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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霜和许清如都是一次见到彼此,百里霜和许清如印象中的小郡主有些许不同,百里霜显得温婉可人,仪态端庄像是个好相处的。而百里霜身旁的那个小丫鬟就不同了,虽然是个丫鬟却端着主子的架子,想来阿英刚才红着眼大抵是因为这个丫鬟了。
阿英的手还紧紧地拽着许清如不放,显得有些后怕。想来阿英一定是收到了很大的刺/激否则断然不会如此。
许清如虽然身份比不上百里霜贵重,可却打心底里想瞧不上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尤其是仗着自家主子便可以随便撕咬别人的疯狗。
“民女见过小郡主。”许清如给百里霜行礼道。
百里霜未曾见过许清如,微微一愣道:“姑娘是哪家的?看着眼生。”
李宗瞿替许清如答道:“骁勇将军许府。”
百里霜听闻是骁勇将军家的千金,立即道:“原来是许姑娘,刚才蓉儿放肆了,定是吓坏你那丫头了。”
阿英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角,躲在许清如的身后不敢吭声。许清如对阿英很是了解,阿英只要有许清如在便不会这般害怕,除非眼前的这个人实在是不好惹。
许清如瞧了眼那蓉儿,穿着打扮不输富贵人家的小姐,定是百里霜待她极好才让她如此凶悍。
“小郡主,我家丫鬟年纪小不懂事,怕是冲撞了郡主,还望郡主见谅。”许清如是断然不会同百里霜硬来的,她马上就就要嫁入东宫,许清如不想给自己和兄长惹麻烦。
李宗瞿揣着手淡漠道:“本王瞧着是郡主家的丫鬟冲撞了清如吧。”
蓉儿听李宗瞿这么说,吓得立马跪在地上,连连解释道:“奴婢……奴婢没有……奴婢哪里敢……”
李宗瞿冷哼一声道:“你不敢?阿英像来是个懂事好脾气的,若不是你欺负了她,她能怕成这个样子?”
蓉儿慌张的看向自家主子百里霜,吓得渗出了眼泪,她只是个丫鬟而已,而眼前的是皇上的爱子李宗瞿,他若是开了口,就是太子来了也保不住她。
百里霜也知道李宗瞿这是动怒了,便瞧着许清如略带祈求道:“许姑娘,蓉儿真的只是一时的嘴快,是我没有教好她,还望姑娘不要怪罪她。”
许清如哪里敢怪罪郡主的丫鬟,知道百里霜是害怕李宗瞿这才找许清如说这些话。
许清如拉着阿英冰冷的小手,对百里霜道:“郡主严重了,不过是两个下人之间的口舌之争罢了。”
“阿英,我们走吧。”许清如拉着阿英转身便离开了。
李宗瞿一开始并不明白他都这么帮着许清如了,许清如为何不趁机狠狠地罚一罚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可转眼就又想明白了,若是今日真的罚了这丫鬟,这丫鬟日后定然记恨许清如,再加上百里霜马上就要做太子妃了,太子负了许清如,已经是势如水火了,何苦又去和她们惹一身不痛快,反倒是缠上一堆麻烦事。
许清如拉着阿英走出来静安堂,瞧着阿英渐渐有些平静下来,许清如便道:“你怪我没有替你出头吗?”
“不,小姐这么做一定要原因的。”阿英哽咽着继续道:“她是小郡主,是永昌亲王的外孙女,是奴婢太不小心了。”
许清如停下来,回头用帕子擦了擦阿英的泪痕,轻声道:“阿英,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件事情,人各有命,有些事情能忍只能忍,我虽然是骁勇将军的女儿,可父亲死的早,早就没有了倚仗,只是单单靠着皇上对许家的一点儿愧疚。我若今日罚了那丫鬟也是行的,只是我护得了你一日护不了你一世,今日之事就当是个教训,你也该学着长大,别总是遇事就哭。太过怯懦日后定是要吃苦头的。”
阿英咬着嘴唇点着头应下,双手紧紧地抱着许清如。
李宗瞿和董楼跟了上来,李宗瞿走到许清如的身侧道:“本王也是今儿个才知道原来你一直活的这般小心翼翼。”
许清如一边轻轻安抚着阿英一边对李宗瞿道:“王爷,其实在我早就想过太子可能不会真的娶我,毕竟我的家世只是看着显赫,可实际上支撑着的只有兄长一人,比不得百里家根基数十年。我那日在上元灯节便想着,若是太子愿意为我拼死一试,我也愿意为他抛下所有。可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梦而已,梦醒了总要回归现实的。”
