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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春,你帮我去厨房拿一盘刚才的糕点上来。”静姝吩咐向春,向春下楼而去,静姝赶紧来到窗前,打开了窗户,一道人影嗖的从窗口跃了进来。
“李大哥......”
王元昱在楼下喝酒,那些护卫皆在大厅,此刻只有静姝一人在房间,见到李达,长话短说,“苏旷是李大哥救的吗?”
“你认出我来了?”李达带了一顶斗笠。
“你们要刺杀王元昱?”
“是苏旷要刺杀王元昱,我只是救了他,但他又悄然离开了,我怕他会再来行刺。”
静姝道,“王元昱身边有暗卫,他根本不可能得手。”
李达道,“这正是我担心的,静姝,你要想办法阻止他。”
“我阻止他?”
李达道,“苏旷不能落到王元昱手上,他对主上大有用处。”
静姝问道,“主上认得苏旷?”
李达道,“苏旷的父亲对主上有恩,一来主上不能看着他有事,二来苏旷手上有兵,将来或可成事。”
原来如此,静姝点了点头,“我尽力。”
李达看了静姝片刻又道,“你......见过钱风了?”
“......是......”
李达还要说什么,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应该是向春回来了,李达立即又从窗户跳了出去。
未想是王元昱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盘糕点,“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欢吃这种糕点。”王元昱十分鄙视,“像这样粗野之店,其食物实在难以下咽。”静姝赶紧接了过来,似笑非笑道,“对于大将军而言自然是糟糠之食,对于妾而言却是美味。”
王元昱哼了一声,见窗户开着,便朝窗户走去,静姝心慢跳了一拍。王元昱站在窗下,“景色倒不错。”
静姝道,“大将军的喜好与众不同,窗外竟是荒野,那来的美景,妾只是觉得闷热,开窗透气而己。”
王元昱转过身来,看着她,淡淡一笑。
静姝回应他也是淡淡一笑。
窗外的确是荒景,王元昱无非是在套她的话罢了。静静走向窗户,正欲关上窗门,谁知王元昱突然出手,将她抵制在墙上,并单手锁住了她的脖子,静姝一惊,正要反击,瞬间又按耐住,任由自己受束于他。
“大将军这是何意?”
王元昱虽然锁住她的脖子,但并没有用力,在旁人看来,二人像是搂抱在一起。
王元昱笑得危险,“窗台有水滞,像是有人来过。”
静姝慎定的迎上他的目光,忽尔轻声一笑,“许是雨水飘了进来,大将军是在怀疑什么?”
“你的一切都值得怀疑。”
“那大将军何必要将妾留在身边?”
静姝总会拿这样的话来反驳王元昱,又像是嘲笑他,挑衅他,王元昱看出她眼中丝丝得意之色,心中有莫名的恼怒,转眼间,又笑了起来,欺上前去,大手在她脖子上轻轻抚摸着,“你不会是认为......本将军看上你了吧。”
静姝一怔,愣愣的看着他。
“大将军,这店里的东西实在太难吃了......”
童生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见二人纠缠在一起,一惊一乍的指着静姝吼道,“放开我家将军。”便上前两步,摆开架式,似要相助,又见二人不像是打架,童生眨眨眼,“哦”了一声,又折回到几前坐下,理所安然的倒起茶水来喝,静姝与王元昱同时皱起了眉头。
王元昱放开静姝,呵斥童生,“没规矩。”
童生转过头来,天真模样,“大将军在说奴吗?”
王元昱无奈一叹,童生又继续喝他的茶。
以为这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谁知,下了一整日,并且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除了着急赶路的,只得冒雨前行,如王元昱这般悠哉之人,不愿意受暴雨之苦,自然是留在了驿站,同时被困的还有沈充。王元昱几次邀请沈充,皆被拒绝,最狠的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王元昱不以为逆,反而更是慷慨的向沈充赠送礼物,不是什么珍宝钱财,而是他收藏的那些丹青,当然也算是珍宝了,不过,沈充也一一退回,王元昱又改了套路,将自己最得意的丹青拿给沈充,请他指点。
王元昱如此孜孜不倦接交沈充,静姝猜他是有意与南方士族交好,沈家,钱家,周家皆是三吴大姓,钱风是钱家弟子,己经投入了王元昱门下,周家一心靠上朝廷,周真更是入朝为官,周家又与北方士族暗中叫劲,欲取而代之,那么沈家的态度就显得十分重要了。
静姝认为王元昱此行的目的并不简单。
雨足足下了两日,两日里静姝未再出房间,也未见李达,但她知道他没有离开,她也担心着苏旷这个时侯找上门来,幸好,没有,王元昱一直等侯着的沈充也未前来,只是将他的丹青再次退回,并让奴稍带一句话,“大将军的丹青,某自叹不如,无法评论。”
王元昱显得十分失望,见那退回的丹青越发碍眼,生气的将之撕毁,吓得向春大气都不敢出,不由得往静姝身后靠了靠。
到了第三日,终于天空放晴,王元昱命令即刻出发,张萧前去准备,王元昱想了想,亲自去了沈充房间,正遇沈充打开房门,二人于门前施礼。
王元昱笑道,“天己放晴,不知六郎的打算是......”
沈充道,“某正要离去。”
“如此正巧,我也正要离开,不如路上结伴可好?”
沈充笑道,“大将军要前往会稽,而某是要回义兴,某与大将军不同路。”
王元昱一窒,沈充便向王元昱拜别下楼而去。
“人家都看不起大将军,大将军还厚着脸皮非要跟人家攀交情。”童生在身后翻了翻白眼,王元昱听见这话,转过身朝童生打去,只听外面一阵吵闹。
“将这些逃民都抓走。”
“官爷饶命,官爷饶命。”
“住手......”其中又有沈充的声音,王元昱立即走下楼去。
院中,一队士兵己经将那些躲雨的流民围住,沈充上前询问,为首的士兵见沈充一身贵族装束,自然不敢怠慢,笑着做了一礼,“郎君,我等是奉命捉拿这些逃民的,他们都是国府的佃户,却私下弃田而逃,朝廷正在捉拿他们。”
“我们不回去,不回去。”几个百姓跪地求饶,见沈充,上前诉苦道,“我等不愿做国府的佃户,每年不仅赋税重,还有徭役兵役,这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呀。”
“是呀,那建康来的张大人趁着检籍,要让我们去参军,可怜我家上有老,下有小,怎能离开,这不是要我全家人的命吗?”
人人都在诉苦,向身沈弃磕头,请他相救,王元昱站在门内,看着外面热闹。
沈充又岂能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扶起那些百姓,“服兵役乃是国民之责,如今北方陷入胡人之手,尔等正是为国效力之际呀。”
百姓们面面相觑,一时哑然,其中一位年长男子说道,“若真是服兵役我也认了,然而,我等却是被抓去顶包的。”
沈充惊讶,“此话怎讲?”
那士兵听之大怒,便上前呵斥,“休得胡言,还不把他们带走。”士兵们再次赶起众百姓,那男子一边挣扎一边大声朝士兵怒道,“你们为何不去抓那些隐户,就仗着他们受士族庇护吗?你们这些士族,凭什么让我们南人为你们去打仗......”
然而,无论百姓如何反抗,终是抵不过手握利器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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