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7章 神秘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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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倏忽而过。

神剑城渐渐恢复了人气，被摧毁的房舍都已经重建，斗剑楼和神剑阁中剑修川流不息。

一场大战过后，似乎一切都已经被遗忘，甚至连神剑城、斗剑楼、神剑阁的名字都不曾被改动。

这两处剑道修行圣地，作为剑鸣谷最后的遗留，内部核心法阵品阶极高、并不需要特别催动。

只需要定期镶嵌灵石，修弥一些细节，便可以保证运转。

剑鸣谷宝库中，还精心保存着这两处圣地的完整阵图，核心法阵确然已经达到了天阶极品。楚天策细细推敲钻研了一段时间，发现核心阵法与剑鸣谷中阵道传承并无关系，若非是直接自天外购买阵盘，便是花费重金、请高阶灵阵师出手布置。

楚天策盘坐在神剑阁最深处，面前是一张巨大的剑图。

与苍火世界中的神火图有着几分相似，画图中一柄巍峨锋锐的神剑，虚空悬立。

笔锋凌乱、气机驳杂，很显然，这幅剑图至少有超过百尊剑修联手绘制。

然而细细观想，却能够感受到，这凌乱驳杂的剑意灵气间、竟然隐隐有一道线索贯通，圆满和融。

楚天策已经在这幅剑图前，盘坐了超过十年。

最初是配合剑鸣谷中海量典籍，参悟剑道真粹，钻研剑灵真意，然而愈是细细推敲，愈是发现、这幅剑图最大的意义，并不在于“提升”，而在于“调和”。千般剑意，万种剑道，尽在这一柄巍峨锋锐的神剑之中，一如楚天策，六门剑意汇聚一身。

真火，死亡，毁灭。

雷霆，生命，永恒。

六种截然对立的力量，凝聚成超越本源的黑暗与光明，镌刻在血脉本源最深处。

对楚天策而言，过去、现在、以及无尽遥远的未来，修行的重点，永远是调和。

自雷火炼血功、雷火锻体功、一直到九天雷火真经，都是强行调和血脉，而天妖真元的神异与玄妙，则几次在最危急的关头，压制黑暗剑王血脉与光明剑王血脉之间的攻杀碰撞。然而这种种手段，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只能压制和延缓，却很难真正调和。

“神剑阁观想剑图……三十年前，这里尚且多是剑鸣谷妖孽，如今天地间已然没有剑鸣谷……”

楚天策举目四望，神剑阁中盘坐着的，完全是生面孔。

除去寥寥几个冥鬼殿剑修，还算稍稍有些印象，其他人都是来自星域各处、不同宗门的剑修。

一直以来，神剑阁和斗剑楼中最多的、永远都是剑鸣谷的妖孽和升仙长老。

外人想要进入此间，磨砺剑法、参悟真灵，需要付出极其高昂的代价。

海量的灵石只是其一，很多时候还需要共享剑道传承、至少是颇有新意、颇有见地的，剑鸣谷中如渊如海的剑道传承、实际上相当一部分都是来自斗剑楼和神剑阁的收益。

当然，如今剑鸣谷已经覆亡，冥鬼殿自然改变的入场券。

灵石一如先前，但是用作硬通货的剑道典籍，则是放宽了范围。

鬼道典籍，甚至其他各色典籍，都可以作为筹码，只是要价比之先前稍稍提高了些许。

不过即便如此，依旧有源源不绝的剑修，不远亿万里、来到斗剑楼和神剑阁。

原因很简单。

剑鸣谷积累的剑道典籍越多，无形之中，这张入场券的价格就越高，毕竟重复的典籍、并不能满足剑鸣谷的胃口。而现在，冥鬼殿接手这两处修行圣地，所需要的功法武技范围放宽了数倍不止，自然吸引了大量先前没有资本进入其中的剑修。

冥鬼殿特别派出了一支队伍，专门复杂鉴定各类功法武技的品阶和价值。

借助楚天策的关系，辛青和天玑婆婆两位太上长老、以及战天神宗的几位耆老同样得到了机会。

他们晋升净土境的希望不大、但却并没有完全断绝。

正好在这无穷典籍之中，尝试寻觅一丝灵光和契机，继而投身于星域大劫的搏杀之中。

在队伍背后，牧麟和聂淩则是交替出现，专门用来鉴定远古遗宝和高阶传承。

他们二人境界高绝、博闻强识，正面搏杀纵然不及楚天策和鬼舞秋，但这类鉴定功法武技品阶、比较远古遗宝价值的工作，十个楚天策也远远无法与之相媲美。更何况这二人情状其实与天玑婆婆等人相似，只是他们困顿瓶颈、乃是净土境初期巅峰。

