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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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这次又想做什么？”

当王元昱来到静姝面前坐下时，己敛去怒气，而是平淡得接近冷漠，他瞟了一眼几上的汤药。

静姝抬起头来，“葛慕之对妾无礼，还望大将军为妾做主。”

王元昱好以整暇的看着她，此时的她，确有楚楚可怜之态，真如受了天大的委屈，王元昱轻笑一声，含着丝丝讽刺与不屑，“那好，命人杀了便是。”

静姝不为所动，“大将军杀了他，如何向丞相与曹夫人交待？王大郎君的病还指望着他呢。”

王元昱微眯双眼，“依你之意呢？”

静姝道，“或许这其中有些误会，只怪当时妾受了惊讶，未将此事说清楚，以至府内众人皆知，现在再解释也晚矣，为了大将军的名声，不如就把他赶走吧。”

她说得有理，又彰显了大度，不过，如何让王元昱相信，她不是别有用心。

“原来，你如此在意我的名声。”

“妾也在意自己的名声，毕竟妾是受害者。”

王元昱冷言道，“我怎么觉得不是你吃亏，他才是受害者。”

她一直拐弯抹脚，他觉得甚是无趣，连这种幼稚的话说得面不红心不跳，他记得今晨还告诫过她，他的耐心有限，未想，她这么快就忘了。

王元昱的目光渐渐冷却下来。

静姝心中暗暗叹息，她原本想多挣取一点时间，看样子是不能了，她从他眼中看到了厌倦，她的频繁生事，己让他不满了，他不想再与她周旋下去，她何尝不是。

“......今日是个意外，他并没有对妾无礼......”

她这般回答，他又笑了。

“那你还如此编排他？是你故意而为？美人计？”

静姝怔然，“不，妾当时的确受到惊吓，引来了奴婢们，是他们误会了。”

“这会子又替他说情了。”王元昱突然伸手捏起她的下巴，“你以为你是谁？别在我面前耍手段。”

见他发怒，静姝也一阵心跳如鼓，她微微颤抖着，“是，是妾故意编排他，但妾只能这么做。”

王元昱微眯双眼，紧紧的盯着她，她的微妙表情逃不过他的双眼。

久久的，直到静姝感到下颌由疼痛变得麻木，他终是放开了她，等着她的解释。

未料她却说来，“大将军不是想知道妾身后之人是谁吗？妾可以告诉大将军，正如大将军心中所想的那人。”

“太后？”王元昱挑了挑眉，并不惊讶。

“大将军其实早就猜到了，又何必一直相逼妾。”静姝无奈道。

王元昱沉默片刻，“你果然聪明。”又道，“所以为了把葛慕之赶走，你愿意出卖你的主子了？”

静姝道，“葛先生还没有这般重要，今日之事本是一个意外，先生无意撞见妾沐浴，当时妾头晕眼花，还以为是什么贼子，免不了大声呼救，奴婢们冲了进来，自然误会产生......妾为了更好的潜伏在大将军身边，不让妾在大将军面前暴露之事，被主上知道，从而护母亲的安全，所以只能赶走葛先生。妾受大将军宠爱，是主上交给妾的任务，若主上知道葛先生对妾无礼，而大将军又不处置葛先生，难免主上不会多想，妾是否失宠了，那么妾将没有任何价值。”言毕，顿了顿，“妾这么说，大将军明白吗？”

“原来是为了自保。”

“妾的性命不重要，妾只盼望着能与母亲团圆的那一日，那怕还能见她一眼也好。”

王元昱继续敲着几案，似乎在分析她的话有几分可靠。

“葛先生为何会在你沐浴时进来？”

“妾不知，大将军可去问先生，葛先生去而折返，或许是有什么话要叮嘱妾。”

“正巧，你身边的奴婢皆不在。”

“大将军知道妾的性子，不喜身边有太多的人，阿春为妾端茶而不在身边。”

言毕，便是短暂的沉默。静姝低头垂眸，神色颇为焦虑。

“如此，我帮了你，你该如何回报？”王元昱又问。

静姝抬头道，“在没有确保母亲安全之时，妾什么都不会说，望大将军成全妾的一片孝心，同时，妾也不会把大将军的消息传给任何人。”言毕苦涩一笑，“妾并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妾不是一个好细作。”

“可是你却放走了苏旷，不是吗？”

静姝料想他会再次提出此事，“妾被逼无奈。”

果真，她是承认了，王元昱想到当初她死活不认的情景，不由得冷哼一声，“如此，那你说说，你是如何放走苏旷的？”在明知她细作的身份，还是未能做到防范，有时也觉得挫败。

静姝垂眸道，“妾趁着在寺庙茶摊喝茶之际，把大将军布置在寺庙四周，暗卫的方位告之了茶摊主，他是主上的人。”

王元昱干笑了两声，“如此......可你们为何要救走苏旷？”

静姝摇摇头，“妾不知，或许，在主上看来，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这话说得没错......太后是想用流民帅来对付我。”

静姝迎上王元昱的目光，“妾说了，在没有确保母亲安全之时，有些事妾不能说，其实......妾只是一个棋子，妾眼中的主上，也未必就是真的，说不定会误导了大将军。”

“本将军明白。”王元昱道，“但你让本将军相助你，你却没有为本将军提供一点有用的消息。”

静姝道，“大将军管得严，妾己经好久没有主上的消息了。”

“如此说来，你是有意投城了？”

“妾不知。”静姝叹了口气，有着无奈与无助，“妾所做一切只为保护母亲，若以后有机会，在确保母亲无碍的情况下，妾愿意还大将军今日的人情。”

毫无保证的承诺，不过，她能说出这番话，也是代表她的心有所动摇了，这算是达成了同盟？

“夫人可知道此事？”王元昱突然问来。

静姝道，“应该知道了，妾没有见过夫人，不敢去打扰夫人。”

“此事，还得问问夫人的意思。毕竟你也说了，这只是一个误会，葛先生乃夫人的医师，她是最了解先生的人品，若夫人愿为葛先生求情，我也不好违背了她的意思。”

王元昱似乎很乐意看到她焦虑的样子。

“那要如何是好？”静姝顺他意，皱起了眉头。

王元昱笑了笑，“本将军爱莫能助。”言毕，他站起身来，来到静姝身边，拍了拍她的肩，给予安慰，“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明日我便问问夫人的意思，不过，你也别担心，你与夫人关系甚好，她会照顾你的颜面的。”

王元昱看好戏一般，明明他可以不通过陆微，但他偏要这么做，陆微愿为葛慕之求情，倒是他所希望的，他很想看看，届时，她又将如何应对。

王元昱好心的持起案上的汤药，“凉了，来人，把娘子的药热一热。”

“多谢大将军。”静姝感激道，拿出丝帕捂住嘴假意咳嗽两声，“妾今日身子不适，不能伺侯大将军了。”

王元昱知她谢客之理，笑了笑，转身下楼而去。

然而，当王元昱就此事询问陆微时，陆微并没有做过多的思考，“一切听从大将军的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