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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晃晃悠悠停在了村口,由于路道狭小,全是泥土田垄堆砌起来的羊肠小道,马车无法通行,王天赐只得让西南看着马车,自己去找找看。他看着手上的地图,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像,他父亲就算告老还乡又怎么回来这么偏远的地方呢?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荒凉,由于是冬天的原因,小小的村落里居然一个人都看不到。
一阵寒风吹来,王天赐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动作间又牵扯到心口一阵钝痛。
恰在这时,王天赐看见一个端着盆正深一脚浅一脚走在泥路上。
“大娘!”王天赐喊了一声,风将他的声音吹散了一些,他只好又快步走过去,又喊了一声:“大娘!”
那个妇人听了,停下了脚步,看见一个身形高大的年轻人向自己迎面走过来。
妇人先是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他,才疑惑道:“喃是谁?喊我作甚?”
“我是来寻亲的,这里是赵家湾对吧?”
“是呀,你要找谁啊?”问罢,她又颇为自得地道,“这村子里就没有我不认识的人。”
“那就好,我来找一家姓陈的人家,家主叫陈有德,十几年前搬回来的。”
“陈有德?”妇人低声嘀咕重复了一遍,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王天赐的脸,忽然脸色一变,赶紧低下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得赶快回去了,我家老头子还等着我吃饭呢!”
她走得急,像是在逃离瘟神一样,脚一崴,将盆里的棒槌甩了出来,她也顾不得捡,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王天赐将棒槌捡起来,看着妇人踉跄离去的步伐,眯起了狭长的眼睛。
看那妇人的反应,村子里人一定是认识这么一户人家的,至于为什么闭口不谈一定有他的原因。
王天赐又敲了几家的门,毫不意外地自己被拒之门外了,一定是那个妇人回村之后又说了什么话,大家才对他避之不及。
“少爷,没找到吗?”西南问道。
王天赐摇了摇头。
“啊~那怎么办啊?天都快黑了,我们夜晚在哪里落脚啊。”
“我看前面有一坐废弃的庙堂,我们先去哪里将就一夜,等天亮之后再做打算。”
“少爷,你说这村子就这么大,怎么就找不到老爷呢?”
王天赐正想什么想得入神,西南听不见回答,自顾自又说了下去。“你说这老爷也真是的,放着高官厚禄不要,来这个破地方干嘛啊?”
刚行到庙门口,门忽然“砰”地一声,从里面大力撞开,两坨黑漆漆的东西冲里面滚了出来,吓得西南一个尖叫。定睛一看,原来是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叫花子。
两个人身上唯一还算干净的东西便是他们的争夺对象——一个馒头。
两个人看了听见西南的尖叫声后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从灰扑扑的地上抬起头看了一眼王天赐后,两个人像是达成的某种约定一下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王天赐没有兴趣参观两个人的争夺战,大步从他们身上跨过去,进了庙里。
这庙虽然陈旧,但是好歹可以遮风避雨,再看看地上铺好的草席,显然是有常客住在这里,不用说,就是刚才那两位,如此一来,倒显得自己像是一个不速之客了。
还没有看清庙里的全貌。个子小一点的小叫花嬉笑着脸靠近,道:“小哥,你身上有没有吃的?我都快饿死了。”
东西在西南那里,要说吃的,到还真剩下了一点,但是他并不太想多管闲事,王天赐正要开口说点什么,西南抢先道:“没有!””
那小叫花一听,原本笑嘻嘻的脸立刻垮下来了,他狠狠地往地上唾了一口浓痰,骂骂咧咧不知用方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就是了。
王天赐并不想计较,只是看两个人眼睛放光的模样,看来自己今夜是不得安生了。
……
夜幕悄悄降临,
这不,他断定两个人一定会有动静,深夜时分。两个人就赶不及去证实了。
王天赐睡眠浅,又因为自己常年作战养成了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清醒了的习惯。
耳边动静一响,刀剑出鞘,那一把锻造地厚重的剑便轻巧地搭在了叫花子的脖子上了。
夜依旧很黑,风吹过乌云,泄露出了一点月光,锋利的剑在月光的辉映下泛着冷冷的光。
叫花子动作僵住了,甚至手中还拿着他的行李,他又不敢乱动,显得整个人滑稽不已。
那小叫花已经是腿抖如筛糠,更是连连求饶:“大大大,大侠,饶命呐!”
看看眼前这个人,虽然没有一点杀意,甚至唇角还是弯着呢,但是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说错一句话,那把剑就会毫不犹豫割破自己的喉咙。
王天赐还没做什么呢,另一个叫花子赶过来,替他求饶道:“大侠你大人有大量,就宽宏大量绕他一命吧!”
王天赐觉得有些好笑:“我把他杀了,你不便少了一个竞争对象了?”
“你要是把他杀了我不是也没有伴了嘛”
人虽穷,但是还挺知道惜命的。
“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接下来的问题你们要老老实实回答,容不得半点造假。”
“是是是。”
“我问你可知道陈有德这一户人家。”
那叫花子听了支支吾吾半天回答不上来,王天赐只好将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啊啊啊,疼。”
高个子叫花子见了,急忙道:“我说!你都死到临头了,替谁守着呢?!”
“快说。”王天赐说着,放下了剑,将剑轻轻地搁在了小叫花子的肩膀上。
高个子叫花子咽了咽口水,吞吞吐吐道:“他他他,他这一家,早就早就……”
小个子见他半天说不出来,干脆头一横,道:“被灭门了!”
“什么!”王天赐难以置信道。
“我说陈有德一家搬过来没多久就被灭门了!全家老小一个不剩!”
王天赐握剑的手蓦然紧收,心口一痛,眼眶一红,居然呕出了一口心头血,他用袖子胡乱擦掉后,紧逼着咬牙切齿道:“可知是何人所为?”
“来人自报家门说是上面有逍遥小王爷护着,让我们不能讲这件事说出去。”
“小王爷!”
王天赐一头钻进了夜幕之中,人走之后,西南面色凝重紧跟出来,以王天赐这个脾性,怕是冲动后要闯祸了。
路上王天赐跑倒了两匹马,也没有消磨掉一腔的怒火,最后总算不眠不休,在第三天傍晚的时候才看看到达了红漆牌匾气派的小王爷家。
这个家伙,看自己在他这个有灭门之仇的仇人面前卑躬屈膝,心里一定暗爽呢吧。
今天他一定要用自己手中陪着自己征战多年,喝了数百千人热血的长剑将那个狗儿的脑袋削下来。
三天不眠不休,伤口在马上颠簸,如今已经是裂开了,王天赐只觉得头脑发胀,眼前发黑,完全是一腔怒火支撑他来到这里,今天不摘了小王爷的脑袋,他是不会有一个好眠了。
王天赐刚下马,便看见小王爷喝完花酒醉醺醺归来。正是往刀口上撞啊。
王天赐狞笑的一声,小王爷虽然还醉着,却还是感觉到不对劲,他笑笑,打算糊弄过去。
“大将军怎么有这般闲情雅致……”接下来的话他便说不出来了。他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脑袋从脖子上分离。
而王天赐,终于体力耗尽,撑着剑,两眼一黑,倒在了王爷府的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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