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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孤曜与堂溪颜诺前去官府登记后,两人没了顾虑,也早已解开了心绪,日子也是过得甜蜜温馨。堂溪颜诺也不再那么冷淡,和孤曜说话也总带着浅笑,声音不高,却满是关心。而孤曜的变化就更大了,虽然脸上的表情依旧少得可怜,但话却比以前多多了。对堂溪颜诺的关心可谓是无微不至,生怕他穿薄了、吃少了、坐累了、睡晚了……无时无刻不关注操心,弄得堂溪颜诺有时都忍不住想躲他远一点儿。当然,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堂溪颜诺也很感动,同时也觉得很幸福。

长辈们如此琴瑟和鸣、相濡以沫,君离玹深深觉得自己对凌麒央还不够好,和孤曜相比,还差得远。于是,他也开始效仿,只要凌麒央在他身边,他的眼神就粘在凌麒央身上,嘘寒问暖。最后弄得凌麒央看到他就躲,让君离玹哭笑不得。

后来凌麒央严肃地告诉君离玹不必这样,他们与父亲和爹爹不同,之前那样,他就已经觉得很好了。君离玹这才放弃了向孤曜学习,恢复正常了。

孤曜与堂溪颜诺的婚宴并没有大办,去官府记档后,挑了个吉日,两个在麟王府拜了堂,然后同凌麒央和君离玹一起吃了顿饭。凌麒央和君离玹也正席改口叫了父亲。孤曜虽然面上不显,但大家还是看得出,凌麒央的这声“父亲”让他很激动。

因为孤曜和堂溪颜诺还要帮着凌麒央照顾孩子,所以一直住在麟王府内,孤曜之前的宅子已经改成了堂溪府,但两人放不下外孙,也没回去住过几次。

转眼,两个小家伙再过几个月就快两岁了。说话也已经很清楚,整天外公、外爹爹地叫着,逗得孤曜和堂溪颜诺十分开心。与刚出生那儿差不多,老大睿寒比较沉稳一些,老二睿瑾比较活泼,经常拉着睿寒到处跑,只不两人还跑得不太利落,有时候会摔在一起,倒也不哭,彼此拍拍身上的尘土,继续玩。这也让堂溪颜诺和孤曜都安心不少,至少以后两人就算搬到堂溪府,两个孩子也不会闹得父亲和爹爹看不过来。

今年大邺的秋季来得很早,下过几场雨后,天气就凉下来了。孤曜同凌麒央和君离玹说了一声,准备出门备药。

这次出门买药,为的也是两个小东西。等他们三岁的时候,孤曜要开始给他们调身质,让他们能像凌麒央一样,百毒不侵。这件事自然是越早做越好,小孩子的身体也更宜于快速适应药性。为了减少孩子们吃药后的痛苦,孤曜决定亲自去挑选或者采摘新鲜的草药,然后自己回来晾晒。争取最大程度地保存药性,这样两个小东西可以比他们爹爹少喝近一年半的药。

孤曜出远门,堂溪颜诺执意跟着。孤曜也实在很难说一个“不”字,便点头同意了。堂溪颜诺虽然挂心外孙,但更担心这个要出远门的人,所以只有自己跟着,才能放心。

收拾好行李,两人吃过早饭就要出发了。可刚走出院门,就被两个跳过来的小东西,一人一个,紧紧抱住两个的腿,嘴里嚷着“外公、外爹爹,不要走,不要走”。

看着这两个突然出现的小东西,孤曜伸手想把他们抱起来,但这两个孩子死死抱住两人的腿,就是不松后,孤曜也不敢太用力,只得无奈地看着堂溪颜诺。

“外公、外爹爹,不要走,一直和我们一起。”睿寒一眼严肃,小眉头皱着,明亮地眼睛看着孤曜。两个孩子早慧,现在说话已经非常清晰了。

一边的睿瑾也说道:“外公,外爹爹,哥哥和睿瑾乖,不走不走。”大大的眼睛氤的水雾,似乎两人若是不答应,他就要哭了。

看到外孙儿这样粘自己,堂溪颜诺很高兴,但这次还真不能不走,以孤曜的判断,今年的天气水土都十分事宜,收获的草药品质也会很好,难得一切都适宜,不去把药弄回来,实在太可惜了。

抱不起外孙,堂溪颜诺蹲下身,环住抱着他腿的睿瑾,柔声地问道:“谁告诉你外爹爹和外公要走的?”

