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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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云雪还没来得及回答这个问题，无意中瞟到腕表上的时间，紧接着说了句：“糟糕，要迟到了。”

拉好书包拉链，不等交警来解决，她和周元绅先下了车。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周元绅双手抄在口袋里，眼神一直盯着她的背影。

韩云雪没胆量回头看，边走边反思，以后这嘴可不能秃噜了。

没多久，他们拦了辆出租车。

-

七点三十，准时到了学校。

六中正在早读中，校园里传来朗朗读书声，韩云雪听到读书的声音，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一样。

今天物理考试，她一定要努力。

一定要成功。

周元绅还是不紧不慢的跟着，快到教室时，韩云雪顿住步子，悄声说：“你等三分钟后再进去。”

周元绅：“为什么？”

韩云雪翻翻白眼，“让大家看到咱们进去会误会的。”

周元绅半眯眼：“误会什么？”

韩云雪：“当然是误会我和你了。”

她那一脸嫌弃的样子，着实让人生气。

周元绅：“我不怕。”

韩云雪很认真地说：“不好意思，我怕。”

周元绅：“……你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

韩云雪：“我这是为救命恩人好。”

周元绅满冷声道：“要等你等。”

放下话，他大跨步的向前走去。

韩云雪看着消失在教室门口的身影，暗骂了声：我日。

周元绅带伤进教室引起了不小轰动，以罗小雨为首的十几个女生纷纷表示关切。

罗小雨从书包里翻找出准备好久的创可贴，走到他面前，“周同学，你手背在流血，贴上这个吧。”

周元绅骂人的话刚要说出口，看见走过来的人时，换了说词：“谢谢。”

罗小雨惊恐万分，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她和颜悦色的说话，压下狂跳的心，壮胆说：“要不我给你弄吧？”

周元绅瞅着韩云雪把手伸了出去。

韩云雪正在默背英语单词，根本没注意到他的视线，她见旁边有女生在，什么话也没说，坐到了隔壁桌的椅子上。

女生们叽叽喳喳的问候着周元绅。

可他突然觉得很烦。

手刚伸出去又缩回来，高冷道：“要上课了，都离开。”

一声令下，围着的人眨眼间都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常森昨晚打游戏没写完作业，拍了下韩云雪的肩膀，“英语作业借我抄下。”

韩云雪看着空荡的四周，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弯腰拿出卷子，“抄的时候不要都抄，省的被老师看出来。”

“知道啦。”常森拿出笔，狗爬似的写起来。

韩云雪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周元绅的神情，见他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慨叹，中二少年太难搞了。

好心问了一嘴：“你需不需要抄作业？”

周元绅冷着脸，“我是需要抄作业的人？”

“不，”韩云雪摇头，“你是不用写作业的人。是我瞎。”

周元绅：“……”

-

上午第二节课结束后，班里因为一则消息炸了，韩云菲住院了。

消息版本很多。

有人说是上次那个社会哥昨晚找人打的。

有人说是不小心摔的。

有人说是回去的路上发生了车祸。

有人说是吃了安眠药。

……

众说纷纭，一个个好像亲眼看到一样。

吃瓜群众又有了新的谈资。

常森接收到一段视频，他蹙眉看完，伸脚踢了踢周元绅的椅子，“绅哥，有情况。”

他把手机递上去，屏幕上是一小段视频，里面有个老人被打了，周围是碎了一地的西瓜。

红色汁液流淌到四周，在阳光照射下显得格外刺目。

周元绅半眯眼，冷着声问：“谁干的？”

常森：“明子手下那帮小弟？”

周元绅：“明子知道？”

常森：“明子这人话说还是算话的，他应该不知道。”

周元绅：“把人给我约出来。”

常森：“绅哥，那边人有些多。”

“那就都干了！”周元绅手指摩挲着受伤的手背，“西街谁都不能动！”

韩云雪打水回来，看到的就是某人手背重新渗出血的那幕，她拧着眉说：“怎么搞得。”

说着就要从书包里拿消毒水。

周元绅后背靠着墙，冷着眸说：“不用。”

恍惚间周身再次裹了一层刺，别人碰不得，摸不得。

韩云雪：“可是——”

周元绅：“别管我。”

