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古早虐文的妖娆女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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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雾低着头再福了福身，镇定说道：“周嬷嬷安好，小的叫林宣雾，略识得几个字，学了家传调脂弄粉的手艺，且极会装扮人。”趁机给自己改个名，林三丫什么的，就随风遗忘吧。

她说的这话当然是假的，林三丫家就是偏僻小山村的贫农，不过从她记忆里看，她被卖这事颇有些周折，经过几次转手，且一开始买她的人已经意外死亡了。以这个时代的条件看，只要她咬死不说来处，其他人是找不到她的身世的。

且林三丫如今到了京城人伢子张妈妈手上也才三个月不到，她又安静内向，跟其他人都不熟。

因此她索性就扯了个大谎。

周嬷嬷也算见多识广，并不为宣雾识字而惊讶，却对她口中的装扮手艺有些好奇：“这装扮人……难不成是为人上妆？”

宣雾按照人设模糊着回答：“正是。小的祖上原是在宫里为贵人装扮的，后来出宫开了脂粉铺子，但制作手艺和装扮册子也传下来了。”

至于这个祖上是祖到哪一辈，宫里是什么朝代的宫，那就自由心证了。只要手上本事是真的，有据可查的身家来历没有太大问题，其他的细节差不多就得了。身家性命捏于人手，还怕个八岁女孩能翻起什么浪吗？

果不其然，周嬷嬷与石静娴听她说什么“宫里贵人”，倒是都对她的话起了兴趣。

只不过问了几句，发现她对自己家手艺来历的了解并不清楚，大多来自其长辈“跟买头油的妈妈说的”之类，就当那什么“宫里的手艺”之言不过是宣雾家里长辈吹牛。

石静娴便没了兴趣，周嬷嬷亦不再寻根究底，按例问起宣雾离家后的情况。

除了她其实记得回家的路，以及家里并不是开铺子的以外，原身的情况本就没什么不可说的，她结合实际情况又添加了些与自己“人设”有关的，一一说了：“是家里遭了祸，爷爷、爹和弟弟都病了……就到府上了。”

周嬷嬷听了，转头看向一直安分站在旁边的张妈妈。

张妈妈多会察言观色，一愣后当即点头哈腰表示宣雾没有说谎：“她不记得家住何方，又是被家里人卖掉的，周转过几次，都是真的。”

周嬷嬷听罢同样了然。这种记不得自己来处的孩子不少，反正也不是一来就让他们做主人家的贴身侍从，基本还算是可信的。

大略确定这个机灵有条理的孩子可用，她又问起宣雾手艺的具体情况：“这装扮人是什么个装扮法？你在家里又学到了多少？”

宣雾知道自己过了最初的一关，心里悄悄松口气，演得更逼真了。

只见她不自觉挺直脊背，话语里带上些许骄傲：“小的家里人都说这手艺能把无盐变西施，能令美人赛过天仙！只家里除了调脂弄粉这手艺能开个铺子，装扮手艺却是碍于男女之别，未曾现于人前的。”

“但小的从小最喜这些，家父因小的天分高，还打破传男不传女的规矩，传了小的绝活，还说小的手艺已不输他了！”

顿了顿，又解释得具体了点：“小的家里的装扮法也就是为女子上妆时，放大她面上的优点，遮盖缺点，令女子面容更美丽，且妆容自然清新，不会让人看出是上了妆的……就是这样。”

她一通胡吹，把自己的化妆技术吹出换头术的效果，但具体的技巧却避重就轻一个字没说，最后总结道：“小的光说也说不出所以然，若您愿意，待小的做好趁手工具后可以为您演示一番。”

周嬷嬷听宣雾一通吹下来，只觉她说得神乎其神偏偏又很真实，又说什么天赋竟然能打破手艺人传男不传女的规矩，倒真对她的手艺有点期待了，是以并未立刻质疑宣雾的话，只说“好，晚些你弄给我看看。”

