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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酒中人生
黑龙直接把安迷修带回了精灵居住的地方,许多双眼睛躲在暗处悄悄关注着,安迷修站在这两个传说中的生物中间颇为尴尬。恩特不愧为近卫队队长,大着胆子朝安迷修飞过来。
“恩特!”安迷修朝恩特挥手。
“安迷修,你好厉害啊,竟然把龙直接带过来了。”恩特凑到安迷修耳边小声说,“你之后的花蜜面包都我请了。”
安迷修还没说什么,雷狮倒是先笑出了声。
“这位是……天使吗?”恩特不是很确定自己的想法。
“是的,但他和书里的天使不太一样。”安迷修赶紧澄清道。
“书里的天使?”恩特有些懵,但他也没在此事上深入,眼前的龙才是当务之急。
恩特仰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庞然大物,阳光洒在他的鳞片上,就像精灵之森闪着粼粼波光的的湖泊,也许是因为如此,他觉得这条形容恐怖的龙给他了一种微妙的亲切感。
“请问我该怎么称呼您?”
黑龙并没有立即回答,反而默不作声地盯着恩特,金瞳里不再闪烁着不可一世的光芒,锐利的感觉便淡了那么几分。隐隐地,安迷修竟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眷恋和悲伤,惊得他失了神。
“你不记得我了?”
“我们见过?”
恩特歪头思索,他听见黑龙这么说反而更加觉得自己似乎从前和黑龙见过,他怕是自己记忆出了差错,于是反问黑龙。
黑龙变成一位男子的样貌,金色的眸子都变得黯淡异常,他连忙否认:“不,我们没见过,我认错人了。”
他脸上的苦笑一闪而逝:“我会离开这里,你们不必再为此担心。”说完,黑龙便乘风而去,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安迷修一边尴尬圆场,一边朝雷狮求救,但雷狮非但视而不见,还临阵脱逃。
“恩特,别皱眉了,虽然没按预期发展,但事情还是得到解决了。”
恩特并没有露出预期中的释然的微笑,反而更加心事重重:“我可能见过他,但……算了,你就当我说了胡话吧。”
安迷修也不好继续刨根问底,便向恩特说出自己的意图:”我打算离开精灵之森了,虽然还没确定目的地。“
他现在无所依傍,道格会和精灵一起生活,他也没有回到教会的理由。更重要的是,他开始期待外面的世界,想像看到雷狮曾经看过的世界,他对未来有了不小的盼头,未来的变数让他感受到了曾经听归来的骑士讲他的故事时那种热血沸腾的兴奋。
安迷修想得出神,被恩特猝不及防地拉住手:“虽然不知道你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但你现在有目标的样子特别像即将要破茧的精灵,女王会祝福你的,道格还有我随时都欢迎你再回来。”
他同精灵们一一道了别,出了精灵之森回到矮人的城市佩尔图特找到了雷狮所说的酒馆,那是雷狮离开之后不久用心灵感应告诉他的。安迷修一进去就找到了趴在酒桌上烂醉如泥的黑龙,还有一旁“冷眼相看”的雷狮。
“你们怎么到这来了?黑龙是不是认识恩特?”安迷修的肚子里憋了一连串问题。
“你问题太多了。”
雷狮放下酒杯,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黑发凌乱地散在他的额上,脸颊上的淡淡红晕被白皙的皮肤衬托得像是火烧云,他像是醉了。
安迷修被雷狮逮了个正着,他心虚地收回打量的视线,继续刚才的话题:“不能说?”
“也不是,不过就是些已经积灰的事,那个恩特长了一张他最在意的人类的脸。”
安迷修听到这话急了:“那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恩特?”他在心里可惜地哀嚎,恩特明明也有印象啊,不对,人类?
“人类最多不过活百年,当年,他就这么看着时间夺走了那人的生命,那人是来讨伐龙的骑士,也是第一个愿意和龙交谈的人类。”雷狮忽然发出轻笑,“应该说是唯一一个愿意陪伴龙的生物。”
雷狮的笑带着两分唏嘘八分无奈,安迷修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怅然,像全身的力气打在棉花上。即使黑龙和恩特相认,恩特也不似龙和天使拥有无尽的时间,估计到头来也只是无意义的悲剧重演,不如一开始不相识,黑龙估计是这么想的吧?可思及此,安迷修却更加意难平了。
“呐,雷狮我之前就一直很想问,你会醉吗?喝酒是为了短暂忘记什么吗?”
