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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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粒鸣侧了侧身子，目光像是在看前方不远处的魏薰，实际上却是关注着蓝夜。

开了缝隙的车窗不断灌入湿润的冷风，低气温让原本起了困意的许粒鸣越发清醒。

蓝夜听完魏薰的话，捏住话筒的手用了用力，“交警不是在吗？”

魏薰显然没想到蓝夜会这样回答。

“可是蓝夜，我想你过来，他们…毕竟是男的，我是真的害怕。”

蓝夜：“这你不用担心，除了送你平安到家，他们什么都不会做。”

许粒鸣打了个寒颤。

不只是因为随着夜深而渐渐下降的温度，还有因为蓝夜的冷意。

“我还有点事需要处理，就这样吧。”

根本不给魏薰说其他的机会，蓝夜挂了电话。

听完蓝夜的话，许粒鸣不知为何提起的心算是落下了一些。

她看着那头的魏薰跺了跺脚，将外套取了下来还给交警，又跟着交警一起上了车。

看着警车出发后，蓝夜才又启动了车子，慢慢跟在他们后面。

直到警车在半山腰的山庄门口停下，放魏薰进屋。

接着蓝夜手机也收到了一张魏薰的背影图，配字是：已送回。

警车离开没多久，蓝夜就掉头和许粒鸣一起回云外小区了。

许粒鸣已经掩住嘴巴打了好几次哈欠，看见魏薰安全到家，她沉重的眼皮一闭，靠在椅背上就睡着了。

车窗早已在许粒鸣拢了拢衣服的时候被蓝夜关上，同时蓝夜还将车内温度提高了几度。

暖气环绕，许粒鸣自然也睡了个香甜的觉。

蓝夜双手握着方向盘，行驶在近乎无人的道上，红灯的空档停下来看看副驾驶上熟睡的许粒鸣。

浅浅的呼吸声让她莫名觉得心情平静缓和了不少。

从蓝茸说要回老宅吃饭时，蓝夜就做好了准备，但依旧不算乐意。

所以知道许粒鸣在节目中的事情时，本来交代下去就能解决的情况，她亲自来了。

至于决定接许粒鸣下班，这是见了许粒鸣之后临时决定的。

而原因，蓝夜想不明白。

就跟想不明白会单曲循环许粒鸣的歌一整夜一样。

也跟想不明白此时此刻因为老宅发生的事和不能不管的魏薰导致的心烦气躁，被浅睡的许粒鸣轻易化解一样。

车子平稳行驶进云外小区，又拐进了别墅区方向，最终停在了c区4栋门口。

许粒鸣还没醒。

尽管这辆车蓝夜不常开，椅背上没装车枕，许粒鸣睡起来其实并没有太舒服，可她依旧没有醒过来。

蓝夜按下按键，许粒鸣的座位缓缓往后降，停留在了一个最舒适的倾斜度。

蓝夜稍稍偏过身，一时有些不知怎么办。

叫醒许粒鸣让她回家休息，这样做最符合常理。

可蓝夜觉得自己似乎并不是很乐意这么做，否则也不会去调整座椅了。

蓝夜伸出手，又收回。

最终手指定格在温度键，又将车内的温度上升了一些。

似乎是察觉到了上升的暖意，许粒鸣动了动手臂后，更为放松地接着睡了过去。

蓝夜抿了抿唇，坐回驾驶室，也调下了自己的座椅。

顺便拿出手机，给自己的私人医生发信息。

简短的一段话发过去后，蓝夜按下了一个按键。

头顶的车篷被收起，只留下一层透明玻璃，隔绝了冷风，又亮起了夜色。

严格来说，已经不算夜色了。

半弯的月亮淡了一层，墨黑的天空也逐渐泛白。

蓝夜不免看了眼车上的时钟显示，竟是快天亮了。

可惜太阳升起的方向被远处的高楼遮挡住，即便待在原地等到天光大白，也等不到好看的日出。

思及此，蓝夜调好座位坐起来，戳了戳许粒鸣的手臂。

“醒醒。”她轻轻喊道，语气里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柔。

手臂传来异样的触感让许粒鸣瞬间戒备起来。

几乎在蓝夜手还未撤开时，许粒鸣就睁开眼睛，整个人坐了起来。

四下看了之后，许粒鸣才回过神来。

“蓝夜，我刚刚睡着了。”许粒鸣用力眨了眨眼。

蓝夜：“到了，回去睡吧。”

不知是不是没彻底从梦中醒来，许粒鸣总觉得蓝夜整个人都罩着一层柔和的光。

她有些不舍就这样下车离去，“好，给我几分钟清醒一下可以吗？”

“嗯。”蓝夜应了一声，旋即目光被远处吸引。

天色逐渐明亮，而东边的方向，有一束微光透过两栋高楼的缝隙正好直直撒在车上，也撒进了没有车篷遮挡的车厢里。

“哇！”许粒鸣也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不自觉提高了音调。

“蓝夜你快看，好漂亮的晨曦。”

