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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也听说了,这不是胡闹嘛,才区区三万人,与以卵击石有何区别?”
袁贵妃叹气道,“可惜这宫中与外面书信不通,要不然本宫非好好骂他一顿,他这几个兄弟,哪一个是好相与的?
哪个不是兵强马壮?
他外祖和舅舅要是帮衬一点还好,可惜啊,哥哥才刚刚出监牢,父亲又是有病在身,没人能帮得了他了。
你呢,既然能进得来,说明功夫不低,趁着没人发现,赶紧出宫,把本宫的书信带出去,让他不要胡来,哪里来哪里去,还是不要瞎掺和了。”
瞎子起身道,“娘娘谬赞,小人的功夫还过得去,只是王爷的意思是小人留在宫中,奉娘娘左右,随时听候娘娘调遣。”
刘朝元阴恻恻的道,“小兄弟的功夫可不止过得去,你是咱家见过的最年轻的大宗师,简直是天纵奇才,假以时日,这天下恐怕无人是你对手了。”
他实在想不出和王爷有什么本事笼络这样的高手!
“你是大宗师?”
淮阳公主手捂着嘴一脸的惊讶和不敢置信。
瞎子低头不语。
袁贵妃见此,便接着道,“本宫虽然困于宫中,可皇帝还是不能拿本宫怎么样,你还是回去护在和王爷身边吧,他身边也不能少了人。
何况这宫里虽然大,可未必就有你待的地方,这里可是后宫,让人知道了,可是了了不得的祸事。”
瞎子道,“这是王爷的意思,小人不敢违拗。
娘娘尽管放心,小人自由藏身之处。”
说完转身就没入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屋子里三人面面相觑。
淮阳公主道,“他的功夫真的很高。”
刘朝元叹气道,“小的确实不是他的对手。”
之后同样转身走了。
母女二人面面相觑。
林宁合上门,高兴地道,“母妃,我就说过,哥哥是最了不起的。”
袁贵妃瞪了她一眼道,“你懂什么如今的都城已然是凶险之地,他来了有什么好处?
就那么点人马,如何与雍王争?
如何与太子争?
本宫是看明白了,眼前只要他平平安安就好了。”
林宁不服气的道,“哥哥本事大着呢,阿育人都被他打跑了。”
“阿育人蛮夷也,”
袁贵妃摇头道,“赢了一群蛮夷不算本事。”
林宁接着道,“打跑了韩辉,收复了南州、岳州、洪州、荆州,这是舅舅、梅静枝、雍王都没做到的事情,简直是不世之功!
刚刚刘朝元还说哥哥已经拿下了永安,如今坐拥六州之地,为何哥哥就该怕了他们?”
在她心里,哥哥永远都是天下第一,什么都是最厉害的!
袁贵妃亲手给自己斟满茶,细指轻捻着茶盏,笑着道,“你舅舅他们早已把叛军压的喘不过气,躲在城中龟缩不出,如果不是宫中生出变故,哪里能轮到你哥哥,他只是在叛军虚弱的时候捡了个便宜。”
知子莫若母。
自己家儿子什么德性,她是最清楚的,文不成武不就,正经本事一样没有,但是歪才却是不少,比如占便宜、捞好处的本事,她自认为她儿子绝对不输给任何人。
儿子自小是她亲自教养的,仁义礼智信教导了一个齐全,就是实在想不到这性格是跟学的!
她儿子亲口和她说过好让亲妈知晓,儿子不占便宜会死的!
经常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她当时真的想把这个亲儿子给掐死!
这种儿子留着能有什么指望?
“母妃!”
李宁跺脚道,“你这也太小瞧哥哥了。
再说,你之前不是一直希望哥哥”
“住嘴!”
袁贵妃赶忙打断道,“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我是寄希望与你舅舅和外祖父,如今看来,是不成了。”
林宁道,“可是哥哥即将兵临城下!
不是说回去就能回去的。”
“本宫头疼,”
袁贵妃以手扶额道,“你下去吧,让本宫好生休息一会。”
“是,母妃。”
林宁嘟着嘴退下去了。
林逸骑着驴子,紧走了三天路后,终于受不了了。
最后还是放慢了速度,光着膀子,光着脚,走在梁国北边的广阔平原上,手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不时的拿着鞭子甩一下想偷吃刚刚出浆的麦穗的驴子。
潘多策马过来道,“王爷,雍王在三日前停止攻城了。”
“为什么?”
