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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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纪樊等这一刻,已经足足等了很多年。他隐忍多年，运筹帷幄，处心积虑,终于等到收网的这一天。

却不料，等来等去，等到的消息是武成王已经大捷,正在回京的路上。

“这不可能！”纪樊将面前的暗信一把撕碎。

那底下的人也战战兢兢：“殿下,确实如此，武成王毕竟手握军权多年,现在禁军势力已失,殿下还是想想后路吧。”

“后路？”纪樊冷笑一声。

他现在还有什么后路，他若是失败，便只有玉石俱焚。

时隔一个多月,孝德帝又看到了自己这个儿子。

“你败了。”孝德帝淡淡的道。

“其实儿臣知道,儿臣赢得希望很小。皇叔在一日，这赤周就不可能是儿臣的。”

“你皇叔自小掌军，在军中的地位，连朕都比不上，更何况你。”

纪樊神色难辨：“那父皇就不担心,皇叔有一日，会将这江山夺了去。”

孝德帝笑笑：“他若想要,这江山早就是他的了，何苦要夺。”

“只有得不到的，才要夺。”

纪樊良久没说话,“我只是为自己的命运不公。”

孝德帝看着他，心中知道自己也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悠悠的叹了口气：“你走吧,成为普通人，永不进京，朕便不治你的罪。”

纪樊看着他，双眼通红：“父皇这是在怜悯儿臣。”

孝德帝没说话。

纪樊狂笑三声，道：“儿臣最厌烦的，就是怜悯，儿臣会去迎战皇叔，若败也是儿臣的命数！皇后已死，太子已残，儿臣的仇都报了，也无遗憾！”

说完，纪樊便转身大步走了出去。徒留孝德帝一人，留下了两行清泪。

-

大军压到城墙底，纪樊站在高楼上，凝视着那不远处马上的人。

“皇叔！今日，你我便单独一战，可好！”

纪樊大喊一声，纪衡看着他，神色平静，并没应答。

程舒开口：“二皇子，你已经被包围了，这一仗你没有胜算！”

纪衡抬了抬手，打断了程舒的话。

“好。”他淡定应下。

“王爷，不必跟他——”程舒还要劝。

“毕竟叔侄一场。”

程舒不说话了，只好默默的地上了剑。

萧霜在马车中，自然想掀开帘子看看外面的情况，只是还不待她掀开伸出头时，只听见几声短促的刀剑声，就没了动静。

纪樊看着手中的断剑，面色狰狞。

“收手吧。”纪衡淡淡开口。

纪樊大笑一声：“败给皇叔，不算亏。”

说完，趁着众人不注意，立刻将那手中的断剑，朝胸口插了进去。

众人来不及惊呼，就见他已向后倒去，眼睛却还睁的极大，口中一直在唤一个词。

“娘...娘...”

纪衡看着他的尸身，神色复杂，程舒上前询问：“该如何安置？”

“问过皇兄再做决定吧。”

“是...”

-

三皇子知道消息后的第一时间，便从宫中冲了出来，被软禁一个多月，他暴躁的性子差点要疯，不管不顾的冲到勤政殿，一眼就看到了担架上蒙着白布的尸体。

眼睛瞬间就红了，想张口问，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一时之间，殿内无声。

孝德帝苍老了许多，此刻看见纪衡，也只是勉强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

“回来了就好。”

孝德帝又看了看自己这个唯一的小儿子，神情严肃。

“昀儿，今日趁着你皇叔还在，朕有些事要交代。”

纪昀点点头，其实他心中已知道父皇要交代的是什么，看着皇叔的背影，纪昀只觉得钦佩，却从无别的心思。

......

纪衡从宫中出来的时候，萧霜还在宫门口等他，纪衡有一瞬间发怔，似乎没想到她在此处等。大步走上前去，问道：“为何不先回去？”

萧霜朝他笑笑，这几个月来，她消瘦了不少，但瞧着今日精神却不错。

“方才看到几个穷苦可怜的百姓在宫门外乞讨，便上前劝了劝，又给了些银两。”

纪衡皱皱眉，宫门前乞讨？京中又多了好些穷苦百姓？

萧霜轻轻握了握他的手：“百姓需要一位明君，王爷说我说的对吗？”

纪衡抬头，看到她眼神中的意思，笑了笑，点了点头。

“又又说什么，都是对的。”

-

距离京中这场风波，已过去三个月了。

渐渐地，一切都回到了正轨上，太子一蹶不振，主动请旨前往凉州，孝德帝叹口气允了，封为凉王。

三皇子开府建衙，就在武成王府和萧府附近，只隔了一条巷子。

东宫位悬，却无一位大臣参折催促。

人们好像都形成了一种默契。

似乎只是等待着一个时机。

在这个时机还未到来之前，武成王府，先传来了好消息。

武成王妃，有孕了。

京城传言，武成王知道消息的时候，生生捏断了木椅子的扶手。萧老太太乐的合不拢嘴，萧家继中书令夫人顺利产子扶正之后，已经是第三桩好消息了。

人人皆道武成王妃是个福星。

自从有孕的消息传了出来，西北连续的旱灾下了雨，南方的涝灾止了水，百姓们人人津津乐道。就连孝德帝，也觉得这日子有了盼头起来。

除了萧霜本人。

怀孕的痛苦真真不是人能忍受的。

吃什么吐什么，不到一个月，好不容易养回来的一点肉又都没了，纪衡整日里急的团团转，王府里的那些厨子也跟着心惊肉跳。

纪衡有时候会说两句重话训斥那些厨子，这时候又往往会被萧霜训斥回去：“又不能怪他们！你发火干什么！”

纪衡只好又赶紧上前哄着心尖尖：“我错了，夫人想吃什么，我马上去买！”

萧霜还真有想吃的：“我想吃柿儿膏。”

纪衡立马道：“我这就去！白玉丸子要不要？”

萧霜噗嗤一声，想起了第一次跟他去长庆楼吃饭的场景：“要！我还要樱桃煎！”

纪衡就喜欢她现在这幅天不怕地不怕的娇娇样子，自然没有说不的道理，立刻就亲自出门，去为自己的王妃买这买那。

久而久之的，京城的百姓不再怕他了。

昔日传说中冷血无情，杀人如麻的武成王，如今在人们心中有了一个新的印象。

惧内。

惧内又如何，纪衡眉头一挑，他甘之如饴。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陪伴，休息两天，开始更番外，番外纯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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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