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皇夫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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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都在这愣神干吗？”轻笑一声，萧黎在众人的请安声中渐渐走近。

“奴才（婢）参见陛下。”呼啦啦的跪倒一片。

“平身吧。”萧黎看了一眼即便跪下，也将自己的腰板挺得直直的凌风，不着痕迹的笑了。

“陛下，”绿衣少年秋水一样的杏眼眸向萧黎，喊声甜甜糯糯。

萧黎一笑，“这不是灵儿吗？有些瘦了，怎么，宫中的伙食不好，还是有人欺负你了？”嘴上虽然这么说，可眼中一片清明,丝毫没去关注。

绿衣少年撇撇嘴，看了凌风一眼，朱唇轻启微动，看着宁哥皱眉摇头示意自己，话锋一转，“陛下说笑了，哪有人欺负灵儿，要是有，也是陛下您啊，人家为您，可是茶饭不思呢。”吴侬之腔再配上略带痴怨的眼神，倒也有几分动人。

“这么乖巧，朕会赏你的……”

……

“宁哥怎么不说话……”草草的闲聊了几句，两个少年极尽讨好之意，凌风只是不咸不淡的应对，问到时才敷衍几句。

终于，萧黎也失去了闲聊的耐心和兴致，直奔主题。

“你们退下吧，今天朕只要凌风作陪。”边说边用自己的指甲描摹凌风微蹙的眉宇，众人仿佛心知肚明的相互看了一眼，暧昧的一笑。

不相干的人都退下了，萧黎凝视虚空一会儿，才展颜一笑，“现在，没有别人了。朕想和你好好谈谈。”

“和我谈？”凌风玩味的一笑，“陛下认为你我之间，有什么好谈的吗？凌风的生死不也是您的一句话吗？陛下想要什么，凌风还能给陛下什么吗？”忽然想起宁哥的话，凌风脱口而出。

静静地盯着凌风，萧黎并没有流露不悦。其实这样也好，呲牙的老虎总比无声吐晰的毒蛇要强得多，想到这，萧黎笑了。

“怎么会没得谈，难道，你不想为你父亲平反吗？”轻轻的，柔柔的，但萧黎的话却像个重磅炸弹直击凌风。

“……”凌风低下头，蹙眉不语。

“怎么不说话？”萧黎不动声色的仔细观察着凌风，“难道，你真的忍心你父亲含冤而死，忍心他在九泉之下依旧蒙羞？还是想看着所有凌姓子孙都抬不起头呢？”

呼吸仿佛骤然停止般，萧黎的话像深深的刺痛了凌风，一个个字就像一根根钢针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没入心头。渐渐收起了面具般的满不在乎，凌风缓缓的开口，“凌风所愿，陛下自是知道，但陛下肯为凌风做这些，所图的又是什么？总该不会是凌风这点蒲草之姿吧？”说完，又是自嘲的一笑。

“你倒是直白，那朕也不藏话了。朕要立你为皇夫！”看到凌风微张着嘴，吃惊的样子，萧黎一笑，“只要你应下，朕就为凌家平反！”一席话掷地有声。

“陛下为何不立苏子叶呢？凌风怕是难当此任吧！”

“可惜子叶并非出身贵族，朕也是有心无力啊。说白了，朕，就是看上你凌家世子的身份，别的不该问的，你最好还是别问。”萧黎意味深长的看着凌风。

“哈哈哈……”凌风忽然大笑，引得萧黎眉头一皱，“陛下真是熟知凌风呢，很公平的交易呢，真是公平！哈哈。”

“怎么，凌世子还不满意？”萧黎看着这样的凌风，心头没的一烦，忍不住出言讥讽。

“满意。当然满意！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凌风求都求不来，又怎么会不满意呢？当然满意了！真该谢谢陛下的恩典呢！”凌风大笑，笑出了眼泪。

当年要不是你不肯出手相救，我凌家何至于满门抄斩！何至于树倒猢狲散，众叛亲离！想起那天夜里，天下着大雨，知道难逃一劫，父亲就带着自己来到公主府，去求这个狠心的女人收下自己，庇护自己……父亲就在雨夜里跪了整整一夜，两朝老臣竟遭受这样的折辱！自己大叫着不去求她，不去求这个该死的女人，可却挨了父亲的一记耳光，那是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挨打！从小聪慧，十岁时便精通经史子集，诗才震惊京都……这样的自己，父亲怎会忍心下手呢，平时就是连责备也甚少听到。

后来，那个女人终于出来了。就那样言笑盈盈的看着父亲，到现在他还记得那刺耳的笑声和令人厌恶的笑容……父亲百般哀求，斯毫不顾惜自己的脸面，就那样卑微的跪着，讨好的赔笑，看得自己是何等心酸。死就死吧，堂堂男儿难道还怕不成？可是父亲却要自己活着，可活着，有的时候比死更难受！想起父亲颤抖着劝自己，“风儿，你要好好活，活下去！爹知道难为你了，可爹老了，死易生难，简单的事就交给爹吧，早晚你会知道……”到现在还记得她那刻薄的冷笑，“好啊，凌大人苦苦相求，本宫也不好相驳，但公主府内不缺世子少爷，只缺一个暖床的奴隶，凌大人以为如何？本宫可不强求……”明显的，父亲的嘴角在抖动，脊背在颤抖，可还要陪笑答应自己的儿子去给人……

呵呵，有些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开的，也不是想揭过就能揭过的。心头的热气仿佛一点点被人抽走，空气中仿佛也透着阴寒，凌风咬住了下唇。

“难道凌风还另有要求，”萧黎看着沉思的凌风，雨后彩虹般的笑了，“但说无妨，能满足的，朕就应你。”

看着微笑的萧黎，凌风的心一抖，几乎窒息，“陛下不必多虑，能为凌家平反，为父亲洗去不白之冤，凌风已是万分感激了，并不奢求其他。”

凌风已经答应，可看着前倨后恭的凌风，萧黎心里没来的一乱，只沉声道，“你明白最好，好好的，真不会亏待你。”

“如此多谢陛下。”凌风淡淡一笑，垂下眸子，讳莫如深。

“罢了，朕还有事，不多留了。”看着如此恭谦的凌风，萧黎还是满意的笑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