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番外反穿（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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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茶一听纪牵那小子也在,顿时乐了。

两人边走边聊，悠闲自得。

大厅的两人紧张的团团转,他们哥三小时候在一起，大哥很保护他们,后来即使大哥做了很多寻常人不能理解的行为，他们依然爱他。

爸爸将大哥送往国外,他们也哭了闹了好久,每次偷摸过去都被抓回来，一抓回来就是没完没了的课内课外各种课程加技能,总之就是不让他们再跑过去。

再往后知道大哥在国外依旧混日子，他们成年后联系大哥，大哥只是偶尔回一句，电话从未接过。

或许是很讨厌他们吧。

毕竟大哥才是家里的老大,他们享受着家里的一切,大哥却独自在国外。

“一会记得笑的真诚点。”纪元嘱咐纪牵。

“你也是，别笑的跟哭一样。”纪牵眼睛盯着大门口,来回踱步。

“二哥,你说大哥女朋友，会不会也是那种风格”

“哪种风格你不会说话别说话,大哥是放荡不羁爱自由。”

“对，就怕大哥女朋友也爱自由啊，哥你说我们一会怎么称呼她姐姐大嫂”

“再说吧，能让大哥高兴就好。”

“反正大嫂我可叫不出口。”纪牵先声明，就怕一会二哥叫不出来,按头让他喊。

“别说了，来了。”

门外管家声音传来，随后两个身影手牵手进来。

纪元纪牵站起来端着笑迎接。

纪牵在看见大哥女朋友的时候整个脑子“当”就不好用了!

他表情夸张的瞪大眼张大嘴跟见鬼一样浑身颤抖：“大嫂!”

姜茶和纪与看见他的反应同时一愣。

纪牵是那里的纪牵他记得她!

姜茶刚要问，纪牵激动的跑了。

姜茶：“……什么情况”

纪与摇头。

纪元虽没有纪牵夸张，多亏几年的商场摸爬打滚不至于跟老三一样激动。

但还是惊在原地忘了打招呼。

“嗨。”姜茶见过纪元，都是崽子亲兄弟，自然亲切很多。

“您好，姜小姐。”纪元怎么也没想到大哥的女朋友竟然是国宝姜茶!

“大嫂!”没等姜茶说话，楼上飞奔着跑下来一个身影。

纪牵手里拿着摩托车帽一脸激动：“大嫂，真没想到，我偶像竟然是我大嫂!”

纪牵捧着摩托车帽看看大哥，见大哥好像并没有生气，激动的往前推了推帽子：“大嫂，你每场赛车比赛我都看了，我超级崇拜你的，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姜茶笑笑，看看崽子，眼眉挑了挑，似乎有点得意。

纪与无奈的拉着小女人往楼上走，身后的两兄弟看着大哥和姜茶的互动，还是有点不敢置信。

等上楼的背影消失，纪牵激动的胳膊碰了一下：“二哥，大哥什么时候认识的姜茶啊，怎么一点动静没有”

纪元翻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姜茶和崽子上了楼，别墅整体布局与之前相似，但是细究里面却明显不同。

最明显的就是崽子的房间。

崽子在纪家属于独处一层，旁边除了冰冷的书房，不会有其他房间。

这里兄弟三人房间都在一层，走廊的布局也明亮很多，不似崽子之前的暗调调。

姜茶溜达一圈：“这房间看起来和他本人眼光不搭啊。”

纪与不置可否，所以这也是他觉得这里是与这个身份之人最正常的一个地方原因。

“崽儿，有没有感觉……”

“嗯”纪与一个上扬的鼻音打断了姜茶正要说的话。

“咋啦”姜茶看着崽子轻挑的眼神，怦然心动。

爱死崽子这种霸道又邪气的眼神了。

不过为啥要打断她的话……

“叫我什么”纪与上前一步搂着小女人的细腰就坐到了床上。

床榻登时塌陷，姜茶顺势往崽子怀里窝了窝，一脸娇羞：“崽儿你看，现在还是白天嘛，两个弟弟还在楼下等着，昨晚又……要节制哦。”

纪与知道她是故意调侃，便也顺着话道：“没关系，我可以。”

说着翻身将小女人压在身下，看着上一秒还坏心思的小表情变得一丝慌乱，不禁扬起嘴角：“体力好，不需要节制。”

姜茶：……

看着有些懵的小女人，纪与觉得逗她真是最开心的事，想到昨晚她想到的坏主意，纪与头微偏，低头叼起了女人的耳垂。

“嗯……”姜茶瞬间感觉一股电流击进五脏六腑，她微微偏头，似要躲闪，奈何崽子就像饿了好几天终于发现肉的饿狼，怎么躲都躲不过去。

“崽儿……”

