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状告汐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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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大早上，汐鸾还在房内沉沉睡着，被子竟蓦地被人掀起，接着突如其来的旋风猛地将她吹起来又瞬间砸在地上。

被这一顿折腾，汐鸾不但睡意全无而且身子痛的厉害。柔柔脑袋，她拧着麻绳似的眉眼回头瞧是何人于此。

“蠢货，你怎么还睡，你闯祸了知不知道？”

看着面前怒目圆睁地离洛，汐鸾眉心微微蹙起，脑间不断思索她话是何意。

“白恒上神去天君面前状告你不恭，玄尊和师兄们都去了，你还在此安然大睡，就会给太虚宫闯祸惹麻烦。”

说罢，剜她一眼后扭头快步赶去玉清宫。

趴在地上的汐鸾眼睛忽忽转了几下不断思索她话中含义。过了会儿，意识到事情危机后又急忙爬起身朝外跑去。

汐鸾还不知道，天君所在玉清宫早已吵嚷不绝。

“天君，天族礼仪尊卑安然有序，一个小小天仙敢辱骂我白泽一族，如此狂妄姿态，怕是不能做好神仙，望天君严惩。”

说完，白恒甩开白净的衣袍，颤颤巍巍对堂上端坐的少攸行礼。

一旁北渊静静坐在左侧的榻子上，支起脑袋听着白恒痛心疾首的诉说。

俗话说坏事传千里，这玉清宫白恒上神状告汐鸾之事，眨眼便传到了三危山。

“檀儿，汐鸾出事了。”

白檀刚从昆仑山采药回来就听见苍禾焦急的话。于此，她随手放下药篮同苍禾一同飞向九天。

子玉也是听闻玉清宫之事，来不及思索急忙赶了过去。刚到此处便听到白恒在向天君哭诉汐鸾如何不敬，如何该罚。

沉了口气，子玉缓缓走近，抬手对少攸天君恭敬行礼。

“天君，此事皆由我引起，不管汐鸾仙子的事，望天君责罚我一人。”

话音未落，匆忙赶来的汐鸾喊着不对，接着跪倒在子玉身旁，回头拉过子玉制止的手满脸浩然之气地对少攸天君深深一拜，末了，抬手指着一旁咬牙切齿的白恒对天君开了口。

“天君，那日，是上神先骂小兔仙的，是小仙觉得他话语太过不堪有损天界形象，所以才回言的。”

远处北渊听见，冰霜的深眸缓缓飘向汐鸾，落到她与子玉牵拉的衣袖时，又轻轻抬起瞥向她身旁子玉的脸颊，怔怔看了片刻，又抽回冰眸莫不出声。

“你少血口喷人。”

白恒伸手掌掴汐鸾，一旁子玉瞧见急忙将汐鸾揽在怀里，伸手接下白恒落下的重掌。

“上神想干什么？天君在此，众仙在此，上神也敢造次。”

子玉怀里的汐鸾听见他的话也抽身抬手直直指着面前白恒说对。

这场景落在北渊耳朵里，冰冷的眸冷了三分，瞬时，又轻轻闭起来。

他身旁静站的泊兆斜着眼睛瞧见玄尊如此，抿唇憋笑着站在一旁。

堂上少攸瞥见一侧北渊玄尊支着脑袋闭眼小憩深知他是不愿多听了。

可转眸思索过来，眼下一旁是太虚宫的人，一旁是白泽一族的领袖白恒上神，也不能让人看出有私心，这可着实难办。少攸坐在堂上沉思着默了声。

一时间玉清宫内肃静无声，可为出一刻，苍禾带着白檀快步跑来打破这个局面。

白檀走到汐鸾身旁对她比了一个禁声，接着同苍禾一起向天君行礼。

起身后，苍禾扭头直逼白恒走来。站在他面前后抬手指着他鼻子忿忿不平。

“白恒，你想干什么？啊？我青鸾一族人丁稀少，就为了一个不恭之语你竟状告到天君这里，你是要我闺女自戕给你赔罪，还是要天君剥了我闺女仙籍要她永世不得入仙班，你安的什么心，你是要我青鸾一族绝后吗？”

