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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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言一心里一门清楚，他楚萧然能帮他可不是要有点报酬？

然后他听见楚萧然说：“七天内，赶走林程。”

张言一不懂，林程这才来楚家第一天，怎么就招惹楚萧然不愉快了，还有为啥是他赶走？

楚萧然的回答很要命。

“小一，不喜欢。”

“我不能。”

后面的回答还算情有可原，楚母迷信势必要把人留下，楚萧然不能明着把林程赶走。

但前一句张言一很无语，楚萧然既然如此宠爱他的狗子，那直接和狗结婚得了。

楚萧然没等到张言一的回答，就这么盯着张言一，似乎在说，你到底干不干。

张言一试探着问：“如果小一也不喜欢我，你是不是……”

楚萧然露出白痴的眼神，“自己问。”

牵引绳拎着小一在张言一跟前，吓得张言一后退了好几步。

小一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伸着舌头，摇着尾巴。

张言一琢磨着，这狗应该对他不讨厌吧。

他又问：“除了这个呢？”

赶走林程，那他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呆在楚家，难不成以楚萧然的未婚妻身份？

楚萧然目光越发鄙夷，仿佛在说这还用问？

“当我未婚妻。”

张言一开始纠结了。

这确实是让他继续留在楚家的好方法，但……

他一边舍不得他好几年收集的邮戳，一边很想逃离楚家的控制。

想了想去，楚萧然已经不耐烦，拽着小一看也没看张言一往前走，“不乐意，算了。”

张言一咬着牙，剁着脚，为了自己周游世界的大业，当就当！

反正楚萧然不喜欢他，也许在他眼里林程还不如他好欺负。

林程赶走了他也走了，楚母肯定又找别的人当他的未婚妻。

楚萧然这货怕麻烦，他肯定是不想又一个傻逼找他麻烦。

至于他自己，等楚萧然腻味了不就行了，他岂不是顺顺利利从楚家走了？

走之前一定要把邮戳和金库带上！

张言一想得美滋滋，冲着楚萧然喊道：“乐意！”

……

按照楚家的规矩，凡是有外人进入楚家，大伙都要开个会，相互认识。

楚氏有个毛病，每隔一个月都要开一次家庭聚会，每家派一个代表过去，因为林程会议提前了。

楚萧然他们家，楚爷爷痴呆，楚萧然整天不知道忙什么，只剩下楚母乐意去这个会议。

因为通常是妇女代表过来，可以听到许多的八卦，什么三叔又去夜店啦，五叔媳妇又有啦，这类八卦。

楚母励志要把张言一培养成出色的妇女八卦能手，死活要带着张言一去。

张言一无法拒绝，每次都是肉身在，灵魂早就飞了，这也引起了楚母的不满。

楚母不止一次地告诉张言一，成为他们楚家的媳妇一定要德智体美琴棋书画全面发展，八卦是必由之路。

而张言一不乐意，通常是走个过程，这也导致楚母更加不喜欢他。

张言一跟着楚萧然进大堂想着，楚萧然暗暗讽刺他不懂楚氏的规则难道是这种？

他在后头想着心事，楚萧然感觉到跟着他的尾巴没跟上，停下原地看着他。

张言一发现后，冲着楚萧然讪讪地笑了笑，跟上。

张言一道：“楚少爷第一次来参加，还是为了我，我太荣幸了！”

他心里给自己这话嫌弃了好几声，挂着强行撑起的微笑，拍着楚萧然的马屁。

他也没说错，楚萧然确实是第一次参加“妇女联会”，为了他来的，确实挺荣幸的。

这场会议会宣布林程取代他的位置，相当于卸任交接仪式，张言一再也不是楚家的人。

楚萧然出面是为了把他留下来。

怕楚萧然不适应张言一说了好多妇女联会的要求。

什么时候该注意什么，什么时候别说话，都特别叮嘱，要不然妇女联会副主席二婶会不高兴。

这二婶也有条最喜爱的狗，品种是拉布拉多。

原本这类狗性情温和，不会动不动欺负人，却被二婶养得特别凶残。

每次妇女联会必定要拎着这条狗出来装威风。

凡是有人惹二婶不愉快，直接踹着狗，狗疼了就冲着人叫。

今天主持会议的还是二婶，那条拉布拉多趾高气昂地跟着主人进入大众视线。

张言一站在最后一排，自言自语地道：“通常都说狗随主人，还真是准！”

说完瞥见楚萧然不冷不热地看着他，打了个哆嗦，又把这句话给改了，笑眯眯道：“除了楚少爷外~”

楚萧然这才把视线收回。

他松了口气。

楚母因为不用带着张言一这个拖油瓶，和妇女们聊得可起劲。

张言一伸长脖子，见着林程游刃有余和妇女们打交道。

他想着，这人还真是挺上道的，这么快把如此难搞的妇女关系全都打通了！

妇女主席开始发话，“各位让大家来是要宣布咱楚家要来个新人了！”

二婶刚开口，拉布拉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狂叫，二婶只能拽着绳子，“富宝，别叫！”

