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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元白甫一睁眼,神魂归位之间有一缕白光乍然被他一手抓住,白光愈发亮眼,半刻后熄了下来,显现出的是一枚小巧精致的玉佩。

那玉佩看着便不是俗物,但谢元白纵横修仙界这么多年又怎会认不出,这玉佩名为天青玉佩,品级很高,专用来封印记忆。

谢元白若是不注意还真有可能着道。

也不知是谁,竟敢对他打这般注意。

谢元白微微闭眼,属于谢玦的记忆纷至沓来。

凡人的一生很是短暂,更何况谢玦还是青年丧命。

可就是这样短的一段记忆,却叫谢元白捏紧了拳头,额头微微沁出细密的汗水。

他的眼珠微转,猛的睁眼,脑海中却只剩下青年拈花而笑,唤他“阿玦”的模样。

谢元白甚至能真切的体会到自己当时的心动,像是枝头的桃花苞缓缓绽开一般的感觉,有些微痒,只叫他想吻上去。

那一世的记忆之中,青年是为除妖而来了王都,而他,正是那王都之中的君王。

那君王自年幼便梦见青年,不曾梦见其他,梦境之中仅有谢余一人。

青年的欢笑,喜怒,悲伤,无一不叫他为之怦然心动。

若说谢元白当真对谢余这么多年来的情谊视作无物,这又当何解?

不过是遮掩心事,故作不为所动罢了。

他的神魂来了凡间,忘却了一切的世事,只为心爱之人心动,连表明心意都是那般的炽烈又直白。

谢元白额上的汗缓缓滑落下来,手背上的青筋崩现出来。

他记得,他与谢余成亲四年,最后因那痴念,放弃了帝王大业,甘愿赴死。

而那痴念说来也是荒唐,谢玦认为谢余爱的是谢元白,所以他愿意独身赴死,全了谢余的一番念想。

谢元白银灰色的眸子隐隐带着几分涣散之色,属于凡间的记忆与情绪操控着他的心,谢元白险些想直接去问一问谢余,你究竟喜欢的是谁?

不过他终究还是那出尘绝艳的和玉仙尊,压下情绪也不过是几息之间。

只是,谢元白缓缓松开了手指,这次的历劫,怕是失败了。

他不敢再想其他,心却没有一刻能够安生下来。

谢元白不可抑止的回忆起谢余消失的那一幕,宁嘉玉那日究竟是如何将谢余带走的,他如此大逆不道的想用天青玉佩封印自己的凡尘记忆又是为何?

谢元白忽的想起宁嘉玉第一次心炼的幻境,全然都是谢余。

谢余的早起暮归,谢余的浅笑怡然,谢余为那少年煮茶摘叶。

最后一幕便是宁嘉玉微微踮脚吻上了青年红润的唇。

“咔擦——”

玉案的一角赫然被谢元白掰碎了开来。

这玉案乃是万年寒冰所制,便是渡劫期大能,若是不用上七成气力,也不可能碎一片。

谢元白银眸带了几分冷灰之色,叫人无端的感到几分冷寒。

宁嘉玉这般作为,不叫他想起凡尘俗事,强行带走谢余困住,不过是为了一个情字罢了。

谢元白垂眸,忽的有一种奇异的情绪在缓缓升起。

无论旁人如何阻拦示好,他的子期都是不会动心的。

谢元白轻叹一声,阖上眼,缓缓念诵起了无相宗最基本的清心咒。

谢余这些日子一直很担心谢元白,他几乎是时时去闭关的山门外守着,他能感觉到谢元白已经归来,只是不知为何还是不曾出关。

谢余担心他是受了什么伤,只是他在谢元白身边长大,性子有几分像谢元白,守规矩到了极点,即便是再如何急切,也不敢去打扰闭关的谢元白。

他并不知道,谢元白并未闭关,只是暂时不知如何面对变质的师徒关系,谢余在他的山门前守了多久,谢元白就念了多久的清心咒。

中途有数次谢元白都想开了这道门,想问问谢余这般等着他是否会累、是否会辛苦,是否······也曾绝望过?

所以为什么要一直等下去?

他谢元白终此一生都只为求大道飞升,绝不会因为此等小情小爱而停留。

只是他一旦如此想,那凡间的恩爱种种,青年身着红衣、桃花眸泛着水光,由着他摆布的模样又出现在了眼前。

谢元白彻底失了冷静与分寸,他不得不承认,口中的清心咒念着念着,全都成了谢余、谢子期。

他只觉气力渐消,一股逆行的真气猛然撞上了他的心脉。

谢元白一时不查,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他眉头微蹙,捂住了心口,可脑海中的情绪却在放大,身体也好似不受控制了一般的直直站了起来,走向了山门。

谢元白死死捏着拳,他明白了,自己念着清心咒,心却不静,岔气走火入魔了。

清心咒虽是基础法术,可却是老祖一辈传下的古法,叫小辈修行也是为静心稳性。

谢元白还记得他的师尊与他说的,清心咒对修为越高者要求便越高,是以谢元白才会遭如此反噬。

谢余盘腿坐在山门外的桃树下,双目微闭,似是在修炼心诀。

谢元白缓缓打开了大门,动作有几分僵硬。

他一步步走向了桃树下的青年,记忆步步复苏。

谢元白恍然之间竟觉得他与谢余还在凡间,两人经常便是这般,谢余的宫殿之中便有一颗两人一起栽下的桃花树,谢余常会盘腿修炼,任由那花瓣馋留在他的发间、眉尾、肩侧。

谢玦下朝了便会去寻他,耐心的坐在他的身侧,眉眼心中满满都是青年,他会为他将那些桃花瓣一片片摘下,然后哄着谢余为他制桃花茶。

谢元白眼底微微泛上几分猩红,他轻轻坐在青年的身侧,如记忆之中一般无二的捻起桃花瓣。

手指轻轻顺着青年脸侧的弧线滑下,谢元白的动作很缓慢,甚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调戏。

