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苏妙玉出闺成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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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转眼便到了妙玉同陈也俊的婚期，因二人年纪都不小了，故而西宁王府同贾敏也都乐得二人早日成婚，妙玉的嫁妆自有她苏家的遗留之物，又有太上皇同皇太后的赏赐，还有西宁王府的聘礼同贾敏的私房，故而十分厚重，倒是堪比不久前的太子妃现今的皇后出嫁之时的盛况了。

黛玉如今同妙玉的情分更是比较前世更胜了十分，两人日日如同亲姐妹一般相处，如今妙玉出嫁黛玉自然十分不舍，心下却也明白早晚总是会有这一天，也唯有叹息这一日来的太早罢了。

妙玉早已视贾敏为亲母视林府为娘家，故而出门前心内也着实不舍，好在西宁王府也感念林家有情有义，如今两府时常走动，西宁王妃更同着贾敏的面儿允诺妙玉今后可常回来，如今，自然是皆大欢喜。

只是黛玉这边正自伤心，便没有过多的注意随着贾母众人一同前来的三春及薛宝钗，谁知妙玉前脚才走，她过来给贾母等请安，一旁的贾宝玉见黛玉面上仍有泪痕，想必是伤心至极故而十分心疼，也不顾周围一众的王妃诰命便叹道：

“妹妹何苦这般伤心，左右义妙郡主嫁了人了，日后这花朵一般的女儿也是要变成那些死鱼眼睛了，唉，也怪道妹妹伤心，女孩儿未出嫁,是颗无价之宝珠；出了嫁,不知怎么就变出许多的不好的毛病来,虽是颗珠子,却没有光彩宝色,是颗死珠了；再老了,更变的不是珠子,竟是鱼眼睛了。”

本来十分热闹的场面，贾宝玉忽然说出这么一番话语来，是硬生生的叫众人止了笑，都扭头看了过来。

贾母等人一时尴尬不已，又听见周围有人在问这位是谁家的小哥儿，怎么这么大年纪了还躲在女眷席上，好在姑娘们都在那边不曾见到，何况今日是人家义妙郡主大婚之日，不说这话是多么的可笑没有道理，却是此时讲出来当真不合时宜。

再说黛玉对于贾宝玉的一番作为虽是见怪不怪，只偏从前没有觉得什么，为何如今看来，不但事事有违常理细想下来真真着实可笑至极，而此时，黛玉已是气的怔住了。

宝玉这一番话，骂的不止妙玉，连母亲、外祖母甚至这在座的众位竟是无一不漏。

一旁的贾敏心下也早已大怒，才刚要说话却是贾母心知宝玉惹了祸，不待女儿开口便哈哈一笑：“宝玉这孩子实诚，他舍不得玉丫头为郡主伤心，慌乱之下竟然口不择言乱说一通，玉儿别见怪，外祖母替你表哥赔个不是，今儿本是大喜之日，我们很应该好好乐呵乐呵才是。”

贾母如此作为，贾敏母女自然不好再说什么，黛玉却是心里一黯，外祖母无论何时总会是这般护着宝玉的，便也只随口应承两句便离了这里，自去找彭慧等人。

贾敏心里也觉得不痛快，只是碍着众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便命人领了贾宝玉出去找林愽，才复又张罗了起来。

却是彭慧等人见黛玉脸色不善，更是看也不看三春同薛宝钗，便知刚才必是发生了什么，也都闭口不问，只引着黛玉说别的。

不承想宝钗见黛玉回来，也根本不顾众人刻意同她保持着距离，一路硬是拉着三春凑了过来，旁边的那几位她也早已打听清楚，见当今皇后嫡亲之妹同黛玉十分亲近，她也有心巴结，便笑道：“林妹妹，许久也不见你过去，我们姐妹们都十分想你呢。”

黛玉本就怒气未消，这会子更是忍不住心内冷哼一声，我去不去那是你的事，你一个客居荣府之人怎的反倒摆出一副主人家的姿态来给我瞧，三春可是都还没说话呢。

“薛家姐姐有心了，我们家事忙，自然不比姐姐清闲。”

彭慧等人早看出来黛玉同荣府几个疏远并不亲近，又都知道宝钗是皇商的身份，听见黛玉此语心里也都对宝钗颇为不屑，孙琦文是个藏不住话的，此时便忍不住笑道：

“可不是呢，玉姐姐你帮着林伯母准备郡主出嫁一事，也不知道要操多少的心呢，平日里的功课也不见你落下，我母亲前儿还嘱咐我这些日子不要来烦你，我心里虽是不乐意却也知道姐姐你的辛苦。毕竟像我这种懒人这几日也都不得清闲，不过自是同姐姐你比不了，但是妹妹我心里惦记着姐姐，早备好了好几桌子点心，如今就等姐姐你们一起过去呢。”

