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祖孙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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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子，我不明白，您为什么又去见那个奴隶，他，根本不值得一提嘛！”跟于灵抱怨的是跟随他进宫的老奴，从小看着于灵长大，也算是于府的老人了。

“贾叔，话可不能这么说哦！”于灵甜甜的一笑，又续道，“你认为陛下会喜欢我吗？”

“小公子，这……您怎么会这么问呢？您是名门之后，又天生的如此聪慧伶俐，陛下怎么会不喜欢您呢？您，太过忧虑了吧？”

“太过忧虑了吗？呵呵，贾叔，这么多年，你在于府里还没明白那些事吗？”于灵甜甜的笑容突然晃了晃，眼睛扑闪扑闪的看向贾叔。

“这，小公子，您不是出了于府了吗？”

“呵呵，你真以为除了于府就能逃开父亲大人的控制吗？不还一样是绳上的蚂蚱，听人家摆布吗！再说，这偌大的后宫，不也就是一个更大、更复杂的于府吗！？”于灵甜甜的糯糯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童稚，语气却是难以言明的悲索。

“小公子……”贾叔浑身一震，有些不忍的看向他一手带大的孩子。

“小公子？呵呵，小公子，贾叔，你还不明白吗！多了个‘小’字，一切都不一样了。大哥才是父亲眼中的合礼法的继承人，而我，不过是大哥和父亲手中的一颗棋子，被送进宫里讨好陛下的小宠物罢了！”

“不过这样也好呢！这样，进了宫，我就还有希望，呵呵，还有希望……”仿佛雨过天晴般的，于灵有挂起了甜美的微笑。

“话虽如此，可是，小公子，那个奴隶又有什么用呢？您干吗偏得看他啊？”贾叔还是不解的问了出来。

“你知道他住的是哪吗？”于灵突然压低了声音。

“虽说是独住，可不就是个偏僻的宫殿吗？听说那还是不受宠的人住的，形同冷宫……”贾叔疑惑的回道。

“呵呵，那是陛下生母住的地方，陛下从小在那个宫殿里长大，你还认为那只是个冷宫吗？”又想起那个纯净的像一泓清泉的那个没落的皇子，于灵愉悦的笑了。说自己是孩子，呵呵，那样的人儿，才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吧，多少也算是生在皇室之中，竟然如此单纯，让人难以置信呢……难道他是装的？于灵心头突然晃起这个念头，但随即就被自己否定了。虽然交谈的次数只有一次，但从自己几近于胡言乱语和几次三番的试探中，明明白白的就可以看出，那是个水晶心肝的人儿，留在这黑夜一般的皇宫里，可惜了呢……

“小公子……”这次开口的却不是贾叔，而是一个白白净净的少年，比于灵大不了几岁，急冲冲的从院门几步跑了过来。

“哦，是明辉啊。咦？你怎么空手回来了？”于灵眨巴眨巴黑葡萄般亮泽的大眼睛，一蹙眉，仿佛十分疑惑般的问道。也就是在这一刻，于灵和贾叔都不再提刚才的话题，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回小公子，您要的水晶肘子已经没有了，先做的话也得炖个大把个时辰，我已经让御膳房做好后再送来了。这不，怕您再有事，我就先回来了。其他那些，他们热好了自然会送来，您也不用急。”

“没有就算了。你干嘛还兴师动众的！”于灵突然一撇嘴，责备道。

“小公子，您……”明辉突然搞不清自己主子的意图，者的呆呆的问道。

“来之前，爹不是说过吗！要谦和，要低调！你可好……爹他还不骂我！哼！”于灵重重的哼了一声。

“小公子……”明辉有些啼笑皆非，“这点小事，老爷不会怪您的！”

“真的？”于灵状似兴奋的一回头。

“真的，奴才保证！”

“那就好！”于灵心里冷冷的看着这个父亲安排在他身边的眼线。还好宫中规定只能带两个本家的人进宫，父亲手下的那些人也不敢探到宫里来。就这么一个眼线，自己还应付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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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您来了？”喻剑又惊又喜，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怎么，不欢迎吗？”喻老将军抿须微微一笑，又爱又怜的看着自己的孙子。

“怎么能呢！”喻剑委屈叫道，几大步就走到喻老将军面前，“爷爷，您坐。”

“呵呵，”喻老将军笑了笑，苍劲有力的手紧紧抓住孙儿的手，两个人一起坐下，“你还好吗？”

“爷爷可好？”祖孙俩一起开口问了出来，相视一笑，只是两个人的笑中多少都带一点无奈。

“我很好，家里一切都好，倒是你这小家伙，几日不见，倒消瘦了。”

“爷爷，你该知道，我不喜欢这里，而且，这里也不适合我……”

喻老将军沉默了，许久，他歉意的看向自己的孙儿，“可是，你来的时候爷爷就该说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是的，这些都是没办法的事情！从他被告知要到宫里来伺候一个女人的时候，也曾像拒嫁的小姑娘般闹过、喊过、拒绝过……自己想疯了一般要逃出去，可是，那个月夜，是爷爷将自己拦下，爷爷说的话像一道道利剑割碎了自己的心……

“剑儿，你可以走，但你走后，喻家这一门也就不用活了！是啊，几辈人了，喻家荣耀了几代了，权势滔天，你真的认为你逃走了，陛下也不敢对喻家怎么样吗？陛下既然得登大宝，难道要几个才貌出众的美貌男子会是什么难事吗？为什么单单要你，你真的还不明白吗！？咱们喻家的权势已经让天子忌惮了，你，不是陛下一时贪恋的美色，而是个人质，你懂吗……于家小公子已经入宫了，你不去，朝中，宫中，都不会好办的……爷爷也是舍不得你，但爷爷身为喻氏一族的族长，不得不为所有喻氏子孙着想，你明白吗？……”

爷爷那番话还不时的回响在自己的耳侧，喻氏一族的性命，着胆子真够重的，自己就是再想逃，也不敢拿那么多人的性命开玩笑。陛下一个人或许搬不动喻家这棵大树，但陛下若是与于家联手，喻家就在所难逃的吧。

“我知道的，爷爷。”就算再不屑陛下的所作所为，再不愿意承认自己现在的身份，也不能任性了呢！驰骋疆场的愿望，已经可望而不可及了……

“你明白就好。咱们喻家世代忠良，无论你是否能上朝出疆，都不能忘了喻家的家训。”喻老将军语气虽有些严厉，心里却是极度不忍和心疼，他轻轻的别过头去，不敢看自己的孙子。可是，也只有绝对忠心，不去计算陛下，自己的孙子才能得到些许爱怜，避免祸端吧。陛下，怕是早有计划了，命运的□□已经转动，自己也无力改变自己孙儿的命运了，既然改变不了，就尽量让他在该行的轨迹上尽量过得好些。

“是，爷爷。”黯然的一垂头，喻剑还是乖乖的回答。

“陛下，会善待你的，你自己多保重吧。”喻老将军作势要走。

“爷爷，您就不多坐会儿吗？”喻剑连忙急冲冲的起身，拦到。

“不了，宫里人多嘴杂，留久了不好。”

“是。”喻剑艰涩无比吐出一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爷爷缓缓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