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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成亲?成、成什么亲?林溪震惊不已,如遭雷劈。

见小姑娘一双好看的杏眼瞪得溜圆,粉唇微张,有些呆呆的,苏钰渊闷笑一声,神情愉悦,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掐了下:“安心等着,等我忙完就启程回京。”

话落,也不等林溪做出回应,起身就走。

“哎,等会儿,哥哥,等一下。”林溪拽住苏钰渊袖子,把他扯着坐回去,试探着开口:“哥哥,为什么要成亲?”

苏钰渊眉头微微蹙了下,似乎不理解林溪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半晌没答话。

仔细打量苏钰渊那不言而喻的神情,林溪心里一个咯噔。不是吧,就因为那乌龙的一夜,稀里糊涂的一滚?

完了,完了,美人哥哥这是想让她负责?她只知道在这年头,女人的贞洁观念很强,可这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也这德行呢!就因为她把他给拱了,就赖上她了?

一刹那间,林溪心思百转千回。但最终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成亲,那是不可能成的。

看着苏钰渊明显阴沉下去的脸,林溪脑中灵光一现。要不,给点儿经济补偿?

林溪下意识摸向腰间的荷包,老脸一囧。哎,早知道她就不着急把银子都花出去了,这杂七杂八用下来,也没剩多少了。

不管了,就美人哥哥这身份,多少都不够,主要是得拿出个态度来。

林溪摘下腰间的荷包,把里面所剩无几的银票都掏出来,想了想又抽出一张塞回荷包。这回京城的一路上她还得吃饭呢,总不能乞讨吧。

“给!”林溪异常大方地剩下的银票往苏钰渊手里一塞,抠了抠手指有些心虚地说道:“那个,哥哥,那晚是我先动的手,错在我,我跟你道歉。”

话落,林溪站起来对着苏钰渊就鞠了一躬,两个人距离太近,差点儿撞在苏钰渊头上,被他抬掌兜住脑门按着坐了回去。

林溪尴尬地笑了笑,指了指苏钰渊手里的银票:“谢谢哥哥的盛情邀请,可我不能成亲。那个,为了弥补对你造成的伤害,这些银票都给你,虽然也没多少,但这是我全部的家当了,多了我也没有,再说你看着也不像缺银子的人……”

看着苏钰渊那黑得能拧出水的脸,林溪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闭上了嘴。

哎!别说美人哥哥听了不高兴,她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她这做派跟那些睡了人家姑娘不想负责,只想拿钱打发的渣男有什么区别呢,而且她给得还不多。

苏钰渊磨着牙,眼神冰冷地看着林溪。

被那冷若寒霜的目光盯着,林溪下意识地抱着胳膊搓了搓。美人哥哥他这架势,不会抽她这个穿上衣服就不认账的女人吧。

就在林溪心虚得快要瑟瑟发抖的时候,苏钰渊忽地笑了。

他低头数了数手里的银票,抬头看着林溪,嘴角带着笑,可笑意却不达眼底:“五十两银子?全部家当?嗯?”

林溪一噎,下意识就捂住腰间的荷包。那怎么的,那她还不能留下十两买饭吃啊。

可看着苏钰渊那似笑非笑的脸,林溪败下阵来,又狠下心把刚才塞回去那十两银票拿了出来,往苏钰渊手里一放:“给,都给你,真就这么多了。”

苏钰渊冷笑一声:“六十两,就想买|我一夜,嗯?”

“……别说那么难听嘛,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儿,当时你也没说价钱啊。”林溪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着,可看他明显不满,一咬牙,把荷包里最后剩下的一点儿碎银子哗啦啦都倒在桌子上,往前推了推:“呐,都给你。这次是真的只有这么多了。”

再说了,要细细算下来,他也不算吃亏啊,她可倒是没少遭罪呢。遭了罪不说,还赔得倾家荡产,现在都成穷光蛋了。

身无分文、一穷二白、穷困潦倒,就是她林溪现在真实的人生写照,可够凄凉的。

明天去镖局剩下的钱还不知道怎么付呢,也不知道能不能赊账,一路上还得想办法吃饭,想想就糟心,惨透了。

这么想着,林溪就有些郁闷,耷拉着脑袋嘟着嘴,有些烦躁地抠着空空如也的荷包,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偷偷嘀咕了一句:“六十两还嫌少,活也不怎么好,痛都痛死了……”

听清林溪的话,苏钰渊瞬间黑脸。啪地把银票往桌上一拍,伸手捏住林溪下巴,眼神阴翳,咬牙问道:“你说什么?”

