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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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院祈荒走上大街的时候，甚至还给自己围上了一条几乎可以遮盖住整个上半身的披肩，再加上盘起来的长发，看起来就和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普通妇人没有什么区别，一定要说的话大概就是她的面容充满了来自东方的异国风情也无法形容的超乎想象的美貌吧。

然而即便如此，她依然让披肩拢在了头上，让她看起来整个上半身像是戴了一件半身斗篷一样。

旅店里的人并没有在意她的外出，毕竟这里可是伦敦，旅店之中女性的进出更是寻常（指卖yin）。

杀生院祈荒在白教堂区转悠了两圈，她很谨慎地避开了开膛手杰克犯案过的区域，在确认了今天大概不会有什么结果之后，只是找了个路灯站在街边，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动作，便很轻松地钓到了一位夜半时分才回家的男士。

具体过程迪亚波罗不想去回忆，事实上他也完全没弄明白一个坐在马车上，还有两个保镖在身边的男人到底是怎么会被杀生院祈荒这么轻松地就钓上手的。

“这是商业机密哟~当然，如果主人您想知道的话，也完全没问题。”事后杀生院祈荒是这样回答他的，这种让他头疼的称呼和说话方式让迪亚波罗果断地放弃了深究的想法。

这位男士应该是某个贵族，所以才有余力在这种时候依然出来寻欢作乐，甚至还有余力带着保镖乘坐档次很不错的马车。

在伦敦的半夜还在外面兜圈的杀生院祈荒坐上这样一辆马车离开的画面自然也被好几双黑暗中的眼睛看到了。

第二天一早迪亚波罗回到旅店的时候，他手边的口袋里已经多了老大一笔钱，还带回来了一套非常高档的女士服饰。

“……所以只是跟他谈了一小时的话而已，就拿到了这么丰厚的报酬，我开始有点羡慕心理医生的职业了。”迪亚波罗看着眼前这堆钱币，神色深沉地说道。

昨天晚上杀生院祈荒不但只用了不到一小时的谈话就成功地让那位贵族男士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全部的烦恼都说了出来，还成功地第一次不需要吃药也不需要将自己搞的精疲力竭就能入睡，然后趁着还有时间，杀生院祈荒顺便去了一下这位老兄的书房和收藏室，虽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有用的东西，但是还是将他的藏书里的几本历史书看了一遍。

早上起来之后，再和那位难得神清气爽的男士聊了几句，就得到了对方用一种恨不得将所有现金都拿出来的气势塞过来了的巨额财富和一身超漂亮的裙子。

第二天白天补眠，晚上的时候杀生院祈荒比昨天提早了许多在那边绕圈子，被盯梢的气息感觉更浓郁了，不过依然没有人有什么动作。

她和昨天一样钓了一个新的对象之后离开了那边，第二天依然收获满满地回来。

“总觉得在抓到开膛手杰克之前，我会先变成一个有钱人……”迪亚波罗对这个年代的贵族也算是大开眼界了，“你觉得他最多还有多久会忍不住出手？”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恐怕今天晚上就会动手了。”杀生院祈荒不以为意，“这是当然的，一个之前没有怎么见到过的陌生的ji女，还连着两晚都跟贵族男性离开，第三晚似乎还有想要继续的意思。”

“我的行为完美地戳中了那位开膛手先生全部的爆点，所以他一定会动手，而且是会迫不及待地动手。”杀生院祈荒笑眯眯地说道，“不过伪装成ji女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头一次的体验呢，特别还听到了那么多有趣的烦恼。”

夜晚的伦敦并没有如现代人所想象的那么冷清寂静，黑夜之中总有那么一些人想要趁着夜晚做些什么，也许是出卖身体，也许是盗窃钱财，更也许，是想要进行一场谋杀。

1888年的伦敦街头，偶尔能看到一些煤油路灯亮着，因为最近白教堂区发生的命案较多，所以也会有巡警拎着马灯走在街头。

杀生院祈荒熟门熟路地站在一盏路灯下，摇曳的灯光下，她的面容有一半被阴影所笼罩，没多久，有一辆马车慢悠悠地跑了过来，杀生院祈荒走上前，像是前两日一样，似乎想要完全走到灯光之下。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忽然从她的身后伸了出来，一把将她重新拽回到了黑暗之中，另一只很难说的上是手的东西捂住了她的口鼻。

“唔？”杀生院发出了一声惊慌的叫声，但是很快就被淹没在黑暗之中。

马车的车夫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没人啊，我眼花了？”他一边嘟囔着一边继续挥动马鞭驱使马车前进。

