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大结局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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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于灵？”云雍用不太确定的语气看着眼前一身盔甲的少年。

“云大哥。”于灵带着浅浅的笑意,上下打量着云雍，一晃几年，自己有了很大的变化，就连原来甜甜糯糯的声音也变成了少年独有的清灵之声，于灵知道，他变的不只是表面这些,心也在经历那些之后悄然的改变了,可眼前的男人，看上去却依旧坦然，一点没变，不！他也变了,没有人能在世事中脱离不变，他也不例外，只是世间如此丑恶，他却依然能保持本性不灭……于灵突然有些嫉妒这个男人了。

“陛下派来的竟是你……你不是……”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呵呵,”于灵带着几丝笑意，“是陛下救了我,她没有要我的命,还对我委以重任……”

“重任！？”云雍瞳孔一缩,“监斩的是你！”

于灵没有回答，只是一笑,默认了这个答案。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云雍有些讶异这个少年的心狠手辣，帮着陛下屠杀这么多无辜的人还能如此毫不在乎的对他笑着。

“我当然知道！”于灵深深的看了云雍一眼，“我是陛下的眼睛,代她来看这一切！”

“不！她不该是这样，她……”云雍迷惑了，才两个月，回到帝都的她就变得如此冷血了吗？可那是为了核儿流泪的不也是她吗？她不是想放弃一切仇恨吗？

“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拉瓦为了陛下已经死了，陛下说过，她要星烁片甲不留……”于灵看了一眼云雍，缓缓续道，“你也在宫里伺候过陛下，该知道，她是说一不二的，也是无法改变的……”

“可是你明知道这样做会血流成河，你还要为虎作伥吗？”

“为虎作伥？”于灵浅笑，“又有何不可？云大哥，你今天来是想劝服我，要我不再屠城，对吗？不过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这次，陛下是动真格的……至于血流成河吗，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是陛下的意愿，我就会欢喜的接受……至于云隐，陛下也许会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动，你不必担心，我劝你还是回去吧。”

云雍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从于灵那走出来的，他只知道，自己并没有说服那个日煚派来的将军，更深一点的，也许他根本就从来没说服过那个人，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冷血，不，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云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失望，她本身就该是这样，有什么好失望的……

可是他还不想放弃，是不想放弃那么多人存活的希望还是不想放弃她本性不坏的意识，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不想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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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难道要那么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吗？”苏子叶轻勾嘴角，扯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一如既往的雍容，他上下打量着这个许久不见的男子，变得更加坚毅了，也更有担当了……

“苏兄，你又清瘦了。”他在看着云雍的同时，云雍也在无声的打量着苏子叶，本来想直奔主题，可是看到面色更加苍白却依旧微笑如故的男子，他突然想起了初入公主府时的那一次品茶……那时的他也是带着病，可也没现在这么清瘦，看来这场内战不只消耗了兵力，也消耗了这个男人的生命力。

“你来不是要和我说这些的吧，左右而言他，可不是你的个性。”一如既往的恬淡，却是四两拨千斤，不想再谈论自己身体的问题。其实这也很好看出来，从云雍进来的那一刻，自己并没有起身相迎，还是坐在椅子上，要是以前，自己断然不会这么无礼，可是现在，实在没有力气花费在这上边了。

“没错，苏兄，为何不劝陛下收手？这不像你……”

“那什么才该像我？”苏子叶一扬眉毛，“一心只为天下社稷，劝谏陛下放弃这次攻占？战火自古以来就从没停止过，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它不会停止？因为这天下尚未一统，各国君主为了种种私利，挑起战火……咳咳，若是陛下能够一统天下，这世上就不会再有战火，这样不好吗？”

“所以你才由着她挑起这次战争……先是星烁，然后就该轮到金泽了吧，然后又是谁……斑斑血迹，你真的看不到吗？就算是苏兄要借此机会一展抱负，难道就不能劝服陛下放下执念，绕过无辜的百姓吗？”

“……”苏子叶一时间没有答话，“以前可以，但现在不可能，你不知道陛下的执念有多可怕……”苏子叶一瞬间想到了在公主府看到的萧黎，那还是个青葱少女，可眼中却有着化不开的浓雾，他一笑，“云兄也许该怪我，此事我也‘功不可没’……”

云雍疑惑的看着苏子叶，“你……”

“陛下第一次杀人，就是我唆使的，呵呵，也许应该说，是我教会她杀人，教会她狠心……她学得很好，甚至出乎了我的预料。咳咳。你不懂她！”苏子叶将手边的白帕拿起，拭去了嘴角的血迹，再看向云雍，还是挂着那个雍容淡雅之极的笑颜，“云兄，你也看出来了吧，我，命不久矣，呵呵。”