“清如……”李宗瞿的内心有些心酸,他的手轻轻地抬起附在许清如的头顶,略带郑重其事道:“我李宗瞿发誓,日后定会让清如做着杞国最贵重的女子,让她们都欺负不得你。”
太子大婚,举国同庆。
当日,太子李宗义身着太子绛红色大婚蟒袍身着喜庆之意,却面色苍白异常恍若披有荆棘,太子从宫巷同随侍一步一步走向大殿,对着皇帝与皇太后恭恭敬敬的行了三跪九叩礼,以谢君恩。
淑贵妃则坐在一侧接受太子的二跪六叩礼。按照杞国的习俗,二跪六叩里本应当是对着太子的生母恪妃,可恪妃出生寒微早已经过身且太子早已经过继给了孝仪皇后,便由掌管后宫的淑贵妃来受太子大礼。
李宗义打心眼里便不想给淑贵妃行此礼,他的面色凝重每嗑一下头脸上的傲气便多了一分。
淑贵妃心知肚明,却依旧是笑脸相迎。
李宗义行了礼,便动身去百里府接百里霜。
许清如和阿英坐在万福楼里,耳畔是吹吹打打的唢呐声,许清如美目有意无意瞧着楼下的李宗义坐在马背上面色还不如身旁的小厮来的喜悦。
阿英怕自家小姐见此情形伤感,便道:“小姐莫去想这些了。吃口点心吧,万福楼的点心最好吃了。”
阿英挑了一块递给许清如,许清如却只是淡淡的瞧了一眼道:“今日他大婚,娶得是永昌亲王的外孙女,何等显赫的身世他为何不高兴?”
阿英眼眸微垂,将手里的点心又放下了,轻声道:“大抵心里还是记挂着小姐的。”
许清如拿起糕点咬了一口,那味道清甜可口,可入身却反而觉得酸楚。她许清如要的并不多,只求他能真心待自己,可却不曾想,她的所求对于身处太子之位的李宗义来说太过于奢侈了。
“小姐……奴婢说句不该说的。奴婢觉着宁王待你要比太子待你好多了。太子虽然总说着爱慕小姐,也总是送些东西来给小姐。可奴婢总觉着太子接近小姐为着的不过也是小姐的身份罢了。倘若小姐是个寻常人家,太子怕是都不会多看一眼。”阿英虽然不算太聪慧的,看事情却是个通透的。
许清如淡淡一笑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也向着宁王说话了?不过说起来倒也是,他不在这段日子清净了不少,也不知晓他在做些什么。”
阿英嬉笑着道:“小姐这么说便是记挂着宁王殿下了,想来太子大婚淑贵妃娘娘也定然想给宁王殿下寻门好亲事吧。”
“是啊。”许清如又轻轻咬了一口点心。
是夜东宫,
宾客满座,欢声笑语,东宫好久不曾这样热闹过了,可这样的东宫对于李宗义来说才是冰冷到了极致。
“皇兄这是怎么了,喝这么多,皇嫂瞧见了要不高兴了。”
说此话的是跟李宗瞿一同封为亲王的宣王——李宗泽。
李宗泽的生母是董贤妃,除去淑贵妃便是这位董贤妃在后宫里最具宠爱了,董贤妃总共为皇上生育了三子一女,可活下来长成的只有李宗泽一人。
李宗泽瞧着在桌案上醉醺醺快要倒了的李宗义一边劝说着,一边用胳膊肘拼命地戳了戳背对着他们喝酒的李宗瞿。
李宗瞿便瞧不上李宗义这假惺惺的模样,当初明明是他先负了许清如,如今还装作这副模样来,倘若不是他的皇兄,李宗瞿早就动手打歪他那张虚伪的假面了。
“四哥你劝劝大哥,喝成这样实在是不好。”李宗泽看着李宗义已经倒在自己肩膀上,加之蟒袍上全是酒渍毫无太子的形象,便实在是看不过去了。
李宗瞿只是喝酒,若不是顾及兄弟手足之情,李宗瞿才不会来东宫看李宗义这么“一出大戏”,便漠视道:“大哥大婚怕是高兴坏了吧。”
李宗泽笑出了声:“四哥明知道大哥心里苦还说这样挖苦的话作何?”
李宗瞿不搭理李宗泽,兄弟三人虽然为着皇家的颜面勉强坐在一桌上,却各怀心思谁也瞧不上谁。李宗瞿回手在桌子上掏把花生米,刚抓着却见李宗义猛地将污秽之物吐了出来,直接吐在了李宗瞿白净的手上。
“四……哥……”李宗泽张大了嘴瞧着李宗瞿临近崩溃的双眸便知道他此刻有多愤怒了。
阿达马上叫人取来水给李宗瞿洗手,李宗瞿洗了手,实在是忍不了了,背对着李宗泽道:“先走了,大哥你照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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