雷狮拨弄着眼前的黑发,脸上带着意义不明的笑容,身体也东倒西歪的,安迷修不得不伸手拉住他免得他掉下去,雷狮似乎是真的醉得厉害。
“没有什么会不会醉,只有想不想醉。”雷狮将酒气尽数吹进安迷修的耳朵,看到安迷修耳垂泛红,他如同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般拍手称快。
“你真是醉了!”安迷修恼羞,牢牢捂住自己的耳朵。
“忘记好啊,忘记过去才能……”雷狮打了个酒嗝,那醉醺醺的模样跟酒馆里的酒鬼一模一样,这个醉鬼摇摇晃晃地走到安迷修面前,猝不及防地摁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险些怼进安迷修的眼睛里,安迷修嫌弃地缩脖子,远离这个眼神迷离的酒鬼。
“忘了!才能……好好生活……”
安迷修只当雷狮喝醉了,哄小孩似的附和雷狮:“好好好,忘了,你快好好躺着,小心吐了。”
“对,忘了,作为一个奖励,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说,我听着呢。”安迷修拍着雷狮的背替他顺气。
“我不是‘雷狮’,‘雷狮’他早死了。”
“有你这么咒自己的吗?”
“路西菲尔是路西菲尔,雷狮是雷狮,路西菲尔只是擅自占用了雷狮的名字,甚至一言一行都模仿着雷狮。”雷狮话猛地顿住,痛苦地干呕了几声,“他最喜欢喝酒,喝酒就会醉成这样,谁叫他是凡人。”
安迷修顺气的手停住了,意料之中地对上雷狮清明的双眸,那里面已经没有半分醉意了,宛若朗月。
路西菲尔说他原来是一团真理的火,火又怎么会有人形?一瞬间所有的蛛丝马迹串联成线,他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心中五味杂陈,一直以来在安迷修的心目中雷狮就算再不正经,他仍旧能明显感觉到雷狮和他之间有着难以跨越的身份隔阂。可通过这次雷狮不知是真是假的醉酒,他发现天使好像和他没什么不同,他能对雷狮的心事产生共情,这份让人鼻头发酸的共情一下子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安迷修突然想抱抱眼前的人,出于对朋友的安慰。
“你就是你,无论你是路西菲尔还是雷狮,你都是独一无二,他们都是你。”
安迷修揽住雷狮宽阔的脊背,雷狮不客气地将头抵在安迷修肩上。呼吸一下子拉近,他们就像两朵相依相偎的菌菇,温暖的触感让两颗随风飘荡的心得到了短暂的依靠。
第八章旅程的开始
后面安迷修架不住雷狮的劝酒,生平第一次喝醉了,他迷迷糊糊地靠着雷狮讲些稀里糊涂的话,听着那些埋葬在历史长河中的故事,倾诉着积压在心里的郁闷不忿。他喝得实在太多了,以至于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头疼欲裂,零零碎碎的片段像烟花一样,这一处那一处地在他脑海中炸开,醉酒后的失态的胡话让他的耳根子都红透了。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他们俩还没有醉到睡在大马路上的地步,而是安稳地躺在床上。他伸手推了推旁边的雷狮,雷狮不情愿地哼哼了几声,好看的双眉堆成一团,原本恬静的脸上也带上浓重的不悦。
“安迷修你是故意的吧?你昨天扯着我又哭又闹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没想到雷狮还记得,安迷修臊得红晕爬满了双颊:“你不要乱污蔑人。”
安迷修理不直气也不壮,颇有种被人拿住了短处的心虚,连反驳都有气无力的,雷狮的心情一下子阴转多云,连带着嘴角都多了几分明显的笑意。
“我这字字属实哪里算污蔑?”
“好了,你别说了,以后别让我喝酒了。”
即使被安迷修捂住了嘴,雷狮还是坚持不懈地念叨:“真看不出来你醉了以后跟换了个人似的,看起来挺乐观的,没想到心思这么细……”
安迷修越听越不妙:“别再说了,快闭嘴吧,你也没好到哪里去,要让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我可没醉,醉得是这副躯体。”雷狮伸展了他颀长的身体,□□的美感展现得淋漓尽致,“我在说什么我还是清楚的。”
不是醉话的话,那些真情实感就是雷狮特意想和他分享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听到的,而是他是特别的,所以才同他讲的。这个认知让安迷修一下子喜不自禁,雷狮这是把他当朋友了吗?