心中想着这丫头的手艺便是只有她口中的三分、不，一分效果，也值得得罪世子爷将那丫头要过来了。

宣雾听这话，知道自己算是过了这一关，等之后让周嬷嬷再见了她的易容术，但凡侯府对太子妃的位置有那么一分觊觎，都不会再把她当个无足轻重的炮灰了。

过了最初的坎，有了周折的余地，之后她便能自由发挥了。

她想到穿越前变卖所有家产换得的那些物资，光是书本就够建一个图书馆了，其中更有些她特意出国走了些渠道买的好东西……现在这些都乖乖在她特地静止了时间的神农界里躺着。

宣雾面上便信心满满应了一声，站回自己的位置，安静下来等待。

她话语刚落，季柏轩听着这些东西，也难得起了点兴趣，知晓女子爱美，便对石静娴道：“不如让这丫头现在就来上妆给你看看？若是手艺当真不错，便……”

大有若她手艺好，就要不管不顾送给石静娴的意思。

“世子请恕老奴多言，”周嬷嬷皱皱眉，声音压低了点打断季柏轩，语调略微有些严肃：“大小姐那里还等着要人……”

话没说透，季柏轩却已明了。

过两个月长公主将在畅意园设百花宴，说是赏花，然京里稍有点门路的都知道，这是在为太子选妃。而他妹妹季舒月从小便被侯府寄予厚望，早在年前就在准备这些事了。

若这丫头没本事便罢，若真有本事，恐怕就轮不到他来决定这丫头的归属了。

“哼，你这老婆子倒是刁钻。”季柏轩轻哼一声，瞪一眼宣雾并周嬷嬷两人，知道这丫头他是争不到，失了面子也不愿再呆，转身就走。

被他扔下的石静娴呆了一瞬，看了宣雾一眼，带着人也匆匆离开。

院子里就这么安静下来，上首也只剩了三个人。

周嬷嬷若无其事指指下一个人，继续问起话来。

很快就问完了在场的二十多个孩子，她一一指完了分到各处的，院子里便只剩下了她、宣雾和一个淡粉衫子的丫环。

周嬷嬷这才正色对宣雾说：“我听你前面说得好，也不愿埋没了人才，这便给你一个出头的机会。

“你近日先跟着清荷做做杂事，我也不教你太忙，你可自去借用、或想法自做你说的装扮玩意儿，甚或去买也使得，清荷都会帮你。但你须得在这月底之前有点成就来，给我看到你的手艺是不是真的这么神奇。”

宣雾算算时间，现在才是初三，她有差不多二十七天可以准备，再有周嬷嬷既然说了可以让她“自做”、“去买”，那她就有了把空间里的东西拿出来用的可能，遂答应下来。

见宣雾的确有自信，没有露出一丝慌乱之色，周嬷嬷心里亦点点头，又向她许诺：“你是个机灵的，我也不瞒你，这手艺哪怕只有你说的一成好，我也能给你一份大好的前程。但你要是做不到……”她意味深长看着宣雾。

宣雾连连点头。

被周嬷嬷打发离开，跟随叫做清荷的秀气丫环出了这座院子，沿垂花门直直往左走，被带到一排靠着院墙搭建的低矮房屋前。

清荷转头对宣雾温和笑笑，指着一间靠拐角的小房间说：“这边是扫洒粗使的丫头婆子们的住处，这间房没人，暂时给你住着。出了这墙是外院，往旁边走就是外院的夹道，这个月里你只需每日卯初去扫这一边夹道的落叶，多的事也不必做。”

宣雾认真道“是”。

清荷又叮嘱了宣雾几句活儿该怎么做，完了才道：“现下午时刚过，你先去拿了铺盖衣物和用品，把床铺整理出来，今天先安顿下来。明日……明日.你也先不用做事，先好好想想你的家传装扮法要用哪些东西，想好了明日午时之前来找我，先把这个弄好再说其他的。”

宣雾再点头：“我知晓了，多谢清荷姐姐提点。”

见宣雾态度乖巧，清荷便又细细提点了她几句侯府生活之事，又告知了何处领东西何处洗澡之类的事，才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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