林逸好奇的道,“这杨长春也不行啊,他不是什么名将嘛,怎么就攻不下一根安康城了?”
潘多道,“据说宫中发生了变故。”
“什么变故?”
林逸的心一紧,不是老娘和妹妹出了什么事情吧?
潘多道,“皇帝已经五日没有早朝了,也没有同任何大臣会面,小人安排在宫中的人也没有传出来一点消息。”
“嗯?”
林逸皱眉道,“雍王就走城门下堵着,老大应该忙得不可开交才是,此刻居然连早朝都不去了,确实是不正常。
何先生。”
“王爷!”
骑着矮马的何吉祥赶忙应声。
林逸道,“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何吉祥多问了潘多两句话后,沉吟半晌,叹气道,“如果宫中非有什么变故,恐怕只有圣上那边了。”
林逸惊诧道,“不能是我老子死了吧?
然后秘不发丧?”
“恐怕不是,”
何吉祥摇头道,“太子乃是心性薄凉之人,如果圣上真的驾崩,眼前的形势,不至于不早朝,也不见大臣。”
“不能是我老子之前一直示弱吧,”
林逸拧着眉头道,“等着宵小之辈全跳出来,一起收拾了?”
何吉祥道,“王爷,圣上曾经在我军中历练,实乃是衔沙填海,坚韧质直,性格多疑,所以被囚禁起来,老夫一直不敢置信。”
“娘的,”
林逸手拍脑袋道,“大意了,姜还是老的辣,怎么办?
这会咱们想回去,恐怕也晚了吧?”
何吉祥道,“一切凭王爷做主!”
要不要进都城跟你老子鼓对鼓锣对锣,是你自个儿的事情,外人真不能乱说话。
“哎。”
这种回答在林逸的意料之中。
总比网上的那种沙雕好多了。
看个视频片段,你问这是什么电视,他们会说这是“液晶电视”,“tl王牌”、“我的兄弟叫顺溜之做饭”
真想顺着网线爬过去,把人给揍一顿。
“王爷,”
余小时大声道,“你说带我去安康城看小姐姐的,我还没去过呢!”
“你不提都忘了,”
林逸笑着道,“本王也甚是怀念啊,来都来了,那就去看看吧。”
不管怎么样,他先把老娘和妹妹接回来,回三和继续做他的土皇帝。
至于老子同意不同意?
他压根就没想过。
他老子的江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他占了大半,他压根就没退路了。
虎毒不食子,是因为“子”弱小,但是“子”一旦挑战到虎王的地位,那就真不好说了。
想到这里,再次加快了速度。
终于在半个月后抵达安康城境内,与沈初的大军汇合,站在山巅之上,遥遥的可以看见安康城雄壮的城池轮廓。
城下是密密麻麻的跟蚂蚁似得雍王大军。
沈初半跪在地上道,“王爷,瞎子前些日子进宫后,又传信出来了,娘娘与公主一切安好,王爷无须惦念。
王爷也知道的,他眼睛不便,具体宫内发生了什么事,他也探听不出细致的东西回来。”
林逸道,“已经够可以了,本王对他要求不高,只要能照顾我老娘和妹妹就行。
叶秋。”
“王爷!”
叶秋俯身拱手道。
“雍王军中肯定有寂照庵的人,本王的小命就交于你了,晚上放机灵一点,听说本王来了,他们应该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林逸叹气道,“如果来的也是大宗师,那就当本王什么都没说。”
沈初高声道,“王爷放心!
我军中好手皆在,断不能让寂照庵的人在此放肆!”
经过与阿育国一役后,洪总管私下就开始调教他们。
最终证明,只要有两百名六品以上高手,大宗师也不能近前!
当然,想打赢大宗师,亦是妄想!
只能勉强对峙!
但是,眼前三和官兵加上民夫足有七万余人,六品以上足有千人!
他就不信大宗师是铜筋铁骨,敢来捋须!
