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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尚良的拳头,不轻不重捶在审讯室桌面上。
他面色僵硬,嘴角抽搐,说话的语气却饱含笑意:
“警官先生,我建议你们有证据上证据,凭着一堆肮脏下流的无稽之谈指望我气到承认自己没犯过的罪行,未免太荒谬。”
“哦。”贺栖淮轻挑地继续喝茶:“好吧,我们说到哪了?你老婆不给你花钱?你手头很紧?”
“对,王先生,您手头很紧。”易伟跟着加重语气重复道:“手头很紧的您却能时常出入南城之星夜总会那等高档消费场所,这很不同寻常。”
“我说过,我就是去听听曲子,喝点小酒。”王尚良怒极反笑:“就连毫无收入的穷大学生都能去鬼混的地方,我为什么不能?你们警方若是不信,大可去找程总查我的消费记录。”
“不瞒你说,我早查了。”贺栖淮示意杨霜打开电脑,将证据赫然展现在他面前:“不过,我不但查了你在南城之星的消费记录,我还查了天使孤儿院公益账户的开支。”
听见“公益账户”这四个字,王尚良立刻僵成一座石像。
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滑落。他再也装不下去了。
“没错,你确实没在夜总会那些明码标价的商品项目上花钱。或者说,你去那里的目的根本不在于此。”
“你表面是去那儿喝酒取乐,实则是为了在坐台的服务生中,选择合适的目标下手。”
“你只需要编造——也未必是编造,你只需要随意选取几个孤儿的感人事迹,制造噱头让人捐款,把收集到的善款集中起来,打到随意一张银行卡上,再伪造账单就可以了。”
天使孤儿院确实会每月公开善款项目,把善款用于何处、帮助了何人的账单公之于众。但事实上,人们或许会在意善款金额,却很少去核对银行卡号。
以王尚良的身份,可以轻易伪造一张捐款账单,表面上写着“捐款明细”,事实上里面的钱却打去了别人的银行卡上。
或许他自己名字注册的银行卡会受到妻子监视,但如果是毫不相干的人呢?
“你很聪明,王先生。”贺栖淮悠悠道:“你没有直接触碰善款,而是变着法子把钱打去了情人们的卡号上,相当于利用旁人的钱给你自己买服务。对外,你只要宣称这些人是某孩童的领养人或者心理医生,便可瞒天过海。”
摄像头的另一边,谢承然惊讶地长大了嘴巴。
“倘若王尚良真把善款吞了个干净,原本事迹中的孤儿们没收到钱,难道他们不会反抗吗?”
程寰冷哼,耸肩轻笑:
“反抗有用吗?先不说王尚良有没有本事将事情压下去,对于那些生活在底层的孤儿来说,活着就很困难了,哪还有心思跟大老虎斗智斗勇。王尚良只要给他们一丁点好处,比如把原本的善款分给他们几十分之一,他们都只会感恩戴德。”
谢承然终究年轻,从小家庭幸福美满,理解不了程寰的话:
“就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人揭发他!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有的。”
“有?市局可从来没收到过报案。”
“有的。”程寰的声音低了一个度,他回过神,继续盯着摄像头:“柳寻就是那个敢于站出来的人。”
结果呢?
只可惜,他没来得及。
……
天色渐晚,太阳西沉。审讯室的窗户面朝正东,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转了个面儿,光线被拦在墙外,照不到王尚良的脸上了。
“左眼珠子转动,他在思考,他在猜想我们手中的证据能将他揭发到哪一步。”
程寰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贺栖淮微不可觉地点头,适时扰乱了他的思绪。
“所以,杀人灭口的事儿,你招吗?”
王尚良咽了两口唾沫,似乎感到口干舌燥,他伸手想去摸那个盛满茶水的纸杯,不料里面竟早已被人丢了根烟头。
这帮狡猾的警察一定是故意的,想跟他打心理战,逼他露出马脚。
可越是这样,就越是证明,警察手里可能还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就休想让他招供!
王尚良深吸一口气,强行管理着表情让自己看上去云淡风轻:
“好吧,哪怕我确实动过善款,也确实在夜总会找过小姐。但这并不能证明我认识柳寻,也不能把我和吴辰宥的死联系在一起……那个叫吴辰宥的男孩,他是意外身亡不是吗?”
贺栖淮面不改色:
“5月30日凌晨一点,你在哪?”
“在家。”
“在家?在家闲着没事,然后用孤儿院的银行卡给人家转了三万块钱?为什么?”
