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三人做客食香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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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尧，几日你都不出门，在看什么？”

夜孤推开房门走向案几旁的屏尧轻言询问。

他突然到访，屏尧紧张地把秘书藏在案几下后起身敬笑着走上前，随口寻了个理由掩盖过去。

“我说过很多次，你我是兄弟，一家人不必拘谨。”

夜孤笑着坐到一侧，伸出手指着旁边的空位要他坐下。

屏尧谨慎恭敬一拜，坐下后，屏退众人，夜孤望着他垂下黑色羽袖。

“你也老大不小了，可有心意女子？”

夜孤的话令屏尧一顿，继而对他伏手道:“大哥不必为我操心，我想先着心修习好再考虑婚事。”

话音传来，夜孤笑出声。

“修习方面你是最好的，甚至超越了我，但也不能总注重于此，是该考虑一下婚事了。”

屏尧听此，起身拜谢，又说了许多遮拦拒绝的话，夜孤拗不过只好同意做罢，临走时嘱咐他莫要太累后便垂袖离去。

目送他走，屏尧愤然攥起拳头，他知晓，若是成婚，心就被栓住了如何成就大事。

思绪万千，屏尧心中的恨又多了几分。

人界，白日里这里不似夜晚绚丽，人倒是有许多，叫卖小食都有许多。

一时间，被这满街的香气搅得汐鸾惊异万分。

子玉在她身旁唇角一直上扬勾着柔缓弧度，迈着步子静静跟在她身后。

汐鸾左瞧瞧右看看，走到一家名为食香居的酒楼停下步子。

“这里做的馄饨不错，仙子可要尝尝？”

闻声，汐鸾对身旁子玉狠狠点头。

子玉浅笑着带她款步走入，坐在一侧挨着窗子的木桌旁，店家小二便喜滋滋跑上来。

子玉松下衣袖，对坐下饮茶的汐鸾浅浅一笑，抬头望着店小二轻柔道：“两碗馄饨，一盘山楂糕，一盘紫米酥，一盘椒盐饼。”

店小二谄媚喊着稍等，他走后，子玉望着面前饮茶的汐鸾浅言道：“这些糕点是上次你在明幽宫尝的，等天暗些会有烟火花灯，我们到时再去看，可好？”

汐鸾听罢对他甜笑着点点头。

另处北渊坐在石桌上同元始天尊下道棋，落子之时，元始天尊察觉他没有往日合于自然的若水之心，平淡间，他开了口。

“可是心中有事？”

闻声，北渊静静落下一字，泰然自若回应道：“不算大事，成之的上神劫快到了。”

元始天尊轻嗯一声，捏着一颗黑子坦然落下。

“身归混沌天人合一。”元始天尊轻飘飘说着，顿了顿，落下一子继续道，“不过，我更希望你能来玉清境，修习道法，归于平淡自然。”

北渊未吭声依旧意定心平，伸手静静落下一颗白子。

一大早离洛独自回到北海，人刚落在海宫，北海水君哈哈大笑着迎上来。

离洛看了眼跑来的北海水君，幽幽道了声爹便回了自己房间。

“洛洛怎么了？有心事？”

北海水君紧随而至，待离洛甩下行囊瘫坐在自己的贝壳秋千上，他弯腰望着她才开了口。

“没事儿，就是想回来玩儿几天。”离洛倚在秋千上恍恍当当，盯着远处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紧紧锁起。

养了她几万年，有事儿没事儿他还不知道。不过眼下她正不悦，还是要她自己呆一会儿。

北海水君命人照顾好离洛后便独身一人垂袖而去。

屋内，离洛点着脚一下一下的晃着，转眼忽然想起某件事，立马松开秋千起身跑出门。

食香居不愧其名，馄饨刚上桌便芳香四溢，面前汐鸾迫不及待拿勺去吃。

香甜脆滑，皮薄肉厚，汤底浓香。汐鸾还从未吃过呢，一碗见底，汐鸾咂咂嘴很是惬意。

子玉望着她见底的汤碗，含笑着将自己面前还未动筷的一碗推到她面前。

“这家馄饨量少，你先吃着，我再叫一碗。”

汐鸾盯着推来的馄饨，抬头对着面前子玉憨憨一笑，道声谢后端过来继续挑起馄饨吃起来。

玉清境内北渊与元始天尊下满一盘棋后，天尊静修离去只留北渊一人静静坐在棋盘旁，片刻，他也垂下紫袖缓缓走出玉清境。

馄饨吃的极快，眨眼功夫，这一碗也见了底。

子玉见她吃的香甜，眼角含笑着夹起一块山楂糕要她消消食。

汐鸾接下刚甜丝丝咬下一口，身后传来的熟悉之声令她嘴角僵硬在山楂糕上。

“一碗馄饨。”

不急不缓的平静之音令汐鸾扭头去瞧，转过身不偏不倚撞入北渊那双幽深静眸。

“玄、玄尊？”

汐鸾吞下嘴里的糕点，因着惊异紧张声音都有些颤抖。

眼神飘来，落在起身的子玉身上，北渊迈着缓步静静坐在汐鸾身旁。

北渊从不来人界，他的突然到来令二人紧张万分。

汐鸾捏着山楂糕眼睛小心瞥着身旁的北渊，他褪去一身清幽紫松宽袍，眼下着一身简单地柔绸灰缎，外衫还是紫色，但许是发髻梳的高一些整个人多了一股私塾先生的博学宽仁。

“玄尊，你怎么来了？”