那修长玉润的指尖停留在了青年凹陷下去的锁骨处,那里也有一片浅红的桃花花瓣。

谢余是在谢元白触碰他的侧脸的时候感觉到的,但那感觉太熟悉了,几乎叫他以为,那不是谢元白,而是谢玦。

师尊从不会如此,他只会离的他远远的。

可谢元白接下来的举动却叫他难得的生出了几分期望,或许······师尊也喜欢着他呢?

谢余轻轻抓住了谢元白的手,他紧张的睁开了眼眸。

谢元白面色依旧是冷冷淡淡的,那银灰色的眸中不带丝毫的爱意,他不是谢玦。

谢余从未如此清醒的认识到。

他微微握拳,松开了谢元白的手,嗓间干涩道:“师尊可是出关了,一切可好?”

谢元白却不回答,眼神微微移到了谢余的手上,他的声音依旧是冷清的,可却又像是多了些什么:“为何松开本尊的手?”

谢余心中微乱,浓密纤长的睫毛颤着,轻声道:“是谢余失礼了,请师尊责罚。”

谢元白眼主微转,盯着青年的眼睛道:“没有失礼,不责罚。”

谢余:“那便谢过师尊。”

谢元白冷淡道:“不要叫本尊师尊。”

他说着,手却捏的很紧,手背上的青筋微微迸现。

谢余却未曾注意到,还当谢元白是要将自己逐出师门,他顿时有些慌了神,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说。

说什么,说他故意下界引诱师尊,大逆不道?

谢元白微微咬着牙,眸底的红色又浮现了出来,他努力想控制身体,却毫无办法。

他抿唇,有些艰难道:“叫我夫君。”

谢余:“???”

谢余心道:“真能,刚来就玩大的,谢元白这是出了什么毛病吧?”

系统作鼓掌状:“对啊对啊,他好惨,念清心咒都能走火入魔,鹅鹅鹅。”

系统笑着笑着脸又开始板了起来:“呸,不要脸!”

谢余忍不住笑了:“好惨。”

好惨一仙尊,多年人设一朝崩塌不说,走火入魔还要被系统痛骂一顿。

面子里子丢光了。

谢元白说完后,平日如仙人般的面容都缓缓升上了几分浅淡的红晕,宛如这桃花花瓣一般的。

谢余也有些惊讶,他忍不住道:“师尊,你说什么?”

谢元白刚松开的手又死死捏紧,他面无表情道:“我说,你该唤我,夫君。”

谢余耳根微红,他轻声道:“师尊这般说······也是喜欢我的?”

谢元白:“喜欢。”

谢余不敢看他,手微微捏紧:“师尊是因为凡间的事才、才喜欢于我,还是、是······”

谢元白银灰色的眸子直视他:“我一直都喜欢你,只是往日、不曾直面、自己。”

他说到后来,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了,额头都沁出些细汗。

谢余心中的火苗如同燃起了一般的,但还未等他多说什么,谢元白忽的像是挣脱了什么束缚一般的往后微退了一步。

他的声音有几分干哑,却冷如寒冰:“谢余,本尊刚才走火入魔说出的话,不得当真。”

这句话,谢元白动用了天地之力,也就是说,谢余若是应下,便不可再多生他念。

谢余猛的抬头看他,眼中的火苗似乎在缓缓熄灭,他微微垂头,语气恭敬又冰冷,一字一顿的道:“谢余记下了,请师尊放心。”

谢元白听他这般,却轻轻蹙眉,心尖有一种被针扎了的感觉。

很不舒服,像是即将溺水的人一般的崩溃,又像是绳索缠与颈侧,无法呼吸一般的窒息感。

谢元白动了动淡色的唇,难得的起了几分反悔的心思。

谢余轻轻退后几步:“谢余今日前来是为与师尊请罪。”

“是谢余胆大妄为,入了凡间引诱了师尊,如今师尊要打要罚,或者···将谢余逐出师门,谢余都不会有任何的反抗。”

“谢余知罪,如今在此以天地发誓,让师尊放心。”

“我谢余终此一生,再不会对谢元白有任何想法,若是有悔,便,神魂······”

谢元白陡然靠近他,以掌心捂住了他即将出口的话。

两人靠的极近,双眸相对,银灰对茶褐。

谢元白冷淡的语气难得的夹杂了几分浅叹:“子期···莫要胡说。”

作者有话要说:  就问你们我的操作骚不骚,谢元白不是闷骚清冷不爱叭叭么,我非要叫他下凡成一个凡人,非要叫他说出心里的骚话。

你们不爱留言三连,那我以后就搞更刺激的操作,非要叫闷骚的姐姐们好好爽一番。

哪个好姐姐要是给我养肥,我就叫你们追文火葬场,哼(傲娇)

笑容逐渐变态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微笑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蝶大圣20瓶;富江是个软妹纸17瓶;微笑14瓶;發呆x呆發12瓶;柒七想拿瑶瑶、束阁10瓶;葱爆咸鱼干儿5瓶;木槿1瓶;

祝姐姐们越变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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