“嗯”纪与声音又沉了几分，口下也微微用力，立刻引起女人一阵娇嗔。

“崽儿……”姜茶轻轻推了推，现在才中午啊，他俩兄弟还在楼下，大白天的，怎么着……也得晚上啊。

“嗯”声音又低了几分，傻子都能窥见的此人此时很不满情绪，终于被姜茶敏锐的感觉到了。

“嗯什么嗯，哪里不对了。”姜茶手尖抵着男人的下巴，软绵绵的开始思考。

好像崽子每一遍嗯都在她叫崽子之后……

不是吧，姜茶手指用力几分：“难不成不让我喊了”

男人抱着她翻了个身，只是忍不住逗弄下小女人，一会还要下楼，这里的纪牵和他弟性格相似，都是傻憨憨的，容易做事不经大脑，保不准就什么时候莽撞的冲上来。

傻憨憨的纪牵激动的跑到后院坐在大摩托上望着天空，是真的真的真的偶像姜茶是大哥的女朋友他的大嫂啦!

他盯着别墅门口，绝对不许任何人进入打扰，大哥一定要留住大嫂啊!

姜茶窝在崽子怀里，四处打量房间：“崽儿你说他去哪了不会真的去咱们那边了吧”

咱们纪与先没思考她的问题，搂着小女人又靠近了一点：“如果……给你选择是留在这里还是……”

“崽子在哪我在哪。”姜茶没等崽子说完：“我在这边没有亲人的，虽然队里教练师兄弟对我都很好，但是总归要分开。”

崽子在那里有他的至亲和所有成长的轨迹，她重生那刻只有感恩，没有遗憾，这一世虽短过的却是精彩极了，何况老天如此厚待她，不但让她重生，还遇见了崽子。

男人什么也没说，搂过来吻了又吻：“我也是，你在哪，我在哪。”

——

说好的什么也不做。

搂着抱着又到了下午……

姜茶趴在崽子身上，好奇的打量着房间，这么仔仔细细的看过去，便看见天花板上有些异常：“崽，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纪与顺着小女人的目光抬头，起身从床尾拿过凳子，取下后是一沓文件袋。

“好像是日记本。”姜茶打开里面的本子。

纸张微微泛黄，明显好多年了，姜茶心跳的有点快。

“2003.4.12

爸爸又带那个女人回家了，我讨厌那个女人，就是因为她，妈妈才越来越不爱我，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那个女人又来找爸爸，我吼了她，爸爸打了我。

我恨爸爸，爸爸说最喜欢看我拿满分，我再也不会让他看见我满分的考卷了……”

“妈妈越来越反常，每次见到爸爸歇斯底里一番后，就是无止境的咒骂咒骂，这让我有点害怕，两个弟弟被爸爸送到另一处别院，这个家里只有我和妈妈，妈妈打我了。”

“……妈妈又打我了，如果不是管家回来的及时，我可能要死了。”

“妈妈要出国了，她终于要放弃爸爸了，几年了，我从最初的仇恨爸爸心疼妈妈，逐渐变得麻木，甚至有时候不知道到底是谁对谁错了，同学说我性子越来越古怪了，那就这样吧。”

“……”

姜茶盯着日记一动不动。

她看看崽子，身子往他身边蹭了蹭，如果纪家的一切都是与那边一样，那这……

纪与沉默的合上日记本，看着小心翼翼一动不动紧紧搂着他的小女人，轻吻笑笑：“不是我。”

姜茶闻言松了一口气。

纪与面色平静，心下隐者暗波汹涌，确实不是他所经历，这个纪与……可比他勇敢多了。

小时候第一次发现爸爸不爱妈妈的时候，是在四岁。

那年妈妈带着他蹲在一个大别墅的外面，看着爸爸和另一个女人有说有笑的进了那个院子，妈妈告诉他：“那个坏女人，抢了你爸爸，如果不把她赶走，爸爸永远不会回来。”