“因为我良心发现,不行吗?”
“良心发现什么?”
“发现我们孤儿院有不少有前途的大学生,过着穷苦的生活,所以给他们一些支助……”
贺栖淮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起来。
他嘴角泛起微笑,胳膊肘撑着桌子,脸凑近他了些:
“你不是不认识柳寻吗?”
“我……我只知道他是我们孤儿院的第一个重本大学生,我不认识他……我、我只是知道他。”
“知道他什么?”贺栖淮不依不饶,穷追不舍。
“知道他、他的银行卡号。”
“谁的银行卡号?”
“柳……柳寻的银行卡号,所有学生的银行卡号我这里都有保存的……”
他的尾音越来越小,因为审讯室内,几位警官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精彩。
王尚良硬着头皮说完最后一句,诡异的沉默持续了几秒,紧接着,贺栖淮放肆地笑出声来。
“很抱歉,王先生,您暴露了。”
“三十号凌晨的最后一笔钱,根本没有打在柳寻账上。”
当天晚上,这个时间点,对面的收款人,根本就是李春菊!
或许是那晚李春菊着急做手术,柳寻求钱心切,完事后直接甩给了他李春菊的微信收款码,这件事情只有警方和李春菊的家属知晓,王尚良并不记得自己把钱打给了谁。
这显然与他“没见过面,通过留存账户直接把钱打给柳寻”的说法背道而驰。
“我……我……”王尚良百口莫辩,面如死灰。
“杀害柳寻,这是你的罪名之一。”面对泄了气的犯人,贺栖淮的气焰更胜了一层:“除此之外,你还威胁手术室里那名少年,以金钱利诱他,让他开车撞死了吴辰宥。”
“原因的话,我推测是吴辰宥猜到了你是最后一个和柳寻见面的人,他威胁了你,你不想给他钱,或者手里钱不够,因此干脆直接杀了他灭口。”
“你一开始想借李春菊之手除掉他,但你怕不保险,才把那少年安排在门口作为第二道保险。那孩子缺钱,他奶奶身子也不行了,你给了他一大笔财富,或许还哄着他说以后天使孤儿院能养他到成年……你只要骗他,诱惑他,告诉他未满十六岁开车撞了人也不会进局子,他心智不成熟,很容易被你骗。”
“想问我证据吗?”贺栖淮粲然一笑,起身打开审讯室的大门:“任廷泽,你可以进来了。”
铁门的嘎吱声响有些刺耳,迎着夕阳走进屋内的少年,正是任廷泽。
他背着光,盯着那头的王尚良看了许久。
他沉默着,似乎正承受着无限痛苦。
一言不发,碎步向前。
“是他吗?”
他开口,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
“杀害柳寻的凶手,是这个人吗?”
贺栖淮下意识地拉住他,一边拍着任廷泽的后背悉声安抚,一边接过他手中握着的那个盒子。
那是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蓝色的丝带缠绕其上,外面印着用花体字写成的德文。
在场的其他人也许不知道这玩意有多贵,但杨霜大小姐很识货:这是某国际高端品牌手表的限量版包装盒。
全球发行不超过五十块,每一位买家的姓名都被登记在册。
贺栖淮将那精致的小盒子在指尖来回把玩,开口继续他的推理:
“王先生,你很聪明,你一定笃定了警察会调查撞死吴辰宥的肇事司机,所以你没有直接打钱给他,无论是孤儿院的爱心账户还是你的私人银行卡,你都不敢和他扯上关系。”
不能打钱,所以直接给东西是最安全的。
宝石、戒指、黄金……家里的这些东西大多由王尚良的妻子看管,他偷不出来,身上常佩戴的东西若是丢了也容易令人起疑。
因此,最好的选择,就是这块手表。
这块手表,正是任廷泽拿给吴辰宥,说要“替柳寻赎身”的那一块。
任廷泽把这块表给了吴辰宥,吴辰宥又将他转赠给了王尚良,毕竟当初王尚良往他卡里转了十万作为“聘礼”想睡柳寻,吴辰宥没办成事,只好用任廷泽给的“赎身费”还钱。
这块表,最终被市局在肇事少年家的床下找到。
“王先生,您还敢说您不认识吴辰宥吗?”
“只要对比一下盒子上的编号,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滥用公款,谋害人命,威胁青少年违法犯罪……条条大罪,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易伟话音未落,站在门口的任廷泽,率先朝王尚良,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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