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我夸你的话都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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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墨家吃了一顿油水充足的晚饭。

“这排骨倒是好吃！”墨丽夹了块排骨下的芋头，笑吟吟地看向墨云柳：“咱们家柳儿这脑瓜子是怎么长的？还晓得这样儿的吃法！”

原来这盆芋头蒸排骨是墨云柳出主意指挥、崔三娘亲手做的,本崔三娘还有些怕浪费了这四五根儿肋条,不过等排骨端出锅时那氤氲的香味儿倒叫她惊喜不已。

崔三娘夹了块排骨放到云柳碗里,笑骂了句：“她这小脑袋瓜要么就是吃的，要么就是想着钱,真不知道是随了谁！”

“娘~~~~”吃得正欢的云柳又莫名躺枪了，嘟着嘴故作委屈：“说得人家跟只会吃了睡睡了吃一般,那是猪，柳儿又不是猪！”

这话逗得墨家大小都“哈哈”乐了，墨大庄给女儿夹了块肥而不腻的红烧肉：“就是！咱们家柳儿又乖巧又懂事,哪里有这么可爱的小猪猪？”

长辈们一唱一和的，夹杂着小姑娘的撒娇耍赖声、小男孩儿与旁的小姑娘的笑声,伴着落日的余晖回荡着干净宽敞的农家小院儿里,又热闹又温馨。

吃完饭后,崔三娘又到村里相熟的人家里转了一圈,直到家里都点上灯了才听到外头门“嘎吱”一声响起,西厢房里还没睡的云柳踢踏着鞋赶忙迎了出来,瞧见夜色中熟悉的身影，期待地问了句：“咋样？”

来人听到是她的声音,先是关好了院门，才走了过来：“你这孩子，衣裳也不披一件，夜里风大铺着了可怎么是好？”崔三娘拉着孩子又回到西厢房里,准备睡的大女儿也坐了起身，娇娇地喊了声娘。

搂着小女儿坐到大女儿身边：“事儿都谈妥了，赶紧睡啊！”看着两个女儿乖乖并排躺着，又给掖了掖被子，崔三娘才熄了西厢房的灯，转身出去关了门，给孩子们留下满室宁静。

第二日上午，家里的活计都忙完后，崔三娘听到外头传来的叫门声，赶紧来开了门：“你们倒是早！”原来是秦婶子、吴仨家的还有刘二家的等四五个媳妇都到了。

“你叫的活计，咱们哪敢耽误一点儿？”秦婶子率先迈开步子进了墨家，脸上笑呵呵的：“你咋还嫌我们来得早了？”

崔三娘引着众人往正房去，被秦氏这般说也不生气，笑吟吟地应到：“成，那我今日可得好好压榨你们一番才是！”众人有说有笑地进了正房，原来墨丽已经带着两个女孩儿在绣着香囊了。

原来昨夜崔三娘是出去找人帮忙来做绣活的，众人见了针线也不用崔三娘多说什么，都拿起了摆在一旁的针线，问到：“三娘你们这绣的样式可还有甚讲究？”昨夜三娘都跟她们说好了的，绣一个香囊得五文钱，本来想着给这般多怕是不好绣，可瞧着墨丽才绣好的摆在一旁的香囊，样式倒也简单，是以便问了一句。

崔三娘赶忙选了四个样本摆在四人面前：“就按这些个来绣，针脚密实些就成。”

众妇人瞧了瞧倒也不难绣，都是简单的纹样，点点头应了声好，就各自开工了。崔三娘找的这几个妇人那都是手巧的，平日里也没少做些绣活贴补家用，这点子东西对她们来说倒是都简单得很。

等云柳到正房来搬香囊时，瞧见六七个妇人连着两个姐姐飞针走线的壮观场面，还真有些吓到了：“...”