韩云雪咽下后面的话，把书包重新塞回抽屉里，深吸一口气调整心情。

都说女人的脸六月的天，看来男人的脸也一样。

说变就变。

活了两世，她第一次这么生气。

一直到放学，韩云雪都没理周元绅，中二少年拽什么拽！

中午吃饭时，武欣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小雪，还生气呢？”

韩云雪拿筷子扒拉着餐盒里的饭菜，一点食欲也没有。

武欣茜：“对了，我出来的时候，好像听到杨廷宇和常森说他们一会儿要去什么地方，还有干死谁。”

韩云雪顿住手，抬眸问：“真的？你确定？”

武欣茜：“他们是这样说的。”

韩云雪：“还说了什么？”

武欣茜：“好像提到……西街。”

西街？

韩云雪搜刮着前世的记忆，还真有关于西街的一些信息。

那是b市老城区的一条街道，里面生活着一些孤寡老人，环境有些乱，那里时不时会发生一些斗殴抢劫的事，属于三不管之地。

是小混混们争相抢夺的地盘。

可是不记得周元绅和西街有什么联系，他们去西街做什么？？

韩云雪想的太入迷，没听到武欣茜的声音。

“小雪，小雪。”

她回过神，“怎么了？”

武欣茜咬咬唇，“小雪，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韩云雪：“说。”

武欣茜倾身凑近，压低声音：“杨廷宇好像和常森说，家伙已经准备好了，不就是打架吗，干不死就上。”

韩云雪放下筷子，“欣茜帮我跟老师请假。”

她起身向外跑。

武欣茜高声说：“你下午还有物理考试呢，别迟到了。”

韩云雪：“好。”

她跑回教室拿上书包，风风火火出了学校。

-

西街和她想象中不同，她以为这里只是有些破旧，可实际上，这里杂乱不堪，很是破败。

商贩们随意占地经营，小混混模样打扮的人叼着烟在收保护费。

有个老人好不容易卖了些鸡蛋，还被几个年轻男子围住。

“钱呢？交出来。”

老人把钱护在身后，“……不给。”

男人冷哼一声：“不给，你敢！”

其余几个人上来就抢。

推搡间老人摔倒在地上。

韩云雪见状，你忙跑过去，“你们干什么！”

混混们咧嘴笑笑：“干什么，当然是想干——你。”

“哈哈哈。”周围响起笑声。

韩云雪把老人扶起来，冷眼看着他们，拿出手机，“走吗，不走的话我报警了。”

“呵呵，报警。”为首的露出两颗大门牙，有些透风地说：“报呀，你要是不报警，哥哥们就抱着你。”

“哈哈哈哈哈。”猥琐的声音传来。

“咚。”笑得正欢时，有人从后面扔来一把扫帚，砸在其中一人身上。

“操，哪个傻逼敢砸老子！”

“砸的就是你这个傻逼！”周元绅慢慢走过来，深邃的眸里流淌着嗜血的光泽。

他身旁站着常森和杨廷宇。

“靠，你又是什么傻逼玩意！”

周元绅顺手捞起三个西红柿，看也不看的朝他们打来，投篮很准，分别击中了他们的脑门。

番茄汁顺着脸流下来。

“操！”板牙男问：“你他妈是谁！”

周元绅冷哼一声：“你爷爷。”

有人小声说：“孙哥，是周元绅。”

几个人一听是周元绅，不自觉的后退两步，这他妈是个不要命的主。

前段时间被他打的那个，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板牙男虽然也有些发憷，但在小弟面前，必须不能怂，他挺挺背，“操，一个小屁孩，毛还没长全呢！老子怕他！”

周元绅他们走到韩云雪面前，把她护在身后，双手抄兜，眼神里全是不屑，“明子已经说了，西街以后不归你们管，怎么，活腻歪了，他的话都不听了！”

“我他妈——”

周元绅很讨厌别人提“妈”，率先动起手，“打。”

常森和杨廷宇也冲上去。

中二少年打架方式就是死里打不要命的打，韩云雪扶着老人躲到角落里，怕周元绅他们三个受伤，急切中拨打了110.