睿瑾和睿寒对视了一眼,睿寒说道:“我们听看顾我们的小侍说的,说你们要走啦。”

堂溪颜诺摸摸两个孩子的小脑袋,有时候小孩子太会听话也容易让长辈很无奈,想了想,堂溪颜诺说道:“外爹爹和你们外公出去买药,过些日子便回来了。”

“买药?外爹爹、外公,你们生病了吗?”睿寒问道。

“没有,是给你们买。”堂溪颜诺耐心地解释道:“是为了让你们以后少生病,所以要买些药材回来给你们喝。”

对于自己没生病为什么要吃药这件事,两个孩子并不太明白,但只要外公和外爹爹不是不回来就好。

嘟了嘟小嘴,睿瑾认真地问道:“那外爹爹和外公什么时候回来?”

“一个月。”孤曜没有犹豫地说道,他不会骗自己的外孙,所以说一个月,就一定会回来。

“一个月是多久?”两个孩子抬头问道。

“一个月是三十天。”孤曜说到。

一天是多久,他们还是知道的,于是点了点头,睿瑾将挂在腰上的小荷包拿下来,放到堂溪颜诺手上,说道:“这个,陪外爹爹。”

睿寒也同样将自己的荷包给了孤曜。平时,两个孩子的荷包里放到的是糖果或者适合他们现在吃的点心。每天早上,凌麒央会将今天孩子们可以吃的东西放进分别放进两人的小荷包里,这样他们想吃的时候随时可以吃,吃完了也不会给加,若剩下了,晚上凌麒央会取走,不会留到第二天。这也是为了让他们不要过人贪恋食物,毕竟孩子的胃很娇嫩,东西不可能多吃,也不能乱吃。

安抚好两个孩子,堂溪颜诺和孤曜才上了马车,凌麒央和君离玹出来送他们,看到两个小大人似的孩子,也有些意外。两个大人带着两个孩子,目送着马车离开,直到看不到影,才回到府内。

这次出门虽说是为了买药,但因为带上了堂溪颜诺,所以孤曜慢了脚步,准备顺便带他逛一逛尚未游玩过的城镇。孤曜的目的直接导致了堂溪颜诺成了小饕,所有小吃名菜都吃了个遍,好在他不是会发胖的人,否则还真要担心回去后,外孙们要认不出他来了。

“再多两个月就要冷了,这次回来,若遇上好皮子,买些回去给孩子们做氅子吧。”堂溪颜诺靠在车内,手里端着茶,说道。

孤曜想了想,点点头,“离我们买要的地方不远,有一处村子以打猎为生,那座山上活物多,应该会有不错的皮子。”

“好。”堂溪颜诺笑应道:“你也应该做一件了,去年做的那件,你上山时不是划破了么?”

“你补得挺好,没必要。”孤曜生活一向简朴,而且他也不怕冷,那些大氅多是凌麒央非要给他做的。

“还是做一件吧,现在不做,等过了年,麒央还是得给你做。倒不如现在挑个适合的皮子和里子,也免了孩子的麻烦。”堂溪颜诺劝道。

孤曜想了想,最后点了头,“先看看吧,若有合适的皮子,就做一件。”

第十日上午,两人到达买药的村落,名为药家村。村子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之所以叫药家村,并不是因为村里人姓药,而是这里的人除了种点供自己吃的粮食,大部分时间以采药为生。村后的山上药丰富,品质优良,可以算是上乘药品。

孤曜之所以选择这里,除了药好之外,也是因为这里有他的一个忘年交,也是这个村里现在最老的采药人,村里人都叫他药爷子。老爷子现在虽然不再采药了,但他的儿孙继承了他的事业,继续着采药的生活。虽然品质上不如老爷子选得好,却也是村里下一辈最会采药的人了。

马车沿着乡间的小路慢慢跑着,村里在家的人不多,少有几个妇女正在田里忙庄家,看上去已经到了收割的时节。堂溪颜诺帘开车帘,看着外面属于农家特有的景致。

见他看的性质盎然,孤曜问道:“喜欢这儿?”