“啊?”林溪冷不丁对上苏钰渊的脸,心里一个咯噔,完蛋了被他听到了。

苏钰渊磨牙,嗓音低沉一字一顿:“我问你刚才说什么?”

当着人家面诋毁人家男性尊严,林溪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干了蠢事,这打死不能承认啊。

仗着脸皮厚,林溪立马矢口否认:“没啊,什么都没说啊。”可那躲闪的眼神,扑闪的睫毛却把她的心虚表露无遗。

苏钰渊带着薄茧的手指在林溪下巴上微微用力摩挲,半晌,语气里满含警告:“日后,莫要口无遮拦,当心祸从口出。”

林溪从善如流:“哦,谢谢哥哥教诲,我会铭记在心。”态度异常良好,模样说不出的乖巧。

苏钰渊沉默着盯了她半晌才松开手,靠在椅子背上,手指按了按眉心:“为何不能成亲?”

“我还有事要去办。”林溪答道,摸了摸被他捏的有些发疼的下巴,虽心中不满,可也不敢表露出来。

“我等你办完。”苏钰渊手指轻扣椅子扶手。

林溪忙不迭摆手摇头:“不用,不用,真不用。我这辈子都不能成亲的,哥哥你这么好的人,我就不耽误你了。”

“为何?是不想和我成亲?”苏钰渊眉头蹙起追问道,把“我”字加重了语气。

“那不是,哥哥你可千万别多想啊,是我自己的缘故。”林溪忙澄清。

她又不傻,就算真的是不想和美人哥哥成亲,那也不能直说啊,多伤人啊。她敢肯定,要是她说了是不想和“他”成亲,那他绝对就不是掐她下巴了,估计得直接掐她脖子了。何况原因在她,那就更不能给美人哥哥留下心理阴影了。

细细打量林溪的神色,见她眼神坦荡不像撒谎,苏钰渊神色缓和,可随即又问:“既然不想成亲,为何在我面前那般?”

“……哪、哪般?”林溪一愣,一时没接上话。

见林溪发愣,不知是没懂,还是装傻,苏钰渊嘴角一勾,好心提醒:“水池边,在我面前光着脚。”

林溪抢答:“鞋没干,后来我不是说了去穿鞋,你不是不让嘛。”林溪不忘反咬一口。

苏钰渊蹙了下眉,又问:“山洞第一晚,为何钻进我怀里?”

“那火总是灭,哥哥是你灭的吧?”林溪眨巴眨巴眼睛,毫不留情戳穿他。切,她每晚不管加多少柴那火都能灭了,当她傻呢。

“……”苏钰渊一顿,接着问:“我问的是第一晚。”

呦呵,看这架势,是要从头捋一遍,细细掰扯了,怕你不成。林溪再答:“哥哥我不是跟你说了嘛,火灭了我怕黑。后来睡着了,冷。我睡觉不老实,冒犯你了,对不住啊。”

苏钰渊再问:“为何在粥里下药。”

来了,来了,果然来了!林溪实在没忍住又翻个白眼,事后这么久,他果然如此直白地问出口了。

“为何?”苏钰渊追问。

“那个,哥哥,如果我说我一不留神,下错了药,你信吗?”林溪讪讪的笑了笑。

苏钰渊一边嘴角一勾,冷哼一声:“下错药?可我记得,你精通草药?”

“……”林溪想起自己以前吹过的牛,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都怪她吹牛吹得太好,整得好像她故意把他放倒似的。

苏钰渊顿了一瞬,似乎是想起什么,身上的阴沉之气忽地就散了,神色缓和靠回椅子背上,手指一下一下扣着扶手,目光带着些灼热看着林溪:“好,就算你下错了药,那为何我把你放在水中,你却偏要往我身上缠?”

这、这、这狗男人是要把那晚上的事深挖了吗?

林溪老脸一红,偏过头看着桌上的银票,躲开苏钰渊有些滚烫的视线:“药劲儿太大。”哥哥又太美,没把持住。

苏钰渊低声笑了下:“药劲太大?我怎么不觉得。”

你不觉得?你不觉得你没羞没臊,没完没了!口是心非的狗男人。林溪气得小脸通红,恨不得抽他一巴掌。

苏钰渊那气定神闲的姿态,带着逗|弄的笑声,桌上那再也不属于她的银票,瞬间触动了林溪所有敏感的神经。

狗男人这什么意思啊这是,怀疑她故意下药就不说了,竟然怀疑她假装不胜|药力睡|了他?这就瞧不起人了啊!