“傻站着作甚？赶紧去吧！”崔三娘抬头瞧了眼发呆的小女儿，将装满了绣好的香囊的簸箩递给她：“快去吧！”

云柳端着簸箩出了正房，又站住了一会儿，想到自家似乎也可以靠绣活流水线赚一笔钱，不过再想想针线活还是太费眼，也就放弃了长远发展的想法，毕竟是不可持续的发展，不可取不可取。

西厢房的炕上摆了四个小簸箩，分别放着已经装上了切碎的各色香草的四色香囊，还缺最后一道缝合入料口的工序，这些香囊就算完工了。

因着如今绣香囊的人多，一日下来倒积攒了四十余个。主要还是秦氏等五人因着报酬高，飞针走线速度极快，一日下来每人都差不多做了有七八个，直到外头天色都暗了下来，秦氏等人才转了转已经僵硬的脖子，怀里揣着今日的工钱，笑着跟墨家人告别。

“这么多香囊，咱们明日再攒一日，就可以先去京城卖掉了！”觉得肩膀都痛了的墨云竹一回到自己房间，就看到那么些香囊齐齐整整地摆在炕上头，顿时就觉得疲劳尽消：“这可能卖不少银子呢！”

吃完饭跟在墨云竹后头回来的云柳也咧着嘴笑：“是啊！能挣不少钱呢！”上回的两百个香囊卖出去了一百八十几个，几乎都是原价卖出去的，统共挣了将近十八两，刨出成本后也还有十五两多，不可为不暴利。

其实云柳一开始往香草里洒灵泉水也只是灵机一动，不过淡淡地洒了一点兑了水的灵泉，这些干花干草的香味儿竟都被激发得淋漓尽致，没想到这系统虽然抠门儿是抠门儿了些，不过还是有些用处的。

“这系统还是有些用的啊...”陷入沉沉睡梦前的少女喃喃了一句。

一直都是被各种吐槽“抠门”“神经”“变态”的系统，今日倒是难得被宿主夸了一句，虽然它只是个没有感情的系统，不过莫名觉得好高兴怎么办？

系统研发部的检测部门也实时接收到了系统发出的异样信号，赶忙将这个一闪而过的信号捕捉登记好：“没想到...”

已经沉浸在梦乡的云柳却是不知因为自己无意的喃喃自语，引起了什么异动，她如今只想把入梦的那人一脚踹开，辣鸡秦知允，见到我还不认，现在还敢进我梦里来，恁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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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晨起，飘起了细如牛毛的小雨，后院围起来的鸡一早就“咯咯”地叫个不停。

云柳昨夜做了一宿的梦，梦里追着秦知允砍，跑了八条大街却都没砍到人，以至于她今早醒来时，整个人都是黑着脸，心情极度不爽。

小红们下完今日份的蛋，为着小主人“咯咯”地报喜，却没有得到往日里小主人花样百出的夸奖与抚摸，有些不高兴的几个小红恶从胆边生，悄悄地啄了一口小主人的裤脚。

“...”被啄了的云柳回过神来却只看到“犯了事儿”的小红们已经逃之夭夭了，连鸡都欺负她...

又提着一桶鸡食回来的崔三娘看见女儿站在鸡圈中间也不知道在发什么呆：“在这发什么愣？这还下着雨呢！”

见娘亲回来了，赶紧拿着瓢过来打鸡食，也不多说什么，母女俩配合默契，不一会儿一桶鸡食又喂完了。

云柳每日都会在鸡食里兑上稀释过的灵泉水以及她花了2999在系统里兑换的“是肉鸡不是弱鸡”超级浓缩饲料，墨家的鸡吃了以后倒真长得贼快，那刚孵出来的小鸡崽更是一个都没死，见风就长，才孵出来几日就已经长有好几两重了。

崔三娘不知这些，不过她也是知道家里的鸡跟猪长膘极快，想起女儿说过的大机缘，这心里又是欢喜自家有这份机缘，又是担忧女儿的事儿被外头人晓得会招来甚坏事儿，这心里真是难受得很。

