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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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晔并没有说服王元昱退兵，反而被扣押了。

“子亭，你这是......”司马晔大为惊鄂。

王元昱笑道，“祖之从来没有在军中生活过吧，不如，就在这里陪陪我可好？”

司马晔真的生气了，“你这是要软禁我？”

王元昱无奈的摇摇头，“不是，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虽然只有五万兵马，但个个做战英勇，怎么就不能与胡人一战了？”

司马晔脸色苍白，指着他，“你，你当真要攻打建康？”

“难道祖之还不肯相信？都兵临城下了，罢了罢了，接下来的事你别管了，待幼帝退了位，我亲自扶你登上王位，届时，你我二人联手，定能干出一番大业来。”

司马晔听言一个踉跄，被王元昱及时相扶，他用力甩开他的手，怒视着王元昱，王元昱知他此刻正闹脾气，也未再说什么，只吩附部将好心照顾着，见司马晔被带走，王元昱目光越发坚定，透过层层营帐，望见那高耸的城墙，自是一幅志在必得的神色。

“禀大将军，诸将己在大帐相侯。”

王元昱步伐从容的朝大帐而去。

帐内，数众将士幕僚聚在一起，等待着攻城命令，怎么攻？如何攻？几时攻？还待大家一一商量，王元昱的意思，既然是清君侧，为除刘，张二人而来，那么直攻刘茂所守的东城，大多数人都表示赞同，且并不把建康的防卫放在眼里，部将杜弘说道，“听闻刘茂死士，部曲多，恐怕不容易拿下，不如先从石头城攻起，石头城乃是扼守秦淮河与长江的交汇口，占领此城，一来可防各地援兵，二来便是占领了半边京城，对朝廷更具威慑。”

有部将道，“但石头城以山为城，以江为池，地形险固，一时难以攻下，若久未攻下，怕有失将士之气。”

“正是，正是。”有将附合。

“不可灭了咱们的威风，再高的墙，本将也能拿下，何况那守城周真，只是一介书生，不足为虑。”有将不服表态。

“不可小看了周真，他出自周氏，周氏乃三吴武士士家，周家的人都能文能武，还是先攻东城。”

“攻石头城更好。”

众人各有想法，皆有理，王元昱认真听言，权横一番，最后下令道，“从杜弘之言，就攻打石头城。”

建康有四城，石头城位于西面，为军事重镇，虽城高坚固，但若攻下他，台城必暴露于野，杜弘说得没有错，攻下石头城，就如一把利刀架在了朝廷的脖子上，于是王元昱调三万兵马将石头城团团围住，并于第二日清晨，吹响了攻城的号角。

新朝建立二十年，也并非没有战乱，但只是小规模的，局部的，比如，阻止一些流民过江而发生的战争，皆在沿江两岸，比如打压盗贼而发生的围剿战，皆在一些山区旷野，及各士族之间争夺土地的打斗更不用说了，规模大一些的，比如祖帅北伐，但并没有发生在江左，种种这些，让大家都认为建康城是安全的，隐定的，他们不管外面如何混乱，不管北地如何战火冲天，不管外面还有多少饿死逃荒的人，士族们在这里醉生梦死，百姓们避于士族羽下，看不到未来，直到这一声声战鼓，让他们猛然惊醒，天下早己大乱，谁也逃不掉，谁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石头城的炮火一响，建康城乱了，士族们个个明哲保身，组织起自己的部曲，家丁，奴隶，严守于自己府内，藏好金银珠宝，一来防城破，二来防有人趁机打家劫舍，更多的百姓再也做不到淡定，要么紧闭家门，要么涌向城门，但是不能出城，又被赶了回来，当真有人趁机做乱，盗贼突然四起，大白天抢劫，杀人，一时间，哭声，喊声，骂声混成一片。

王伦府，除了家眷，人人都拿起了武器，包括那些丫头婆子，曹夫人正在训话，“几扇门都给我看好了，只要有贼子敢冲进来，都给我狠狠的打，打死打伤，我统统有赏。”

“夫人，雷氏晕了。”

“抬回她屋里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夫人，李氏在屋里大哭，说是要出城。”

“没出息，告诉她，若再哭闹，便将她绑起来。”

“夫人，捉到两个小奴欲从后门逃跑，原来是偷了府里的东西。”

“送到牢房，等侯发落。”

......

王伦不在，整个王府全由曹夫人撑着，她搬来一张胡凳坐在院中，张嬷嬷，赵嬷嬷拿着棍子左右一站，那气势，便能压倒一切，数百人的王府，在如此人心惶惶之际，也不敢闹出事端来。

陆微站在回廊下看着曹夫人处理着一一事项，心中倒也十分佩服，“不愧是王家主母，也只有曹夫人能担当得起。”

“曹夫人当真威风，不过夫人以后也不会比曹夫人做得差。”小桃在一旁说来，“希望大将军快些进城来，咱们一直住在这里，总终有些不自在。”

陆微看向小桃，“你可知大将军进城意味着什么吗？”

“嗯？”小桃不解的眨眨眼。

“意味着，建康失守，意味着很多人都会死去。”

小桃听言脸色苍白，见主子眉宇间的不悦，喏喏道，“是奴婢说错话了，奴只是想夫人与大将军早些团聚，没有想这么多......”

陆微叹了口气。

“葛神医。”

这时只听张嬷嬷在唤葛神医，陆微寻声看去，回廊另一侧葛幕之匆匆朝曹夫人处走去，听到她们的对话。

曹夫人问，“神医，大郎这些日没问题吧？”

葛幕之回答，“大郎君一切安好。”

曹夫人松了口气，“如此甚好，如今局时混乱，家主又不在，就怕大郎再犯病，我一妇道人家不知如何是好，幸得将神医请进府里，我也就放心了。”又道，“现在外面乱得很，神医就安心呆在府里吧。”

“多谢曹夫人。”葛幕之恭敬回答，下意识朝陆微这边看来，然而，陆微己转身离去。

石头城果真名不虚传，不仅城高坚固，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气势，三万将士攻了两日居然还未能攻下，这让朝廷又看到了希望，因而即刻派人援助石头城。

建康城大街上，一队人马飞驰着，却被另一队人拦了下来，“孝章，孝章。”

张协调转马头，但见是挚友邓悠，还带着数众部曲，“你怎么来了？”

邓悠气喘息息，“可是要去石头城。”

张协回答道，“正是。”

“哎呀，你去做甚？”

张协觉得他此问甚是可笑，“自然是去相助。”

邓悠道，“援助之事就交由我，石头城坚固，王元昱一时半日是攻不来的，你还是回去守着东城，以防王元昱从东城攻来。”

“你？”张协惊讶。

“怎么，不相信我？”邓悠朝身后指了指，“这些都是我的部曲，府里的家丁，庄子上的人，我还组织了一些流民，有二三百人，粮食数车，你且放心，若我顶不住了，你再来。”

正说着，有传令官匆匆寻张协而来，“杜弘带领叛军朝东城而来。”

张协一惊，“他们果然攻打东城了？”

“还不快去。邓悠急道。

张协朝邓悠抱拳，“多谢。”

“你这不废话吗？”

张协立即调转马头朝东城而去。

看着张协一行远去的背影，邓悠微微一叹，有一灰衣人从他的随从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