧脸清隽的少年。

他眼帘微垂，耷拉着长睫毛，高挺鼻梁，略薄的嘴唇微抿，穿着白色宽松的校服，单手插在口袋中站在一边，有种说不出的慵懒散漫。

少年安静站在边上，却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芮溪也不得不感慨，长得真好。

或许是她的目光直白，对方抬眸，俩人视线交汇，三秒后，她又拿起演讲稿装作很认真在记的样子。

少年在她的斜后方的位置，她眼角余光仍能扫视对方，只见他在口袋中摸索一会儿，然后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哎？莫非他也是演讲的代表？

芮溪疑惑没多久，便听到自己的名字，折好演讲稿放口袋里，不慌不忙上台。站在台上，下面密密麻麻的人，但她丝毫不紧张，从容不迫念出演讲的主题和内容。

早上阳光柔和，静悄悄地照在她身上，黑顺及肩的头发，白瓷小脸上是盈盈笑意，五官精致如画，尤其是那双圆润的杏眸，澄澈眼眸中不见一丝晦暗，反而透着几分灵动无辜，加上天生便有的甜糯嗓音，衬得她越发乖巧甜美。

前排几个男生小声地议论。

“她好可爱啊。”

“我就喜欢这种可爱的小女生，看着就让人好想宠她。”

“你喜欢也没用，人家是全校第一名的学霸........”

芮溪念完结束语，微微鞠躬后，下台回到班级队伍中。

她笑着问宋苒：“怎么样？”

宋苒毫不吝啬给她一个大写的赞：“非常棒。”

芮溪对此很满意，继续听台上的校领导说话，“今日我校发生了一起恶劣打架斗殴事件....在此当着全校师生面做检讨.....”

话落，紧接着走上去一人，正是她先前看见的少年。

“天哪，好帅。”

周围引起不少骚动，尽是感慨少年颜值高。

一中是重点中学，平时学习抓的紧，大考小考更是不断，每日沉浮在书海中的女生们，突然看见一个高颜值小哥哥，完全是在洗涤眼睛、净化心灵。

对比起女生的惊叹，部分男生则很不屑：肤浅……

芮溪有些惊讶，她一直以为这是演讲的同伴，没想是打架被抓来检讨的反面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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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匀隽站在上面，淡淡扫视众人一眼。

女生们更加不淡定了，“真的好帅，看起来好高冷啊。”

男生们冷笑：装逼。

在无数双眼睛注视下，他开口第一句话是：“这也太矮了。”

众人懵：“？？？”

然后见他手搭在话筒支架上，试图调整高度，在场的人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嫌弃话题支架太矮了。

不知从哪里起的笑声，连带整个操场哄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芮溪脸色有些不好看。

刚才是她上去演讲，话筒支架自然是按她的身高调整的，而贺匀隽身高183，支架高度连他胸口不到，对他而言是有些矮。

可他公然说支架矮，不就是说她矮。虽然这是事实，但却犯了她的忌讳，她最讨厌的事之一，便是有人嘲笑她矮。

芮溪听到周围不断的笑声，有几分尴尬，但她依旧站的笔直，表面镇定自若，内心则在吐槽。

矮怎么了？又没吃你家大……

宋苒作为她的好友，自然知她的忌讳：“小溪淡定。”

芮溪觉得自己挺淡定，要不然她该去怼人了，“嗯。”

“肃静，哪个班再闹，等一下就是上课也要留在这里不许走。”教导主任一出声，极具震慑力。

老师们虽也想笑，但要顾及到领导，赶紧对身后自班学生说：“安静安静。”

很快地，全场又安静下来。

教导主任看着贺匀隽，不苟言笑：“继续你的反省。”

贺匀隽摸出口袋中的纸，淡然自若道：“对于上周的事，我已深深反省过，在此检讨。”

芮溪正想听他如何检讨，却发现‘在此检讨’后，再也没声。

这就结束了？

这个检讨似乎有些草率。

教导主任对贺匀隽使眼色，示意他继续。

贺匀隽接收后，低头，对着话筒说：“我检讨完了，谢谢。”

接着，他不顾教导主任反应，大步流星，径直走下去。

老师和学生们皆傻眼。

第一次见有人检讨如此不走心，两三句话结束，连句‘我错了’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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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莫名安静的气氛下，操场最边缘的班级忽然响起一阵掌声。

“哥，你简直厉害了。”说话的男生是刺猬头，也不知喷了多少着哩水定型。

吴琅宇鼓完掌，又对走近的贺匀隽竖起大拇指，双眼都在倾述对他的佩服。

贺匀隽站在队伍末尾，默不作声摸出手机，仿佛世界与他隔绝了一般。

易越站在他前面：“隽哥今天破纪录了，全程两分钟不到就检讨完了。”

吴琅宇：“不愧是我哥，检讨也如此帅。”

“浪浪，你要点脸行吗？”易越鄙视看向他，“检讨书是我写的......”