至于八方镇上，卫城村墨家的名声也早就传开了，虽然很多人具体不知道是哪一家，不过镇上的人如今大都认得墨大庄夫妇，以及经常跟着一起卖东西的那个长得极好看的小姑娘。

如今说起买鸡买鸡蛋，那镇上大半人家首先都是想到了卫城村墨家。

那卫城村里的人真是眼瞧着墨家挣了不少银子，有些心思活络的就时不时上门来想一探究竟。墨大庄与崔三娘商议一番后，又怕后院的葡萄秧子被外人发现，索性就在前院跟后院之间砌了一堵墙，平日里无事那唯一能进出后院的门都是锁着的，阻挡了有心人的窥探。

葡萄秧子是不必每日浇水的，喂完鸡后前边儿来绣香囊的妇人又来了，今日是还要再做一日的，等明日一早再由崔三娘带着孩子们到长安城去卖香囊。

墨云峰也知道家里在做香囊一事儿，自己又戴着姑姑绣的香囊在书院里当活招牌，倒也给家里招揽了不少生意，这些香囊还真有些供不应求的节奏。

又到了进长安城卖香囊的日子，今日依旧是崔三娘带着云柳云欢俩孩子去。至于家里则由墨丽带着秦氏等人继续绣香囊，争取在春试前再赶一批香囊出来。

“小女以前常听人说什么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往常只道是胡说，可今日见到这位姐姐，才知那话说得竟不及姐姐的十中之一，明明该是天上银河是眼波横才是！”眨着真诚地大眼睛看着那姑娘，云柳随手拿起一个香囊递给她：“姐姐瞧瞧咱们家的香囊，香味清新淡雅，最适合姐姐这般气质绝佳的仙女儿不过！”

云柳如今夸起人来真的是不要钱的，那姑娘也是通些诗词的，被她夸得小脸泛红，接过香囊觉得料子一般，不过闻到那淡雅的香味儿倒真有些惊喜：“这味儿不错！”

原跟这姑娘一道的几个小姑娘见她这般惊喜的样儿倒不像作假，也都好奇地围了过来，一人拿了一个在那闻味儿，最后竟每人买了四个，欢欢喜喜地走了。

“仙女姐姐们再见，好再来啊~~”云柳怀里揣着银子，笑得见牙不见眼，送走那几个人美心善付钱不手软的小仙女，回头却瞧见一个有些脸熟的少年摇着折扇“噗嗤”地笑了，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看着自己。

高子玉倒没想到今日在这又碰见了那夸起人来脸不红气不喘的小姑娘，自己就站在边上听她夸得那群人个个心花怒放然后大肆采购了一番的蠢样：“小丫头嘴皮子倒是厉害得很！”又想到自己前两日也被她这般夸了好大一通，不由得想自己是不是也如同那几个被夸得三魂六魄都不见了的女子一般蠢相尽露，心里莫名还有些烦躁。

云柳虽不认得他，不过一低眼就看到他腰间别着的香囊，就知道这应该是之前的主顾，笑着朝他点点头：“几日不见，公子越发风姿勃发，虽然是白日里，可公子身上发出的光芒依旧是茫茫人海中最闪亮、夺目的存在，小女实在钦佩至极！”

“我今日不买香囊，小丫头你这副谄媚的嘴脸也稍微收一收吧！”高子玉“呵”地一笑，觉得这小丫头还真是有点意思，倒还真停下了脚步要与她好好玩玩。

不买香囊啊？听到他这话，云柳脸上热络的笑顿时淡了七分，不过面子情还是做的：“公子这话说得不对，小女对公子之言句句肺腑，怎么是谄媚呢？只是小女还要靠卖香囊养家糊口，公子若是不帮衬，也别挡着小女做生意才是。”

被她翻脸速度极快的样儿逗笑了的高子玉掩唇一笑，这小丫头着实好玩儿得很。不过想起自己还有事儿要办，也不多做停留：“那本公子也祝你生意蒸蒸日上，有缘再见啊小丫头~”

瞧着那穿着绸缎衣衫摇着折扇潇洒离开的背影，云柳也不做多想，继续吆喝卖她的香囊。

只是两人之间的互动，全然落在了街对面二楼茶室里品茗的人眼中，那人见少女笑得那般灿烂与旁人说话，虽听不见说的什么，可那人却莫名烦躁，难受得紧。

作者有话要说：　　日万第一波已经到达战场~冲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