她林溪光明磊落,坦坦荡荡,若当真想怎么着他,她只会把他堵在墙角,勾着他的下巴大大方方问上一句:美人,搞不搞?

看着小姑娘涨红着脸,神情不停变换,苏钰渊心情大好,伸手捏了捏林溪通红的耳珠:“我懂,放心,回了京城,我会上门提亲。”

一听这话,林溪瞬间炸毛,蹭地就站起来,真想扑上去狠狠捶他几拳。你懂什么啊,你懂,你知道我是谁啊,我愿意嫁给你吗,你就上门提亲。

可冲动之下,也记得自己如今寄人篱下,又身无分文,还得在这蹭上一顿晚饭,住上一晚,只好深呼吸强压下心中的暴躁。

见小姑娘握紧拳头跳起来,苏钰渊微微挑眉,一张俊脸上带着风轻云淡地笑,静静地等着。

林溪脸上的表情几经变换,胸口剧烈起伏,终于在数了二十个数之后淡定下来。

看着苏钰渊那泰然自若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的死狗模样,林溪觉得她不能输了阵仗。

于是,林溪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异常甜美的笑容,伸手在苏钰渊肩膀上拍了拍,语气豪迈:“大兄弟,一场误会而已,不必放在心上。再说我都赔了银子了,这事儿就让它随风散了吧。要是你这心里实在是过不去,那你就当被狗咬了嗷。”

林溪说完,从苏钰渊腿|中间跨出去,拿起折扇摇啊摇,学着男子的模样,潇潇洒洒地走了出去。

看着林溪的背影,苏钰渊面无表情静静地坐着。许久,突然撑着额头笑得无法自抑,胸腔震动肩膀一耸一耸。

好半晌,苏钰渊笑够,微微摇了摇头,起身走了出去。就见林溪正一手背在身后,摇着扇子站在桂花树下赏花。如果不去看那张楚楚动人的小脸,还真的会把她当成一个尚未成年的小公子。

苏钰渊走过去,伸手搭在林溪肩头,语带笑意:“你好好想想,明日我们再谈。”

林溪拿扇子把苏钰渊的手扒拉下去,往后退了一步,拱着手一本正经粗着嗓子说道:“本公子不好男色,还请这位公子自重。”

苏钰渊嘴角一抽,一脸无奈地摇摇头转身走了。

林溪看着苏钰渊的背影,哼了一声,也转身回屋。收了她银子了,就两清了,还想和她套近乎,想得倒美!

-

苏钰渊回了隔壁院子,坐在椅子上慢慢喝着茶,喝着喝着低笑出声,轻轻摇了下头。

“主子?”吕迁稍微加大音量又喊了一次苏钰渊。

苏钰渊抬头,淡淡扫了一眼吕迁:“不必如此大声。”

吕迁一噎,应是,心中却道,这都喊您第三次了,不大点儿声您也听不见啊。

“何事?”苏钰渊放下茶杯问道。

“林小将军林清铎一个时辰前到了江东城,一到就去了崔家,看着人去楼空的崔家,林小将军疯了一般派人到处在找崔家人。”吕迁说道。

“给他点儿线索,让他找到。”苏钰渊答道。

“是,可要把林姑娘在这的消息告诉他?”吕迁又问。

“不急,过了明日再说。”苏钰渊端起茶杯慢悠悠喝了一口说道。

-

江东城,崔家隔壁,郑半山家,林清铎和郑半山正坐在桌边喝茶。

林清铎板着脸端着茶杯却是一口都没喝进去,只是听着郑半山在说话。

“清铎兄,我回来之时,隔壁崔家就已经没了人,说是不知得罪了哪位大人物,崔家老爷被打断了腿,又因为陈年的一件人命官司被官府抓去了,崔家经营几十年的生意铺子也都在一夜之间关门的关门,转卖的转卖。”郑半山说道。

林清铎问道:“可知崔家得罪了什么人?”

