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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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门宗外。

师徒二人窝在一块大石头后头,俩人画个结界避声，正密谋该怎么进去。

直接面见宗主也太傻逼了。

无事不登殿，这个档口儿进来找人家喝茶，这不明摆着来砸场子么。

那么就只能溜进去。

这种潜伏类行动是沈兆风最怵头的,在现世的时候玩刺客潜伏,每次都nm玩成狂战士屠城,如今又是实打实地真身潜入。

啧。

这可怎么办。

莫清源随手拿根树枝在地上刷刷画草图，指着一处入口,说道：“方才来时弟子略留了心，将玄门宗的构造摸了个大概。”

边说手上还没停，愣是画了个玄门宗平面景观图出来。

不错,好小子该去学城建，城建需要你。

沈兆风不由得再次景仰起来——啊！不愧是男主角,不愧是龙傲天,他们过来的时候飞在天上，速度极快，下头又郁郁葱葱掩着林木，这都能瞧得清楚——牛逼！

她瞧着莫清源指的那儿,似乎是玄门宗的一侧偏门。

“为何指向此处？”

“此处是西南偏门。”莫清源拿树枝点了点：“外头便是刑山,地形繁杂,易守难攻,因此此处值守的弟子最少。”

“那便从这里潜入,你在这儿盯梢，我去——”

“师父。”莫清源轻轻撇开手里的树枝,低声道：“弟子与您一起。”

沈兆风心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离不开师父呢，驳斥道：“必得有一人在后头盯着，另一人行动才方便。否则被人盯上,前后左右一围堵，咱俩都得玩完——这么点子事还用得着为师指点么？”

莫清源抬起眼睛，湿漉漉看着她，虽然一言不发，眼神却十分固执。

“弟子与您一起。”

他见沈兆风依旧没有让步的意思，眸子立即蒙上一层水雾，又低声说道：“弟子近些日子长进了不少，定然不会叫师父受伤的。”

少年早摸清沈兆风的性子，知道怎么将嗓子软得恰到好处，便能将师父磨得一句气话都说不出来。

沈兆风：“……”

这可是男主，跟男主在一块儿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俩人收了结界，悄摸往西南门潜去。

————————

正虚宗。

“你该好生在紫金峰养些日子。”华子玄摁摁额间，道：“旧伤未愈又添新上，还动了真气，再这样下去有害于心脉。”

辜兆月瞧着自己小臂上的伤口，一弯眼睛却不带什么笑意：“有害于心脉算得甚么……”

华子玄点点头，道：“你虽瞧着对人亲切，我却也知道，他人是劝不了你的——只是瞧沈宗主的意思，似是少主好事将近，若是不养好身子，怕是要拖——”

“我若伤了小风的心，你待如何？”辜兆月打断他的话，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华子玄抿紧嘴角，原本就没甚么表情的脸更是如结冰一般。

门外侍子们垂手静立着，朱清文与孔清溪向宗主复命去，因此眼下一时没有旁人，更无杂音。

屋内静得出奇。

风从半敞的窗子吹进来，桌上铺的宣纸没镇好，卷着跌在地上。

华子玄起身，将地上撕破的薄纸拾起来，又好好儿地镇在镇尺下，背对着辜兆月慢慢说道：“你若叫她，伤了一丝一毫，身也罢，心也罢，我便将她带到紫金峰去。”

辜兆月将诊脉时的袖子放下来，笑道：“不理六宗俗世的华仙医岂能沾染这等杂事。再说，若是这般轻巧，当年华仙医为何不直接到正虚提亲来？”

华子玄的身影似乎晃了晃，仍是没有回头。

辜兆月拎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你我认识多久了，有四百多年罢？”

华子玄仍是没作声。

辜兆月的声音轻柔，出言却如蝎蜇：“你与小风又是如何相识的呢……我想想，那时大约是小风与冷少主吵了一架，于是负气一人出宗游历。待到归宗时，衣袍浸得全是血，宗主大惊失色，好在身上没负伤。”

“随后便听说华仙医被魔人袭击时受了伤，可不但没有及时医治，反倒因坏了家族规矩而……受了家法。”

“我倒是好奇，华氏一族除却悬壶之人，其余族人皆隐居紫金峰深处，那时华仙医究竟坏了甚么规矩，竟惹得族长震怒，不仅出了山，还请了家法呢。”

“这与你无关。”

“可是与小风有关。”辜兆月抿一口茶，声音悠悠道：“现下与小风有关的事，自然与我有关。”

“辜兆月。”华子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他回过头来对辜兆月说：“你对沈少主……不对，你对旁的人应当是没有甚么深厚情谊的。”

辜兆月笑着，没有作声。

“你不爱她。可是既不爱她，为何不推脱婚事？先前几次眼瞧着她近乎丧命，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华子玄的手在袖子下微微发抖：“既不爱她，又不放她，你究竟想做甚么？”

“我且不管你心中的那人是谁，只是你若敢，有一丝对她不敬、不尊，我便——”

“师伯？”

朱清文已复命回来，敲了两下门，疑惑道：“可是起了什么争执……？”

“无事。”

辜兆月笑意不达眼底，他站起来走到华子玄跟前，低声道：“华仙医还是不要揣测人心的好——先前说过，慧极必伤。”

“只是这几日心里总是惴惴不安，几日都梦到怀里的珍宝被人夺了去。”

“华子玄，我自是不知夺宝之人是谁，只是——”

辜兆月的表情也淡下去，声调也平下去：“只是你兴许得知道——或许你也早已知晓只是不愿承认——现下你的沈少主，早已经不在了。”

“什么意思。”

“你问我什么意思？”

“不如亲自去问问小风什么意思。”辜兆月做了个“请便”的手势，笑道：“你以为我在意的，是原先那位‘白无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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