“别误会了,安迷修,我只是觉得你还算可以交流。”
安迷修瘪瘪嘴,显然是不信雷狮这套说辞,雷狮明明笑都快歪到耳垂了,因此他一意孤行地把雷狮划进朋友一栏,不知为何,和雷狮成为朋友比和恩特成为朋友还要快乐许多。
“雷狮,你以后打算继续周游世界吗?”安迷修挪过去,拉住雷狮的手臂,“你带上我吧。”
雷狮正在周游世界的消息正是安迷修昨日从雷狮口中打听出来的,路西菲尔成为雷狮后就不断伪装成人类去往不同的地方。他见证了无数文明的湮灭,也目睹了无数新生与崛起,他用淡淡的语气讲述那些恢弘的诗篇时,安迷修的内心也跟着波澜壮阔起来,一幅伟大的画卷正徐徐在他面前展开,他感到一种使命感,或许冥冥之中他似乎是注定出去走一趟的。
见雷狮没出声,安迷修知道雷狮这算是答应了,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指了指自己耳朵:“你能把我变成人类的样子吗?”
终于拥有人类模样的安迷修对着镜子瞧了许久,雷狮见他雀跃的样子忍不住告诉他事实:“你可没有变成真正的人类,我只是利用障眼法使你看上去像普通人类而已。”
“没有关系,我并厌恶我自己的身份,只是厌恶周围人因为我的身份而产生的偏见或歧视。”
雷狮很不屑地哼了一声:“都是一个阴沟里的虫子,谁还比谁高贵些?”
“谢谢你安慰我。”安迷修心情复杂,虽说安迷修明白他的意思,可把他比成虫子也太伤人了吧。
“谁安慰你啊。”
雷狮不自然地咳嗽了几声,不断向安迷修说明他没有安慰他,但不用雷狮偷听安迷修的心思,光从安迷修那张笑脸上他就知道安迷修压根没把他的话当真,他差点被安迷修气个半死,可即使被气得心肝疼,雷狮还是带上了安迷修。
安迷修终于不再一直穿着宽大的斗篷,心情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以至于他一路上都哼着小曲。黑龙从他们醉酒那晚起就不知所踪,为了照顾安迷修这个不会飞的人类,雷狮只得带他去买匹马。
马贩子把他们带到城郊的马厩里让他们随意挑选,然后就出去照看自己的生意了,有个瘦瘦小小的女孩正提着一桶饲料喂马,女孩提着桶摇摇晃晃的背影像株被风雨摧残的野草,安迷修心下不忍便走过去询问情况。
“小姑娘,你叫什么呀?你怎么在这里干活啊?”
女孩怯生生地打量着安迷修,似乎在思索安迷修是个好人还是坏人。
“安迷修你能不能正常点说话。”雷狮对着他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安迷修正打算揍他,一个软软的嗓音说道:“伊……伊莎。”
小姑娘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揪着自己的粗布衣裳:“我是老板雇的佣人,我找了很多地方,只有老板愿意收留我。”
安迷修在她的话里听出了点端倪,直觉告诉他这个小姑娘可能身世凄苦,但他又不好开口直接,问怕伤了小姑娘的心。正在安迷修左右为难之际,一直站在一旁的雷狮却先开口。
“你不是矮人,而是人类吧?而且看你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你怎么会到矮人的地方来,你家人呢?”