“这却是不知的。”郑半山答道,压低声音:“前几日我刚回来,出去和故人叙旧,酒席间大家好奇提起这事儿,却是没一人知道背后出手整治崔家的人是谁。”

林清铎脸色阴沉,把手里早就凉了的茶杯放在桌上。

郑半山拍了拍林清铎的肩膀,安慰着他:“不过我听我娘说,在那之前,令妹已经被接走。据说当时接她的人还带着她去买了首饰和衣裳,许多人都见着了。这么算下来,也有一阵子了,想必和你走岔了道,说不定此刻已经到了京城。”

林清铎满脸阴沉:“半山兄,实不相瞒,我来的路上,一路都派了人留意我们府上的人,却是丁点儿消息都没有。不光我妹子不见踪影,就连府里派出来接人的婆子丫鬟随从,足足六人也都杳无踪迹。”

郑半山拍了拍林清铎的肩膀:“令妹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无事。如今你把人都派出去找了,我也召集人手帮你找,咱们两下使力,定能早日寻到令妹。”

林清铎起身郑重对着郑半山抱拳施礼:“先行谢过半山兄。”

-

林溪回了屋子,一眼就看到桌上那原封不动的银票和银子,当时就乐了。美人哥哥还挺仗义,钱都不要的。林溪在心里把苏钰渊好一顿夸,乐呵呵地把银票和碎银子都仔细收进荷包里。

吃晚饭的时候,苏钰渊让彩画给林溪带了话,说他有事忙,就不过来陪她了,让她吃过饭早些歇息,明儿一早再来找她。

林溪听完,翻了个白眼,一个人沉默着吃了饭。等林溪吃完,彩画招呼小丫鬟收拾碗筷。林溪指着桌上那还剩了半盘的糯米芋头丸子说道:“可以把这丸子留下吗?我怕晚上饿。”

彩画笑着应好,没一会儿又提了一个点心盒过来,里面装着各色小巧精致的点心,桂花糕,绿豆糕,红豆糕,挺好看,就是没多少。林溪笑着道了谢。

林溪笑着问道:“彩画,时候还早,我这有点儿吃撑了,想消消食,你能带我逛逛吗?”

彩画自是应好,带着林溪出了屋门,出了小院的门,在硕大的宅之中四处逛。林溪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还不停问着问题,彩画一一答着。

“彩画啊,这院子这么大,没看到有什么下人家丁什么的,不怕进贼吗?”

“不怕的,我们家公子不是什么好人,一般人不敢上门找死。”彩画语气随意。

林溪扑哧一声笑了,伸手拍了拍彩画胳膊。这可真是个好丫鬟,这么说自家主子的。

彩画以为林溪不信,又说道:“真的,林姑娘,我家公子真不是什么好人,下次你见着他可以直接问他的。何况有苏公子这层关系,一般人还真不敢惹我们家公子。”

“我信的。”林溪点头,对彩画她家公子是不是个好人这件事并不是很感兴趣,接着打听:“那你们这院,晚上也没人守着?”

彩画答道:“有倒是有的,不过很随意就是了。平日里,这处院子我们公子并不常住,也没什么值钱玩意儿,用不着那么上心。只是最近……”

“啊,不上心那就好。”林溪听到自己想听到的,放下心来,忍不住小声嘀咕着。

“林姑娘您说什么?”彩画没听清。

“我说你们这院子风景挺好。”林溪胡乱指了指。

“那是自然的。”被林溪一打岔,彩画把后面的话忘记了。

几人走到一处偏僻的院墙处,林溪指了指问道:“这院墙外头是哪儿?”

“奴婢带您上去看看。”见林溪好奇,彩画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揽住她,脚尖点地蹭地就上了墙。

太过突然,林溪晃了两下就要倒,一直跟着二人的小丫鬟蹭地也上了墙,稳稳地把林溪扶住,随即一个利落翻身又站在了地上,低眉顺眼站好,跟没动过似的。

林溪:“……”她算明白,为什么这院子不用守卫了,感情连这端水打杂的小丫鬟都会功夫,可不就不用守嘛。

“林姑娘,当心。”彩画扶着林溪,往远处一指:“林姑娘,墙外这条街一路过去,就是今天咱们逛的那条街,从正门走就更远些。”

“真的呀,那下次咱们再逛不是可以□□出去,这一路走过去也能走到今天去的镖局那吧?”林溪笑着问道。

“自是可以的,林姑娘你明日可是要走?”彩画问道。

“原本这么打算的,可现在说不定,我得看苏哥哥明天怎么说。”林溪摆摆手,忙说道。

彩画点头,没再说话。

二人下了墙,又沿着来路往回走。林溪故意放慢了脚步,仔细记着路线。一路上和来时一样,依然没碰到什么下人,林溪更加放下心来。

转回了自己住的院子,彩画张罗着给林溪端了洗漱用的热水。林溪特意叮嘱说不用等在这里,也不用安排人守夜,彩画应好,带着小丫鬟走了。

林溪洗漱完毕,关好门,插好门栓,灯也不熄,直接爬上了床,放慢呼吸在心里默默数着数,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

