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一起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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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勇带着唐晚回到家里的时候，隔壁那八十岁的老阿婆拄着拐杖送来一把野菜，还悄悄的把方勇拉到一边说：“阿婆听说你们的事情了。这小姑娘长的好看，既然是你捡来的那就是你的，别管别人怎么说。就你家那老子娘是不可能会出钱给你娶媳妇的。这捡来的媳妇好好疼都是一样的。来年抱个大胖小子气死他们。老婆孩子热炕头，小日子美的呦........”

方勇还想着怎么接上这老阿婆的话，她却说着说着就拄着拐杖走了。

这老阿婆一辈子没有成个亲，父母又早亡，一个哥哥成亲之后就把她赶出了家门。之前方勇奶奶还在世的时候跟她有些交情，奶奶去世了以后，只要方勇有时间就会帮她挑水，劈柴。这老阿婆也没什么好东西，但只要是有点什么野菜，红薯什么之类的都会偷偷的塞给方勇。

方勇对她也就跟对自己奶奶一样对待了。但这老阿婆脾气拧的很，每次方勇帮他干点事情，都是要骂方勇一顿，从来都没有好好的跟方勇说过话，今天这也不知道是刮的哪阵风，居然心平气和的跟他说了那么长的一段话？

“那个老婆婆跟你说什么了？”

方勇扬了扬手里的菜，“哦，没什么？给送来一把野菜。”

唐晚踮起脚，往旁边的屋子看了看，没有看到什么缓慢的收回视线，“我怎么好像听见那老婆婆说什么大胖小子的？大胖小子是小孩吗？你要有小孩儿了吗？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到？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方勇的脸有些发烫，拿野菜的手也有些不太自然的。这傻姑娘十万个为什么又上线了。可他一个问题都不想回答，主要是没法跟这傻姑娘去解释那大胖小子的事情。

“你听错了，阿婆就是给送点野菜过来。我给你去弄点吃的。”方勇低着头带着他的野菜就进屋里去了。

说是做点好吃的，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吃的。只有一个刚才半路上捡来的红薯跟这一把野菜。本来方勇在镇子上是给唐晚买了两个饼子的，还是那种泛着油光，香气扑鼻的饼子，想着用来晚上当晚餐吃的，可谁知道这个小姑娘看着身子那么小，胃口却好的出奇，两个饼子刚买来的时候没几口就吃完了。还说没有酱肘子好吃，下次她不吃了。

唐晚是不知道，方勇长这么大都没有吃过那样的饼子。这第一次买来就全都给她了。

现在的方勇看着手里的野菜有些发愁，唐晚那个傻姑娘的嘴挑，也不知道能不能吃的下这些野菜。

正当他在想怎么样能把这些野菜做的好吃一点时，唐晚那小孩般软软糯糯的声音就出现了，“你看这些野菜是因为它们长的好看吗？我看它们长的一点都不好看，我悄悄的跟你说，它们也不好吃。”

“那你吃红薯吧，我给烤的时候注意点，不让它的皮黑了。”方勇试探性的问道。

“不要，我想吃酱肘子。”

方勇无奈的说：“没有酱肘子。”

“那好吧，知道你没有钱买。那我喝点露水就可以。你自己吃吧。”唐晚说着就一蹦一跳的出去了。

方勇看着手里的野菜好像真变丑了一样。心想这样下去不行，这唐晚是个傻姑娘，估计自己饿了都不知道找吃的，要是再这样下去，保不齐就饿死了。

方勇眉头微蹙想到了那衣服包着的灵芝，明天还是抽空去一趟镇子，把那灵芝卖了。看能不能给她换一个酱肘子回来吃。

这傻姑娘之前家里条件肯定不差，不然在这样一个人人吃不饱的岁月里，怎么独独就喜欢吃酱肘子呢？

方勇想不出答案，索性也就不想了。阿婆说的对，既然捡回来了那就是自己的，至少再没有帮她把她父母找到的时候，自己这既然把人捡回来了，就没有把人饿死的道理。

唐晚不吃的话，方勇就随意的把那个红薯往火炕里面一扔，接着随意的把野菜弄了弄。随意的吃了吃就出来寻唐晚。

这在院子里寻了一圈又是没有寻到，方勇差点就要满村子去找唐晚了就听见隔壁阿婆家传来一阵阵笑声。

趁着月光来到阿婆家，就看见唐晚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头靠在阿婆的大腿上在讲着幼稚的笑话。