许粒鸣转过头去看蓝夜，蓝夜的样子让她一时着迷，比晨曦还让她移不开眼。

“我看到了。”蓝夜张嘴说完，偏过来变成和许粒鸣对视。

几秒后，许粒鸣没忍住耳朵开始烧了起来，匆匆撇过头。

蓝夜咳了一声，恢复以往神态，“那你赶紧下车回家吧。”

“好的蓝夜。”

许粒鸣只觉得刚刚那些柔光全是假的，只有现在这个冷冰冰的蓝夜才是真正的蓝夜。

收起眷恋和蓝夜告别，许粒鸣回到家匆匆换衣服洗澡，就埋在被窝里睡了个天昏地暗。

等她被闹钟轰炸艰难起床时，天都快黑了。

备忘录上的行程排得不算密集，但也让许粒鸣觉得有些呛。

她要准备比赛的新歌，还有学业上的杂事要处理，这些都不难，可是繁琐。

好在现在选歌的事情有蓝夜和公司把关，再跟导演组那边沟通。

许粒鸣只要将自己有把握的歌曲发给蓝夜就行。

吃完饭后，许粒鸣开始听自己为比赛准备的歌，有些是翻唱，有些是之前写的。

她一首一首整理好，标注好文件名称给蓝夜发送过去。

其中，夹杂着私心放了好几首情歌。

检查歌词的时候，许粒鸣自己看了都有些发笑。

没谈过恋爱的人，写情歌靠的全是幻想，美好、浪漫，矜持又想不断靠近。

许粒鸣曾经以为这些永远只能是幻想，却在遇到蓝夜之后，忽然发现，好像真的是这样。

即便蓝夜看起来总是疏离又冷漠，许粒鸣也愿意去尝试靠近她一些，哪怕只是一些些。

不可否认的是，许粒鸣私心中存有期待。

就如同面对着今早的初阳时，冰凉的手上，因为身旁坐着的人，而攥出了热汗。

她清楚的记得凑近时蓝夜温热的鼻息，还有那想上扬又压下去的嘴角。

画面回放，有旋律在脑海里呼之欲出。

许粒鸣飞奔向地下室，抓起桌上的那只钢笔，在空白的纸张中飞舞。

她想留住美好的片段，用音乐的形式再好不过。

一气呵成写完词曲，许粒鸣躺在录音室的沙发里，哼唱了起来。

一定要和蓝夜再去看一场真真正正的日出，无论是在高高的山头亦是宽广的大海，又或者只是无人的街头。

记录完新的创作，许粒鸣回到一楼，拿出手机开始回复一些信息，顺便刷一下实事。

随便翻了一下，许粒鸣就看到那个选手退赛的消息。

中规中矩的退赛理由，也算是保存了一定的颜面。

但底下的评论画风就不太一致了，除了心疼的粉丝之外，有可疑的账号往不好的方向带节奏。

不管是其他选手落井下石再踩一脚，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许粒鸣都不打算搭理。

反正现在，一切有蓝夜了。

许粒鸣将界面切回蓝夜新建的属于许粒鸣的工作交流群。

他们正热火朝天地分析着要不要凑一凑这个退赛选手的热度，一方面有人认为没必要，一方面则是觉得蹭完就跑能提升人气值。

蓝夜没出声，许粒鸣不断刷新着页面，终于等来了蓝夜的新消息。

——许粒鸣和黎瑞迪关系不错，网上鸣笛cp的讨论度较高，可以试试走这个方向，比碰瓷退赛的靠谱。

她这话一出，其他人马上附和，并开始构思起了方案。

许粒鸣盯着屏幕，对于蓝夜提出的问题，想反驳又实在是找不出理由。

不等她思考明白怎么跟蓝夜开口比较好，蓝夜直接在群里喊了她。

——＠许粒鸣黎瑞迪还没签公司，炒cp对你们是双赢的事情，你记得和她商量好。

许粒鸣等了几分钟，才回答一个好字。

她还是点开了和蓝夜的私聊对话框。

——蓝夜，给你发的歌你要记得听听看，有什么意见也尽管提，我会好好修改的。

蓝夜也很快回她。

——好，明天过来公司一趟，我详细跟你说。

许粒鸣看见这一条，立刻来了精神。

——蓝夜你明天什么时候去上班？我方便跟你一起去吗？

她默默数着数，数到七蓝夜就有了新的回应。

——八点，方便。

有了这一层动力，许粒鸣第二天一早就起床拾掇好自己，又去院子剪了一束新的花，在门口等候蓝夜。

蓝夜开的是辆越野车，视野相对开阔，也正好把许粒鸣见到有车来时赶紧将花束藏到身后的动作收进眼里。

许粒鸣看清车内是蓝夜后的神情，令蓝夜再次想起前一天私人医生的话。