“嗯。”堂溪颜诺点点头,突然说道:“等我们老了,也找个乡下地方,种一方地,养些花草,以此养老吧。”

孤曜浅笑道:“和你在一起,去哪我都愿意。只不过那两外孙估计要闹翻天。”

想到整天缠着自己的睿寒和睿瑾,堂溪颜诺笑道:“长大了会好些吧。”

孤曜倒不认同,说道:“看看麒央就知道了。你若是去乡下,他肯定也会跟你一起去。到时候离玹也一定会跟来。我们到底是养老,还是换个地方做你的诰命卿君?”

想到这些,堂溪颜诺也有些无奈。依大邺的律法,诰命夫人和卿君可以随为官的儿子、孙子辞官后,随其一同离开。头衔仍在,但可以不住京城。但堂溪堂溪颜诺这个诰命卿君却走不了,他儿子是王妃,儿婿是王爷,外孙是皇上亲许下的太子人选,谁都不能辞官,所以他这个诰命卿君估计是离不开京城了。

见他看清了现实,孤曜笑道:“你若想种些东西,堂溪府里就行,把那些花草移了,培上土,种些简单的东西倒也不难。如此想到乡下玩,以后天气适宜,我就带你到处走走。”

堂溪颜诺笑看着他,很有觉悟地说道:“你先安抚好那两个小东西,咱们再提去种药的事。”

孤曜笑着闭了嘴,因为这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村子毕竟是坐药材生意的,所以有外来人,谁也不会觉得好奇,最多考虑着这回会是谁家赚到钱罢了。马车跑了半个村子,在一处小院前。孤曜先下车,将一把钥匙交给侍从,然后小心地将堂溪颜诺扶下来。

“这是……”看着眼前这个落了些灰尘的小院,四面的红砖墙,一扇红门的大门,看着与普通的农家院相差很大。一般来说,农家院子的院墙大多是石头砌成的,有的人家甚至只用竹子或者木头制成的篱笆一围,就当院了。乡下民风纯朴,又都彼此相熟、彼此照应,所以也不怕招贼。

“我以前每年都会到这边住一个月,收一些他们已经晒好的药材。虽然这里有老相识,但住别人家总归是不便,而我有些药方也是不外传的。所以就在这下角下建了一座小院。往来倒也方便。”门已经打开,孤曜牵着堂溪颜诺走进去。

这是一间两进的小院,不算大,也没有多精致。毕竟只是孤曜落脚的地方,也不用太过奢华。很久时间没人住,屋里的地上都落了灰,但好在孤曜算聪明,临离开时家具和床铺上都蒙了布,要住的话,将布撤下来,再打扫一下地面就可以了。等离开时,再将洗干净的布盖上,下次再来也方便。

小院离山比较近,虽然也属药家村,但从房子的分部来看,多少有些疏远于其他。这里因为没什么人经过,所以也格外安静。

“这处地方倒选的不错。”堂溪颜诺打量着小院,他们并没有带小侍,只跟了一个护卫和一个侍从,所以打扫这件事,他和孤曜也是要上手的。

“我毕竟不是药家村的人,又甚少与人交谈,所以住远点也少些别人的议论。”孤曜说道。在乡下,可以做的事不多,所以饭后大家都会聚到村口的一棵老槐树下,聊个家长理短的。村里的什么事都会被很快传开,孤曜不喜别人议论,所以便离得远一些,他们也不可能跑到他家门口听门角。

堂溪颜诺理解地点点头,反正他也喜静,住在这处倒也刚刚好。

至于收拾院子的事,孤曜当然不舍得让堂溪颜诺动手,将人安置在院子的石凳上,放上一个刚燃起来的小炉子,上面坐着水,桌不放着茶、杯子和点心,好让堂溪颜诺一会儿沏茶喝。他则带着侍从开始收拾院子。只将要住的屋子和厨房打扫出来便好,反正他们只是住几天,没必要全收拾。

