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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透八云戴上了斗笠,手里还抓着那一把药草。他领着救了他命的人,匆忙地往家里赶。
暴雨如注。
“哥哥……爸爸会平安回来的吧?”无一郎窝在被子里面。他有些害怕这爆裂般的雷声和闪电,这让他心生不安。
有一郎没有说话。他的大眼睛凝视着屋角漏水的那条裂缝,心里有千万只蚂蚁在爬行。
有一郎紧紧抓住了盖在腰间的被角,手指头因为过度紧张而发白了。
过了晚饭时间很久了。
已经到睡觉的时间了。
有一郎把剩下来的饭盖在灶台上面,希望这样子能够把温度留得久一点。
妈妈在隔壁房间咳嗽……
有一郎正处在极度紧张的状态之中,一丁点风吹草动就都能会令他从被窝里跳出来。起先是一只蚂蚁,然后是一只爬出来找残食吃的老鼠。
无一郎望着外面不时闪起光亮的天空,在疲倦之下终于睡着了。
没过一会儿,他的身边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有一郎从床里爬了起来,跑到外面去了。
房子的木门发出难听而响亮的吱呀声。
“啊——是爸爸回来了吗?”无一郎一瞬间就清醒了。他有些笨拙地把脚塞进鞋子里,跟着哥哥一起跑到外面去。
他们两个的父亲——时透八云回来了。他浑身湿漉漉的,衣服和皮肤黏在了一起。
“爸爸!”无一郎喊着扑向对方。
八云现在就好像是一只刚刚从河里爬起来的水鬼一样,原本夏日的轻薄衣衫灌进了十几斤的雨水,他整个人都因这份重量而不停地向下坠落。
八云用他黏满泥水的手拍了拍无一郎路在衣服外面的胳膊,“我现在去帮妈妈煮药。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八云指了指身后,“你们能帮我接待一下救命恩人吗?我等会就过来……”他衣服都来不及换,整个人脱得精光了就钻进灶台前去生火烧水煮药了。
无一郎有些畏缩地看向八云所指的那位“救命恩人”。对方也带着斗笠,披着深色的外套,里面的衣服是黑色的,系着金色纽扣,腿部绑了很多东西。
“你、你好,要换一下衣服吗?”雨太大了,这位客人也淋了个浑身湿透。
有一郎眯了眯眼睛,看着弟弟的时候最终还是无声地叹气。他跑回父母的房间里,从衣箱里拣出一些有些旧但是洗得很干净的衣服和裤子来,“你到里面换吧——先把鞋子脱下来。”
客人的鞋子下面沾满了泥巴,他身后的每一个脚印都是黑乎乎的。
“我可不想打扫房间,那些泥巴真是讨厌死人了。”有一郎是一个说话异常刻薄的男孩,这让无一郎总是会感到不舒服。
无一郎对着有一郎喊道:“哥哥你不要这么说话!”
“你这家伙根本就不会做活,哪里会知道那有多麻烦!”
有一郎冷哼一声,转过头不去看和自己一同出生的弟弟。
无一郎感到很难过,眼睛里变得湿润。
他忍住哭泣。
救了他们父亲一命的客人在听到这次吵架后,手指微微弯曲。
“为什么要这样子说话呢?”
有一郎:“我爱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你管得着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对方的声音之时,有一郎总觉得这个声音似曾相识,好像曾经在哪个梦里听见过。
“一个陌生人不要来管我们的家里事!”
客人的手抬了上去,缓缓扯下还在不停往下滴水的斗笠。
“你心里明明不是这么想的。”
红的发黑的卷发一散而下,好似一阵红海从天落下。
“却要说出这么刻薄的话来。”
客人他,很年轻。
也许成年了,也许还没有成年。
“不能好好说话吗?你弟弟他,在难过啊。”
红的的眼睛里似乎有火焰形状的印记。
一阵突如其来的头疼感让有一郎忍不住用手指按住了额头。
“哥哥……你怎么了?”无一郎虽然很难过,但是在看到有一郎的脸色突然变得很痛苦,之前的芥蒂消失不见。他跑过去,扶住了几乎要昏倒的哥哥。
有一郎头晕目眩。
客人红色的长发和红色的眼睛,这副长相激活了他细胞里的某些记忆。
***
有些子孙后代会继承先祖的记忆。一旦看到什么特异点、标志物,那过去的记忆就会被激活,从而再一次“出生”在当事人死后的不知道多少年后。
时透有一郎此刻正处在这样的状态之中。
当他睁开眼睛,看见的不是他们家简陋的木板,身边也没有一直哭哭啼啼的胆小的弟弟。
他转过头,只看见一个男孩子。
比他要小得多。
他今年十岁,对方应该是六七岁的样子。就算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我说,这里是哪里?我弟弟去哪里了?”
有一郎开口问道。
可是这些言语一旦出口,却变成了另外的句子。
有一郎听见自己说:“缘一,为什么你能做到那些?”
什么那些?缘一是谁?
眼前这个男孩吗?
