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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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你认为，和你经常聊天的网友中有一个碰巧是蜘蛛侠的概率有多大？”

“零。”

哈利·奥斯本转头，面无表情地看向撑着脑袋正在认真等待他的回答的小姑娘：“我没有网友。”

“……好吧，也许我还该加个‘假如’？”茜茜·韦恩眨了眨眼，紧追不舍地问道。

昨晚，‘最爱蜘蛛侠’当然以一种‘天哪你怎么会有我就是我偶像本人这么激进的想法’的类似言论全盘否定了她的猜测，但是，就茜茜·韦恩个人而言——

讲真，一直和自己聊天，亲如兄弟的网友竟然是大名鼎鼎的蜘蛛侠这种设定。

还挺带感：）

“还是‘零’——没有‘假如’。”

哈利·奥斯本低下头，像是在认真研习手中的课本一般，但不论是茜茜还是他自己，手里现在的课本包含的知识都是他们早就已经在很多年前便滚瓜烂熟的读物，他这样明摆着就是拐弯抹角地在告诉着茜茜他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好吧好吧。”茜茜作势举起了手，像是一种退步，她委屈巴巴地趴在桌子上，带上了些许责怪的语气，“哈利，你真无趣。”

“谢谢夸奖。”哈利转过头看她，假情假意地勾了勾唇角。

而那边的彼特·帕克凭着自己的超强听力以及今天对于女孩儿的额外关注，自然把他们两人的对话尽数收到了耳内，他快速地推醒身边睡得正香的内德：

“嘿内德，事情已经要失去控制了——你别睡了！”

内德迷迷糊糊地醒来，眯着眼睛听了大概以后，咧嘴一笑：“这么说来，你俩之间可真的就剩下一层窗户纸了呀，彼特，不要这么悲观，这说不定是一件好事……”

“天哪内德！”彼特将近抓狂地打断了内德的话语，他正刻意地压制住自己的声音，低低道，“鬼知道她怎么会突然猜到这一步——”

“你也知道这妞家里有矿啊！”

内德摇着脑袋，笑眯眯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查个蜘蛛侠的真实身份也许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难，我是说，你也没有太过刻意地去隐藏这个身份吧？”

“……事实上，我有。”彼特重重地叹了口气，只觉得有些心累，他头疼地说道，“我是真的想不到她能这么快地走到这一步——”

“这么说来，被她撞破真实身份早就在你的脑海中成为只是或早或晚就会发生的事情了？”内德敏锐地抓住了重点，反问他道。

“……是。”彼特沉默了两秒，自己都有些意外于自己的话语，但同时他也知道这正是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也许在昨天晚上那句问话后的几秒钟之内，他是有过直接把所有的一切开诚布公的冲动的——

包括那句他找不到最好的时机说出口的道歉。

他的手机发出轻微的震动声响，他打开了锁屏，便猛地回头看向坐在教室后排看上去正在无所事事的茜茜，好在，对方似乎全神贯注于手中的手机，对于他的注视毫不知情，反而是哈利对着他，探寻地挑了挑眉，他快速地笑笑，马上回过了头。

内德忍不住伸长脖子，意图看到他手机里的内容，同时故作神秘兮兮地问他：“是她吗？”

彼特索性把手机转向了一脸好奇的好友。

蝙蝠侠最帅：好了，不管怎样，小蜘蛛，再过不久可就要到你的生日了，你真的不想和我线下见一面，拿到属于你的生日礼物吗？

内德：“哇哦！”

“不要‘哇哦’，”彼特恨铁不成钢一般地快速收回手机，转而做贼一般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再压低了声音，才问道，“你说我该怎么办？”

“去见她！以蜘蛛侠的身份！”内德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压低声音回答道，“天哪！你想想看，你的网友是蜘蛛侠，是不是比电影还精彩的情节？”

彼特：“……是，但这有必要吗，我实在无法想象我能这么轻易地告诉除了你和斯塔克先生以外的第三人我真实的身份，我的意思是，我和茜茜认识的时间算上在网上的，也不过一年不到的时间，我怎么能确定她值得信任呢？”

内德听完愣了两秒，转而他猛拍一下彼特的肩膀的肩膀，在彼特迅敏的提醒下，这才还保持着压低的音量，却再也掩饰不住言语中的兴奋：

“嘿兄弟！我的意思是，告诉她你是‘蜘蛛侠’，可不是还要告诉她你是彼特·帕克啊！”

‘好啊，时间地点都有你来定。期待与你的会面，小蝙）’