收拾得差不多后,孤曜用路上买来的熟食和馒头做中饭,毕竟家里没菜,想做也枉然,所以只得将就一下,等晚上再说。

吃完饭,堂溪颜诺进屋小睡一会儿,孤曜则换了身衣服,带着今年的新茶和几匹新布,去了药爷子家。

药爷子家住在村东头,因为采的药比别人家的好,又能找到一些珍贵的药材,所以赚得比别人多些,房子也比别人家大些。

刚走到院门口,正在院子里筛米的药爷子的老伴就看到了他,老太太比药爷子小十岁,虽然已经是奶奶了,但身体康健,筛米也有劲儿。看到他来,赶忙放下筛米的簸箕迎了出来。

“哟,这是谁来了?你已经很久没过来,还以为你是嫌弃我们山里的药了呢。”老太太笑眯眯地把孤曜往屋里迎,边走边对着屋里喊道:“老头子,快看谁来了!”

孤曜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说道:“这些时候实在太忙,没空出时间来。近日正好有空,便过来了。”

老太太认识他这么多年,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笑意更深了,“来了就好,来了就好。你看你,还带什么东西啊,多破费。”

这也是孤曜第一次带东西来访,往常他过来,都是两手空空,只是买完药,会给老爷子一些辛苦费。而这些东西,是堂溪颜诺让他带的,这对堂溪颜诺来说,是最起码的为人处事的方式。之前没人告诉过孤曜,现在他得给准备好。

“应该的,还有药材上的事要麻烦药爷子。”孤曜客气地说道。

“哎,这老头子别的本事没有,采药是咱家的延续的,你要什么药说一声便是了。”老太太是个会过日子的人,这些布料她用手一摸,就知道是上好的,恐怕只有邺京里才能买得到。

老太太正说着,药爷子就走进了出,看到孤曜,立刻笑开了,“哎哟,我说是谁来了呢?你现在可是稀客了。”

“劳您惦念。”孤曜说道。其实他和药爷子偶尔会写封书信,知道彼此无恙,也就放心了。

“快进来,我前些日子正好得了只上好的山参,你要再不来,我可要炖着吃了啊。”说着,药爷子就拉着孤曜的说,往屋里走。

老太太给两个沏好茶后,便继续到前院筛米去了。看完那棵老参,孤曜当场就定下了。之后又表明了来意。

药爷子笑眯眯地摸着胡须,说道:“你来的正好,今年山里药材丰富,而且都长得不错,正是适宜采取的时候。我家老大和老三一早就上山去了,等天黑才能回来。到时候我看看他们采得怎么样,要有好的,就给你留着。”

药爷子有三个孩子,老大和老三是儿子,老二是女儿,早已嫁到城里去了。说来也是老爷子老太太福气好,一生能有三个孩子的实为少见,也羡刹了不少人。

“那就麻烦您了。”孤曜说道。

“这有什么麻烦的,我就是担心那俩小子采不到好的,枉费你特地跑来找我了。”对于孤曜的事,药爷子亲自上阵的心思都有了。毕竟人家是医圣,交这个朋友也不容易,自然马虎不得。

“如果您这儿没有,恐怕整个大邺都难找了。”孤曜并非恭维,只是实话实说。

“你信得我过,我自然也会尽力。你先列个单子给我,我帮你留着,回头也去别人家看看有没有好的,帮你收一些。等都齐了,我叫人通知你。”对于药,药爷子还是颇为自信的,也知道这山里能找到哪些,找不到的,他也不会托大。

拟好单子后,药爷子又带孤曜去看了这两天刚采下来的药,都是新鲜的,孤曜要拿回去自己弄,也合适。

两人正挑着,一个穿着嫩绿色裙子的小姑娘跑了进来,看到药爷子,叫了声“爷爷”,然后脸红红地看着孤曜。

这个姑娘孤曜之前见过,是药爷子家老三唯一的女儿,小名儿鹭儿。今年正值妙龄。倒不是孤曜有意记得这个姑娘,只是每次过来,药爷子总要提上一两句,他也就记住了。

“你怎么过来了?”药爷子很疼这个孙女,对她的管教也不太苛刻,所以即使有男客在,她跑出来,药爷子也不会说什么。

“人家绣花绣得眼睛疼,就出来透透气嘛。”鹭儿抚住药爷子的手臂,娇憨地说道:“奶奶说您在后院,我就过来看看。”