他正说着话，突地飞来一个纸团，本能伸手抓住，却发现是贺匀隽扔过来的。

贺匀隽对他说：“没事多多练练字。”

吴琅宇拿过纸团，展开一看：“妈哟，这写的什么鬼？根本认不出来。”

易越抢回自己辛苦写的检讨书，不满道：“起码比你好看，这可是我抠破脑袋才写出来的，虽然字丑了些，但内容绝壁杠杠的......”

贺匀隽不知他哪来的自信，认为这字是有些丑，根本就是在鬼画符。

“安静安静——”话筒声传遍整个操场。

校领导和老师毕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再大的篓子破了也会破，说了几句话就解散。

这个晨会并不美好，至少对校领导和老师来说。

但对学生而言，多了件课余笑谈的事，还有很多人好奇此事后续，芮溪对此毫无没兴趣。

不过，她记得有那么一个人，当众嘲笑过她矮。

***

芮溪刚放学，就收到一条来自哥哥的短信。

【爸现在在医院，他想见见你。】

看完短信，她眸光微动，若有所思的样子。

芮溪拿着手机，背上书包继续走。

刚到病房前，就听见里面隐约传来怒骂声，她停下脚步，侧耳听。

“我不管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你赶紧和那女明星断绝来往.....咳咳....”

说话的人情绪越发激动，忽地猛烈咳嗽起来。

芮溪心一紧，立刻推门进去。

看见病床上坐着的男人，两鬓微白，面色苍白，正握拳咳嗽，而哥哥站在旁边，拍着后背给他顺气。

芮凌徴看见她，露出一丝笑容，“溪儿，今天没上课吗？”

“嗯。”

芮溪走近些，看见父亲头顶发丝也白了，似乎比之前还老几分，她都快记不起，上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芮凌徵见到许久未见的女儿，十分高兴欣喜，因儿子而起的怒意无终散去。

他招了招手：“过来坐，让爸爸看看你。”

芮溪听话地坐下：“爸爸，你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芮凌徵笑道：“溪儿下半年读高二，学习能不能跟上？”

芮溪垂眸，扯了扯衣角，笑容不变：“我下学期高三，学习还可以，您不用担心。”

“高三？哎，是我记错了。”芮凌徵笑脸微僵，随即恢复自然：“其实国外教育水平比国内高，你差不多也准备准备，等下半年就出国吧。”

芮溪扯着衣角的手一紧，不由加重力度：“我不打算出国。”

“我知道你在s市生活惯了，不想出国读书，其实时间长些也就……”

见父亲自顾自替她规划，芮溪顿时涌上一股烦躁，扯衣角的手越发用力，指节开始泛白。

一个常年不在家的人，打着父亲的旗号，自以为是地对她好，自以为是地替她规划……

芮昱一向了解妹妹，见她脸色不对，出声打断：“出国这事还早，以后再说也不迟。有关公司下半年发展，我还想跟您继续谈，让妹妹先回去吧。”

芮溪本就不想待下去，顺着哥哥的话说：“我还有作业没写，改天再来看您。”

芮凌徵有些不舍，终究还是点头：“嗯，回去的路上小心。”

芮溪得到应允，起身就朝门外走，不想多停留一秒。

她走的有些急，出门没走多远就撞到人，幸而对方及时扶住她，她才不用与大地亲密接触一次。

“小妹妹，走路小心点。”

头顶上，响起一道磁性低沉的男音。

“不好意思。”芮溪边说边抬头，看见一张棱角分明、眼眸深邃的脸。

正是今早说她矮，敢当着全校人的面检讨却草率结束的男生。

贺匀隽见她站稳，收回手，准备离开。

临走前听到身后传来一句：“你是小哥哥，但我可不是小妹妹。”

他一怔，回头，见那娇小身影已然离开。

回想起身高刚及他胸前的女生，大眼睛，娃娃脸，怎么看都像个小妹妹。

而且，还有几分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