那边的茜茜百无聊赖地看着手机，接到震动的时候她抬眼看过去，不由地小小惊呼了一声，转而整个人都坐直了，显得兴致勃□□来。

她旁边的哈利斜眼看了看自己这位总是不喜欢按常理出牌的青梅，介于他现在的心情没有这么好，他也没什么兴趣知道小姑娘突然这么高兴的原因。

但是小孔雀却没有放过这个不发一言的少年，几乎就在她刚读完回信的同时，她看向哈利，就差用手拍桌子手舞足蹈了：“快快快，他给我回复了，他答应线下见面了，我该约在哪里我该穿什么——我的上帝啊，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哈利叹了口气，有些头疼地听着小姑娘絮絮叨叨但并不难听的声音前前后后地说着自己将要和网友见面的事情，冷不丁地开口：“小心点，见面地址和时间记得都发给你哥哥，见一个素未蒙面过的人总是要有风险的。”

茜茜听完一愣，整个人焉了下来，她撅起嘴唇：“我怎么可能去告诉布鲁斯？别说真去见网友了，就算他知道我脑子里冒出过这个念头，我都得就现在打道回府哥谭了——”

“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有风险就得有保险。我可以给你这些详细信息——不过，哈利，保密。”小孔雀又高兴起来，她转而沉思了几秒钟，便自顾自地笑起来，“就定在大都会博物馆你觉得怎么样？”

看来，他的目的达到了。

哈利半睁着眼，听着女孩的话语走向，勾勾唇角，面上却还是懒洋洋的模样：“随便你。”

“哈利！”

女孩微有些嗔怪的声音在彼特耳朵里有些痒痒的，像是一根羽毛一般，他正了正自己微微下撇的嘴角，努力恢复到自己像往常一般的模样。

他旁边的内德已经全然没了睡意，开始一门心思地想和他讨论具体如何和女孩见面，该如何设计自己的出场等细节问题，他皱着眉听了一会儿，转而抬手制止住了小胖子的话语：“不，内德，别说了，我想我已经有主意了。”

今天茜茜回家的脚步都是轻快的。

在这一个多月的学习以来，她已经学会了该如何搭乘大巴回到皇后区的流程，正因为此，她还高高兴兴地分享给了阿福自己这个全新的体验，自然是得到了自家管家的含笑夸奖，不过晚些时候她还是被提醒自己卡里收到了一笔转账——

‘车费。’

随之而来的是一条来自：布鲁斯·韦恩的短信。

茜茜数了数那笔钱的零，颇为欣慰地发现，虽然布鲁斯嘴上说着不会给预提了这么多月零花钱的自己特别对待，但是实际行动中却还是有些口是心非的。

确认好这点以后，她高高兴兴地给他发送了一连串的爱心以及拥抱的符号，便又心满意足地坐上了大巴。

茜茜选择了靠窗的一个位置，用了点力气，她拉开了窗，感受着凉风习习拂过自己的脸颊。

少女的脸色不由地有些惬意起来，她漫不经心地转动着眼睛，而在看到眼前一个熟悉的身影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几乎是转瞬间消失了。

——彼特·帕克。

虽说她很清楚两人住在同一栋楼里，回家的路线自然也是相似的，不过在那件事情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少年对她心存歉意，倒是一次都没有主动在她的回家路线上出现过。

不得不说，这样也让茜茜松了口气。

小姑娘的讨厌和喜欢都很纯粹，对于彼特之前近似于‘识相’的行为，她非常满意，而现在……

茜茜不动声色地看了那个拽着车把手，听着随身听的少年，面无表情地转开了视线。

那边的彼特虽然看上去正认认真真地听着音乐，而少年的手心里其实是汗湿的，和好友讨论了半晌之后，他终于决定，不论是否要用蜘蛛侠这个身份和女孩儿面基，在那之前，他都要用‘彼特·帕克’这个身份好好和对方道一次歉。

这么想着，他余光紧紧地关注着对方，在发现对方似乎对于自己出现在她眼前的敌意不大之后，他尝试着跟着人群，慢慢地往后走了一点——

也算是离对方近了点。

他的动作太过自然，以至于那边的茜茜也不知道对方是否是刻意为之，她认真地观察了一番对方的神情，才像是放弃一般地，烦躁地叹了口气。

紧接着，小姑娘拿出了手机，翻到了之前和‘最爱蜘蛛侠’的对话框里，他们俩的上次对话，还是以茜茜的笑脸结束的。

她不确定自己现在主动说话，是不是有些太刻意了。

小姑娘撅着嘴，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没有发送任何消息。

倒是那边的彼特，他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嘴唇，也下意识地掏出了手机，拉到了和女孩儿的对话框内，他眨了眨眼，正想发个轻松的问候话语的时候——

“全部给我举起手来！这辆巴士里，我装了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