一旁汐鸾歪头静静盯着身侧苍禾的举动，自己爹，个头虽还不及白恒上神的肩头，但气势很足啊。威武啊。汐鸾暗自在心中给苍禾打气。

苍禾说完松口气，片刻，又继续开口道：“再者，我闺女说了那些不敬之语，你倒是说呀，拿不出证据就不要巴巴跑到天君面前，天君还有要事，一个小事你干嘛让他劳心劳神，你就不能为天君考虑考虑？”

话还未说完，白恒脸上早已是乌黑发紫，他气的抬起颤抖的手哆嗦地指着面前苍禾。

汐鸾一瞧，这白恒要欺负自家老爹，马上欲起身奔上前却被旁边的白檀和子玉一同按下。

汐鸾回头望着身旁二人，二人皆柔和地对她摇摇头，见他们这样，汐鸾也只好软下身子静静跪地不吭声。

白恒瞪着苍禾那张愤慨的脸，喘着粗气本欲开口，却被远处一清幽之语给堵了回去。

“这丫头是我太虚宫的人，无论她是否真的对上神不恭，既然上神开了口，那本尊便替她向上神致歉，上神，可愿饶她一命。”

轻飘飘的话荡漾在玉清宫，霎时间惊呆众人，连堂上少攸天君都不敢吭声。

话传到远处白恒耳中令他连连跪倒在地，手上恭敬地向北渊行礼，嘴里谄媚地说着：“我哪敢要玄尊致歉，她，她不过是年纪小，一句玩笑话罢了，怎会要她的命。”

说完，低着头说了句昆仑有事便急忙快步离去。

人都走了，少攸天君顺水推舟，说了句此事做罢便也快步离去。

如此这件事便在汐鸾的胜利声中了结。

汐鸾见事情已了，慌忙起身看向替自己说话的玄尊，见他起身走来，惊喜地喊了句玄尊，尊字还未落地，北渊竟直直从她面前清冷走过，不曾看她一眼，仿佛刚才的话只是为了太虚宫的面子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目光随着他离去的背影，汐鸾嘴角的浅笑缓缓僵硬下去。身后子玉瞧见轻轻走上前对她柔声询问。

汐鸾听到扭头对他浅浅一笑说了句不打紧，还未说完，就被她老爹拽着耳朵拖走了。

白檀见二人离开玉清宫，微微福身对身旁子玉浅拜后也款款走上前随二人离去。

汐鸾被苍禾揪的耳朵生疼，拖了老远才勉力夺下他的手，罢了，汐鸾还吃痛地揉着耳朵口中一阵低声抱怨。

“今日，若不是玄尊出口，你小命就葬送了，都说了在九天之上别惹事别惹事，你是听不明白。”苍禾甩着灰袍忿忿点着她额心，“我看，赶快去收拾东西跟我回三危山。”

“我不。”汐鸾垂下轻柔耳朵的手坚定地回绝苍禾的话。

苍禾见她不听话，一脸倔强，抬手又要揪她耳朵，他这次是铁了心要带汐鸾回去。

汐鸾躲闪着，扭头瞧见白檀迎面走来，嘴里喊着师姐，脚上飞快跑过去躲到她身后。

白檀回头看着身后的汐鸾浅笑着对怒目而来是苍禾揖手唤了句师父。

苍禾面对白檀也只慈祥一笑，眼睛落到她身后汐鸾时怒目圆睁，但被白檀护着又只好做罢。

“死丫头你再给我惹事，看我不把你抓回三危山关起来。”说罢，苍禾背手愤然离去。

怯怯躲在白檀身后的汐鸾瞥见苍禾离去，俨然是呼口气。

白檀瞧她这模样，伸手哧笑着轻轻点了点她额心：“怎么好端端去惹了白恒上神？”

被她一点，汐鸾咯咯一笑，末了，悄悄告知了她那日的经过。

白檀听罢，掩嘴浅笑，汐鸾和师父如出一辙，最见不得别人说与她相关的人。

“那我们汐儿也算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咯。”

汐鸾听罢，甜笑着连连点头。白檀见她如此嘴角更是止不住溺笑。

二人说了许久的话，白檀把汐鸾送回太虚宫也便独自转身离去。

汐鸾折回太虚宫被宫内成之瞧见，随意擦擦手后撇下手上的活计，转身飞快跑出门。

他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的一抹青粉令他停下步子呼口气嫣然一笑，接着朝着面前微微飘动的粉青衣裙轻轻唤了一声白檀仙子。