那只手将女人的身体拉过来之后，那个男人不等不远处的马车离开，就拽着人无声地在这边错纵交织的小巷里一路前进，直到进了一侧的一间屋子里，这才松开了捂着杀生院口鼻的“手”。

他们一路疾跑，按照这个男人可怕的巨大力气，一般的女性被他这样按着口鼻无法呼吸，此时估计早就已经昏死过去了。

昏暗没有光芒的世界里，开膛手发出了一阵古怪的笑声，笑声像是从他的胸口发出，甚至还引起了回音，“库哈哈哈，桀桀桀桀……像你这样的女人，像你这样的女人就应该得到这样子的……噗啊！！”

他的话音还没说完，一只拳头就从他的胸口笔直地贯穿而出，巨量的鲜血瞬间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

“难听死了。”将与其说是手，不如说是某种触肢的玩意儿从脸上扯下来，狄阿波罗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响起，“啧，杀生院那家伙到底怎么才能把这种衣服穿在身上的？”

带着大裙摆的女装显然无法让身心都是男性的狄阿波罗觉得自在，他随意地扯开巨大的裙摆，将碍事的衣物丢到了一边，“嗯？”

就在这时候，那个应该是开膛手杰克的人忽然从地上一跃而起，此时的他，脸颊的两侧裂开了两道巨大的细缝，像是鱼鳃一样的东西，而他的皮肤也变得一片阴森可怕，手指之间也冒出来了某些东西。

“什么玩意儿！”猝不及防之下，狄阿波罗差点被对方一掌抓到自己的脸上，他连退了好几步，仓促之下撞坏了身后的木头门，这才借着外面洒进来的些许微光看清楚了眼前的这个家伙的真容。

那是一个顶着鱼头的怪异生物，手掌已经完全变成了鱼类生物的蹼爪，之前迪亚波罗看的确实没错，那个家伙的蹼爪上，爪子如同利刃一般，轻易地就将一旁的木头碎块抓成粉末。

“见鬼，是深潜者！！！”迪亚波罗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这个声音将他从看到不可名状的怪物的惊骇中唤醒了过来。

即便再怎么接触这类东西，人类的精神还是不可能在直面眼前的怪物时做到无动于衷，好在身经百战的狄阿波罗成功地在对方的爪子再次抓到自己脖子前的一瞬间将对方的爪子横着抓住，滑腻的触感让他差点没能握住那双恶心的蹼爪。

替身在第一时间放出，时间开始飞跃，狄阿波罗也着实不想继续触碰那滑溜溜的玩意儿，松手后便立刻调换身形像那个家伙的身后绕去，同时替身的手掌成刀，直击对方的胸口，这次的他吸取了之前的教训，笔直地朝着对方的心脏部位挥了下去。

时间飞跃的过程中，他看到对方朝着自己挥爪并且扔出了什么，但是那东西是朝着替身的方向扔出去的，应该没有问题。

时间再度流转，被削掉的十秒钟内，那个怪物的一只爪子朝着狄阿波罗原本的位置刺下去，而另一只爪子则捏碎了什么东西。

“去死！”绯红之王的手刀狠狠切下，如同热刀切黄油一般切开了对方的身体，蓝色的鲜血迸发而出。

而那个深潜者的爪子也在那一刻将某个东西朝着绯红之王的方向丢了出去。

视线在一瞬间模糊了起来，狄阿波罗的眼前只看到一道白光，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呀，你回来了啊？”再次出现在迪亚波罗面前的，是一间非常普通的房间，客厅的一侧是电视机、茶几和沙发，另一侧装修成了餐厅，因为并没有和父母住在一起的关系，家里的餐桌只是普通的四人桌，但是有人来的时候，加几张椅子也不会显得太挤，此时的桌边放着好几张椅子，其中有一张还是童椅。此时的餐桌上摆放着许多饭菜，饭菜的香味传来，给人带来一种莫名普通而温馨的感觉。

这间屋子里的家具大多都是自己和妻子一起前去家具市场挑选的，就连餐桌布，都是妻子去淘宝上选的。

妻子从一旁的厨房出来，她的手里还端着一个菜盘，看到自己的时候，她微笑着对自己这样说道，她的腹部已经有了明显的隆起，能看的出来，有一个生命正在其中孕育着。

“啊，我回来了……”在开口说话的一瞬间，记忆深处有越来越多的东西涌现了出来，桌子边开始逐渐出现了人影，父亲和母亲，他们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那张童椅上，长子顽皮地在饭桌上玩着餐具，自己的母亲正伸手制止他这样的行为。

“……”无数的话语涌上心头，张开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一年的时间，这些往昔的记忆却依然清晰。

他朝着人影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