狗安静了点，二婶接着道：“大哥家儿媳从前搞混了，真正的儿媳已经找到了，叫林程。”

楚母这八卦能手，基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大家议论纷纷。

“还能有搞错？这萧然媳妇儿太惨了。”

“我没意见，换谁都差不多。”

“怎么就不能找个女的，非要男的？”

“那小程我见过，小孩还不错。”

二婶开始吩咐下面的事宜，拍着旁边茶几，大喊：“安静安静！”

声音太小没人听得见，驳了面子的二婶让富宝冲着她们大叫，总算是安静下来。

二婶盯着那一头话最多的四婶，阴阳怪气地说：“让你们来这里是来看人的，要说话回家说去！”

几位妇女相互盯着看，眼里满是不乐意却也不敢说话。

张言一第一次来便对妇女间的相处有些难以理解。

前些日子四婶和五婶吵起来了，死活都不能和好，让二婶骂了句，全都和好了。

要是让他选是上楚萧然的课还是来这里吵耳朵，他大约会立马选楚萧然的课。

张言一怕楚萧然不适应，上前问：“楚少爷还适应吗？”

楚萧然回了个眼神，让张言一没再废话。

也是再吵也不能吵过楚母和楚爷爷在家里头发疯，楚少爷费不着他担心。

撇了撇嘴，继续伸长脖子。

到了正式“交接”环节，林程要一一见各家的女主人。

今天来开会的很多，各家亲戚也都来了，拉着林程嘘寒问暖。

也有几个对张言一还算看得过眼的，和张言一说什么别灰心，出去后还是一条好汉。

张言一尴尬应对，偷偷看向楚萧然，想着楚萧然要怎么扭转这局面。

四婶过来和楚萧然打招呼，“萧然，你怎么来了？”

楚萧然先是低头没接话，停了几秒才迷茫地道：“言一要走了？”

四婶见他这副样子，同情心迅速升起，“是和言一有感情了，舍不得？”

张言一看在眼里内心“啧啧”了好几声。

楚萧然一贯对外都是这幅模样，话少，因为眼里平静无波看起来木木的，露出偶尔的无知。

张言一从见到楚萧然起差点被他这模样给骗了。

楚氏当家人出车祸去世后，就谁继承楚氏这个话题议论了很久。

楚萧然身为继承人的长子，又刚满十八，绝对有资格担任，但楚萧然却拒绝了。

那个时候张言一刚来，躲在角落里头，见楚萧然带着一副框架眼镜双眼无神，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拒绝了继承人的位置。

他当时以为楚萧然就是个木头，因为父亲去世受打击太深。

然而回去后，发现摘下眼镜的楚萧然完全是另外一副样子，便知道都是这家伙的面具！

张言一对楚萧然为什么对里对外不是一个样子没半点好奇。

他认为楚萧然纯粹是觉得继承人的位置太麻烦了。

楚萧然是个怕麻烦的人，这很符合他的作风。

为了配合楚萧然，张言一立马垂着头，时不时作抽泣状。

四婶：“哦呦，你们这一对苦命的鸳鸯，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四婶叹着气，摇摇头，也不知道怎么劝慰，走到妇女中间继续聊八卦。

没一会儿就传开了，有人把他们比作梁山伯与祝英台。

而这时，林程照着程序介绍，来到楚萧然面前。

说起来，他这算第一次和楚萧然正式见面。

他低垂着头，脸微微红了红，道：“还没正式介绍，我叫……”

楚萧然直接侧身闪开，对坐上位的妇女主席二婶，继续刚刚的话：“言一要走了？”

他声音微微发颤，眼睛不知怎么比平常红了点，一下子激起妇女们的怜悯。

“老二家，你们这事确实处理的稍微欠妥，这俩孩子一块长大的，说分开就分开？”

“可怜哟，言一经常来我们家做客，我挺喜欢的，要不然都收了吧。”

“我最见不得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了。”

说的人越来越多，二婶的狗大声叫喊，也止不住。

二婶板着个脸，深呼吸两口气，只好接楚萧然地话，“萧然你这是舍不得人了？”

转头又问张言一，“言一也这么想？”

张言一很自然地看向楚萧然，眼里带着眷恋，又很微妙地垂下头，一副伤心的样子。

他心里暗想着，比装他最会了，分毫不输楚萧然。

两个人出彩的“表现”立马引起了全体妇女的同情心。

“天，不行，我看不下去了！”

“认错就认错了，把人赶走做什么，楚家还是能养活一个人的。”

“对啊，老二家，言一又没犯什么大错，这些年把萧然照顾地又很好，留下吧。”

二婶面子上开始过不去了，虽然她是楚家妇女的领头人，却也经受不住全体攻击。

到底是没楚二叔那么有权威，思来想去，自己丈夫让她处理这件事，又没说一定要把人赶出去。

顿了顿，道：“那就把言一留……”

话没说全，她丈夫楚二叔来了。

楚二叔一到，大厅顿时安静，他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