安迷修来不及捂住那张连珠炮弹般的嘴,伊莎愣怔地听着雷狮的发问,鼻子逐渐泛酸,眼睛一红就哭了出来。
安迷修一边手忙脚乱地给伊莎抹眼泪,一边用眼神谴责雷狮的口无遮拦。
“有什么好哭的,哭能解决问题吗?”雷狮最不擅长应付眼泪了,尤其是小孩子和女人的眼泪,这两种生物的眼泪不输世上最厉害的兵器,完全有让人缴械投降的魔力。
“雷狮你可快闭嘴吧。”
伊莎被长着恶人脸的雷狮这么一吼,眼泪珠子就像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安迷修小心翼翼抹掉对方的眼泪,伊莎哭红的脸蛋让安迷修分外心疼。雷狮因此不耐烦地啧声,伊莎以为是自己惹了雷狮不高兴,被吓得噎了一声,躲到安迷修怀里,努力压制自己的哭声,但由于呼吸不畅,她狼狈地打起了嗝,不断抖动的身子说明她比刚才哭得更凶了。
雷狮见状反而笑了出来,毕竟这模样实在是好玩,他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打算继续吓唬伊莎,安迷修按住了跃跃欲试的雷狮。
“你跟她一样大吗?别逗她。”安迷修骂他。
“切,不逗就不逗,没意思。”
雷狮百无聊赖地看着安迷修哄小孩。伊莎的麻花辫垂在背后,随着抽噎一动一动的,麻花辫编得很粗糙,三股辫子分得粗细不均,而且还有几缕头发调皮地留在外面,可见替她扎头发的人并不擅长此事。她的头发是少见的火红色,杂乱的鲜艳头发让他看起来土气又邋遢。她穿的衣服比安迷修的还要简朴,而且极不合身,连基本的体面都做不到,像个丑陋的麻袋一般套在身上,衣服似乎只是为了起到遮蔽身体的作用。露出部□□体的地方无一不显示着这具身体的主人营养不良,小小的手上布满了劳工才有的茧子和伤口,雷狮皱皱眉,伸手去碰伊莎的手。
安迷修眼疾手快地握住雷狮的手,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不干嘛,紧张什么?”
安迷修半信半疑地松开了手,雷狮拉住那只小手,伊莎害怕得手指节都僵直了,但奈何力量差距悬殊,伊莎挣脱不开,鸵鸟似的将头埋在安迷修身上。雷狮确实没做什么奇怪的事,而是替伊莎先修复了手上的伤口。躺在雷狮掌心的小手动了动,惊异地探出头好奇地打量眼前这个恶人脸哥哥。
“哥哥,你是魔法师吗?”小孩子心思单纯,察觉雷狮没有害她的意思,很快就收了哭腔,像只雀跃的小麻雀从安迷修的怀里蹦跶到雷狮面前,一脸期待又憧憬得仰望着雷狮。
雷狮勾起笑容,蹲下来与伊莎平视:“想学吗?”
“唔……魔法可以治病吗?很重的那种病。”伊莎问。
雷狮笃定地点了点头,安迷修暗中打了一下这个睁眼说瞎话的天使。魔法无法对生老病死产生作用,而且普通人根本就没法使用修复伤口的魔法,古往今来,无数尝试使用此类的魔法的人类不是当场暴毙就是变成痴傻,怕是只有圣灵族才能使用这种魔法。
但伊莎显然是不会对这样一个厉害的大人的话产生怀疑的,她脸上的雀斑都因为雷狮的点头而带上喜悦的神采。
“不过……”雷狮卖了个关子,“你得说实话。”
第九章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雷狮和安迷修在马厩不远处边坐着聊天边等着伊莎下班,安迷修想到伊莎一本正经地说自己还在上班不能偷懒要等下班才行,小大人的模样安迷修想到一次笑一次。
“倒是个守规矩的孩子,还知道上班时间不能偷懒。”
雷狮不予评价,随手折了一旁的野玫瑰。彼时正值春日,刚从四季如春的精灵之森出来的安迷修才发现,不久前还被冬日的肃杀和寒冷笼罩的佩尔图特近郊现在正洋溢着生机勃勃的气息,尤其雷狮身旁的那丛野玫瑰,娇艳欲滴的花下隐藏着锋利的刺,是极致的危险的美,给这一派温和春景增添了一抹不同寻常的野性。
“你也不怕刺扎手。”
雷狮将玫瑰送到鼻子底下,虔诚地细嗅,鲜花配美人,安迷修一下子看痴了。因此,安迷修不免产生一个疑惑,难道那个海盗也是顶着这张脸当管理海盗团的?还真是完全没有说服力啊。
“玫瑰和剑,可说不准哪个更危险点。”
雷狮一瞬斜睨安迷修,紫瞳闪烁如同刀锋般的锐利和如同玫瑰般的陷阱。他松开手,折断的野玫瑰掉在了安迷修身上,安迷修低头看去,那刺上沾满的血像是绚烂的花。
安迷修轻笑一声,握住花枝像是挥舞剑般指向雷狮:“果然海盗就是海盗啊,雷狮。”
“哦?不用剑而用玫瑰指着海盗,你这算神父吗?”雷狮手指轻轻一动,花朵就和花枝一分为二,咕噜噜地滚进草丛里。
“不是神父!是骑士!即使手里没有剑但心中有剑的骑士!”
