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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腾飞广告的工作步入正轨,许砚立刻着手筹谋另一件计划中的事——搬家。
以前不知道陈凌和李修哲的关系,现在知既然道了,自然不能继续鸠占鹊巢。
好在现在中介公司多,各项收费也算透明,许砚很快利用午休时间敲定了一间出租屋。八十年代的筒子楼,一室户,离公司4站地铁。虽然是“老破小”,但好歹是独租,比合租方便私密很多。
当晚,许砚准时下班。先去超市购物,又回到陈凌那儿煮了满桌好菜。
陈凌到家,她正好把最后一道豆腐鱼头汤端上桌。
“哇,这么多好吃的!”陈凌在楼梯间就闻到香味,却万万没想到是自己家飘出来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许砚被陈凌傻气的模样逗笑,边摆碗筷边说:“快洗洗手,来吃饭。”
“太贤惠了吧,亲爱滴!”
陈凌走到餐桌前,把盘里的菜瞄个遍后,偷偷捏起一块干煎带鱼塞进嘴里。
“洗手!”许砚轻拍她手背,“冬天病毒多。”
“是是是,贤惠的管家婆!”
陈凌哼着歌洗完手,坐在餐桌前食指大动:“哎嘛,这先从哪道菜下口呢?”
……
吃饱喝足,陈凌主动洗碗,许砚坐在电脑前查资料。东晟照明的投标就在下周三,这几天组里的工作已进行到收尾阶段。
陈凌擦着手出来,正看到许砚专心致志对着电脑。她忽然就想起她们读大学的时光。
那时候,许砚是广告系里出名的“拼命三娘”,绩点永远年级第一,各项活动、赛事也都有她的身影。
只可惜造化弄人,谁也没想到她会掉进那个渣男精心布置的名为“爱情”的陷阱里。毕业没多久就嫁为人妇,彻底放弃为之奋斗四年的专业。
……
许砚转头,看到陈凌竟然在发呆,不由得关心道:“怎么啦?不开心?”
“没有啦。”陈凌不想提及许砚的伤心事,装作轻松的样子:“我吃太饱了,这会儿各项器官都忙着参与消化,脑子有点不够用。”
说着,她走到许砚身边,挤眉弄眼问道:“话说,你今天怎么突然做那么大一桌子菜啊?有什么好事儿?”
许砚本就打算吃完饭和陈凌好好聊聊,现在既然陈凌主动问起,她也没必要遮掩。
拉着陈凌到沙发上坐定,许砚把自己已经找到房子,准备搬出去的事一股脑都给说出来。
不出她所料,陈凌立刻着起急来:“为什么搬走?是不是……因为上次李修哲的事?”
提起李修哲,陈凌难掩尴尬。她上次实在被缠得没办法,再加上那段时间确实冷落了李修哲,才答应他在外面过夜。
许砚又是摆手又是摇头:“不是不是。”
“那怎么突然要搬走?嫌弃我?”陈凌眼眶都红了。
“怎么可能!傻姑娘!”
许砚轻轻揽住陈凌肩膀,安慰道:“凌凌,我知道你想照顾我、保护我。可是我总要重新开始啊,就像……”
许砚歪头想了想:“就像刚毕业那时候一样,对我来说,这是我第一次进入社会,第一次学习独立的生活。”
看陈凌还有些犹豫,许砚又接着道:“再说,我现在有工作了,自己赚钱,经济上也没什么压力。有时候,我也需要有独处的空间嘛。”
“瞎说。”陈凌抽抽鼻子,“我知道,你就是怕麻烦我。你从来都是这样!”
毕竟是大学四年的好友,彼此了解,更彼此尊重。许砚话都说到了这份上,陈凌也不想勉强她。
陈凌回身,紧紧抱住许砚:“那你答应我,遇到任何困难,一定一定不要自己扛着。我陈凌,随叫随到!”
“那是当然,”许砚欣慰地微笑,“那你也好好照顾自己,一日三餐按时吃,别总吃重口味。”
“知道啦知道啦,管家婆。都要抛弃我了,还这么啰嗦!”陈凌做出嫌弃的模样。
两个女孩又是哭又是笑,好不热闹。
……
搬家时间定在周六上午。
许砚陆陆续续打包好行李。她东西不多,四季衣裳才刚塞满两个行李箱,日用品那些都是到陈凌家新置办的,不知不觉竟也装了一小纸箱。
一切就绪,就等周六。
谁知周五下班回家路上,突然出了岔子。
中介来电话说房东跳价,一个月要加五百块租金。
饶是许砚脾气再好,也忍不了这种明摆着的毁约行为。
“我们说好的一个月两千五,怎么能说变就变?”
