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一切的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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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何世零就说了声“谢谢哥”，然后挂断了电话，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地往里面走去。

现在的奚氏集团，和她第一次来的时候，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唯有的就是，前台小姐对她的态度好了很多，大厅里休息的地方也没有那些想要冒充奚暮远的女朋友或者想要引起奚暮远注意的女孩子了。

但是何世零知道，平静的背后隐藏着汹涌的暗潮。

何世零可以从这些人平静的眼神里，看到他们隐藏的惊讶。

他们在为什么而惊讶呢？

何世零想自己应该能得到答案。

何世零来到私人电梯前——她早就获得了总裁的私人电梯的权限，然后按下了奚暮远所在的楼层，静静地等待着电梯的到来，电梯一层一层往下，好像有什么人想要往外走。

然后电梯在何世零面前停下来，打开后，里面站着的，是秘书先生。

见到何世零，秘书先生并不惊讶，只是轻声道：

“请问您是要上去吗？”

何世零点点头。

“奚总已经用过午餐了。”

“我从来没有迟到过，现在还没到吃午餐的时间，我的手机也不会出错。”

“……奚总今天吃的比较早。”

“阿远的习惯很好，一定是按时吃饭，不会提前这么久的。”

“……”

“……”

秘书先生看着何世零，何世零也看着秘书先生，眼里没有分毫的退让。

就和刚刚何世零有理有据地驳回了秘书的理由一样，何世零一点都没有相信秘书先生找的所有理由，显然，秘书先生也知道了何世零的想法。

所以秘书先生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说道：

“对不起，我对着朋友就不会撒谎了，我只能说实话，奚总亲自下达了命令，不能让你去他的办公室，让我带你出去。”

闻言，何世零微微一笑，然后道：

“那我们走吧，既然不愿意，那我也不能强求，你说对吧？”

秘书先生微微叹气，想要解释什么，最后还是算了。

然后秘书先生走出了电梯，这时，何世零突然说了一句：

“秘书先生，谢谢你把我当朋友。”

然后，何世零就在秘书先生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突然闪进了即将关闭的电梯里面，然后死死地按住了电梯关闭键，让秘书先生没办法再开电梯门。

“何小姐！”

秘书先生看着何世零要去到的楼层，急得喊了一声何世零的名字，然后打通了奚暮远的电话。

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们阻拦何世零的时候，却没想到，何世零早就知道了自己要面对什么。

并且，她已经做好，面对一切的勇气。

走进会议室的时候，何世零以为自己会害怕，会像小时候一样，一靠近何家就满心恐惧，或者是还在做何家的赚钱工具的时候，用叛逆来掩饰自己的恐惧。

但是现在的何世零，非常地平静，平静到掀不起一丝的波澜。

她面带着微笑，轻轻地走进了会议室。

在何世零走进来的那一瞬间，原本就有点剑拔弩张的会议室里，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阿零，你怎么会——”奚暮远看到何世零瞳孔微微扩张，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拿出手机，发现了秘书先生的未接电话。

何世零先是冲着奚暮远安抚地笑笑，然后收起笑脸，对着奚暮远对面的人，冷声说了一句：

“好久不见。”

对面的女人穿着十年如一日的旗袍，这么多年过去了，身材还是保养得很好。

她的妆容也是十年如一日的精致，口红是永远都不会变的正红色。

听到何世零的话，女人偏头轻轻地笑了，然后红唇微张：

“是你啊，我的小阿零。”

这个女人，就是何正雄的妻子，林之薇。

林之薇是何正雄的正妻，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人，所以何正雄再好色也只有何世零一个私生女，就是因为这样，林之薇更加将何世零母女看成眼中钉肉中刺。

林之薇还是何世零这么多年的噩梦，是她所有痛苦的来源。

是一切的原罪。

何世零也轻轻扬起嘴角：

“是我，母亲。”

是的，母亲。

何世零管林之薇，叫母亲。

时间回到不知道多少年前，始终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外婆已经去世了的何世零，一次次地被锁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室里，一次次地被关进爬满了无毒蜘蛛的笼子里面，一次次地被把头按进游泳池的水池里面……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何世零终于知道自己的外婆，真的永远地离开她了，再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温柔地喊她阿零了。

现在替代外婆喊她阿零的人，变成了那个一年四季都穿着旗袍，抹着正红色口红的女人，林之薇。

在她被关在地下室的时候，林之薇会从高高的窗户看何世零，每当她在那里看着何世零的时候，就是何世零唯一能够接触到亮光的时候。

“叫我母亲。”

林之薇高高在上地说。

“小阿零，只要你叫我母亲，我就会放你出来。”

林之薇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小何世零用手用力地捂着自己的耳朵，在心里重复着外婆曾经指着长发如瀑的女人说过的话。

“这是你的妈妈，她只是生病了，你不要怕她。”

虽然被关在何家这么久，她的妈妈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但是她还是坚定地相信着外婆的话。

外婆说了，妈妈是爱她的，不可能真的不管她的。

小何世零就靠着这样的信念，熬过了小黑屋的岁月。

但是她并不知道，林之薇有的是办法对付她。

当浑身是毛，有着不知道多少只脚的蜘蛛落在小何世零裸露的肩膀上的时候，小何世零简直控制不住地尖叫了出来，但是因为第一次尖叫就有蜘蛛跑到自己嘴巴里，小何世零只能用力捂住自己的嘴，让自己不要张嘴。

她把害怕和恐惧封印在了被捂住的口中，但是害怕和恐惧还是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这个时候，林之薇就坐在小何世零的对面，一边吃着葡萄，一边欣赏着何世零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