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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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要回建康？”王元昱问。

静姝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听了张萧说起建康的情况，她很难相信这是真的，西阳王勾结了苏旷，苏旷毁了建康？

苏旷，那个她曾经救过的人，李达曾说，苏旷有兵，是将来对付王元昱的一把利器，原来竟是这样的利器？

她必须要亲自去看看。

静姝随王元昱几个打听消息的人悄然进了建康城，但她又很快摆脱了他们，虽然不赞同司马羡所为并不代表她就与王元昱站到了一起。

静姝一瘸一拐的走在建康城街头，瞒目疮痍，这里曾经是她熟悉的建康城吗？不是，昔日的繁华热闹早己不在，她记得这里曾有一间糕点铺子，这里是一间茶楼，这里是卖玉器的古店，都不在了，只留下残骸断壁，及倒在地上被烧得漆黑认不出名字的招牌，一条街道，竟然没有一间完整的建筑，有一些人在这些断壁中，寻找着一些可用之物，有些人，坐在断壁中，呆呆的，不哭不闹，他们失去的不是这些木头，石头，房屋，而是他们的家。

不仅仅是百姓的房屋，旁边就是乌衣巷，虽然大多数房屋被保留着，也是一片萧瑟，曾经车水马龙，如今一个人也没有，曾经的绿瓦红墙，如今灰蒙一片，曾经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街边绿枝，如今支零破碎，许多高墙己坍塌，许多府内的亭楼，都己摇摇欲坠。

王元昱的府邸呢？大将军府呢？

没有了，静姝站在一大片废墟中愣愣发呆，大门消失，“大将军府”的门牌己断裂成两半，门口的两头石狮己成碎石，静姝深吸一口气，跨过这些碎石，到处都是杂乱的一切，倒塌的屋子，被火烧过的房梁，曲池干枯，池中还有两具仙鹤的尸体，她还记得，第一次到前院，看到仙鹤闻声起舞，盘旋曲池的情景。

越往里走，越是残目忍睹，曾经的奇花异草己成残花败柳，就连大厅前那棵高大的槐树，曾经她被绑在树下，受王元昱鞭打，现在烧得来只余一截枯架子，而大厅，整座房屋，己在一片废墟之中。

这里曾经是宴请贵客的场所，仙乐声犹在耳，美伎们的舞姿，还留在脑海里，歌舞升平的情景，往日的繁华仿佛就在昨日。

踩着满地的乱石，乱瓦，来到后院，推开一间尚未完全烧毁的屋子，正是她曾经住过的静苑。

除了几件倒地的家什，什么都没有了，己被抢劫一空，案桌上只留下几株干枯的梅花，是她离开前，向春在院子里摘来的，向春......静姝脚下一软，心中隐隐着痛，她扶着墙坐在了门槛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突然听到一阵响动，还有惊呼声，骂声。静姝一惊，府里还有人？她立即寻声而去，绕过前屋，来到静苑后面的一间杂房，但见两个士兵分按住一个女子手脚，另一个士兵正在撒扯那女子的衣衫，三人皆发出一阵淫笑，女子不停的在挣扎，呼喊救命。

静姝大喊一声，“住手！”

三人听到她的呵斥，转头见是一位女子，又嘻笑起来，“又来一个美人，如此，正好了。”

其中一人放开那女子，朝静姝走来，静姝冷然的看着他，在那士兵朝她伸手抓来时，静姝突然拔出腰间的匕首，寒光乍现，横刀一划，士兵的脖子，被拉了一条长长的血痕，“你......”士兵瞪大了双眼，刚张开说了一个字，血喷洒而出，士兵倒在了地上。

“啊！”女子一声尖叫，缩在墙角。

另两个士兵被吓住了，他们纷纷抽出佩刀，对准静姝，从两侧向她进攻，普通的士兵，根本不是静姝的对手，即便她有腿伤，拿下二人丝毫不在话下，她几乎没有怎么移动，漂亮的一个转身，翻跳，一划，一横，一挑，两人皆倒在了血泊中。

一气呵成，静姝这才走向女子，“你没事吗？”

女子抬起头，认出了静姝，“马娘子......”

“你是？”

女子突然激动，哭泣道，“奴是大将军府里的杂役。”

静姝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女子道，“奴没有地方去，只好暂时躲在这里。”

“其她人呢？向春呢？”

女子哭得很伤心，“好多人死了，他们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拿不走的，就放火烧了，吴总管也被烧死了......赵管事也死了......奴没有看见向春姑娘......马娘子，大将军也死了......”

见着女子哭得伤心欲绝，静姝心痛如刀割，“你不能呆在这里，以防再遇上这些流民军。”

“奴实在没有地方去。”

静姝想了想，“你去白马寺，那里是皇家寺院，流民军不敢乱来，然后再做打算。”

“白马寺......”女子擦了擦泪水。静姝从怀里拿出一些银子，这还是临走时，王元昱给她的，“你先拿去。”

“马娘子你呢？”女子问。

“我还有一些事要办，你快去吧，天快黑了。”

女子点点头，朝静姝告别后，便朝外走去。

静姝深吸一口气，转身看了看那三个士兵的尸体，心一横，她要入宫，她要去找司马羡，又听“啊”的一声。

当静姝一瘸一拐的来到外院，见一队人马走了进来，“继续收，看还有没有藏匿起来的王家人。”

而在那大门口，刚才那女子，己经倒下，很显然，正是这一队人杀了她。

“这里还有一人。”

有人发现了她。那队人很快将静姝包围起来。

静姝知道逃不掉了。准备血战。

“是你？”

那为首的人用马鞭指了指她，静姝定眼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苏旷。”

未想到竟在这里遇到了苏旷？一身铠甲的苏旷，让她适才没有认出。

苏旷哈哈大笑，对身边的士兵道，“你们知道此女是谁吗？她是王元昱的爱妾。”

静姝狠狠的瞪着他，又听他道，“知道为何这般长相平平的人能得王元昱宠爱吗？”

“为什么呀？”有士兵嘻笑着附合相问。

苏旷笑道，“因为此女善房中术。”

众士兵发出一阵哄笑，静姝脸色又青又白，紧紧握住手里的匕首。

有士兵取笑道，“将军可否也，所以才知。”

苏旷给了那士兵一鞭子，“王元昱的人本将军不稀罕，不过，可送给你们了。”

“是。”士兵大喜。

静姝怒视着面前的这些丑陋之人，后悔当初为何要搭救这个畜生。

众士兵开始朝静姝逼进。

“此女有些本事，可别做了裙下鬼。”苏旷看好戏的高坐在马背上，眼中一片阴郁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