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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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弯曲曲的山路,云雍和十一将马放入山林，走进了前路未知的大山。这时已经在途中耗费了近一个月，舟车劳顿，两人嘴上虽都不说，关系却更近了一步，至少不似初见时冷若冰霜。

其实云雍并不知道,跟随拉瓦的五百死士曾经历过什么,一向骁勇的幽豳之士又为什么会失败，这些，十一自然不会开口说给他听，然而不久后,他就将亲身体会那刻入骨髓的痛。敌人对你的伤害只会在肉体，不值一提，而亲人的背后一剑，却会让你痛不欲生！

“云公子,现在云蒙山的头领叫做王启，你可认得？或是你有什么可信的部下,请坦白相告。”虽然云蒙山上的是云隐的起义军,但两人谨慎起见,还是在邻近山腰处的密林中藏身。

“王启？”云雍轻轻摇头，“我不知道此人。以前我甚少理会朝中的事,一时间也不知道现在谁还可用。”

十一扫了云雍一眼，云雍一脸坦诚，不似说谎,“其实云公子还有一人可以利用。”

云雍抬头，不语。

“从小就教您和您哥哥的太傅柳亦，您不记得了吗？”

“他……”云雍声音一寒，仿佛牙齿都在打颤。

“他现在在金泽国太子手下，还是说得上话的，如果您认为叛国之人无法被您利用，那么十一也无话可说。”

“不，你说得对，是云雍愚钝了。”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情，云雍竟然笑了，只是饱含着说不尽的苦涩。

“十一，你们难道不想光复自己的国家，回去吗？”云雍既是想岔开话题，也是想把压在心底许久的疑问解决。

“复国吗？”一身黑衣的十一垂下了头，“幽豳已经没有希望了。”

“怎么会？”虽然不过相处一月，但从十一身上云雍看得出，那是一群铁血的男儿，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群人会甘心受人驱使，不去抗争，不去复国。

“这就不是您该考虑的了。”十一的语气很冷，云雍知道自己触到了不可触摸的地方，也就不再逼问。

风声簌簌，娇绿色的嫩叶肆意飞舞，一时间只闻风声。

“三哥，来了多久，还不现身！”十一对着虚空喊道。

“许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敏锐！”来人现身一叹，对着微微吃惊的云雍一笑，“云公子，在下三儿。”

“山上情况如何？”十一此言一出，便暗自观察着云雍，只见云雍一凛，浑身都紧绷，但并未对三的出现震惊，像是早有所料，十一暗自判断着。

“很复杂，”叫三的男子声音一沉，收回了莞尔的笑意，“山上的大致分两派，虽然都听首领的，但良莠不齐，甚是不好驾驭。两支间也有矛盾……”

“云公子，这些人到底是打着复国的幌子还是真心复国，就要看你的了。”十一听后，也只是撇给云雍这句话，眼底的深意被隐的更深。

“多谢，我明白。”云雍艰涩的咽下一口香津。

回到了家，却发现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何等的悲哀！这里早已不是你熟悉、亲切的故乡，战争、血腥……，在这其中生活的早已不能称为人了，人性，大概是笑话吧。宏图大业都不会与这些只求温饱的愚弱国民或者可以称之为匪类有关，云隐究竟会不会亡，能不能回复，都要看你的了，云雍，你能承受这些，改变这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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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您找我？”喻剑迈着大步走了进屋，看到喻老将军坐在屋子正中的主位上，闭目，白须悄然不动，一派安然。

“爹？”

“急什么！”白须微动，喻老将军只吐出了一句呵斥，瞬间睁开的虎目霎时一闪随即恢复宁静。

“爹找我来，可是商量凌儿出征的事？”喻剑试探性的问。

喻剑是喻凌的二叔，喻老将军只有喻凌的父亲和喻剑两个儿子，而喻剑年过四十，膝下依然无子，所以对喻凌也是十分亲厚，视若己出。父亲急急的将自己从军营叫回来，再加上事先听到的风声，这多半是和凌儿有关了。

“凌儿的事倒是不急。”喻老将军缓缓沉吟，瞥了儿子一眼，“不过让凌儿出征这事盗还真不能小觑，你懂吗？”

“陛下……”喻剑迟疑着开口。

“没错，怕是陛下发现了什么。你们就不要轻举妄动了！”

“可是爹，这……”

“这什么这！以为你要对付的是个女人就不足为道？早就训斥过你多少回，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一招不慎，满盘皆输！你以为她让凌儿这次回来，手中没了人质，你就可以自由动作了！糊涂！”

“爹，孩儿不懂！”四十多岁的人像个孩子似的被训斥，喻剑微微涨红了脸，但也不肯直接听从。这是千载难逢的时机，不说明白就让他放弃到嘴的肉，太难受了。

“不明白吗？别的不明白，但这点你总该明白吧，要是你的话，会无缘无故放弃到手的人质吗？”

“……”是啊，连他都明白的道理，皇帝更不能不懂，这又是为什么……

“还记得你白叔叔是怎么死的吗？那时的陛下才十六岁，来军营也是初来乍到，没一点根基，谁也想不到她真能吃的了苦，站得住脚。白净也是这样想吧，在弱小，毕竟是从皇宫里出来的，要是真的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怕是早就死了！这大概算是天意吧，轻视一个帝王，可不是疏忽能当做借口的，一个闪失，没的可不止你的命！”

“不必想了。你照做就是。”喻老将军暗自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儿子，打理军务倒还称职，但参与权谋，还嫩着呢。这就比不上他大哥了，要是他还活着，怕是喻家也不用自己这么操心，自己也能乐的享清福，可惜，唉！

“爹，那也可趁这次机会让凌儿立下战功，回到喻家。爹，想着凌儿在宫里被一个女人……我就堵得慌！”

喻老将军没有答话，看了一眼喻剑，不置可否的轻声道，“到时候再说吧。你先去把军中骁勇之辈重新编制，先交到凌儿手上一部分吧。凌儿就在后园练剑，你去看看他，顺便把这些告诉他吧。”

“是，爹。”喻剑无奈的退出。

作者有话要说：　　呵呵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