第二天,林溪早早地就醒了。起身下地,把窗户开了个小缝往外看了一眼,天灰蒙蒙的刚有一点亮。林溪估算了一下时间,距离和镖局约好的出发时间应该还有一阵子。

林溪先去了一趟净房,把自己收拾妥当。出来后就用昨天晚上用过的水洗了脸洗了手,之后穿好昨天买的另外一身灰色男装。

随后走到桌边,把昨晚上剩下的那半盘已经凉了微微发硬的糯米芋头丸子吃了,又把那盒精致小巧的几块点心吃光,倒了一杯凉水,咕嘟咕嘟喝了。

林溪拿过唯一的包袱皮,把她为数不多的几套女装和剩下的那套男装都叠好,打了个轻便的包袱。看了看腰间挂着的荷包,挨个清点了一遍,银票在,玉佩在,药粉在,匕首在,齐了。

林溪把包裹往背上一背,打了个结,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轻轻地抽走门栓打开门,脑袋先探出去左右看了看,没人。

天比刚才已经亮了些,林溪深吸了一口气。不怕,不怕,林溪你行的。

林溪抬脚迈了出去,随手轻轻把门关上,快步地走到了院门口。依然先把头探出去,左右看了看,这才闪身出去,贴着墙根,跟做贼一般,脚下飞快地朝着昨天登上墙头的那地方走。

一路上,林溪背着包袱猫着腰一路小跑,从隐在暗处的数名身着黑色劲装的护卫们面前经过。

护卫们想到上头的吩咐,都面面相觑,无人阻拦,由着林溪在他们眼皮底下一路溜到了后院的院墙处。

等她站在墙头底下往上看的时候,一人才转身飞快走了。

就在林溪出了院门的时候,彩画正在沙容的屋子里跟他说着话:“公子,林姑娘跑了,这可怎么办?王爷又交代说林姑娘想做什么事都由着她,奴婢也不敢去拦。府里的守卫和王爷安排的人估摸着也都不敢拦。”

沙容穿着一身里衣下了地,一边穿衣裳一边问:“可知她为什么跑?”

彩画一边帮沙容系扣子一边说:“昨天和林姑娘遛弯的时候,谈起了您,奴婢说您不是个好人,您说有没有可能林姑娘是被您给吓着了。”

沙容伸指就戳在彩画脑门上:“好好的,你说爷不是好人作甚,爷的名声就是被你们这群丫头给败坏了的。”

彩画一撇嘴,很是不以为然:“那您可太高抬奴婢了,要是奴婢随便说上这么几句话就有这么大用处,那奴婢早就独立门户了。”

沙容哼了一声:“还独立门户,看把你能的。”

“公子,您可别磨蹭了,要是待会儿王爷回来见林姑娘不见了,还不得打您一顿。”彩画忍不住催促。

“行了,知道了,少在这长他人志气灭爷的威风。”沙容随意把头发一拢,簪子一插就往外走。

刚走到苏钰渊的院门口,就见苏钰渊带着吕迁迎面走来。沙容迎上去:“表哥,你事情办完了?”

“嗯,今日为何起这么早?”苏钰渊问道。

“表哥,有个事儿跟你说一声,你可别气。”沙容拍了拍苏钰渊肩膀,面上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笑。

苏钰渊眉头微蹙:“说。”

沙容颇为同情地看了一眼苏钰渊:“你那个姑娘跑了。”

“主子,林姑娘跑了。”就在沙容说完的那一刻,一个身着黑衣的护卫奔到了近前,“因着有您的吩咐,属下们没敢拦。”

苏钰渊脸色一沉,似是不解又似是不信,自语道:“为何要跑?”

