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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之后,两人到了无染寺。
无染寺是少有的位于市中心的寺庙,始建于清末。本市是丘陵地貌,地势多起伏,无染寺就坐落在一座山丘上,因为交通便利,年代久远,香火很盛。
山下建了一座植物园,涂滟小时候常和涂希一起被妈妈带着过来玩儿。她知道靠着寺庙围墙根儿有一个池塘,很多信佛的人会来这儿放生。
池塘里散养着许多鸭鹅大雁。许是受佛寺香火熏染,这些水禽都很淡然平和,不怕人,所以到周末就有很多人带着孩子来植物园玩儿,顺便带着粮食喂它们。
水禽们吃粮食吃得饱,就不费劲抓鱼了,池塘里的鲤鱼长得尺把长,龟鳖成群,一到太阳好的时候就排在岸边晒太阳,岸边像是铺了一层油漆锃亮的黑色贝壳。涂滟曾在这里度过了童年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只不过涂滟以前总来植物园,却从未进到过无染寺里面,因为家里没有人信佛。
进寺需要买门票,五元一张。赵柬没有买票,门口验票的人叫了声“赵先生”,客气放行。涂滟跟在他后面,一路畅通无阻进入寺内,只觉得香烟袅袅,一派幽静。院落里松柏森森,秀竹郁郁,一棵银杏树高参天。大殿铺着琉璃瓦顶,斗拱重叠,飞檐挑出,许多鸽子落在檐上休息,偶尔发出几声闲适的“咕咕”声。
扫地的小和尚看到赵柬,把扫把倚到银杏树干上,走到赵柬面前双手合十,轻声轻气儿地说:“赵施主来了,我去通知住持。”
“这次用不着。”赵柬叫住小和尚,“我来看一下母亲,很快就走。”
小和尚应允,让开路。
赵柬径直超前走,涂滟满腹狐疑地跟上,小和尚也跟在了涂滟后面。涂滟非常疑惑,季安白去世好多年了,他为什么会说她在这里?
等到了地藏菩萨大殿,疑问解开,原来是季安白的牌位供奉在这里。
信佛的人,生前在庙里供奉的是长生禄位,死后供奉的是往生莲位。往生莲位是白底黑字的。
小和尚燃了六根香,分给赵柬和涂滟。赵柬举香齐眉,朝季安白的莲位连着三拜。涂滟起初拿着三根香不动,边上小和尚瞪着双秋水一样的大眼睛一直看她,她不得不学着赵柬的样子拜起来。
小和尚抱来两个蒲团,一个放在赵柬面前,一个放在涂滟那儿。赵柬跪下,三拜后长跪不起。涂滟犹豫着,被小和尚盯得难受,也只好跪到赵柬旁边,连着三拜。
死者为大,季安白担着博爱医院的名,这跪拜人家受得起。
涂滟诚心跪拜,没发现身边的赵柬在笑着看她,眼里全是柔情。
之后起身,小和尚把两人的香拿去插到香炉里,双手合十朝莲座拜了拜。再之后,涂滟就被赵柬带出了无染寺。
全程他一句话都没跟她说。涂滟被他搞得有些懵。
他领她来这儿干什么?
两人回到车上,涂滟用询问的眼光看赵柬,想知道他接下来要去哪儿。赵柬只给了两个字:“上山。”
无染寺这座小山,修了上山的车道,路窄,一车道,弯道多。涂滟开着布加迪轰轰地爬坡,挂一档,速度很慢,特委屈这辆时速高达四百公里的跑车。她专心开着车,祈祷别从上面顶头开下来一辆车,那样的话他们就得倒着回无染寺门口,先放人家下山。
赵柬右胳膊担在车门框上,曲着五指抵着下颌骨,微偏着头一直看涂滟。
日头偏西,阳光里添了一层暖色,渲染着她的侧脸,格外动人。
车子开到山顶,停在一小片观景平台上,涂滟发现这里竟然是看日落的绝佳处所。
她小时候到这边玩了无数次,从来没到山顶上来过。
她熄了火,静静地看落日。
太阳渐渐接近城市的轮廓边缘,变成红色圆球,云被染成赤红色,天空像是波澜壮阔的红色大海。
“我妈妈有个初恋情人,是她的大学同学。”赵柬突然开口。
涂滟被他冷不丁一句搞得愣住,扭过头看他。赵柬面朝着她,笑着,脸上鲜明的轮廓被夕阳熏染得很柔和。涂滟心口被什么锤了似的,突突地乱跳两下。
他是个英俊无比的男人,她一直知道。可他这样温柔的表情却不常见。上一次是两年前,早晨醒来,她身上疼得跟零件全散了似的。他捧着她的脸啄她的唇,叫她“迷人的小宝贝。”
那时候她才十九岁。
有些事情不宜回想,心口疼。
涂滟转过脸,嘴唇轻轻抿着。
阳光穿过她长长的睫毛,在顶端晕起一层金色的光晕。
赵柬看着她,在心中搜寻有关她的记忆。可脑海里一片空茫,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男人家境不好,毕业后找不到工作,主动跟我妈妈分手了。”赵柬说。