-

一个小时后

“……同学，你们做的很好，辛苦你们了。这几个人我们先带回去，如果有需要，我们再联系你们。”

韩云雪点点头，“谢谢警/察叔叔，我们一定配合。”

小混混们被警/察带走，她把安抚好受到惊吓的老人，又把随身带的治疗外伤的药扔给常森。

“诺，你们自己上。”她可没忘记，某人之前说的那句‘别管我’。

姐也是有脾气的。

常森接过，“韩云雪你怎么随身带药？”

韩云雪：“我有毛病呗。”

常森：“……”

这样的聊天模式，确定还能聊下去。

他抬肘碰了碰周元绅，“绅哥，你同桌怎么了？”

周元绅正在擦拭手上的血渍，头也没抬，“她自己不说了，她有病。”

韩云雪：“…………”

我日。

作为救命恩人，杨廷宇可不是这种想法，他笑着道谢：“韩云雪谢谢你。”

话落，有两道冷飕飕的视线射过来。

韩云雪摆摆手，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同学嘛，应该的。”

她挥手的时候无意中看到腕表上的时间，靠，一点半，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考了。

“糟糕！”拎起包就往前跑，跑了一段是个死胡同又折回来。

周元绅伸手拉住她，“干什么？”

韩云雪：“物理竞赛考试啊。”

“我靠！”常森说，“要迟到了。”

周元绅看了眼四周，见前方有辆机车，跑过去对车的主人说道：“借一下。”

“愣着干嘛，上车！”他把头盔递给韩云雪。

“哦，好。”韩云雪戴上头盔坐车上。

机车主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驶出小巷，“诶，我车。”

杨廷宇过来，“大哥，这是租车钱，你先拿着。”

-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少年身上的黑色t恤鼓起一个大包，晃动间传来声音，衣角飞扬时不时缠绕在一起。

黑白交织，在阳光映射下透着别样的美。

起初，韩云雪的手攥着他腰间的衣服，随着车速的加快，她双手圈上了他的腰。

十指交叉慢慢束紧。静静感受着他强劲有力的肌肉，还有涓涓流淌出的暖意。

少年背影高大挺拔，全身上下无一处死角。

韩云雪没欣赏太久，开始回忆起这几日做的物理习题，复赛考试肯定和前面的不同。

她默背起公式。

周元绅用力拧着油门，狭长的眸里涌出绽亮的光，那一刻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在想什么。

只是本能的加快速度。

一个小时的车程，二十五分钟赶到。

韩云雪从机车上跳下来，边脱头盔边道：“我先进去了。”

她把头盔扔在了他手里。

周元绅双手接住，提醒道：“路。”

韩云雪：“什么？”

跑得太快，脚陷进了水洼里。

“诶？”周元绅摇摇头。

韩云雪从水里抬起脚，顾不得湿了的袜子，继续向前跑。

-

刚到考场，铃声响起。

“报告。”她喘着气道。

老师给了她个眼色，让她进来。

这次考试全程电脑答题，一百道选择题。她坐下后，平复好心情，登录自己的名字认真做起来。

题比想象中的还要难，不单套用公式这么简单。

韩云雪想起，这好像是曾经某次高考里的一部分题型。

高二做高三的知识，哪还有容易的。

不过万幸的是，她做过。

其他人苦思冥想的时候，韩云雪已经做完了前五十道，用时半个小时。

她思索的间隙，瞟了眼右侧空着的位子，那个原本是韩云菲的，只不过被许丽莎的小聪明给害了。

刚刚想到韩云菲，耳边便传来她的声音：“报告。”

老师起身走到门口，“几点了你才来。”

韩云菲眨眨眼，一副要哭的样子，“老师我生病住院了，这还是偷偷溜出来的，我不能不参加这次考试。呜呜，老师求你让我考吧。”

一想到她不能考，韩云雪能考，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又升上来。

火气变动力，动力变眼泪，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都是本校老师，大抵都见过，见她哭成这个样子，心软道：“快点进来。”

“是。”韩云菲进门时，瞟了眼后方。

拐角的地方似乎有身影闪过。

考试继续进行。

韩云雪利用半个小时的时间做完了后面的五十道，又检查了三次。

正当她打算提前交卷时，忽然头顶的吊灯熄灭，有人骂了一句：“靠，老师，怎么停电了。”

“我做的题怎么办，还没保存。”

“卧槽，这是搞几把什么。”

韩云菲淡定地坐在那，嘴角若有似无地扬起笑。

等的就是这一刻。

韩云雪：开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