他的终极梦想便是,即使寂照庵倾巢而出,和王爷依然可以安然在帐内品茗赏月。
林逸道,“你们这么多人聚在这里,雍王那里就没一点反应?”
沈初道,“民夫俘虏了晋王官兵千余人,雍王依然没什么动作。”
林逸道,“这里距离安康城不足五里地了吧?”
沈初道,“是。”
“那就看着他们表演,”
林逸笑着道,“咱们吃好喝好,尽量在秋收前回去。
民以食为天,没了粮食,可都活不了。”
每日吃着山珍,在山溪里洗澡,挺是逍遥,唯一不美的是,山里的蚊子多。
不等天黑,他就要下山,在一处借住的民房里躲着。
山下的百姓,经过这些日子,已经对三和的官兵放下心来,孩子们开心的围着官兵玩耍,看着他们舞刀弄枪。
有些官兵还故意在孩子面前卖弄,教他们武功,孩子们都雀跃不已。
机灵的百姓,开始围着官兵和民夫们的营帐设摊卖吃食,或者替他们缝补浆洗衣物。
当然,最赚钱的是耿家冲的耿老荣,因为语言不通,跟“南蛮”发生冲突,脑袋只流了点血,最后居然得了十两银子赔偿!
这可是十两银子!
许多种一辈子地都攒不下这么多!
有些人倒是想有样学样,可惜那些“南蛮”居然躲着他们走!
反正,在他们眼里,这些南蛮终究还是挺傻得。
现在,这些人对着他们墙角撒尿,他们也可以毫不客气的骂了。
最喜欢的还是希望南蛮能揍他们一顿,毕竟赔偿来的容易啊!
真正的赚快钱。
雍王的大军在城下依然岿然不动。
雍王不急,林逸有点着急了。
他来这里已然有五日了。
每日人吃马嚼,都是钱啊。
林逸朝着围着他的孩子摆摆手,两边的侍卫就把孩子们驱散了。
他接过茶盏,叹气道,“老三太孬熊了,都这个时候了,还不上?
非等着过年啊?”
真计较起来,他耗得起,雍王不一定耗得起,雍州苦寒,凉州贫瘠,晋州糜烂,粮食都很紧张,官兵的粮饷都不够。
他不一样,背靠阿育国,紧邻南洋,缺银子,但是从来不缺粮食。
曾经的仇人——阿育国,都敢借粮食给他!
最后人家还不要银子,只要给瓷器丝绸就行。
韭菜多的他收不完。
有时候,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王爷,”
今日沈初、金波、何吉祥都不在,纪卓终于得到了一个发言的机会,忍不住道,“雍王不义,我三和高手如云,下官愿带先锋与杨长春一较高下!”
林逸道,“行了,本王都不着急,你急个屁,慢慢等着吧。”
他把肩上的毛巾展开,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水。
纪卓讪笑道,“王爷说的是。”
林逸接着道,“张勉的水师到哪里了?”
纪卓赶忙道,“回王爷,十日前的书信说是进了齐州缘海。”
“齐州水师提举又是何人?”
林逸又问。
纪卓道,“齐州布政使乃是卢义祥,水师提举王忠!”
“卢义祥?”
林逸乐了,“这他娘的是熟人啊,传信给张勉,见着了不用客气。”
他记得这个家伙也参过他。
想当初,一个在齐州,一个在安康,本不相干,结果闲着没事也去参他!
他侄子在青楼居然跟自己抢风头,自己揍他有错吗?
“王爷英明!”
纪卓小心翼翼的学着沈初、何吉祥等人的口气。
下晚的时候,太阳还没落山。
王坨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道,“王爷,王爷不好了不好了!”
“你他娘的,我没死,好好地呢,”
林逸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别屁话,赶紧说!”
王坨子挨了一脚后,依然纹丝不动,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踢上了,和挠痒痒有什么区别?
他大声道,“王爷,皇帝!
皇帝出来了!”
“哪个皇帝?
是我哥哥,还是我老子?”
“是你老”
王坨子口不择言,等意识到后,赶忙捂住了嘴巴,但是为时已晚
ps随着老帽是跪着捧碗的,但是依然跪的笔直,今天更新的多哦
就是这么傲气!
错别字回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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