护卫忙拱手:“属下不知。”

“我也不知道。”沙容笑着说道,又对彩画说:“来,把具体情况跟王爷仔细说说。”

“回王爷的话,林姑娘一大早地背着个包袱悄悄出了院门。”彩画答道,又把昨天吃了晚饭两个人遛弯的事儿详细地说了说。

苏钰渊听完就黑了脸,一甩袖子,身形一闪人就不见了。吕迁紧随其后。

沙容一脸同情地摇了摇头:“彩画啊,你说这堂堂逍遥王怎么如此没用,连个姑娘都搞不定。”

-

苏钰渊来到后院,隔得远远的就看见林溪穿着一身灰色的男子衣衫,背着个包袱正在那里奋力爬墙。

他停住脚步,隐在一棵树丛之后,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就挥了挥手。吕迁退远了一些。

林溪再一次失败了,她也不气馁,转身往远处跑了一段,再转身,一个奋力助跑,蹭蹭蹭蹬上了墙。可奈何墙太高,就差那么一只手臂的距离,林溪又掉了下来。

“嘿,姐我就不信了!”林溪胡乱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叉腰看着墙头。

看了一会儿,平复了一下呼吸,转身又跑远了一些,再一次助跑,随后登登登几下,一只手就攀住了墙头,另一只手也奋力够上去,两只脚用力,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林溪骑在墙头上,乐得眉眼弯弯,对着院中拱了拱手说道:“美人哥哥,你我二人,从此一刀两断,再也不见。”话落翻身跳到了墙外,动作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也看不出有一丁点儿留恋。

苏钰渊黑着脸,抬脚走到墙边,等了一会儿,脚点地一个起落,直接站到了墙外,吕迁随后也跟着落地。

望着前面头也不回,埋头猛跑的林溪,二人都是阵阵沉默,久久无语。

“主子,可要追上去把林姑娘拦下来?”吕迁有些怜悯地看了眼自家主子。光棍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看上个姑娘,还被抛弃了。

“跟着就好。”苏钰渊脸色阴沉。二人不远不近地缀着。

天还不太亮,林溪心里有些发颤,贴着墙根撒丫子狂奔,打死不敢回头,一手紧紧攥着包袱的带子,一手拿着匕首时不时在空中挥舞两下。

林溪一边奔跑一遍喘着气叨叨叨:“姐不怕,姐是谁啊,姐厉害着呢。想当年,姐养过狼,放过虎,大猩猩还陪姐跳过舞呢!”

武功高强,耳聪目明的苏钰渊嘴角抽了抽:“……”

吕迁强憋着笑,看向苏钰渊,目光中带着一丝同情和敬佩。主子的眼光,当真别具一格。

林溪继续叨叨叨:“姐可牛了,姐走南闯北,唉呀妈呀……”

转弯之际,林溪和一个人迎面撞在了一起,吓得嗷一声蹦出去老远。

苏钰渊脸色一变,抬脚就往前,可刚奔了一步,就停了下来,闪身藏在了路边的一棵大树后。

看清那人,吕迁也立马藏好,凑近苏钰渊小声说道:“主子,那可是林小将军?”

“嗯。”苏钰渊点头。

“林小将军这个时辰怎么在这?可要属下出去?”吕迁不解。

“不忙,且看着。”苏钰渊隐在树后静静看着前方。

“你你你,是人是鬼?”林溪举着手里的匕首指着和她撞在一起的人,抖着嗓子质问。

“……在下是人。”林清铎看着林溪噎了一下,一本正经答道,随即拱手弯腰,“对不住,吓着姑娘了。”

“骂谁呢,骂谁呢!哪只眼睛看出我是姑娘了。”林溪挥了挥手里的匕首,语气凶巴巴,声音故作粗哑。可她忘了,刚才嗷的一声,还有问的第一句话都是用的自己的声音,早就暴露了。

林清铎满腔愁绪,不欲纠缠,再次鞠躬:“这位公子,在下眼拙,实在对不住。”话落,侧开身就往前走。

“行吧,公子我大度,不和你计较。”林溪摆摆手,抬脚就走。

可下一刻,林清铎猛地转头:“慢着。”

林溪一听,撒丫子就跑。慢着?慢下来等你打劫啊,她又不傻。

可还没跑两步,胳膊就被大力抓住。林溪疼得龇牙咧嘴,握着匕首反手就是一刀,只觉得手腕一麻,匕首当的一声就掉在了地上,手被抓住。

林溪另一只手去扯腰间装了药粉的荷包,可还没扯下来,手腕就又被抓住。短短一瞬间,两只手都丧失了战斗力。

林溪屈膝就对林清铎腰间用力撞过去。敢打劫,姐我废了你!

可一个旋转,人就被扯着转了个圈,整个人被两条有力的臂膀勒住。

动不了了,林溪眼睛一转,冷静下来,开口问道:“兄弟,给个准话,劫财还是劫色?”

身后的人沉默了一阵,才颤颤巍巍地开口:“你可是、林溪?”