药爷子拍拍她的手,说道:“没礼貌,还不问好?”毕竟孤曜在这儿,他就是再宠孙女,也不能让她失了礼节。

鹭儿放开手,微微低着头,娇羞地说道:“医圣先生好,鹭儿失礼了。”

“无妨。”孤曜淡淡地应了一句,随即转过头,继续挑药。

鹭儿见孤曜没有看自己,嘟起嘴,在药爷子耳边轻声说了一阵。孤曜没在意,也没有分心去探听,这种不入流的事,他向来不屑于做。

嘀咕了一会儿,药爷子无奈地拍了拍小丫头的额头,鹭儿红着脸,转身便跑开了。

陪孤曜挑了几种药,药爷子酝酿了良久,才开口道:“鹭儿也到适婚的年纪,我就是想留也留不住了。”

孤曜没有说话,这毕竟是别人家的事,他并不想参和。

“若把她许给外人,我也总归是不放心的。今儿个,老头子就拉下这张老脸了。你若是不嫌弃,娶了我家鹭儿可好?”药爷子郑重地看着他,他知道孤曜一直没有成亲,所以才敢提这件事。

孤曜愣了一下,转头看向药爷子。

还没等他开口,药爷子就继续道:“我们家鹭儿性格是好的,我也自认教养得不错。家事、做饭也过得去。你一直一个人,总要找个人照顾不是?再说……”

“老爷子。”孤曜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已经成亲了。”

“啊?什么时候?”药老子惊讶的胡子都快翘起来了,“你不是诳我这个老头子吧?”

“我成亲快两年了,这么长时间没过来,也是因为想陪着他。这次他也同我一起来了,不过路途劳顿,我让他在家休息了。”孤曜说道。虽然他成亲并没有请客,知道的人也很少,但并不等于他不愿让别人知道。只是不刻意为之罢了。

“令夫人也来了?那我可得请她来吃个饭,认识一下才好啊。”药爷子也是个好客的,不过说到这儿,他又犹豫了片刻,说道:“不瞒你说,我这孙女之所以到现在还未订婚,也是因为她自小就喜欢你。要不……你收她做个妾?”

孤曜摇摇头,语气沉稳地说道:“我这辈子,只要我妻卿一人,从一而终。我多年未娶,也是在等他。如果他愿跟我,我定不能负他。”

“原来是卿子。”药爷子点点头,既然人家感情甚笃,他也实在不好强人所难,“看来鹭儿是没这个福气了。罢了,罢了,就当老头子什么都没说过。”

“您孙女是个好姑娘,会找到适合她的。”孤曜也不想再多言,此事到此为止。

大约过上一个时辰,孤曜选好药,准备晚一点儿让马车来拉回去。正准备告辞,老太太走进后院,对孤曜道:“外面有位公子,说要找你。”

孤曜一愣,猜到了应该是堂溪颜诺,向药爷子和老太太告辞后,就匆匆向门口走去。

果然,一身白衣的堂溪颜诺站在门口,似是在打量这个院子。瞄到有人出来,转过头,就看到急步走来的孤曜。

“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孤曜握住堂溪颜诺的手,觉得不凉,才安心。

“醒了不见你回来,问了护卫就找过来了。”堂溪颜诺淡淡地笑道:“药选好了吗?”

“嗯,刚弄好。但大部分还需要等些时日。”孤曜说道。

“不急。”反正他们还要在这儿留些时候,“我让侍从去打听了一下,出了村子走一刻的时间,就有一个集市,你若无事,我们去转转吧?”

“好,听你的。”孤曜笑得温柔。

“这位是……”孤曜虽然走得急,但药爷子和老太太也不能不送客,追出来就看到孤曜正和一男子在亲切的低声说话。

孤曜转过身,给他们介绍道:“这位是我妻卿。”之后,又于堂溪颜诺道:“这是药爷子和他妻子。”

“久仰。”堂溪颜诺礼貌地说道。

药爷子看了看孤曜,又看了看堂溪颜诺,笑道:“刚听他提起你,闻名不如一见,果然风姿秀逸,与孤曜一起也相配。”

“您过奖了。”堂溪颜诺笑道:“这次要麻烦您了,别人我们也信不过,听闻您采的药是大邺最好的,今日得见,也是我的福气。”