被叫做“缘一”的男孩始终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笛子。
有一郎的心中生出一股“他为什么要对这个破烂东西这么珍视”的想法来。
不是的,这并不是他的想法,而是这具身体的主人的想法。
有一郎以第三者的视角,看到了一个叫做缘一的男孩和他兄长之间的对话。
面对“有一郎”的提问,缘一回答道:“一直都可以。”
“只要睁开眼睛,就能够看见大家的心肺,血液的流动,骨骼的长势。根据他们动作前的肌肉的压缩以及血液的流动方向,就可以断定这个人下一秒究竟想要摆出什么样的动作来。”
有一郎奇怪: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人呢?拥有这样的视力的人,是真实存在的吗?
“有一郎”回应道:“我不是很明白……”
但是缘一无法给出任何回答了。
因为他说:“我出生以来,世界就是这样的啊?”
有一郎觉得对方这样的说法很讨打,可他终究是个第三人,不能对一切施加干预,只能呆在一旁静悄悄地看着。
时光飞逝。
有一郎无法从这里离开,只好一直呆在某个人的身体里看着外面的一切。
他的灵魂所居之身体的名字乃是继国严胜,是继国家的长子。而之前的缘一,则是次子。
次子缘一,是不被祝福着生下来的孩子。他的父亲在看到刚刚出生的他脸上有着恐怖的斑纹后,试图将他掐死在襁褓之中。而那个时候,刚刚生育,平时安静的像个人偶娃娃的母亲朱乃却出乎意料地暴起,拖着虚弱的身体从想要对次子痛下杀手的丈夫那里夺来了孩子。
大家都认为缘一是个傻子。因为他天生不会说话,据说是耳朵有问题。因此,他们总是排挤这个孩子。
但是严胜并不是这么想的。
作为哥哥,他必须保护好弱小的弟弟才行。
有一郎甚至感到羞愧。因为他无法像严胜对待缘一一样对待自己的弟弟无一郎。
他很爱无一郎。可是他却没有办法温柔地对待对方。
……有一郎实在是力不从心。家里人都是一群只想着帮助别人根本就不关注自己的大笨蛋,这样子的人一定会失去很多。无论是爸爸,妈妈,还是无一郎,他们都是善良的人。可是就算他们再怎么善良,神明,又或是佛祖都从未保佑过他们。因此,有一郎觉得必须得由自己来保护这个家才行。
可是有一郎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或许,只有蒙上天选择的人才有能力温柔地对待别人吧……
因此,在看到严胜即使是冒着被父亲责骂被父亲打的危险依旧日日去看望痴呆的弟弟的时候,他感到很感动。
但是这份感动已然渐渐变质了。
严胜对弟弟的那颗爱心,在看上去痴傻但实际上无比聪慧是弟弟展现出超乎人类的剑术天分之后,像是被人踩碎在地上的柿子一样慢慢腐烂了……
怎么会这样呢?
有一郎觉得,这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母亲朱乃去世的那一天,有一郎看到缘一告别家人,独自离开了。许久后都没有消息,大家都猜测缘一遭遇了野兽或是堕下悬崖摔死了。
几年的景象在有一郎面前飞速闪过,无数的记忆碎片让他十分困扰。而后转眼来到几年后,在严胜某一次出门驻扎的时候,他和他的部队遭遇了怪物的袭击。怪物的名称是“鬼”,而将严胜从怪物之手拯救出来的,正是缘一。
彼时的缘一,已经成长为了格外厉害的剑士。
(兄弟逆转了……应该,关系会变好吧?)十岁的有一郎如此想到。
而后,严胜抛妻弃子,加入了缘一所在的鬼杀队。
在鬼杀队的那些日子,总是与鬼,与死亡,与愤怒和悲伤相关。
有一郎的心情好沉重……
这个世界上,也是有鬼这种可怕的生物存在的吗?
时光又飞速流逝。
一切的一些,都超乎有一郎的想象。
理想是成为高洁的武士的严胜成为了鬼,并且吃了很多人。灵魂位于对方体内的有一郎每每都要因此而吐出来,他简直想明白继国严胜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种充满了恶心感的日子过了大概六十年。这六十年,在有一郎的头脑里过的相当的快。
距离严胜变成鬼的六十年后,他和他已然年迈的弟弟,缘一相遇了。
血月之夜。
……
缘一的身体被砍成两半。
有一郎忍不住呕吐的欲望,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继国严胜心中那沸腾的情绪几乎要将他点燃。无法忍受这黏糊糊的大量情绪的有一郎,吐了出来。
他真的吐了出来。
无一郎在旁边猛拍他的背。
“哥哥!哥哥你还好吗?”胆小爱哭的弟弟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有一郎很想说一句: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严胜的情绪还停留在他的脑海之中。那颗支离破碎的心所带来的交织着仇恨、眷恋、痛苦、悲哀、失落的感情之海,让有一郎呆愣在原地。
下一秒,他因此而潸然泪下。
年轻的客人坐在一旁,红的的眼眸如春日的泉水一般沉静。
作者有话要说: 「说实话这个血月之夜写的有些烦人了,嗐。我买的文野到货啦!quq我爱敦敦一辈子呜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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