远处白檀闻声停下脚步，缓缓回眸望去，见是成之，粉唇轻起梨窝微现。

成之走上前，低头拿出一本薄书后顿了顿，一脸不好意思地递到白檀面前，正经道：“白檀仙子，听说你喜欢读医书，这是我从药王谷寻来的医经，送给仙子研读。”

白檀浅笑的眼睛随着他的话落他手心。医经珍贵至极，内容沁人心脾，引人深思，是医家珍品，可药王很少示人。

盯着书良久，白檀的眼睛轻轻上移落在成之脸上。见其脸色比上次自己见到似是黑了许多，心中感激万分，随即缓缓伸手从他手里接过后柔声福身对他道了声多谢。

开始之时，成之见她思索很久以为她不喜欢，正不知如何办，她竟悄悄接下。抬起头成之对白檀又是咧嘴憨憨一笑。

又是四目相对，又是含羞浅笑。一瞬间，空气中安静了几分。

寂静的氛围持续了片刻，成之抿抿唇，沉下气对面前白檀道：“白檀仙子，这几日正是昆仑山冰莲的旺季，仙子识药甚广，若下次仙子采药，不知可否一同前去，玄尊略有不适，在下也想找些冰莲替他熬煮些药粥。”

轻轻的话语飘入白檀耳中，她只轻掩双唇微微说了句好。

话落，白檀福身一拜，盈盈浅笑着转身离去。

成之见她离开，嘭嘭狂跳的心算是缓缓落了地，本紧抿的唇角含笑不停。

汐鸾返回太虚宫，想着玄尊帮了她，便拿着些茶水喜滋滋跑去北渊屋子。

伸手敲敲房门却寂静无声，于此，汐鸾暗自扒着门缝往里偷看，见北渊正认真看书就想着先等一会儿，可等来等去，北渊玄尊还是盯着书不吭声。

汐鸾不知如何办，回头之际却撞上悄悄跑来的泊兆，欲开口却被泊兆猛地一推撞入北渊房内。

踉踉跄跄站好，汐鸾尴尬地嘿嘿一笑。

可北渊依旧支着头细细盯着书，身上似是万年雪山一般透骨的寒。

看到这儿，汐鸾吞了吞口水，轻轻走上前喊了句玄尊，末了，见被人答复便向北渊书桌前走近几步。

欲放下茶盏，汐鸾斜着眼偷见他双眸，眸里平静却寒冰彻骨令她猛地一个寒战，接着手猛一哆嗦，整个热茶全然泼到北渊紫袍灰衣上。

这一幕令汐鸾惊慌地张开嘴角，愣了三刻，嘴里说着小仙知错，手上急忙去替他擦。

泊兆站在门口偷偷从门缝里瞧，瞥见汐鸾跑到北渊身上后令他震惊地张大了嘴巴，觉得后序不能再看也就忍着惊喜的心偷偷跑走。

被热水烫的内衣都湿了，可北渊依旧不动声色的静坐着，面前汐鸾瞧着他衣服上的一大片潮湿，紧蹙眉目暗自瞥向身旁北渊。

他依旧沉着嘴角一动不动，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令汐鸾只好沉下嘴角退身离去。

走到门口之际，伴随而来的合书声绊住汐鸾的脚步，下一刻她哭丧着脸快步跑出北渊屋门。

堂上北渊丢下一本书，随手又拿起另一本，刚翻开一页见第一行上面重复写了白兔二字，又呼的一声合上丢在一旁换过另一本，低头之际瞧见右侧被水浸透的衣袍，忽然想起似是刚刚有人来。

汐鸾把茶托送到膳房后便垂着脑袋回了自己屋子。

走到床边坐下，汐鸾托着脸连连唉声叹气。

对面离洛今日倒是开心的不得了，见汐鸾如此沮丧不禁开怀大笑，嘴里对她得意道：“闯祸了吧，你很快就要离开太虚宫了，玄尊第一次给别人道歉，脸都丢尽了，估计呀，要么你自己滚，要么就是被玄尊赶出去，哈哈哈，好自为之吧。”说完，离洛便拉过被子哼着曲儿欢快躺下。

她的话传到汐鸾耳中令她又想起今日玄尊的举动。眼睛里霎时委屈的布满一汪春水。

担惊受怕，小心翼翼，结果还是给玄尊惹了麻烦，这可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