堂溪颜诺由衷的夸赞逗得药爷子哈哈大笑,说道:“明天我让老婆子准备些我们这儿的特色饭菜,你和孤曜来尝尝,也配老头子我喝几杯。”

“好,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堂溪颜诺应道。

与两位长者告别后,孤曜牵着堂溪颜诺的手,向村口的方向走去。在两人身后,鹭儿远远地看着,刚刚孤曜与爷爷的话,她得得一清二楚。伤心之余,也有些不服气。但见了到了堂溪颜诺,她也看清了自己与他之间的差距。堂溪颜诺无论样貌还是气质,都有种脱尘出仙的感觉,似乎只能远观,不敢近识。虽然她在药家村里是数一数二的美人,但和堂溪颜诺一比,不过是个乡下丫头。看到孤曜带他亲密温柔,根本没有旁人插足的余地,鹭儿也死了心,输得心服口服。好在只有自家人知道她的心思,也不至于太丢人。只等找户好人家,嫁了便罢。

走出一段距离,堂溪颜诺笑道:“刚刚离开药爷子家里,我好像看到正厅门内,有个姑娘在看你。”他说的自然是鹭儿,刚刚那姑娘那直接的眼神,让他想不注意都难。不过孤曜的眼睛一直落在他身上,没察觉也正常。

“那是药爷子的孙女。”

“哦。我倒是比较好奇,你怎么会突然跟药爷子提起我?”堂溪颜诺眼神狡黠地看着他。孤曜向来不会主动说自己的私事,既然药爷子说了孤曜提起过他,那就一定有原因。他倒也不是非要刨根问底,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孤曜知道以堂溪颜诺的聪慧,自然能猜出一些不寻常来。与其让堂溪颜诺从别人口中知道这件事,倒不如他自己坦白。毕竟药家村的人向来不拘小节,药爷子家也是,万一喝了些酒,说高兴了把这事说出来,反倒坏了他与堂溪颜诺之间的信任。他不会冒这个险,也不愿隐瞒堂溪颜诺。

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跟堂溪颜诺叙述了一遍,就连他和药爷子的对话也尽量叙述完整。

听完了事情的经过,堂溪颜诺笑道:“药爷子怎么想的?麒央都这么大了,让你娶一个比儿子还小的女人,你当她爹都行了。”虽然孤曜和他看上去最多二十七八,但实际年纪摆在那,而且都已经是外公了。

“不知道。”孤曜也笑了,他也不知道那老爷子是怎么想的,居然拉这种红线。

“再说,嫁你有什么好?若不是现在有了外孙,你大概一年里半年都不在家。嫁你也是独守空房。”堂溪颜诺说道。这就是孤曜以前的生活,也不算数落他。

孤曜伸手环住堂溪颜诺的腰,将他拥到身前,面对面抱着,“那是因为你不愿看到我,为了不惹你烦,我只好到处跑了,不然我总忍不住要去见你。”

堂溪颜诺四下环顾了一周,发现没人,才没挣开孤曜的怀抱,低声道:“谁让你那么过分。”

“是,是我错了。”孤曜笑道:“好在你愿意原谅我,‘此生我只要你一个’这话,永远不会变。”

堂溪颜诺脸颊泛起一抹浅红,“我当时也没体谅你,所以不全是你的错。”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对的。”孤曜低下头,吻住堂溪颜诺。

对于这个得之不易的人,孤曜愿意全心全意去爱护,就连道歉的话,也不愿听他说,总觉得委屈了他。

吻了许久,孤曜才放开堂溪颜诺。堂溪颜诺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抿了抿微肿的嘴唇,静默不语。幸好一直没人过来,否则他真要一直待在家里,不出门了。

轻抚过堂溪颜诺发烫的脸,孤曜笑着牵起他的手,向集市的方向走去。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温暖地映出两人的影子。在这个安逸的下午,两人十指交扣,幸福缱绻……

作者有话要说:  需要我提醒吗?凌爹爹的名字就是堂溪颜诺。因为是专属于他和孤曜的番外,所以直接用了名字,感觉这样更合适,对凌爹爹和孤曜这一对来说,也更有诚意。希望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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