呦呵,小兔崽子,有备而来啊,连姐的名字都打听好了。

林溪摇头:“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吧,林溪是谁,听都没听过。那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我保证不跑。”

林清铎忙不迭松开林溪,转到她面前两只手抓着她胳膊,眼睛发红,声音发颤:“我叫林清铎,家住京城安阳侯府,我有一个双生的胞妹,她叫林清溪,小时候被歹人拐了去,苦寻至今,未果……”

一抹清晨的霞光蹦出来,天忽地就亮了许多,林清铎目不转睛地盯着林溪,嗓子哽咽得发疼,再也说不下去。

林溪心口猛地一抽,脑海里突然现出一副画面,一个开满白色茉莉花的院子,一名美丽的女子坐在椅子上,笑意盈盈地看着院中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娃娃在奔跑嬉闹。

瘦弱一点的娃娃追不上了,就坐在地上蹬腿嘟着嘴耍赖:“哥哥坏,哥哥不等我!”

长得壮实的男娃娃跑回来,扶起她:“溪儿乖,哥哥背你。”

……

“溪儿,你是溪儿对不对?”林清铎握着林溪的肩膀,眼露狂喜,两只手颤抖不停。

林溪回神,捂住一抽一抽的心口,仰头看着林清铎的脸喃喃道:“这位公子,我看着你好生眼熟。”

林清铎强憋着眼泪,嘴角却高高扬起,用颤抖的手轻轻擦掉林溪眼角淌下来的泪:“溪儿,我是你的亲哥哥,自是眼熟。莫哭,哥哥带你回家。”

林溪伸手摸了摸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泪水打湿的脸,一脸错愕。

她哭了?她就这么不自知地哭了?

“不是,等会儿。”林溪胡乱抹了抹脸,退后一步,有些戒备地看着林清铎,“这无凭无据的,你怎么能确定……”

林溪的话还没说完,一个人猛地从远处跑过来,拉着林清铎就是一顿埋怨:“公子,可把您找着了,这一眨眼功夫,您怎么跑这来了。”

“成安,”林清铎面容激动,揽着成安的肩膀,把他往林溪面前一带,“你好生看看这是谁?”

成安看着林溪,眼睛越瞪越大,直接磕巴了:“公、公子,这位小公子怎么跟您这么像啊,难不成侯爷在外头,给您生了个弟弟?”

林清铎伸手拍了一下成安后脑勺:“你再仔细看看。”

成安摸着后脑勺,又仔细打量了一番林溪,乐了:“嘿,这是位姑娘啊。”

“等等,”成安乐到一半脸色大变,“公子,这是位姑娘,又和您这么像,难道是,难道是……”

林清铎用力点头:“对,她就是我林清铎的妹妹。”

成安看看林溪的脸,又看看林清铎的脸,来回看了两圈,一蹦老高,抱着林清铎就大哭出声:“公子,您的苦日子到头了,到头了,您再也不用折磨自己了!”

林清铎嗓子哽咽,又拍了下成安的后脑勺:“闭嘴,大喜的日子,别嚎。”让成安别嚎,可他自己的眼泪却也忍不住往下掉。

看着二人在那自说自话,哭哭啼啼自嗨自演,林溪耸了耸肩,捡起地上的匕首转身就走。啧啧,这浮夸的演技!

最近遇到的人怎么都怪怪的,这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就凭一张脸就认亲了。

上次姜婆子的教训还历历在目,她可不敢轻易再相信别人,还是坐镖局的车一同进京,自己找上门去稳妥些。

“溪儿,溪儿,等等哥哥。”林清铎一把推开挂在他身上的成安,抬脚去追林溪。

林溪一听,加快速度就开跑。

“溪儿,慢点儿!”林清铎三两步追上林溪,紧紧跟在她一旁。

林溪拿着匕首朝他比划一下,林清铎退远一点,林溪接着跑,林清铎再跟上:“慢点跑,别累着。”

成安紧紧跟在另一旁蹦着跑,一边跑一边一个劲儿地傻笑:“姑娘,可找到您了!您可还记得成安?小的是成安!”

林溪又朝他比划一下匕首,成安嘿嘿嘿蹦远,林溪再跑,成安再跟上。

不远处的苏钰渊从树后站出来,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久久沉默。

吕迁试探着问:“主子,咱们可要追过去?”