冥鬼殿的合并工作已经基本完成。

三十年来，冥鬼殿一共参与了大大小小几十场大战，宗门势力的界限、得到了极大的模糊。

特别是一大批新晋崛起的天才妖孽，在“冥鬼殿”的大力栽培下，正快速成长为中流砥柱。

这批人，算得上是“新冥鬼殿”的未来，是牧煜芝未来所掌控的、真正坚实的力量。

楚天策目光游走半晌，终于重新闭合双眼，巨大的剑图、在灵魄中被分割成数十份，熠熠生辉。

突兀，稍显急切的脚步声响起，赫然是鬼天长老快步来到神剑阁深处的静室。

“鬼天长老，可是有急事？”

楚天策眉峰轻挑，眼中泛起一丝疑惑。

这座静室，平素绝少有人靠近，唯有牧煜芝偶尔前来商讨一些大事，或者询问一些修行疑难。

而鬼天长老一直坐镇剑鸣谷，率同冥鬼殿大量灵阵师，尝试塑造一座全新的守护大阵。

这个过程极其繁复、极其麻烦、极其艰难，对时间、精力、财富的消耗，都堪称恐怖。

三十年来，不只是天星四老兢兢业业，甚至整个冥鬼殿的阵道根基几乎被尽数搬迁到剑鸣谷，工作依旧只是刚刚开始而已。莫说是布置大阵，单单是将剑鸣谷各色法阵的残余和痕迹剔除干净、保证不会被剑鸣谷余孽悄然潜入，就耗费了超过二十年。

即便是到目前为止，依旧有相当一部分灵阵师，依旧在处理这项功法。

力求尽善尽美，绝无纰漏。

在这个过程中，作为这批人的头领和指挥，鬼天长老是不应该出现的。

“煜芝小姐连续指挥了三次大战，戮尽了几个顶级势力，终于在杀戮剑道有所感悟，正在闭关。”

鬼天长老躬身一礼。

“杀戮入道？煜芝杀性并不特别炽烈，想不到竟然从杀戮剑道抓住契机。”

楚天策微微摇头，欢喜中稍稍有些无奈。

一般而言，鬼修会自然觉醒死亡真意。

牧煜芝自然觉悟的却是血煞和杀戮，偏巧这两道，楚天策和鬼舞秋都没有太多理解，很难相助。

“说事情吧，能让你放下事情、亲自前来，应该不是小事。”

“确实是有两件事，其一是天兽宗派人传讯，说是如果方便的话、请您前往天兽宗闭关修行。他们不能确定时间，但雷霆之怒难以预料，猝然降临，恐怕您来不及前往，天兽宗便会一败涂地。按照传讯者的意思，天兽宗桓昱宗主，大概情状不太好。”

鬼天长老语速不快，双目低垂、并未偷偷打量楚天策的表情。

楚天策一愣，旋即解释道：“天兽宗遇到一尊大敌，桓昱曾经与我相约、要我助他一战。”

双目微蹙，心中却是明显升腾起一抹疑惑。

桓昱的情状极其麻烦，确实不假，但以他的境界和天兽宗的底蕴，平安坚持几百几千年全无问题。

更重要的是，桓昱本源受挫，再加上连番大战，实际上已经很难将血魂真元催动到极致。

一言以蔽之，除非干脆自杀，否则纵然有心冒险尝试秘法、走火入魔，亦是根本没有能力。

否则桓昱也不至于逼到要将天兽宗直接送给楚天策，以求保全宗门、保全自身。

“传讯之人是一个刚进阶的虚空境初期，按照道理，这种事情、不应该安排这个境界的人。而且此人气息凌乱、血魂沸腾，几乎被榨干了本源一般，大概率是强行冲阶、加之竭力赶路，半点不敢停留。他语焉不详，但应该没有撒谎，最近冥鬼殿大阵始终开启，倒不是针对他。”

鬼天长老取出一枚水镜玉符，里面清楚记录着当时的情状。

一如其所言，天兽宗显然是出了问题，但这个传讯之人、显然并不知晓细节。

或者说，在他离开天兽宗、外出报讯的时候，所谓的异变、或许还不清晰。

“另一件事是什么？”

楚天策摩挲水镜，随口发问。

“这件事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但却在星域中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有许多势力，莫名其妙被屠戮一空，现场基本被火焰屠戮一空，火海偶尔的残留、却比焚灭的灰烬更加惨厉，这些覆灭的势力中，还包括两个顶级势力，净土老祖都没有逃出。”

“这些法阵，是在灰烬之下发现的，每一片灰烬之下都有，神韵相似，但法阵截然不同。一般认为这些法阵的作用应该是汇聚力量，我们几个老家伙的观点也不例外，大概率是炼化血肉精粹，可能是辅助进阶、或者用来炼制血煞丹药灵器。”

鬼天长老取出几张卷轴，上面拓印着一个个并不完整、亦不甚清晰的法阵。

“火焰法阵？”

楚天策心中陡然想到先前苍火世界中、那座品阶极高的神秘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