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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下了大桥,看着一众骑着矮马的百十个山民,对着麻贵问道,“这都是些什么人?”
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长相,都不像厘人和廉人。
但是仔细一看,又没有多大的差别,无非是因为穿着上奇怪了一点,脸上涂抹着乱七八糟的各种颜色。
麻贵道,“王爷,这也是住山上的,长相上也差不多,只是喜欢涂抹些花里胡哨东西,好像可以防蚊虫叮咬。
据白云城的人说,以往一年都下不了一次山。
自从这路修通以后,倒是来了有两次了,那皮子、山货,全让南州来的客商收走了。”
骑着矮马的山民,看着大桥上那么多人,好像非常紧张,手里的木棍、铁叉、木枪握的更紧了。
维持大桥秩序的府衙捕快陈心洛看了一眼林逸后,走到那山民跟前大喊一嗓子道,“三和的规矩你们都知道!
谁要是敢寻衅滋事,都得受罚!”
山民大多懵懂无知,听不懂官话,只有一个皮肤发黑,头发苍白的老头子从矮马上下来,朝着陈心洛道,“大人,你放心,我等只采买一些货物。”
陈心洛道,“那便好,切记安分守己。”
老头子拱手道,“是,请大人放心。”
然后朝着旁边一个头人模样的男子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阵。
林逸侧着耳朵,一句话没听懂。
干脆也就不管了,这些人不闹事就好。
余小时和阿呆纵马在前,不一会儿,马匹的两侧都挂着不少野物。
林逸跟在后面,手里拿着弓箭,看到野物拉弓,可惜就差瞄准了,不管是野猪还是鹿都不给面子,直接跑了
好不容易射出一箭,也就一丈远,连兔子的尾巴都追不到。
“奶奶个熊!
让老子射一箭又怎么样!
八角、葱花、辣椒都给你们安排的妥妥的了!”
林逸一气之下,直接把弓箭扔了。
麻贵眼疾手快,直接接到了手里。
“王爷,你看看这个怎么样?”
侍卫包进献宝似得捧上一只五颜六色的小鸟。
“绯胸鹦鹉,品相还不错?”
林逸高兴地正要接到手里,接过刚到手心,鹦鹉又扑腾到了半空。
包进腾空而起,又重新抓到了手里。
这次林逸没接,只是笑着道,“装好咯,另外看看还有什么鸟,多抓一点,回去养着。”
“是。”
包进一下子就纵深跃进了林子里。
其他侍卫得到麻贵的允许后,也去抓鸟了。
等回到府里,林逸仔细一看,居然有花头鸺鹠、画眉、白鹇、金眼鹛雀、鹗鸟、溪鸲、杜鹃、阳雀鸟,甚至还有两只白脊鸽
甚至还有很多叫不出名字来的。
既然是叫不出名字,他估计很多都是在现代社会灭绝或者濒危的。
如果放到上辈子,不但一辈子不用买房,也不用租房了,还有捡不完的肥皂
好好地躺在院子里,齐鹏转着轮椅走了过来,递上来一张纸条。
林逸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他对外面的世界其实不太关心。
“王爷,”
齐鹏无奈的把收条收拢到了袖子里,陪笑道,“雍王亲领三十万大军打入了岳州,韩辉不敌,正是仓皇逃窜。”
“这老三倒是有点本事,”
林逸接着道,“然后呢?”
“岳州十室九空,逃亡三和、南州的人越来越多,据在下的伙计估计起码陆续会有五六万人,”
齐鹏道,“而且洪州糜烂日久,往三和的人也愈发多。”
“哎,说白了,就全得要钱啊,”
林逸摆手道,“跟善大人说一声吧。”
“是。”
齐鹏推着轮椅刚出院子,林逸突然又说道,“谢谢了。”
齐鹏愣住。
回过头笑道,“王爷客气了,这是在下应该做的。”
方皮小跑进来,说杜隐娘来了。
林逸点点头。
杜隐娘进门的时候,看到了在院子里练功的叶秋,先是眉头一皱,她无论如何都不想看见这个人。
但是紧接着又是诧异,一心练功的叶秋居然对她视而不见。
她就在院子里站了一会。
“好久不见。”
“你变了。”
“你这具皮囊已经扰不了我的心,”
叶秋冷冷的道,“请自去吧。”
杜隐娘听完这话,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从她认识叶秋那一天起,叶秋看自己的眼神始终都是看死人一样,而且每次都说要杀自己这个扰了他剑心的人。
现在,她依然能感受到他的不屑和轻视。
但是,已经感受不到他的杀心。
“恭喜叶公子,稳了剑心。”
叶秋冷冷道,“心中有剑胜无剑。”
杜隐娘听得迷迷糊糊,搞不清楚意思,干脆也不再多言,继续跟上引路的方皮。
进了前院,那位和王爷,还是那幅懒洋洋的样子。
“参见王爷。”
“坐吧,”林逸指着桌子上的茶盏道,“喝茶。”
“谢王爷。”
“说吧,你老子让你来是什么意思?”
林逸对杜三河这样的人物从来就没有信任过,只知道,一旦找上自己,就没什么好事。
“王爷,自从王爷修了通往岳州、南州的道路,开了海路,建了市舶司,在南州停靠的商船愈发少,”
杜隐娘坐在林逸的对面,细嫩修长的手指轻捻茶盏笑着道,“南洲的水师已经到了南海。”
“南州水师?”
林逸皱着眉头道,“这是没事找事啊?”
杜隐娘笑着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还望王爷有所应对。”
林逸道,“你老子还怕了不成?”
杜隐娘道,“家父纵横海上,可不敢与朝廷为敌。”
林逸揉着眉头摆了摆手,杜隐娘一杯水未喝完,躬身退下。
“王爷。”
齐鹏又推着轮椅走了进来。
“南州布政使跟谁亲,是老三还是太子?”
林逸随口问道。
齐鹏道,“南州布政使乌林正大不阿,不行私谒,脂膏不润,两袖清风。”
“谁都不沾,这倒是意料之中,”
林逸冷哼道,“不过他倒不是什么好玩意。
在安康城的时候,便听过他的声名。
据说其七岁的女儿只因为拿了邻居家一个饼子,他便活活勒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还为天下士林传唱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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