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番外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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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后,两个人的生活和以前似乎也没有多大变化，仍旧是各有各的忙碌。

林京墨早上八点前要到医院，晚上通常是过了八点才回家。

而江篱虽然上班时间比他晚许多,但在实验室熬通宵也是常事。

明明是同在一个屋檐下的两个人，却像隔着一个半球的时差。

江篱早上给他发去的短信，林京墨往往是晚上走出手术室才回。

家里的水管漏了，江篱打电话给他,一次次都被转到了语音留言箱。

她不得已请假跑回家,先和邻居道歉,又跑了一趟物业公司。

等全都处理完,掏出手机，是林京墨的十几个未接，以及询问她有什么事的短信。

江篱担心他多想,电话打过去,刚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不过接电话的不是林京墨，而是他手下的实习医生,他告诉江篱,林京墨已经进手术室了,要几小时后才能回给她。

江篱苦笑一声,淡淡地回了一句：“没事。别让他回了,告诉他我已经处理完了。”

但是结婚后，江篱对外科医生的忙碌又有了新认知。

林京墨是南光总院小有名气的外科医生，又升上了副主任,除了手术一台连着一台,科里很多事也需要他处理。

难得休班时，医院也经常打电话过来，更多的还是病人的电话。

每当这时候,他总是皱着眉头，为难地看向江篱。

江篱撇嘴，轻声说：“接吧。”

林京墨翻身下床，拉开房门，快步走到客厅的阳台接电话。

小事情，他只需要在电话里指挥即可，遇上麻烦事，不管多晚，他都得穿上衣服，第一时间开车赶往医院。

**

某次，a市的一处工地发生塌方。

许多受伤的工人被送到了南光总院。

普外科的工作量急剧加大。

几个结婚的医生，拿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

电话那头，全是各种抱怨。

他们只能是耐着脾气，边道歉，边宽慰家人。

而林京墨同样掏出手机给江篱打电话：“阿篱，我……”

“我看新闻了。病人都送到你们医院去了吧？”

林京墨无奈地应了一声：“嗯。”

“那你忙吧，不用担心我。”

“可是……”

林京墨的话还没说完，江篱紧接着说：“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问题，你的心是想回来的，但是现实条件不允许。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会理解你的。去忙吧。别耽误了手术。”

“好。”

林京墨和她说了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和其他医生的腥风血雨比起来，他的语调显得十分平静。

一个医生忍不住问：“林医生，老婆没说你？”

林京墨摇头，“没有。她说她理解，让我好好工作。”

此话一出，整个科室都向他投来羡慕的目光。

“啧，你这老婆上哪找的？”

“这也太好了吧。”

几个实习医生同样感慨道：“啊啊啊，以后我也要找一个像江篱姐这样的。”

林京墨笑了笑，他收起桌面的东西，将办公桌上的一个蛋糕重新放回了科室的冰箱里。

在和林京墨的恋爱里，江篱早就锻炼出了一颗强大的心脏，她不会像热恋时那样和林京墨吵吵闹闹，在他不回自己的时候，她就去忙自己的事情。

所有的难过和生气，她都学会了自己消化。

可即使，她变得如此强大和独立，在某些时刻还是感到了一丝无力。

比如今天，她坐在餐桌前，看着面前的插着蜡烛的蛋糕，还有一桌精心准备的饭菜，她忍不住地捂着脸，小声呜咽。

她拿起放在一边的打火机，点燃蜡烛，轻声说：“江篱，祝你二十七岁生日快乐，祝你永远快乐。”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吹灭蜡烛，拿起配送的塑料刀将蛋糕一块块切好，再盛到盘子里。

她先给自己盛了一块，又盛了一块到林京墨坐的位置上。

只不过最后，两块蛋糕都是她自己吃下的。

她咬着唇，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慢慢地吃完了一整个生日蛋糕。

-

林京墨提着定好的蛋糕回到家里时，江篱早就睡下了。

他将那个蛋糕放进冰箱，又往垃圾桶里看了一眼，里面是一个被剪碎的蛋糕盒。

林京墨长叹一声，神情里全是心疼和无奈。

在和江篱通电话的时候，他就从她平静的语气里听出了失落和难过。

她怎么可能不难过。

可是面对她的难过，他能做的太有限了，他又何尝不想多陪她一点时间。

林京墨洗漱过后，蹑手蹑脚地走到房间，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躺了进去。

他的动作像是慢放，缓慢又轻悄，生怕吵醒了江篱。

不过他刚躺下，江篱立刻转过身子，抱紧了他。

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前，没有睁眼，淡淡地开口：“你回来了？”

“嗯。”

“手术顺利吗？”

“嗯。你在等我？”

“是也不是。”江篱的鼻尖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我在想你。”

林京墨低头轻吻她的侧脸：“我也是。很想你。”

**

林京墨的生物钟很准，无论前一天多晚睡，他总是能在闹钟响起的前一刻睁开眼睛，然后伸手按掉闹铃。

他吻了吻还在睡梦中的江篱，起身去厨房准备早餐。

随后阳光透进窗帘照在江篱的脸上，她被阳光晃醒。

她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起床洗漱。

她走到餐厅时，桌上已经摆着两片烤好的面包。

林京墨在厨房里喊道：“鸡蛋就要煎熟了，你先坐，等我一会。”

江篱没有听他的话，乖乖坐在位置上等候。

而是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过了一会，她松开他，想要伸手去接平底锅。

可是她伸出的手被林京墨巧妙地躲开了。

“你干嘛？去坐着就好了。”

“还是我来吧。”江篱再次伸手，“你昨天回来那么晚，今天也才休半天而已。我今天不上班，这些事我来做就好了。”

林京墨态度坚决：“不行。”

“之前是我没空，只能你来做。现在我有空，再让你做就太说不过去了。你还是去餐厅坐着吧，如果还是困就再去睡一会，好了我叫你。”

“可是你……”

林京墨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停下，继续说道：“我的工作忙是我的事，你能理解已经是帮大忙了。而且这些事，本来就不应该都靠你来做。”

“嗯。”

江篱应了一声，走出了厨房。

不过，她并没有马上回房间，而是去书房呆了一会。

等到林京墨脱下围裙来叩门时，她才慢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她坐在餐桌上，低着头，似乎在犹豫什么。

过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说：“京墨，我觉得我们不能这样下去了。”

林京墨手里筷子一抖，惶恐地抬起头，张了张，却紧张到什么也说不出来。

江篱继续说：“我们俩的工作都太忙了，家里的事又多。”

“所以，我决定……”

林京墨盯着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决定辞职了。”

林京墨怔住：“什么？！”

三秒后，江篱继续说：“医大在招西药学的讲师，我去试了，也通过了。当老师，是不是会轻松一点呢，这样时间也多一些。”

林京墨想起江篱和自己说过，她考进这个药物研究所花了多大的功夫，又打败了多少对手。

可是她现在却为了自己，辞掉了这个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工作。

林京墨低下头，自责地说：“对不起。好像从恋爱开始，一直都是你在付出，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江篱摇头，安慰道：“并不是。你做得很好，你已经做到了所有你能做的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家里挂着的锦旗和患者送来的东西，“我喜欢药物研究的工作，是因为觉得那样可以帮助更多的人。但是，我支持你的工作，同样可以帮助更多的人。”

“我的梦想从来没有改变过，只是它换了一种方式去实现，和你一起去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