“不必,回京城再说。安排人手,一路护送他们。”话落,苏钰渊转身往回走。

跑了半天跑到了集市,林溪累得快断气了,也没能把那俩牛皮糖给甩开。实在跑不动了,只好停下来撑着膝盖大喘气。

林清铎和成安两个人停在林溪面前,也学着她的样子,手拄着膝盖看着她,却是脸不红心不跳。

“溪儿,可累着了?可要哥哥背你?”林清铎满眼心疼。

成安一脸好奇:“姑娘,您这是跑什么呀?看把您给累的。”

林溪翻了个白眼,拿匕首指了指两个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服了,服了你们了。”这俩人怕不是有病,且还病得不轻。

林溪实在跑不过,打又打不过,而且这么半天过去,她也看出来了,这俩人对她没有恶意。难道还能真的是她那个双胞胎哥哥?

林溪休息了一会儿,直起身来,指着林清铎:“你说你是我哥哥,光凭一张嘴,我是不信的。”

“我……”林清铎张口,又朝成安挥挥手。成安退远了一些,自动自觉地堵上了耳朵。

“溪儿,你右脚脚心有颗黑痣,可对?”林清铎压低声音说道。

林溪架着胳膊没说话。哼,那姜婆子还知道这事儿呢。

“你再看看我这张脸,是不是和你很像?”林清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林溪。

“看不到。”林溪说道。

“成安,镜子。”林清铎回手。

成安麻溜儿地从怀里掏出一面小镜子,隔空丢给林清铎。

林清铎头也不回抬手接住,走到林溪身旁,揽着她的肩膀凑近她,把镜子往前一举:“你仔细看看。”

林溪也好奇,凑近镜子。

十六岁的少年还没张开,脸上带着稚嫩,林溪又束着男子的发式,两张脸凑在一起,是真的像。

看着镜子里面两张脸上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五官,林溪眨了眨眼睛。林清铎也跟着眨了眨眼。林溪咧了咧嘴。林清铎也跟着咧了咧嘴。

两人脑袋凑到一起,对着一面小镜子挤眉弄眼,玩了半天。

“还真是像啊。”林溪感叹。

林清铎难掩激动之色:“我们就是长得一样,我没骗你吧。”

说不清道不明的,林溪却已经肯定,这人就是她的双胞胎哥哥林清铎本人了。

可刚才被他俩一顿猛追差点当场跑断气,心里直来气,推开林清铎又走:“骂谁呢,骂谁呢,我要跟你长得一样,我还是个姑娘嘛。”

林清铎:“……”

“溪儿,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是你哥哥呢?”林清铎把小镜子甩回给成安,一脸着急又忙去追林溪。

“我跑累了,还渴了,没力气说话。”林溪说道。

“快,成安,快去牵马车。”林清铎说道。

“小的马上去!”成安乐颠颠拔腿就狂奔。

林清铎走到路旁一家还没开门的粮油铺子门口,拿袖子擦了擦门口的石凳,看着林溪说道:“溪儿,累了在这坐着歇会儿?马车马上就来。”

林溪一甩袖子,一副大爷的做派,一摇一晃走过去:“行,看在你如此殷勤的份上,就给你个面子。”

林清铎笑了,伸手在林溪脑袋上揉了揉,动作熟稔,毫不生分。看着以前跟在自己屁股后奶声奶气叫哥哥的小娃娃,此刻已经长成个大姑娘了,林清铎眼眶又湿了。

林溪看着林清铎,也莫名地觉得熟悉,心中没有一丝陌生的感觉。心道怕是这幅身体的缘故吧。

林清铎平复了一下情绪,问道:“溪儿,为何做男装打扮?”

“出门方便些。”林溪答道,没有细说。

林清铎站在林溪面前,仔细打量她:“溪儿,你可还记得哥哥,记得爹娘?”

“不记得了。”林溪摇摇头,如实答道。

“一丁点儿都不记得了?”林清铎一脸疑惑。

林溪点点头,在她的记忆里,最早的就只有小时候在崔家作丫鬟的零星片段。

林清铎不解:“可当年,事情发生的时候,你已经五岁多了,按理说应该记得一些才是,为何全忘记了?”

“我也不清楚,我只记得在崔家的事,再往前就都不知道了。”林溪一边说着,一边把匕首收好。

又把折扇拿出来一下一下摇着,摇着摇着突然蹦起来:“等会儿,你说我被拐的时候五岁多了?不是三四岁被拐走的吗?”

林清铎蹙眉:“确实是五岁。”

“那我们现如今,几岁?”林溪扇子也不摇了,紧张地问道。

林清铎答道:“十六岁半。”

林溪哀嚎一声,一屁股坐回石凳上,喃喃低语:“十六岁半了,不是十五岁,那岂不是要少活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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