一时众人又忙着赶到了西宁王府，因在这里黛玉也是客不用招待，何况各家姑娘交好看似简单，实则同各家父亲官职皆有很大的关系，三春同宝钗身份不够坐不到黛玉身边。何况如今黛玉八面玲珑又同彭慧这位皇后娘娘唯一的嫡亲妹子交好，身边自然不缺奉承的，三春同宝钗就是有心也轮不到她们过来说话，她们又不曾出来交际，若不是如今有元春贤德妃的面子摆在那里，这场面倒真是难看了些。

迎春同惜春本就若有似无，她二人不在意却不代表别人也会这样想，一旁的探春同宝钗的心里着实不大自在，特别是宝钗，别看她此刻脸上笑得十分端庄可人，心里的那股火却早已升到了嗓子眼。

她本就十分自命不凡，自诩容貌才情样样的拿的出手，全天下也难再找出比自己强的人来，果然待瞧了三春之后她心下更是十分得意，公侯小姐也不过如此。

谁承想待见了黛玉，宝钗心下着实吃了一惊，此女子当真是十分出众。

宝钗心里虽然不愿意承认，却也不得不叹服黛玉的可人之处，待回到家中又听薛姨妈叹息道：“当年那位姑太太便是老太太的心头肉，我儿不知道，为娘却是亲眼瞧见过，荣国公何其宠爱这位小女儿，她当年的尊贵真真不亚于公主，我如今瞧着这位林姑娘只怕比她母亲更胜一筹。”

听闻如此宝钗心里愈加觉得不服，林黛玉又如何？也无非就是容貌比三春更出色了些，余者也不过如此，哪里有自己端庄，她唯一比自己强的恐怕也就只剩下了出身。

是啊，出身，自己事事妥帖样样出色又能如何？这皇商的出身是她唯一的伤痛，却也是一辈子都摆脱不了的枷锁。

宝钗自然看的出众人对她们几个疏远，也不知心里作何感想，面上仍旧不显露一分，偶尔同这位笑一笑同那位说两句，也亏得是她，料想别人断不能忍受如此。

这种场面倒也未曾持续多久，不大一会史湘云同她几位堂姐妹也到了，湘云一见她们便撇下史家众人凑了过来，因着有她场面倒渐渐热络了起来。

“云妹妹还没见到林妹妹呢吧？”

宝钗见史家几位姑娘站的离黛玉不远，心里盘算了一番，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搭上黛玉的路子才是，她听闻如今义妙郡主同七公主十分要好若是此次小选自己能入了七公主的眼，日后的路自然不用愁了。

却说当初薛家进京的原因倒也的确是有着薛宝钗小选的缘由，只不过后来承渊帝退位将此事推迟到了今年年下，薛家在官场上的人脉有限，唯有依附贾王两家，故而宝钗眼见得黛玉如此，由不得她心里不算计一番。

史湘云也是十分有眼色的人，她虽不同于宝钗一般算计，却也知道讨好黛玉乃是百利而无一害，再者黛玉并不时常过去贾府，恐怕连湘云的一半也还没有，且十分疏远着贾宝玉，薛宝钗又还仍旧惦记着小选，故而三人暂时也还没有利益冲突，这二人对于黛玉自然也少了那般事事计较的针对，对了几分刻意讨好的谄媚。

偏生黛玉连看也懒得看她二人，比起史湘云她倒是更愿意同史家另外几位姑娘说话，毕竟，疼爱你史湘云的是外祖母，你们对于我林黛玉来说都是一样的，都是母亲外祖家的姐妹，自然没有亲疏高低之分。

史湘云找了一圈见黛玉不知去了何处，便只好回过头来对宝钗笑道：“今日郡主大喜，林姐姐想必也忙得很，这会子只怕到后头去陪郡主了，我们改日在闹她吧。”

她既如此说宝钗也只好按下心中所想暂且不提，却是不料贾宝玉此刻浑身的不自在。

贾敏才刚是真真动了怒，今儿是妙玉的好日子，不说西宁王府如何看重，上头可还有太上皇同皇太后两尊大佛盯着呢，贾宝玉这话若是让有心人传了出去，可是要人怎么看她们林家？

故而贾母虽是三言两语揭过了此事，贾敏心里却不甘，我瞧着你贾宝玉不顺眼很久了，当即便叫过丫头来细细的嘱咐了一番，叫她如何如何去传话给贾政。

哼，她自己的二哥她还不了解，最是迂腐不堪的，若是听了这话再不生气，她敏字倒着写。

果然贾政听了登时大怒，只是碍着众人不好发作，却当即给贾宝玉下了死命令叫他跟着自己一步不许离开，又因今日在外贾母也不好叫宝玉进去，贾宝玉今日当真过得比死还难受。

一旁的林愽瞧见了，却是冷冷一笑。

这就是贾府的那如宝似玉的凤凰蛋？怎么每次见了都要叫我看笑话？

“你笑什么呢，我瞧着倒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样子。”

瞧见林愽如此，一旁正同他说话的兵部尚书楚萧云之子楚泰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两眼，见是贾府的几人心中也略微鄙夷，只不过不是一路人他也懒得多说什么，便也只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