这个男人，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的吗？一直到看不懂他，不明白这样淡雅的人为何自愿入那个污泥一样的公主府，他该是有所求，可是丝毫看不出他的欲念，云雍沉默了。

“也许云兄看来，那些人……呵呵，不过在子叶看来，现在已经无所谓了。知道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来说什么最重要吗……已经不是那些细枝末节了，而是结果。”

只想看着她走到权力的最高处，高处不胜寒，可那里也是她命里注定的唯一归处，那里也最安全。对于帝王来说，怎样都不安全，也只有爬到了最高的地方才相对安全……诸国一统，天下归心，自己这么做只是为了这个吗？还是自己连自己都骗……苏子叶不想计较了，难得糊涂，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又能做什么，自己只是想多活些时日，多看着她些日子。

“不！”云雍突然反驳了这个看起来像神一般不容置疑的男子，重复了他说过的话，“你不懂她！”

对着苏子叶略略惊讶的眸子，云雍坚定的说，“至少你不懂现在的她，不懂那时的她！”

“苏兄，云雍想见陛下一面，从云隐跋涉来此，无论成败，希望苏兄成全！”

“好！”苏子叶半响回过神来，应了一声，突然说了声很轻的话，像是请求，更像是自语，“替我照顾她！”然后微笑着看着云雍离开。

“云雍告退了。”云雍双肩一震，没有应承，也没有拒绝。

是我不懂现在的她了吗？看来她这次出去经历了不少事，经历了自己无法掌控的事，又或许自己从来没曾掌控过她，而是被她掌控了……

苏子叶深深的看着云雍离开的背影，好久好久，突然收敛了淡雅的笑意。不是我不能明白现在的她，不是不能获知，不是不能得到她的心，而是上天已经剥夺了他的机会，苏子叶看着白帕上斑驳艳丽如梅的血迹，突然又笑了，既然注定是失去，我宁愿从未获得，这样于人于己都好，更何况，都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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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再次和云雍在这皇城之巅见面时，萧黎已经换上了一身冰冷但华贵异常的金缕衣，代表皇室的凤钗又重新钗会了云髻之上，同样冰冷的还有原本脆弱的容颜。

其实萧黎一点都不想见到云雍，至少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这个男人，愧疚？难堪？萧黎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违背了对这个男人的承诺，即使没有说出口，但依旧是承诺，但她不想改变，没有人能改变现在的她。

“云雍见过陛下。”所以她没有阻止云雍的行礼，没有像那时那样固执的让他喊自己“季荷。”

“国主有礼了，平身吧。”她用着从来没称呼过的名称疏离着，这样带着面具也好，不然自己又该用什么怎样的面孔来面对他？

云雍感到身体里的血液都是冰冷的，是失望吗？又好像比失望多了些什么，“陛下该知道云雍此次的来意……”

“朕知道！”萧黎急迫的打断了他，“朕不会动云隐一根寒毛，你放心。”

真该放心，有最强大的日煚国护着，自己真该庆幸，真该跪在地上口呼“万岁”！

“你不该来这，”萧黎半响突然说道，“你走吧，我会看护着云隐，不容许任何人伤害那的人，你，别妄想着改变朕，朕，从来都是这样的，你改变不了，至于今天朕所说的，和善心无关。你就当是朕想看护着母亲喜欢的季荷吧……”

“若是云雍愿意代替拉瓦留下陪您，你是否能放下那么深的恨？”艰涩的说出这些，云雍有些渴望的看着面前的萧黎，瞬间低下头去。

真可惜，若是以前，萧黎真想威逼利诱留下这个男人，但现在，对现在的云雍，她下不了手，也不愿下手。只是太寂寞了，只是太不想失去自己爱的和爱自己的，有那么一瞬间，她是真想留下他，可是下一刻，有克制住了自己，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托词。

“云雍恳请您放弃屠城！”眼前俊秀的男人就那样跪在了自己面前，和以前的幻影重叠，初次见面的他，也是这么一跪，让自己绕过云隐的奴隶……

“这已经是第五座了，星烁一共有大城十三座，也许你我说话的这会功夫，第六座也已经拿下了，你觉得这么劝我真的有意义吗？”萧黎眼睫毛突然眨的厉害，掩饰的垂下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他的血不该白流！我只说一遍，你走吧！别丢了西瓜捡芝麻，朕可不是良善之辈，惹恼了我，迁怒于云隐，也是说不准的……”萧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着这样不是出自本心的话，很难受，可下一刻，就好像真的不在乎了。

“您不会！您不必骗你自己，您不良善吗？不良善的人又怎会为死难的百姓和孩子流泪？”跪在自己跟前的男人的眼睛是那样的明亮，就好像自己真的不会一样，是的，自己再不会难为云隐，可也不会放过星烁，不会放弃拉瓦的仇恨。那明眸太过诱惑，萧黎着了魔一般的抚了上去，云雍睫毛一颤，却没有躲避，而萧黎也在瞬间意识到什么，猛地收了手。