方勇听着那些笑话没一个好笑的，可脾气拧的阿婆却笑的跟个孩子一样的开心。

唐晚看见方勇进来，立马起身就去拿了一个小板凳放在她的旁边，用她的那粉嫩的小手拍了拍小板凳示意他坐下。

方勇个子高大，身材壮实，坐在小板凳上有一种大长腿都无法安放的既视感。唐晚那本来枕在阿婆腿上的头转移到了方勇的大长腿上。

方勇一开始有些不好意思还给阿婆解释来着，只是没想到阿婆来了句，“不就被女娃子靠一下子嘛？大老爷们瞧那出息样？好意思的哦？”

方勇想他还是不要说话的好了。接下来的一晚上都是唐晚在说着她的那些胡言乱语，可阿婆居然每一句都给她街上了。唐晚说她是一棵草，阿婆就说让方勇去山上弄点肥力好点的泥土回来给她用。唐晚说她是神仙，阿婆就说那感情好，隔壁住着一个神仙，以后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怕。

听到最后，方勇都怀疑这阿婆是不是也有疯病了。

夜深了之后，方勇就带着唐晚要回隔壁去了。这是阿婆又是悄悄的把他拉到一边对他说：“这姑娘心思纯净，就跟一张白纸那样的纯净。错不了，错不了，错不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您好好休息，我带她先回去。”方勇说着就快速的拉住唐晚的手回了隔壁他们自己家。

回到家的时候唐晚还是兴奋宝宝，缠着方勇聊天。方勇实在是佩服她，在她身上根本就看不到疲惫的状态，任何时候都是精神头满满的样子。那小嘴也可以一直不停一直不停的说话，一直不停的问这个为什么，那个为什么？

深夜，窗外虫鸣声清晰的传了进来，唐晚被虫鸣声吸引说是要出去跟小虫子玩，被方勇拦了下来，说这大晚上的外面黑看不见。

唐晚歪头想了下，跑到门口对着那空荡荡的黑夜轻声叫了声，很快的就从四面八荒飞过来无数萤火虫围绕着她。在萤火虫中的唐晚跳起舞来，美的不可方物。比天上的仙女都还要好看。

方勇看着眼前的场景，惊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不过震惊过后，他就想还好这是大半夜的，不然村里的人看见了还不知道会怎么传呢？

唐晚过来拉住那愣住的方勇就跑，萤火虫也跟着他们跑，“你快来啊？我带你去找小虫子玩。”

银铃般的声音在这空荡的黑夜有一种魔一般的吸引力，从小到大没有大声笑过的方勇像个孩子一样的大笑起来。

可就在他们大笑的时候，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唐晚贴心的叫萤火虫他们先回去了。一时间他们的四周被黑夜吞噬，被大雨包围。

方勇有些后悔了，想着唐晚这样单薄的身子骨，淋了这大雨指不定就要生病的。索性要背起她跑回家。可唐晚不要他背，高兴的大雨中手舞足蹈起来，“我太喜欢大雨了。”

唐晚不紧自己在大雨中手舞足蹈，还拉着方勇一起，在大雨中疯了好一会儿才被方勇强制性的背回了家。

回家的时候，才发现他们那到处是破洞的屋子成了一个水塘。到处都是水，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唐晚这个傻姑娘高兴的说：“太好了，今天晚上可以睡在水里面了。”说着就要往那满是水的地板上躺，吓的方勇赶紧拉住她。

“我看看有没有干爽的衣服，你先换上。床那边还是干爽的，今天晚上我们就先在床上待着，明天我再到收拾这些屋子。你说了你会听话的，乖，要听话。”

方勇真的是哄三岁小孩一样的哄着唐晚，唐晚也是破天荒的听话了一回。

还好他们放衣服的地方没有漏雨，方勇赶紧的拿出那唯一的一套衣服递给唐晚，递给她的时候还不忘说了句，“你快点换，我到门口去。换好了叫我。”

“你不换吗？”

“我一个大男人不怕雨淋的。”方勇说着人已经来到了屋檐下，那大雨好像慢慢的变小了。其实哪里是他不想换，只是他只有两身衣服，没有任何多余的。

本来方勇是想好了要给屋子好好修整一下的，但今天去镇子花了一天，时间上来不及。看来明天还是得先把这屋子整好，这大风大雨的都是看老天爷心情，谁知道会不会时不时的又来一场大雨。

虽然大雨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但那夹着雨的大风吹到身上还是让人止不住的打哆嗦。

方勇双手抱着他自己，后背紧贴着身后那脱了墙皮的土墙。

突然一双温热的小手把他抱住了，“你冷吗？我身子热，我给你暖和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