涂滟的睫毛轻颤。
这种故事不鲜见,穷小子跟富小姐的爱情只存在于故事里,现实总是残酷的。
“我舅舅给我妈妈找了一些适婚对象,都是名门望族,可我妈妈自己选择了赵家。当时的赵家只是个不入流的建筑发包商,由我爸爸一个人撑着,眼看着就要破产了。”赵柬说,并不理会涂滟的反应他兀自继续说下去。
“我妈妈婚后帮助我爸爸将赵氏壮大。我六岁那年我妈妈因为肺癌去世,她临死前告诉了我一个秘密。”
听到这里,涂滟的太阳穴突突了两下,猛地想起赵逢源骂的那句“野种”。她转过头,骇然地望着赵柬。却见他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好像是她上了他的当。
涂滟拧眉。
赵柬勾着唇角,继续说:“她并没有放弃她的初恋情人。那个男人虽没能力,但在绘画方面有极高的天赋。她做了一个局,让人找到男人,说欣赏他的天赋,资助他出国深造,帮他开画展,介绍买家,慢慢的,那个男人成了知名画家,有了属于自己的画廊,他的画也变成重金难求的东西。”
涂滟听得愣愣的。这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你知道我妈妈为什么肯下嫁赵家吗?”赵柬问。
涂滟乖乖摇头。
赵柬说:“她是一个女人,她明白即使带着季家的身份,嫁到大家族都会受到牵制。唯有嫁到赵家,所有人都会把她奉若神明,听她的,敬佩她,不敢忤逆她,她才能放开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涂滟惊讶到自己嘴巴张开了都不自知。赵柬露出玩味的笑,说:“我舅舅常说,我跟我妈妈很像。”他伸手过来,拇指在涂滟的脸颊上蹭了蹭,说,“我继承了她的一切,眼界、能力、手腕,还有,痴情。”
涂滟眼神一闪,旋即别过脸去,嘴唇紧紧地抿着。
赵柬没有再打扰她,手背抵着腮,深深地看她。
今天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左冷松给他发了消息,说两年前见过涂滟。就是他被魏娇送到医院那天,涂滟来过他的病房,他还跟她聊过几句。之后涂滟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下午他自己开车去了潘医生家,迫使潘医生承认那药确实是莜麦跟苦精和在一起蒸出来的,完全不能治病,只是提供一种心理暗示,让吃过药的涂滟能够靠意志力抵抗狂乱。换药,是因为上一代已经无法帮助到她了,所以选了更苦的苦精ii号。
潘医生不肯告诉他涂滟为什么会得这种病,可跟他说了一句话:“她这一年来一直很稳定,遇到你之后才恶化。”
赵柬完全不记得两年前见过涂滟。
潘医生的话又让他忍不住深思。
还有他初见她时的反应,强烈的占有欲让他自己都很惊讶。
他忍不住想自己跟她是不是存在着某种联系。
日头西沉,黑暗来袭。山顶路灯没亮,四周变得黑漆漆的。风住下了,这山上没有虫鸣鸟叫,特别静,身边坐着一个男人。
涂滟的喉头被什么勒住的感觉,她知道自己要发病了。匆匆从口袋里摸出药瓶,抹着黑往手掌里倒,药丸滚出来好多,她也顾不上,捏起一粒塞进嘴里,咬碎。
苦到想哭。
路灯终于亮了,赵柬看涂滟捂着嘴巴趴在方向盘上发抖,黑色药丸滚得到处都是。一时间他又心疼又好笑。
他下车,去后备箱的车载小冰箱里拿了一瓶柠檬味的运动饮料回来,用瓶底碰了碰涂滟的额头。涂滟抬起泛泪的双眼,忙把饮料接了拧开喝下几大口。
赵柬闲闲地说:“与其这么难受,还不如找我。”
涂滟狠狠剜他一眼。
她嘴巴里含着饮料,两腮鼓鼓的,瞪他的样子像只愤怒的小鹌鹑。赵柬忍俊不禁,嗤笑出声。
涂滟又狠狠瞪他,拧上盖。赵柬手掌朝她一翻:“给我。”
涂滟以为他要饮料,就递给他,他却抓住了她的腕子。她发愣的功夫,他把饮料瓶从她手里抽走,那枚闪耀着璀璨火彩的古董钻戒重新回到她的左手无名指上。沉甸甸的,带着人体的热度。
他拉着她的手过去,低头在她手背印下一吻,深邃黑眸凝望着她,低声说:“做我的女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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