雷狮闻言放声大笑,一会就笑着滚到了草丛里,安迷修也跟着微笑。他躺在草地上,透出头顶的树冠观察着蓝天白云,以前他都是透过教堂里的天窗观察着那一片小小的天,原来天空还可以这样宁静悠远。他和雷狮都心照不宣地扮演着自己向往的角色,即使安迷修知道自己不会变成骑士,路西菲尔也不可能真的变成海盗,可这多像在他教堂玩耍的孩子谈论着未来自己会有多么帅气,那时他们中的很多人并不知道未来自己能够务农已经是很大的奢侈,战火四处蔓延,连生存下去都变得困难无比。
“为什么那么可爱的孩子一定要干这些粗活呢?她应该被父母宠爱,粗茶淡饭但能吃饱,甚至还有书读。”
“普通得有些奢侈了,很多人的人生并不普通,包括那个小女孩。”
他们说话间,伊莎已经抱着半桶牛奶和一袋面包出来了。
“魔法师哥哥!还有那个棕发哥哥!”
安迷修有些挫败,他现在已经变成附带的了吗?他注意到伊莎怀里抱着的东西。
“这是什么?”
“晚饭。”
“这面包都变得又冷又硬了啊。”
“这是老板送给我的,把牛奶热一下,再用牛奶泡一下就软了。”
伊莎欢快地说着自己晚饭的计划,她很开心,对一切都充满着积极向上的态度,是因为雷狮答应教她能治病的魔法吗?安迷修不禁抿嘴苦笑。
“等爸爸病好了,我就能和爸爸一起出去玩了,爸爸病好了,我赚的钱就能攒起来,给爸爸和自己买好看的衣服和新鲜的食物,城里的小孩都很漂亮,我也希望我像他们那样漂亮,他们也不会再说我是没人要的人类小孩。”
明明每一句都是美好的愿望,安迷修却越听越心酸。
“伊莎,你妈妈呢?”雷狮问。
伊莎瞬间没了声,脸上不再有笑容:“爸爸说,妈妈是个厉害又伟大的人,但是妈妈要守护村子里的人,所以没法和我们在一起了。”
这明显是逻辑都无法自洽的谎言,这种谎言只能骗骗小孩子,可等伊莎长大,这种谎言还能瞒多久?
“就是这。”伊莎挣扎着从雷狮怀里下来,兴冲冲地推门而入。
伊莎的家是个简陋的茅草屋,四处透风,碰到刮风下雨的天气怕是会变成个水帘洞。
“这地方怎么能住人呢?”
从伊莎进了家门,安迷修的眉头就没舒展过。从外面看屋子就尚且如此简陋,屋子里更是家徒四壁,放眼望去只有一个粗糙的土灶还有一张铺在干柴上的木板,木板上还躺了一个男人,这应该就是伊莎病重的父亲了。
“爸爸,我回来了,我还带了魔法师哥哥回家哦,爸爸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屋子太小,容不下安迷修和雷狮两个大男人,雷狮主动留在外面,安迷修则跟伊莎进屋,让安迷修觉得有些奇怪的是,雷狮仿佛一开始就料到了一般,此情此景对他没有任何触动。
伊莎进了屋利索地生火热牛奶,可伊莎的父亲完全没有半点反应,伊莎奇怪地走到床边,握住爸爸的手:“爸爸,你还在睡吗?该起床了,太阳都已经下山了。”
安迷修见状,眉头更紧了。
“爸爸……你的手怎么凉?明明春天已经到了啊,外面很暖和,爸爸,你起来看看啊,河水解冻了,树也长出了新叶子,爸爸,你醒醒……别丢下伊莎一个人好不好?”
