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 画画要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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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有佛意？”叶婧衣挑眉，自家地盘的后山的梅冢附近确有佛寺，而且父兄也会和方丈掌院等人来往，但那已经是大周皇帝武后陛下崇佛以后了，李唐皇室崇尚的可是道教，自称老子李耳的后裔。

在这个时候说佛，用阿初的思维解释，就是一个现代华夏人被问起，“你取的名字是不是考虑到了某个非洲小国的神话？”

明显不是啊！因为名字是此“婧”非彼“净”啊！虽然没有直接说“兄弟二人”的具体宗教倾向，但是前面还用《道德经》解释了“衣”字呢。面前这人，多才多艺绝对不是棒槌，这么问，明显是挑衅吧？

阿初默默扫了一眼自己的人物界面，对面美男的名字闪烁地像霓虹灯一样，红黄绿（恶意、中立、友善）交替着。

对了，莫非是在试探两人对于所谓“正道魁首”慈航静斋的态度？阿初使劲回忆着，侯希白，在《大唐双龙传》里貌似有个“多情公子”的雅号，还有个在扇子上画美人的爱好……就不吐槽“折扇”这种东西在正史中的唐朝是否出现的问题了，深究一下的话，多情公子这会儿画的和当做武器的应该都是团扇！

想象一下斯文佳公子摇着姑娘家妍丽雅致的团扇行走花丛、与人比武……呃，还是不要想下去了，人家东方教主好歹用的是体积很小方便隐藏的针……

跟侯希白一样，阿初也是脑洞太大了，一个不留神，没注意“兄长”回答了什么，幸运的是，侯希白的在地图上所显示的小点总算稳定在了绿色上。

绿色就好，那些好不容易做出来的顶级补血剂不用浪费了！

又扯了一会儿神怪志异的话题，第一次的邻里交流活动就在热情友好的氛围中结束了。

侯希白成功刷了一次存在感，get到了半个盟友——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对方不仅对慈航静斋没什么特殊的感觉，而且言谈之间，特别是这位“小公子”，对于正邪之分几乎不看重，只言片语提到时候态度是一视同仁，那么可以大约确定的是，未来的魔门不会增加一个可强可弱的对手。

阿初二人也给自己贴上了“或许出身与隐世的世家（可能落魄到只剩下两个女孩子）”的标签，可进可退，毕竟，有些连婧衣都认为是“常识”的东西，在希白公子的眼中居然是“大有新意”——虽然他是老江湖，对于神色把控很好，但是在接连不断谈到闻所未闻的新事物之后，态度上的微妙改变还是被敏感的婧衣察觉到了——来自《剑三》世界的大小姐，某些方面的见识终究带上了现代的影子。

回到家中，两个女孩子悄悄交流了一下谈话所得。

“纸张，不一样。”明显的，纸张还是珍贵物品，不够白皙，连原来世界飞鸽传书的纸质都比不上。

“房子的高度，不一样。”新建不久的朱雀门，大约只有那边扬州城门的三分之二高度。

“布料相差也很大。”不仅仅是样式、纹理，还有颜色。婧衣所在的世界，布匹的颜色粗略一算也有上百种，可是这里，好一点的红黄绿，差一点的就是原色的粗布，这样的差别，不光是战乱的原因，还有工艺的不足。

“食物也是。”阿初的体会更明显，猪肉在这个时代还是烧不得、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虽然唐朝的传说中有顶级大菜——十二道“辋川图”，可这是在隋末，估计连设计这道菜的厨子的爹都还没出生！

综合衡量一下，似乎如果要去求见未来的高皇帝秦王陛下，她们能拿出的“献礼”还是蛮重的。虽然“求贤令”是向天下发出的，但直接上门总要有真功夫摆出来。

隔壁来了一位正式拜访过的大能，基本上晚上可以安心睡觉了。为了己方信息的独一无二，两人短时间内不用担心其他势力的骚扰。

熄灯之前，婧衣收好自己记录下来的这个时代还未出现的东西，钻进了阿初旁边的被窝。

胡床垫高了，下面塞了鼓鼓的稻草包，拉上厚厚的窗帘，外面的冷风完全不能侵袭，房间里非常暖和。

阿初往边上滚了一下，伸出手臂，摸摸“哥哥”的手，还好，一点也不凉，难道每天正午十二点在院子里呼吸吐纳晒太阳有点效果了？

是的话就太好了，自己的地图界面上，代表“寇仲”的小点一直在洛阳附近徘徊，就是不来长安，阿初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不来长安就没法尝试给婧衣治疗，阿初一怒之下开了好友密聊，对方能否听到也只有天知道了，反正寇仲没有回话。

另一边，刚出洛阳城，准备与好兄弟徐子陵暂时分开行事的寇仲突然怔住了，然后洒脱一笑：“陵少，不如我们先往长安一行？”

双龙此时还未与李世民撕破脸，手中还有鲁妙子赠与的几张面具，冒险走一趟未尝不可，天津桥头昙花一现的年幼的金衣少女不知从何处传音入密，说希望求得以长生诀尝试治疗三阴绝脉，她以兵鉴和武备相酬。凭着当初的问政倾向和对方的遗落下的高品质重剑，寇仲觉得，赌一赌未尝不可。

双龙快马改头换面前往长安之时，婧衣和阿初正受邀与侯希白切磋画技。

阿初动笔只会画水墨的冬瓜，可是炭笔画则分毫毕现，光线明暗和阴影带来厚重的立体感；婧衣曾经临摹过吴道子《金桥图》的拓本，虽然吴道子充“内教博士”的时候被唐玄宗谕令“非有诏不得画”，但之前的画本和后来的练习之作偶有流传，叶家作为江南大族，获得些许并不困难。

总而言之，阿初能用勉强记得的《林泉高致》只言片语掩盖水墨画技上的不足，婧衣则可以用百分百“拓印”的技能进行碾压……作弊情节太严重了！严重到摇扇风流的多情公子差点模仿晴雯撕扇了。

幸好，“叶氏两兄弟”不觉得有多惊悚，依然言语恭谨谦和，而侯希白也不是狂傲不容人的性子，未曾起过杀心。

这年头，因为知识的不普及，对师徒传承看得很重，偏偏婧衣和阿初没有丝毫敝帚自珍的观念，侯希白被打击着指点着又活过来了。他是成年男子，手腕更加有力，墨汁细描出轻重层次，除了有“吴带当风”的影子，连立体感都出来了！魔门大大石之轩的徒弟果然资质惊人！

画像这种东西，如果保存状况良好是可以留存千古的！所以，本着让千年之后的人能见识到当今奇人豪侠的风采，侯公子热血沸腾地展开了自己的“收藏颜值之旅”，至于后人会不会给他送上诸如“百花扇”、“千面斩”之类的大帽子就暂且按下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