他信了，小小单纯的心里第一次生长了叫做恨的种子，破坏爸爸妈妈感情的坏女人。

那时候他是爸爸唯一的孩子，爸爸很宠爱他，他一遍遍在见到爸爸的时候咬牙切齿的学着妈妈的话，直到爸爸又有了儿子……直到妈妈从他眼里温柔的妈妈变成不认识的疯子。

都忘了挨过多少打，甚至好几回被妈妈带上天台，把他推到边上往下看，她说：我们跳下去，让他后悔好不好

虽然每一次说完都会笑，但那笑毛骨悚然让人心底发寒，笑的他害怕见到妈妈。

爸爸说：妈妈疯了，要送她去精神病院。

他歇斯底里的推了爸爸旁边那个女人一下，那时阿姨肚里怀着小纪牵，险些就没了……

从此爸爸回来的次数更少了……

妈妈被强制性的送去了医院，他也去了，再害怕，也是唯一依靠的人。

爸爸不许他靠近，他就哭，医生没辙，许是可怜他，然后……

那是爸爸不知道动用了多少关系压下的新闻。

妈妈杀人了。

当着他的面。

沾满鲜血的手，癫狂的笑，一遍一遍说着要带他走，一起走，下地狱，找他爸爸……

小小年纪的他傻了，要不是院里医术护士拉着，他那年，应该就没了吧。

他一直活在自责和无限懊悔中，如果不是他，妈妈就不会被带到院子里，也就不会接触其他人，其他人也就不会死……

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那年他六岁。

——

察觉到崽子情绪不对，姜茶立刻起身，紧紧的搂着他：“崽儿……”

“饿了吧”纪与找了件新买的外套，罩在女人身上：“晚上凉，带你去吃好吃的。”

姜茶切了一声：“我带你去才对。”

她没有问什么，即使他隐藏的再好，也知道一定经历过什么。

过去她不在他身边无能为力，从现在开始，她会一直站在他身边。

纪与看了一眼路过的纪家别墅，似乎能看见那个跟他一模一样的小孩子，无助，恐惧，绝望……

只不过这里的纪与选择了用游戏人间惩罚别人比如曾对他寄予厚望的爸爸，或者掩饰自己的无处安放的迷茫。

而他，选择了惩罚自己。

从那以后整个人生一片黑暗。

还好，遇见她。

是最大的幸运。

——

熟悉的街道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路边小吃前面简单的放着桌椅板凳，姜茶越走越兴奋一路拉着崽子的手一刻也没分开过。

“快看!”

姜茶指着不远处的档口：“他家烤串可正宗了!我在咱们那边找了好几家，都没他家好吃，好几次晚上我都被馋醒了。”

纪与轻笑，看着小女人兴奋也高兴，不过这话说的……若不是他睡眠极浅两人又天天在一起，说不准还真信了。

“来了丫头。”烤串的是个中年大叔，看见姜茶笑的特别喜庆，说完又看看纪与，两人都带着口罩，但在人群中还是特别惹人注目。

“男朋友很帅啊，给菜单，让小伙子看看。”老板刚要递菜单。

姜茶摆摆手：“叔叔，老样子，两份。”

“好嘞!好久没来了呢，最近训练忙吧丫头，叔和婶子经常在电视上看你，你婶子老念叨，真是出息了。”

老板边说边嘀咕，时不时悄悄打量纪与一眼：“这丫头我们可是从小看到到，人美心善在我们这可出名了，小伙子好福气啊。”

纪与摸摸小女人的头，当然能听出老板的意思：“谢谢叔叔。”

老板烤的愈发起劲，就算身处底层也是活了这么大见过不少人，这小伙子一看这气质也不可能是一般人。

看他对小丫头的态度，也是心里踏实不少。

别人在电视上看这丫头多风光，只有他们这帮老邻居知道小丫头一路走来多辛苦。

老板娘听到老爷们叫她，忙着跑出来，听完立刻看向纪与的桌子。

姜茶去洗手间，桌上只有纪与一人。

女人没有男人那么含蓄，话也多，事也多，她不放心，不顾自家老爷们阻拦，自己走了过去。

纪与早就发现了老板那边的视线，见过来一个朴素的阿姨，起身：“阿姨好。”

老板娘远看小伙子长的不赖，这刚走近就站起来打招呼，立刻好感度多了几分：“坐坐坐，都自家人，不用客气。”

纪与待阿姨坐下，给她倒了一杯麦子茶，便也坐好。

落落大方又特别养眼的举止言谈，立刻在老板娘心里蹭蹭蹭上了高分。

还没等细着问呢，就一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架势。

“你是茶茶的男朋友吧”老板娘听描述，两人可是搂着过来的，那肯定是小丫头的男朋友没跑了。

“是的阿姨。”纪与其实很想说，不是男朋友，是老公，已经领过证举办过婚礼的那种。

“小伙子是不错，你可得好好待茶茶，那丫头啊。”

老板娘说着长叹一口气：“别看她整天一副嘻嘻哈哈没什么烦恼的样子，她啊，小时候可没少吃苦。”

纪与听着，心里一揪，以前知姜家，这里查到的都是小女人风光无两的新闻，至于以前，很多都是一笔带过。

他知道她是孤儿院出身，被选入国家队后一直在队里训练，在详细的就不得而知了。

“那时候孤儿院可穷了，我们老家房子没拆迁的时候，就住在孤儿院不远，那时候……好多年了，这丫头也就五六岁，带着一群小朋友拎着一个绳子挂着吸铁石……”