“您真的是想给拉瓦报仇吗？我说您不是！你可曾想过，拉瓦希望你为了他杀这么多的人吗？同是经历过亡国的人，云雍更能明白他，若是他活着，绝不会希望陛下这么做！您想违背死者的意愿吗？”

“或许你说得对，也许他并不需要我做这些，他就是那样别无所求的人，一直默默的站在我的背后……但云雍，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复仇，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也许他不需要，但我需要！”

也许他不需要我为了他做什么，或者该说他从来就没有要求过什么，他什么都不求，可就是那样才叫自己更加心痛，无所谓了，什么都不管，血流成河也好，被人咒骂也罢，这仇既是为了拉瓦，也是为了自己……不然自己该如何面对那个一往情深的他？

“你宁愿沉浸在仇恨里也不看看旁边吗！？”云雍突然吼了出来，“难道这样做，陛下就不觉得愧对拼死救回您的所有人吗！？”

“你……”

“苏兄也快要死了，您知道吗？还是您心里眼里都只有仇恨，根本容不下其他？这样的你，怎么配我心心相护，怎么配那么多人舍命守护！”云雍像是发泄一样吼了出来，完全丧失了初时还能竭力保持的理智，再也顾不上尊卑之礼。

“你说什么？”萧黎却被那句“苏兄也快死了！”震撼着，听不下其他，子叶要死了，子叶也要离开自己吗？不！这怎么可能，怎么不可能，自己专注于复仇，可曾在回来后关注于他……

“陛下既然要赌，子叶陪着您就是了……”萧黎冷若寒冰的心突然开始崩塌，融化。

“你先起来吧，”萧黎眨着酸涩疲惫的眼睛，示意云雍先起来说话。

“陛下，您……”

“云雍，你先下去吧，朕，我，现在不想谈任何事，我想先回去，你先走吧……”

云雍没有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但他知道，现在的萧黎已经不想再谈论这些了，自己的劝阻会不会有效，到现在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这次不行，自己就来第二遍，第三遍……不知执着于那些人的性命，还有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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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云雍没有想到的，也是所有人没有想到的，两日后，萧黎竟真的下旨让于灵停止屠城，快马加鞭的旨意明里一份，暗里的那份早早的送到了于灵手里。

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不只是星烁的民众，还有三个手下的所有日煚士兵。屠杀，痛苦的不只是城里的百姓，那些手拿屠刀的日煚士兵其实也不愿意无缘无故的杀人。

在日煚和金泽两家吞并星烁的情况下，星烁情理之中的很快灭亡了。由于金泽和星烁打过几场硬仗，势力受损不敢和萧黎硬拼，所以收了与其接壤的星烁五城，并不敢攻进星烁的都城。

都知道萧黎和星烁的仇怨，就把这块骨头留给她吧，萧黎看到这一系列的动作只是冷笑。想和她两分天下？笑话！怎么可能！

就算是为了子叶自己也不能答应，天下必须一统，必须在自己的手里得到统一。想到子叶，萧黎又挂上了丝丝苦笑，为什么自己总是在得到与失去之间徘徊的那么痛苦呢？子叶没有死，只不过，病的那样瘦弱的他踏上了回到云梦山的路上，青衣说，也许只有那的泉水和草药可以救公子，萧黎想了想，就派着暗卫护送他们回去。

他还活着吧，萧黎想着那日从云雍那得到子叶病重的消息，自己跑回去看到的依旧是笑容如斯的玉人，心就更加的抽痛……自己答应他的，一定会做到！

不过云雍倒真是留在了宫里，萧黎没有说什么，他也没有说什么，就好像云雍一直在宫里没有出去过。

他爱自己吗？萧黎也在有一刻这样反问自己，不，也许是更深的含义，让他不得不留在自己身边，怕自己在统一的霸业上走偏了，多增杀戮？也许是这样吧，萧黎意义不明的笑着，有苦涩，有期待。这样也好，即使真是这样，她也不像一个人摸黑走下去了，那样太累，太孤独了……说她自私也好，说她无耻也罢，就让她纵情一次吧。

人生数十年，眨眼的功夫也就二十多年了，自己吃了半生的苦涩，尝尽了心酸、孤独、寂寞、离别……这一次，就不要让自己再犹豫，在失去了……

萧黎放下朱笔，看了一眼身旁看着战况的传报的云雍，突然一笑，有苦涩，也有甜蜜……

终有一天，时间会冲淡有些事，会浓郁有些情……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大结局了~呵呵~感谢一直追文的亲们~~小千今天真是从睁眼睛就开始码字到现在了~嘿嘿~~终于结束了~应该还会有番外~先表急，今天不会码了~偶要喘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