伊莎胡乱抹着自己的眼泪,她哭得上接不接下气,可还是一遍遍喊着“爸爸”,好像这样爸爸就能听到了她的呼唤醒过来。安迷修不忍,将伊莎拥在怀里:“伊莎,别哭了,你还有我们,别哭了。”可是他的眼眶也不禁湿润了,看着至亲之人离去是何等痛苦的一件事,好像世界从此割裂成黑白两块,无论生者再怎么痛苦,死者都听不到了,不会给予你拥抱,他走了也连同他给予你的温暖也带走了。
里面的哭声如此悲怆,雷狮终还是不忍,他走得远了些,将时间留给他们,人类啊,总是比他想象的要坚强。
晚风带着些许凉意,常青树熬过了整个冬天的叶子最终在春风的吹拂下泛黄老去,在初生的嫩芽中苟延残喘,可还是逃不过化入泥土的命运。一轮又一轮,年复一年,无解。
草屋变成了一团火球,熊熊烈火照亮了黑暗,安迷修牵着伊莎静静地站在旁边看这一切化为灰烬。
“伊莎,不想看可以不看。”
伊莎攥紧了安迷修的手指:“爸爸……爸爸会变成星星吗?”
“会的,一定会的,伊莎的爸爸那么爱伊莎,一定会变成星星守护着伊莎的。”
伊莎哭累了就枕着安迷修的大腿睡着了,但安迷修望着伊莎的睡颜却完全没有睡意,烦闷的情绪并没有随着烈火熄灭而灰飞烟灭,反而像那容易死灰复燃的灰烬般潜藏在安迷修的心底,随时能掀起燎原大火。
“为什么?”安迷修问。
“哪有为什么。”
安迷修无法接受这个回答,就像他无法接受这世上所有的不公。安迷修的不忿雷狮自然感知到了,他既不反对也不赞同。伊莎、道格甚至是安迷修的不幸,在雷狮看来不过是整个世界的自然规律,就像力量决定话语权,强者吞噬弱者,虽然残酷,但这是驱动人类发展的动力。
“在白天你是看不到星星的。”雷狮打了个哈欠,无意再聊下去,现在的安迷修是绝不会理解甚至赞同这种想法,他的眼睛里容不下沙子,这么想的话,他还是和他有些不同的。雷狮隐隐地感觉到,他和安迷修会走上不同的道路。
安迷修自讨没趣,反复咀嚼雷狮的话,他不明所以,他琢磨不透雷狮对人类的态度。安迷修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雷狮没有站在圣灵种那边,可他似乎也没有站在人类这边,他面对这个世界的错误时就没有一点点想去更正吗?正义对他而言是什么?安迷修不知道,但安迷修知道的是,雷狮的正义肯定不是他所谓的正义。
两人各有心事,连早上起来都延续了这种状态,所以一路上很沉默,连伊莎都注意到了不对劲。
“安迷修哥哥你和雷狮哥哥吵架了吗?”
安迷修想着不能让一个小孩子替他们担心,所以表情松懈下来:“我们没有吵架,我只是不太赞同雷狮哥哥的想法。”
伊莎有点怀疑,雷狮沉默了一会也点点头赞同安迷修的理由。伊莎的表情阴转晴,一手拉住安迷修,一手拉住雷狮:“你们要好好的呀,要好好陪着伊莎。”
安迷修认真地点头,伊莎这么小不能没人照顾,所以安迷修打算带伊莎回去她的故乡,如果能找到她的亲戚的话那就更好了,毕竟让伊莎和他们一起四处漂泊也不是办法。雷狮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可也没表现出特别乐意的样子。
“伊莎,哥哥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告诉哥哥。”
“嗯!”
“你原来住哪啊?”
“龙神山!”
“你是凯尔特人?”雷狮蓦地出声,语气满是惊讶,“龙神山守护者凯尔特人不是从不允许族人离开龙神山?”
伊莎不明白为什么雷狮哥哥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小脸都皱了起来:“伊莎是凯尔特人,我不知道能不能离开,龙神庆典那天爸爸说带我出去玩,我们就跑了出去,走了好久就来到了佩尔图特,然后爸爸就病倒了。”提到爸爸,伊莎鼻子一酸又要哭了。
安迷修轻轻拍着伊莎的背,轻声征求意见:“哥哥们带你回去好吗?”
“带我回去以后,哥哥会离开吗?”
“不会的,你放心。”当然安迷修说谎了,从雷狮的那几句可以得出凯尔特人可能极为排外,而且就算凯尔特接纳他们,他们也不可能一直陪着伊莎。
得到了肯定答复的伊莎又恢复了活力,坐在马背上还哼起了歌,安迷修又是一阵没来由的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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