老板娘说到这噗嗤笑了：“还真别说，这么一想着，小丫头那么点就这么聪明了。”

纪与没听懂：“绳子挂着吸铁石游戏吗”

“哎。”老板娘的笑声戛然而止：“看你也是衣食无忧的好家庭出来的，自然不知道这些，茶茶啊，小小年纪，为了分担院里的负担，那么小就带着院里的孩子们，拿着绳子挂着吸铁石，在村道走来走去，就为了吸点铁钉碎铁块，拿回去攒起来卖钱……”

老板娘这回忆一开，话夹子一来，便开始滔滔不绝，十个老板也拉不回来。

不让说自己都急。

说了也是为了让小伙子懂得心疼丫头的不容易，现在好多人啊，只知道看她风光，不知道受的苦，他们一路看她成长，也是真心为她高兴。

就希望未来丫头的老公，对她好，能宠着她，弥补她小时候的爱和温暖。

纪与认真的听着，从头到尾未发一言。

阿姨边说边回忆，时不时笑出声，他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小女人一直没心没肺，好像从来没有烦心事，也许对她来说，那些或许都是美好回忆，算不得什么苦。

可是他还是心里揪成一团。

“先不说了，阿姨回去忙了，记得善待我们丫头啊，她值得珍惜。”老板娘急匆匆的跑了。

纪与抬头看去，小女人拎了两瓶果汁过来：“咦张阿姨刚才过来找我吗”

姜茶看了几眼，把两瓶饮料都往崽子前面一推：“鲜榨的，绝对不含一点添加剂，尝尝，一样来几口。”

纪与看着一红一黄两瓶果汁，他对食物的厌恶，也是那时候开始的。

每次看见食物就想起妈妈小时候一口口喂他，也能想到后来发疯似的灌他糟糠。

也许那时候，妈妈就病了。

小时候不知道，一直以为是别人破坏了爸爸妈妈，后来才知道，妈妈才是那个破坏者。

即使他做过那么多过分的事，纪元纪牵的妈妈，也一直将他视为己出，甚至他们都不知道，他们非同母……

纪与先喝了一口红色果汁，曾经他最恐惧的颜色，现在入口是甜的。

又喝了几口黄色果汁。

“怎么样哪个好喝猜猜都是什么可爱的水果”姜茶献宝一样等待夸奖。

“草莓，芒果。”

“哇!崽子真棒!”姜茶小手一拍，乐得不得了。

老板拿着烤好的串过来。

“哇，叔，我都没看见肉，就闻到肉香了，简直要馋死我了。”姜茶转身接了过来，看那眼神确实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老板乐得合不上嘴，颠颠继续回去又开始烤。

姜茶的老座位，在档口的最里面，旁边一个冰箱，一个挡板，如果不特意走近看，只能看见一个后脑勺。

这就特别有助于姜茶放开了大吃特吃。

她吃了半路，带着崽子换了桌儿。

老板见她出来一愣，正在吃饭原本喧嚣的档口也皆是一愣，不知道谁突然喊了一嗓子：“姜、姜茶!”

“真的是姜茶!妈妈呀!我看见国宝了!”

“快去找老板要纸!”

靠近老板的小姑娘嗖就跑到老板那里撕了一张纸，借了笔，第一个冲了过去：“姜茶!我特别喜欢你!帮我签个名吧!”

纪与听从小女人安排，安静的站在后面。

他看着她有求必应的签名合影，短短时间，小小的档口瞬间爆满。

姜茶不时回答问题，主要就是回答一个问题：这里特别好吃，老板老板娘特别好，她吃了好多年还会接着来。

纪与笑笑。

她这是给店铺做宣传，估计是做好了他们哪天又回去的准备。

——

吃饱喝足，姜茶挎着崽子一路走一路兴奋的介绍。

比如这里她小时候和朋友玩过泥巴打过雪仗，那里玩过什么有过什么囧事。

说的开心笑的更开心。

纪与相信她是真开心，所以更心疼。

两人走着走着天就黑了，纪与一直搂着小女人，姜茶靠着崽子胳膊弯下一直笑。

真好啊。

老天果然待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虽然给了她不完整的童年，但是给了她完美的余生。

“上来。”

走到一处台阶，纪与引着小女人走上去，最后弯下腰。

“啊啊……要背我么”姜茶看着崽子的动作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笑的牙看不见眼了。

“你确定哦，我好重的。”

姜茶说着就蹦了上去，纪与轻轻往上一托，便背着小女人，沿着她小时候的轨迹，一边听着一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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