“这……房东说他打听了,不如他家装修的都租到了三千二,他租给您三千块都算很低的价格了。”中介听起来似乎也很为难。
“是吗?”许砚笑了笑,语气很淡,显得有些不耐烦,“那我租不起了。要不先这样吧。”
说完,她作势要挂电话。
中介赶忙阻止她:“哎,许小姐,您先别挂。您别急,要不我再帮您跟房东谈谈?”
“这有什么好谈的?房东都涨价了,难不成你还能说动他降价?”
许砚社会经验虽然不多,但刚毕业那会儿也是租过房的,再加上同学们租房的经历她也听过不少。今天突然跳价,明摆着是有人挑事儿,至于是谁,用脚指头想也想得出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事儿也是许砚自己掉以轻心了。之前感觉中介挺实诚,说话办事也利索,当时她说要签合同,中介却说房东出差了,又拍着胸脯说钥匙都在他那儿绝对没问题,许砚就信了他。
万万没想到,偏偏飞出了幺蛾子。果然跟陈凌说的一样,坏人不会把“坏”字写在脸上。甚至还喜欢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中介这会儿也是捶胸顿足。他本以为许砚着急租房,又是个温柔恬静的性子,应该很好拿捏,谁知道反倒像个刺猬似的扎手。不过,这煮熟的鸭子没道理再让它飞走。
中介想了想,陪着笑问道:“许小姐,您愿意添多少钱租啊?”
许砚心里明白,这是套她话呢。
这房子确实是价格偏低,当时她也问了,中介只说是房东着急租出去。现在看来,就是拿低价引她上钩,等她把时间、精力都耗费进去,再突然加价。
至于这五百块是房东加的,还是中介他自己加的,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这事儿在租房市场上屡见不鲜,大多数人遇到都会选择忍耐。要搁在过去,许砚也一样。
但她现在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好说话的人就活该受欺负?!
许砚咬咬牙,沉下声音道:“我这边经济情况确实紧张,价格实在加不上去。要不,我再看看别家吧。”
“您别急,我这就给房东打电话。”中介是真的急了,“这房东忒不地道。许小姐,您等我五分钟,我马上给您回电话。”
……
挂断电话,许砚心情格外烦闷。
一方面确实是因为租房受挫,更多的却是因为中介的行为勾起她很多避而不及的回忆。
从小,父母就教她与人为善、吃亏是福。她也一直谨遵父母教诲。可偏偏她的谦让、忍耐让别人习以为常,而后还变本加厉,妄图攫取她的所有。
难道,自己脸上真写着“人傻,好欺负”?!
许砚气得直想跺脚,但周围人来人往,她不想变成别人眼里的异类。索性只能加快脚步,把心里的火气一点一点撒出来。她忍了这么多年,没有再忍下去的道理。
快走到小区门口,中介电话过来。许砚随手按掉,很快微信提醒又响起。
中介小刘:许小姐,我刚才跟房东沟通了,只加两百,一个月两千七。
许砚不想回。
中介穷追猛打,语音信息连着发:实话跟您说,我刚才跟房东讲话很不客气的,差点吵起来,硬是让他降了三百。一个月两千七,许小姐,您随便去问,真的是全小区最低价,绝对租不到性价比更高的房子了。
许砚懒得信他的鬼话,文字回复:是吗?
中介看她有回应,电话立刻打过来。
“许小姐,这个事我也做的有不到位的地方,也尽力想弥补挽回。但是价格,真的已经是最低了……”
电话接通,中介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说了半天。
许砚这边毫无动静,只有偶尔响起的风声和车声。早就看透了中介的伎俩,许砚已是抱着看戏的心态。
“许小姐?许小姐?”中介以为许砚根本没在听,试探着叫了几声。
隔了会儿,许砚才缓缓说道:“要说一个月添个两百块不算什么,但是,我确实经济很紧张。两百块够我吃一个星期的。你看我刚找到工作,第一个月的工资都没拿到,又不是本地人,父母也帮衬不上……”
不就是话术么,谁还能不会了?许砚可是广告专业的高材生,实打实的科班出身。他一个小小中介真是鲁班门前弄大斧,贻笑大方。
“许小姐,您……”中介端着电话,脸一阵红一阵白。真是人不可貌相,这许小姐竟然比他还能说。
一咬牙,一跺脚,中介重新开口道:“这样吧,许小姐,我交您这个朋友。多出来的两百块,我个人帮您垫上,您一分钱不用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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