汐鸾凑到北渊身旁试探地询问，对面子玉瞧见，水眸微低沉默不语。

馄饨上桌，北渊拿起勺子轻轻舀起一块，吹了吹，缓缓送到唇边，吞下后，漫不经心道：“路过。”

汐鸾哦了一声表示知晓，末了，继续吃自己的山楂糕，咬了两口后，突然来了兴致，也夹起一块送到北渊面前，眨着一双亮眸喜滋滋望着他：“玄尊，你尝尝，我和小兔仙都觉得这个很好吃诶。”

“吃你的。”轻飘飘一句话落，北渊继续垂袖吃自己面前的馄饨。

突然梗塞的话令桌上气氛降到冰点，汐鸾的手僵在半空，嘴角的喜笑也沉了下去。

对面子玉瞧见，拿起面前的盘子小心接过，望着她柔笑道：“玄尊可能不爱吃这个，给我吧。”

闻声，汐鸾脸色又恢复往日甜笑，伸出手将山楂糕送到子玉手里。

刚落下筷子，耳侧又传来轻言冷语。

“贪恋口腹之欲。”话落，北渊刚好吃完最后一个馄饨，往桌上轻轻掷一锭银子后淡淡起身。

末了，又拿出一锭放在汐鸾面前。

“太虚宫之人做什么自己负责。”

话落，垂下袖子踱步离去。

汐鸾扭过头望着北渊离去的背影不解地眨了眨眼睛。玄尊怎么了？回忆着刚刚北渊的略带批评的话，汐鸾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吃。

望着面前因纠结而蹙眉的汐鸾，子玉柔声道：“玄尊他和我们不同，他需要闭关清修，大概不喜这些吧。”

汐鸾点点头嗯了一声，随口咬下手里的点心含含糊糊道：“他不爱吃，那我就不给他带这些了吧，等寻到好的再给他带。”说完，又继续嚼着自己手里的点心。

汐鸾自己觉得点心挺好吃，北渊玄尊闭关清修倒也挺可怜的，什么也吃不到。

思绪飘来，汐鸾嚼着点心眼睛落在面前的银子上，自己负责莫不是要自己不要忘记司会之职。

自己记账的笔有些秃了，玄尊是怎么知道的？汐鸾失神地咬了一大口点心，玄尊就是玄尊，厉害。

汐鸾暗自对北渊夸赞一番后乐呵呵地将银子放在自己腰间小包里。

北海内，离洛将宝库里乱翻一气，好不容易才从角落里翻出一个拳头大的黄绿色珠子。

吹口气，扫去覆盖在珠子身上的尘土。这珠子的样貌才落入离洛眼里。

离洛将其转动几下，末了，乐呵呵捧在手里。

北海夜明珠，可以使黑夜透亮。离洛本想取几本子玉喜爱的书给他带去，可翻来覆去，她还未看过几本也不知哪本是子玉喜欢的。

于此，离洛便取来夜明珠，这样可以要子玉明幽宫夜晚透亮至极。

想象着子玉看书时的喜悦之意，离洛憨笑着陷入无限遐想。

夜晚悄然降临在人界，整条街因着即将绽放的烟花而人头攒动。

子玉垂下袖子小心跟着前面汐鸾，唯恐人群将他二人挤散。

二人一起走了许久，找了块僻静之地，便坐下身等着。

咻……咻……咻……

眨眼间，伴着空中如花绽放的烟花尖叫不绝。

这如花美景，转瞬即逝，美不胜收。

汐鸾痴痴盯着，惊呼地笑意定在脸颊。

身旁子玉扭头望着她的脸柔缓笑着。

“小兔仙，快看快看，是兔子诶。”

汐鸾使劲儿摇晃着身旁子玉的手要他抬头瞧。

闻声，子玉抬头顺着她的指尖瞧去，一群相依偎的兔子定在空中，有的还在吃胡萝卜。

栩栩如生的画令子玉眉眼绽放，启颜欢笑。

“汐儿。”

望着天空的汐鸾听见，嗯了一声抽回喜眸瞧向他。

子玉浅然一笑，轻轻问道：“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当然可以呀，我爹，师姐都这么叫我的。”点头间，汐鸾又扭过甜笑的眸继续望向天空。

身旁子玉望着她因惊喜激动而窜动的身子，轻柔淡笑，末了，扭过头陪她一起望着天空。

之前浅岫要清音嫁于成之的事做罢，她只好重生一计。

花界众仙倚在浅岫身旁她岫望着屋外电闪雷鸣勾唇一笑，片刻，扭头望向身旁清音。

“你不是喜欢大殿下，上神劫在此，去不去由你。”

说完，浅岫松下袖子闭目瘫在花藤凳上。

众仙望着清音，有鼓励，有不愿惊恐。她们都知道，清音上神劫未到，这是浅岫施法唤来的。其痛苦程度比普通劫难更甚万倍。

不说是九死一生这样艰险，能经历后有一处完好肌肤都是少见，剥皮抽筋剔肉削骨的事要清音一个小花仙去做。

众仙不免担忧至极。

清音站在浅岫身旁，望着屋外惊恐划破天界的雷电，她娇弱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

若说浅岫帮清音，不如说她是在为自己谋划。但尽管如此，清音只有两条路，要么去历劫成为上神，要么不去遭浅岫唾骂致死。

横竖都是死，就算是为在成之身旁取得的一线生机吧。

清音攥紧拳头迈着僵硬的双腿一步一步向屋外走去。

察觉她离去，浅岫朱唇媚笑，松下丹蔻纤指靠在藤扶手上满目期待地望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